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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一引一導,天下知曉

兩個小時之後。

三黑子走出了房門,對我說道︰「老板、老板娘,這小子不能再用刑了,再用下去,他可能真的要死。」

我們進房間一看。

歐陽善文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如果這次都問不出情況來。

估計再來硬的已經徹底沒用了。

我心中沒來由地襲來了一股焦躁。

三黑子在里面用刑之時,我只听到歐陽善文在房間里面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但完全沒有听到他有任何求饒的跡象。

這到底是怎樣一種精神支柱?

我曾直面接觸過幾位老司理作為內鬼的下屬。

宋掌櫃的骨頭硬,是因為他的老婆、小孩全被老司理在國外控制住了。

夏禧不肯就範,是因為他從小就被老司理收養,視老司理為義父。

他們內心都有無比強烈的情感牽絆。

歐陽善文這麼難搞,確實讓我感到非常意外。

我讓三黑子將他再次給弄醒。

歐陽善文醒來之後,身軀不斷地抽搐,雙目無神,似乎連抬眼皮都沒有力氣,躺地上氣息微弱,對我說道︰「你……別白費勁了,有種……直接把我給殺了……」

我閉上了眼楮。

當時胸中涌來一種立馬殺了他的沖動。

離抓到歐陽善文已經過去快四個小時了。

歐陽善文在外面的上線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警覺。

一旦上線警覺。

外面的倒模作坊肯定會迅速轉移。

那我們這次抓歐陽善文就失去了任何意義。

三黑子問道︰「老板,還審嗎?」

我強壓下心中那股殺人的沖動,罷了罷手,招呼大家出了門。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馮晚林打了一個電話。

馮晚林接通電話之後,問道︰「蘇塵,怎麼了?」

我問道︰「晚林姐,你們彩門有沒有那種讓人可以無意識地吐露真相的藥?」

馮晚林聞言,笑了︰「彩門用的藥只是讓人產生短暫幻覺或者中毒,它不可能讓人無意識吐露真相。而且,據我了解,世界上也根本沒這種藥。」

我問道︰「為什麼?」

馮晚林回道︰「你可以想一想啊,如果有這種藥,公門里面的犯罪心理學、測謊儀之類全部都可以取消啦,他們面對嫌疑人,在審問之前,直接喂一杯可以規模化生產的藥水,什麼難搞的問題不都解決了?」

「蘇塵,你可千萬別把我想得太妖了,撇開那些彩門幻術,我也是普通女人吶。」

確實有道理。

我之前把彩門看得太神了。

掛完電話。

我們都感到束手無策。

仿佛瞬間陷入了一條死胡同。

完全看不到光。

「吱嘎」一聲響。

隔壁房門打開了。

倪四爺探出頭來,向我們眨巴著那一只單眼︰「對不起,打擾了!我有辦法來審他。」

我們聞言,頓時面面相覷。

倪四爺見我們根本不信,說道︰「爺,您別忘了,我的主業可是金門術。」

陸岑音秀眉緊蹙︰「金門有讓人吐露真相的藥嗎?」

倪四爺回道︰「沒有。但有些東西,比棍棒、下藥管用多了。比如,口吐蓮花。」

「各位大佬,我就說實話吧,金門人在街頭擺卦算命,從來不會真的給人算陰八字,因為一旦開了金口,會遭乘負。我們金門人算命佔卜,其實就是用導引之術,讓別人覺得你神奇萬分、知曉一切。」

我問道︰「導引之術?」

倪四爺解釋道︰「對!一引一導,天下知曉!所謂的引,就是在問話的過程之中,悄悄加入金門陰陽咒語,讓前來算命之人迷糊,主動透露過往人生經歷而完全不自知……」

我制止道︰「你簡明扼要一點說。」

倪四爺說道︰「我可以用咒語全程控制住他,讓他主動說出深埋在心中的秘密。」

三黑子撓了撓頭︰「莫非就是類似國外的催眠話術?」

倪四爺一听,突然怒了,臉憋得通紅︰「你簡直在侮辱金門!催眠術那種雕蟲小技,全是咱們老祖宗玩剩下不玩的東西!我泱泱華夏上下五千年,從老祖宗開始就玩高端神秘學!國外那些所謂的現代心理學,給我們提鞋都不配!」

三黑子頓時被懟得面目扭曲。

我本來還對倪四爺的辦法半信半疑。

但他這句話一出,我徹底信了。

原因很簡單。

文化自信。

舉一個神秘學的例子。

伽利略用望遠鏡發現了木衛三星,被譽為全球偉大的科學家。

當然,其成就確實偉大。

但準確一點說,木衛三星,在戰國時期,就已經被我們的神秘學所發現,發現之人是佔星術士甘德。

他比伽利略早了將近兩千年。

戰國之時,甘德可沒有望遠鏡這種東西,完全憑借的就是老祖宗神秘的佔星術!

甘德與石申兩位佔星術士,留下的《甘石星經》,曾記錄了八百個恆星名字,測定了一百二十多顆恆星方位,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驚世之舉。始皇帝酈山陵、漢惠帝長樂宮、西漢陵墓壁畫的星象圖,全都以這本書中對星空的準確描述和記載為藍本。

非常可惜。

此書在宋時期已然失傳。

江湖中五花八門各類法門、道家術法,其實都歸于神秘學的範疇。

個中原理。

完全不能以現代科學來解釋。

我趕忙對倪四爺說道︰「好,你速度快點!」

倪四爺聞言,揉了揉鼻子,滿臉自信地進了房間。

他讓我們在外面待著,說我們進去會影響他念導引咒語。

我們只得在屋外等。

十幾分鐘之後。

我听到里面嚎啕大哭的聲音。

歐陽善文哭的。

一種完全釋放又毫無意識的大哭聲。

我心中暗嘆倪四爺確實牛逼。

大約四十來分鐘。

倪四爺滿頭大汗出來了。

我問道︰「情況怎麼樣?」

倪四爺說道︰「他已經睡著了。」

我說道︰「不是問他的情況怎麼樣,你到底問出什麼沒有?!」

倪四爺回道︰「已經問出來了,進來說。」

我們進了倪四爺的房間。

倪四爺拿出了紙筆,在上面寫了一個地址︰「邙山北門鄉王家莊魯方家後山。」

陸岑音問道︰「這是?」

倪四爺回道︰「他說出來的倒模作坊具體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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