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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翁婿

成婚之後,趙福柏才知道傅津川告訴他好好練武,是真的金玉良言啊。

傅竹君作為國公府的嫡女,騎射功夫比起他來竟然也不差。

性子也是外柔內剛。

平日里說話雖然和風細雨的,但處理起家務那叫一個雷厲風行。

因為上京這邊的王府,之前常年都是只有管事和僕役在,主家都不常在。趙福柏到上京以後也是時常在軍營里,這也就導致了府上的管事和僕役都非常散漫,甚至還有中飽私囊、侵佔府中財物的。

而這位傅家娘子過門之後,自然是要管家的。

一開始僕役們還沒那這位年輕的郡王妃當回事,更有些倚老賣老的。

結果等到傅竹君模清了府上情況,直接就從娘家請了兩個賬房查了一邊帳,把府中歷年來的收支核算之後才發現,就府中幾十個人幾年的時間里就侵吞了價值數萬貫的錢糧財物。

這位郡王妃也是直接就命人將管事和賬房發落回了西京,並且寫了封信給自己的婆婆,也就是雍王世子夫人,並說明了原委。

還有幾個借著王府名頭在外頭胡作非為的惡奴,先是家法打了一頓板子,只剩下半條命,又扭送到了上京府。

而回過頭又以王府的名義,給與被欺壓的人家些財物補償,並且讓管事的親自上門致歉。

這些做完了,不僅是遠在上京的王爺和世子拍手交好,極力稱贊。還親寫家書告戒趙福柏,以後家中事務多听他媳婦兒的。

至于趙福柏,每日一早就被傅竹君叮囑要早起練功,說家中兄弟如三哥四哥都是如此。

平日里閑暇是傅竹君又督促他多讀書,兵法和經典都要多讀些。而且還把自己摘抄的家中珍藏的兵法孤本,以及老祖宗的行軍手札都交給趙福柏。

趙福柏一邊是感嘆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兒,這些可都是英國公府百年的積累,他雍王府都找不來這些。

另一邊也是苦不堪言,因為媳婦兒每天都督促他要讀書習武。

而外表看著有些柔弱的竹君,一手花槍也極為驚艷。夫婦兩人有時候在還在府上演武場上過過手,趙福柏純粹是仗著自己武道境界的優勢和戰場上廝殺的經驗,才能勉強支應。

說道招式精妙,他是拍馬不及。連他師傅袁沖對王妃的槍術都是贊不絕口。

這才想起三哥在下旨賜婚之後,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好練武是什麼意思。

那就不是鞭策,是怕他以後外一打不過媳婦丟人啊而事實就是若不是勝在身為男子力氣大些,他還真打不過。

再者說,跟自己媳婦過手,總不能用十成十的力氣吧?開玩笑呢怎麼舍得?

外一自己沒控制好,在媳婦兒給傷了,先不說他自己過不過的去,也不用說岳父家里那一群文武雙全的大舅子小舅子,就說他阿耶都得從關中跑到上京來抽他一頓。

而趙福柏這些時日也一直在關注戰況,前些時日還上書請戰,不過道君皇帝以他新婚燕爾,自己的兩個舅兄又都在前線,也就沒準。

這次听到岳父喚他和妻子過府,可能是跟戰事有關?

夫妻二人進了國公府,在正堂拜見過岳父岳母之後,楊夫人直接帶女兒回到後堂說些體己話。

而趙福柏則留在了前廳跟岳父以及四哥傅渭川說話。

「怎麼樣,看著前面打的熱鬧,在京城快坐不住了吧?」

傅懋修笑著打趣道。

「回岳父,卻是有些心思。尤其是听說三哥在前線連戰連捷,已經兵圍建鄴了,自然也想跟三哥去立些軍功。」

對于岳父傅懋修,趙福柏那是佩服的很。

這種佩服跟佩服傅津川還不一樣。在給岳父當牙兵期間,他可是每日在府中值守,就看著傅懋修每日吃喝玩樂,然後把河西的糜爛局勢扭轉城上下用命府庫充盈。

有些事情他當時甚至都看不懂,想不透。還是後來與祖父、父親交流才明白岳父的厲害之處。

所有對于岳父大人的問話,他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他這點小心思能瞞過傅懋修?

