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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家書平安

「歷來主持變法者,鮮有善終,咱們傅家,不能往里摻和啊。」

祠堂里,只有兄弟兩人,傅懋儼听完兄長的話之後,皺著眉說道。

「這是自然,你放心,咱們家是武勛世家,稅法和吏治這兩件最得罪人的事,咱們都沾不上,只需要順著陛下的意思,扶保太子就是三郎這一任劍南節度使,怕是要在蜀地得罪不少人」

傅懋修自然也是不想參與變法等事宜,但有些時候,作為武人,難免逃不了做刀的命運。

「卻不知三郎在蜀地如何了,我這一路上也打听了不少消息,青唐和紅蓮內外呼應,不容樂觀啊。」

傅懋儼對于千里之外的佷子也是有些擔心。叔佷兩人將近十年未見,傅津川在戰場上的功業,他也只是听說,也不清楚如今佷子到底是有多少能耐,只是若換成他來為劍南節度使,面對眼下的情況,也是會頭疼不已的。

傅懋修倒不是很緊張,很隨意道︰「蜀中如今有十萬大軍,三郎如今用兵也算是沉穩,即便不能取勝,自報還是無虞的。其實我並不想讓他在蜀中建功,他在河西和淮南的功績已經足夠多了,即便是後半生碌碌無為,也足以名垂青史,而今在蜀中,看似局面混亂,難以招架,但東線只需要守住益州外圍,然後推行堅壁清野之法,紅蓮自消爾,至于西線,只要松州不失,青唐人耗不了幾個月的,十幾萬大軍,以青唐人的存糧」

此時,人在上京城的傅懋修,甚至還不知道傅津川在蜀中的出兵以及決議,而傅津川在出兵只是的奏表還在路上,他就是根據以往的軍報分析出了各方的動向。

因為萬物都有其本質。

用兵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其實就是兵馬錢糧。

所以他在河西節度使任上,歸根結底就做了三件事。

第一是安撫軍心士氣。

第二是提拔能戰之將。

第三就是屯田。

等他離開河西的時候,府庫糧食充足,足夠河西大軍兩年之用。而不用內地不遠萬里的轉運。

所以即便他對于大軍臨戰對決並不擅長,但只要清楚事情本質,並在糧食上做好文章,這兩邊就都能立于不敗之地。

當然,前線將帥具體如何操作也是關鍵。如果傅津川一上來就要跟青唐人來個速戰速決,打對攻。也是有機會取勝的。

但無疑折損會很重。

但傅懋修是相信傅津川能夠意識到這些的。勛貴將門,世代為將,傅津川自幼那可是跟著祖父學兵法,並不是單純的莽夫。自然清楚軍糧的重要性。

果然,幾日之後,傅家兄弟一起被召入大明宮,並且在大明宮見到了劍南節度府發來的軍報。

上面有傅津川發來的整個用兵方略,其中就提到了以咸陽郡王趙福柏守御益州外圍,並令各州縣建立堡寨自守,又因為松州告急,率六萬余步騎北上松州與青唐人對峙,並且上呈了準備以營壘對峙,待敵糧盡自退,伺機尋找戰機的用兵方略。

傅家兄弟在對此自然是心中有數。

而道君皇帝見到傅三郎的方略如此沉穩,心里原本還存有的一絲憂慮也徹底消弭。

隨後傅懋儼被任命為侍衛親軍步軍司副都指揮使。

同時為了統籌各地戰事,在大明宮設崇政院,之職權是「備預軍機」。明面是為了戰事而準備的參謀機構,以宰相李輔之,英國公傅懋修,御史中丞陳琦為崇政使。同時還有十數個文臣武將同為知崇政事。

大多數朝臣都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進入崇政院的這些人本就是宰相、尚書、國公、殿帥,大概就是皇帝心血來潮,搞得一個幕僚團。

而有些嗅覺敏銳者,如李輔之謝僉傅懋修等,已經意識到這是在為了推行新政在做準備了。

此外,有感于蜀中戰事復雜,加封劍南節度使傅津川統押近界諸蠻、東山八國及雲南安撫等使。

也就加強了傅津川處理蠻部事務權力。原本算是請求對方配合作戰,但現在完全可以以上邦帥臣的身份,征調各部出人出力,並且有權處置蠻部諸王酋長。

傅懋修卻對于此事提出了反對,他從開始就希望傅津川的手中不要有太大的權力。

擔心他把控不住,傷人傷己。

現在對內對外,都有生殺之權,這對于一個二十出頭的年人來說,並不完全都是好事。

不過即便是同為勛貴的幾位殿帥,都極力贊同此事,他的聲音反倒是被當做避嫌之言。

你看,反對給兒子加官進爵,這不就是在裝腔作勢?那咱們不得幫著敲敲邊鼓?

