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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父子兄弟

父子一行人回到家中,主母楊氏帶著闔府上下,大開中門迎接國公回府。

而傅懋修在見過家人之後,又帶著家中男丁進入祠堂給祖宗上香磕頭。

隨後才回到正堂上,兄弟四人各個落座,子佷輩包括三郎傅津川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候訓示。

這時候,沒有劍南節度使武安侯,只有傅家三郎傅津川。

即便他開府了,但仍舊是傅家人。在長輩面前,依舊得恭恭敬敬的執子佷禮。

傅懋修這邊與兄弟幾個聊了聊,話了話家常,又問了問幾個子佷的近況,感覺時候差不多了,這才讓眾人散去。

而後堂上只剩下傅懋修和他的幾個兒子。

這個兒子之中,大郎自幼就博覽群書,足智多謀,處事待人堪稱滴水不漏,如今也是太子賓客,已經是東宮僚屬之中官餃最高的。

三郎自不必說,已經是當朝名將,在軍中威望甚至不遜于他這個老子。

五郎有些怯懦,不過好歹是個為人老實穩重的,不會招災惹禍。

至于八郎,是家中幼子,傅懋修這些年又忙于公務,夫人楊氏對這個幼子也有些寵溺,自然就顯得有些頑劣。

不過在傅懋修看來,這也是不算得什麼了,五個手指還不一般長呢。

傅家這些子佷輩中,成才的已經算多的了。

不說大郎和三郎,就說二郎和四郎還有六郎這幾個佷子,在上京武勛的年輕一輩之中,也算是相當出挑的了。

在沉澱幾年,放出去獨當一面不成問題。

這就夠了。

一門里不能全都是虎豹。

不然,要打架的。

大郎一如既往的沉穩,五郎和八郎在阿耶面前還是有些畏畏縮縮的,跟往常也沒什麼不一樣。

倒是三郎的變化,對于傅懋修來說有些意外。

再是心胸曠闊,一下子從坐鎮一方權攝數十州的節度使,到失去權柄閑居上京數年之久,

若是旁人,早就是牢騷滿月復,郁郁不平了。

而三郎這幾年在上京是什麼樣子,他雖然遠在山南道,也不可能不知曉。

他對于傅三郎的期許甚高。之前在蜀中擔心他鋒芒太盛,回到京城之後又擔心他失了銳氣和進取之心。

如今再看眼前的已經二十有六的三郎,神色清明,目光如炬,看身形就知道這幾年弓馬也沒落下,只是比起數年前前往蜀中時候的鋒芒畢露,更多了些內斂。

只看這一點,傅懋修就放下心來。

「剛才在宮中,听說燕王世子吳藥師已經北返了?」

「是,前幾日的事,我還去了趟光華門,太子之前命我挑選些人手護送他北上,我就讓四郎去了不過這次四郎可能要受牽連了」

听到阿耶問話,傅懋修直接將事情說了大概。

雖然沒說為什麼是四郎去,也沒有說要受什麼牽連。

但傅懋修還是從他話中的蛛絲馬跡將事情復盤了個大概。

作為護衛首領,保護的燕王世子如果出了事,肯定是要受牽連的。

而上京城有能力有膽量對吳藥師出手的,不超過五指之數。

皇帝不可能,太子也不可能。

剩下的,思來想去,也就是有能力調動皇城司和繡衣衛的城陽公主趙元殊了。

傅懋修可是一點都不會小瞧這個兒媳。

若真是她一力操辦,還真有可能把事情做成。

事做成了,四郎吃些瓜落都是小事,等風頭過去自然是有父輩和兄長的扶持。

可要聯想到各方的反應,那就不是小事了。

傅懋修道︰「你該原本是想著讓四郎去,好讓城陽殿下多謝顧忌?」

三郎回道︰「回阿耶,是有這個打算。」

「呵呵,你也是沒想吧,這城陽殿下行事如此果決,半點沒給你留面子。」

五郎和八郎听得是一頭霧水,但這種時候,作為國公府子弟,還是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

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父子兄弟之間的耳口相傳,有的話連夫妻之間也不能說。

自然是要把這席話都埋在心里的。

傅津川听到阿耶話中的調笑也並沒有覺得失了面子,反而是十分豁然道︰「這事本就是公事,面子不面子,無關緊要。」

就連一向穩重的大郎聞言都笑了笑,他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個兄弟還有這麼嘴硬的時候。

不過一想到哪位殿下的手腕和性情,倒也合理。

公主那是那麼好娶的。

「八郎,听說你與吳藥師的關系不錯?」

傅懋修突然的發問,讓八郎直接有些懵。

「呃是的阿耶我跟老吳吳世子有些交情」

八郎也不是幾年前的什麼都不懂的半大孩子,這幾年也漸漸知曉自家和遼東吳家,幾乎可以說完全站在對立面的。

不過因為是他是個家中無關輕重的幼子,所以沒人把這當回事。

若他是大哥和三哥的位置上,行事自然是不敢如此肆意的。

「年少時候結交些好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你也年歲見長,日後行事不要太過孟浪了,什麼人能做朋友,心中得有數。」

「是阿耶,孩兒明白。」

八郎還以為會有一陣狂風驟雨,誰知道想想中的陰雲密布轉身間就晴空萬里了。

「五郎?」

「孩兒在。」

「你大哥給我寫信了,說你這兩年跟著他學管家,打理家業很用心,不錯,日後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你要多幫你大哥分擔分擔。」

「是阿耶。」

五郎被父親夸贊,可是有些受寵若驚,他在家中一直都是不受重視,所以一直以來行事謹慎,甚至到了唯唯諾諾的程度,就是因為是庶出所以有些自卑。

大哥天資聰穎,一向是兄弟們的楷模,又是嫡長子地位自然不必說了。

三哥是做了太子伴讀,能跟太子殿下稱兄道弟。

雖然年幼時有頑劣之名,常在市井江湖廝混,因此挨了不少責罰,但誰都看得出家中對三哥的期許很高,更是已故的祖父一手教出來的。

至于八郎,得嫡母寵溺,阿耶又不常在上京,所以一直以來行事都是無法無天,經常被兄長和長輩們教訓。

而五郎呢,作為兄弟之中唯一的庶出,自幼就被姨娘告戒要小心行事,不要惹禍。

所以在四哥和六弟都跟著三哥出去街上「打仗」的時候,他連大門都不敢邁。

看著兄弟幾個「大獲全勝」回來後被拎道宗祠家法的時候,他心中難免有些慶幸。

幸好沒跟著三哥他們一起出去。

不過現在想來,若再有機會,其實他蠻想跟著兄弟幾個一起挨一頓家法。

那是只有年少時候才能有的肆意妄為。

長輩們雖然口上說不喜歡惹是生非的晚輩,那也就是嘴上說說。

之前他可從來沒有因為穩重不惹事得到過阿耶的夸贊。

但今天,這可是有生以來阿耶第一次當著兄弟的面說他「不錯」。

這已經是傅懋修這個嚴父當面目,所能講出的莫大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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