「就知道你有這心思。本來這次是陛下點了你的將,要你率十萬禁軍南下配合程錦堂剿滅紅蓮逆匪,正巧剛才衛國公來過,我思前想後,覺得你做主將還是有些不太合適你雖有軍功,名位高重,但畢竟資歷尚欠,統領十萬大軍不是兒戲,你是雍王府出身,但你家根底都在關中,于禁軍之中沒有根基,若你為主將,這些軍頭未必能服你。陽奉陰違也是可能有的,到時候可能還要誤了正事。所以我打算舉薦你為行軍副總管,你與衛國公同率大軍南去荊楚。不知你意下如何?」

傅懋修這一番話,直接讓趙福柏愣住了,他確實沒想到道君皇帝這位伯父還真是信任他。

要他率十萬大軍出師,雖然到了荊楚是要配合武康侯程錦堂作戰,但能率十萬大軍出征,即便是副將他也覺得力有未逮。

畢竟之前他都是跟著傅津川沖鋒陷陣,平定恆州之亂的時候他才指揮一個都,不到三千人。

現在讓他做個軍使都未必能處理的井井有條

「岳父所言極是,小婿這里沒什麼意見,其實我是想去三哥麾下,當個都虞侯就行。」

傅懋修聞言後笑道︰「你現在是郡王了,在去做個都虞侯就不合適了。這次你就做這一路副將,也算是增長一下見聞,學學怎麼統領大軍。衛國公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李家家學淵源,你可以多向他討教。即便看在我的面上,他也不會敝掃自珍的。另外,上了戰場,別老學你三哥,沖鋒陷陣的,做大將要有大將的風範」

趙福柏一听,也知道是去江南跟三哥匯合是沒戲了,而且傅懋修給他的安排已經是非常穩妥了,于是立馬站起身來拱手道︰「多謝岳父教導,讓岳父費心了。」

傅懋修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你我翁婿之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

趙福柏笑了笑,然後坐下。

這邊堂上正說著話呢,一個少年疾步跑了進來,「見過阿耶,四哥。姐夫你來了啊。」

卻正是八郎。

「八郎。」趙福柏笑著應道。

傅懋修這邊端著茶碗,然後瞥了八郎一眼,「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

傅八郎立馬收起笑臉,「是阿耶,我這听說大姐和姐夫回來了,一時心急。」

傅懋修繼續問道︰「听說最近跟衛國公家的小子鬧得厲害,怎麼回事?」

這一句話給傅八郎說的是心頭一顫,「這個這個就是之前我在國子監說三哥是第一名將,李安平那小子就說三哥還得听他阿翁的我們就吵起來了」

傅八郎面對阿耶是不敢說瞎話的,只能是有一說一。

不過說完之後看到傅懋修面色如常,並沒有想像之中的怪他招惹是非。

「李武襄業已過世,言語之間不可不敬,他的功績也自然輪不到你們來評論。」

傅八郎听到父親說的話,語氣很平澹,看不出喜怒,只能是小心答應著。

「是阿耶,我記得了。」

誰知道接下來的話卻讓傅八郎有些意外。

「不過對于李家那小子,你就不用相讓了,你本就長他一輩,若是敢跟你動手你就直接打回去,不能落了面子。」

「啊?」傅八郎是沒想到父親會說這樣的話,還以為是反話呢。

「嗯?」

「是阿耶。我知道了。」

傅八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阿耶不是要訓斥他的。怎麼好像反而還帶著些鼓勵的意思?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有些明白了。

幼時常見道三哥因為犯了事被家法責罰,但好像三哥從來就沒有因為跟勛貴子弟打架挨過家法不對,有一次。

那次是打了齊王。

阿耶的意思是不能落了傅家的面子?

接下來的傅懋修的一句話就更讓他確定這一點了。

「當然,你動了手還打不過,那回來就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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