說點贊同之語,配合一下?

這讓一向智計過人的傅懋修都沒法子,只能是閉口不談,並準備回家就寫封家書告戒,畢竟這事他這邊在朝廷上已經沒法攔著了。

寧國城陽公主府上,上京的晚秋已經有些天涼了,身懷有孕的趙元殊身邊在府中花園散著步。這已經是她每天唯一能出來活動的機會。

身後跟著一群女史和侍女。有母親明德葉皇後派來的,有嬸娘郭皇後派來的,還有婆婆楊夫人派來。

這麼多人,除了打理生活起居的,就是督促她減少外出活動。

畢竟她趙元殊就不是那種能閑下來的性子,以前更是劍不離手。

結果就是現在府中連個長得像劍的木棍都找不到。

這邊剛回了屋坐下,這邊就見皇城司的主事高金剛呈上一個扎子。

「殿下,這是宮里摘抄過來的軍報。」

這邊高金剛一拿到劍南道的消息就送到公主府上。這事甚至都不用特意囑咐。

趙元殊看起來漫不經心的結果扎子,打開看了看。

「駙馬也真是的,知道公主惦念著,也不給寫份家書回來,這想要知道點消息還得從軍報上找。」

一旁的青桃在邊上都囔道。

趙元殊听了之後側身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笑了笑。

「他這人慣是如此,出了門,從來不肯寫家書的,在河西的時候也是。在外領兵打仗,那些事就夠讓他煩心了,劍南道數十州府,十數萬大軍,數十萬戶百姓,現在都在他手里在者說國公府那邊有四郎的家書會隨時報平安,就夠了,現在領兵出征,就更不能分心了」

「駙馬又出征了啊?」

趙元殊看完之後把扎子遞給青桃。

青桃雖只是個侍女,但卻是有品級的女官,多年來一直幫著趙元殊處理機密事物,她知道的密辛甚至比很多大臣都多。

看過扎子之後,青桃嘴硬道︰「就算是在忙,寫幾個字報個平安的時間總該有吧」

誰料話音剛落,前面就有人來稟告,說是英國公府的八郎來送侯爺給殿下的家書。

趙元殊听到後有些笑了笑,有些詫異,青桃則是有些臉紅,這剛數落完,怎麼就

八郎因為還是個半大孩子,後院也有一眾侍女和太監,又是三郎的親兄弟,也不用避嫌,就有人直接把人引到後院堂屋了。

「三嫂,這是我去街市上特意給你帶的,有嘉慶子,蜜酥,水晶糕,醬牛肉還有這個我還特意拿到醫館問了問,這些都能吃,不礙事」

趙元殊見到八郎進了屋,手中提著一包一包的小吃,都是用油紙包裝好的,有的上面還印著店鋪的名字。

兩手都快拎不下了,都是自己早些時候喜歡吃,但最近沒時間出去吃的,讓人去買身邊的侍女則說現在殿下飲食要注意,府外的東西不能吃

「八郎有心了,不過怎麼來哥哥嫂子家還這麼客氣。」

「嘿嘿,這不也不能空著手上門不是,。」

「那我就謝謝八郎了。」

「嫂子不用客氣,其實這也是四哥給家里的家書上寫的,說是三哥囑咐的不過嫂子,這錢可是自己花的」

八郎到底是少年,也沒好意思居功,兩句話就漏了底。不過兕子看著眼前這桌子上的東西,雖然都不貴,但一樣一樣加起來,對八郎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趙元殊听後笑了笑,「不管怎麼樣,都得謝謝八郎你,還念著我這行動不便。」

「那是,嘿嘿,咱們這交情,對了差點忘了正事,三嫂,這是三哥的信。」

八郎賣了乖之後,這才緊忙把書信遞給趙元殊。

趙元殊打開之後,展開信件,發現一張信筏上只有八個字。

筆鋒剛勁有力,如刀 斧鑿一般,隱約有金石之氣。如此雄健的筆法,天下少有,趙元殊自然認識,是三郎的字。

八個字是,「諸事順遂,平安勿念」

趙元殊看完之後笑了笑,然後看著青桃道︰「還真給你說中了,寫幾個字的時間還是有的,呵呵呵。」

旁邊的青桃自然也一眼就看到了信上的幾個字,俏臉也是一紅。

只有八個字,但能看得出,寫字的人很明顯是心神飽滿,也就跟字的意境相符合了。

將信筏平整折好,又放入信封這種,然後看了一眼桌子上八郎帶來的小食。

心里涌上一絲暖意。

千里之外,丈夫的家書上,問的是不是月復中胎兒如何,只是怕妻子擔心報了個平安,還想著她平日喜歡吃些小吃

「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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