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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天命

九月初,上京城喜氣洋洋的。

雍王長孫趙福柏,與英國公家娘子傅竹君喜結連理。

一個是宗室子弟青年才俊,一個是勛貴武家將門嫡女。做媒的還是道君皇帝。

這樣的喜事想不隆重都難,皇後親賜了傅家大娘子整套的首飾,以及鳳冠霞帔。

趙福柏直接被加封為咸陽郡王。雍王趙審鋰和世子為了趙福柏的婚事,也都早早的來到上京城。

而在婚禮當天,和州的報捷文書到了,上至道君皇帝、太子殿下,下到上京城的販夫走卒,全都振奮不已。

以一萬五千步騎,正面破敵四萬余,斬首兩萬,俘虜萬余,武安侯傅津川的名望又上了一個台階。

參加婚宴的道君皇帝興致勃勃的,跟自己的遠房王叔雍王,堂弟周王、鄭王,以及英國公傅懋修喝了個盡興。

婚宴上,吳藥師算是跟一眾宗室勛貴格格不入,只有坐在不遠處的傅八郎在吃席的同時跟他擠眉弄眼。

趙福柏則被一眾賓客灌的五迷三道,還是六皇子趙元楹、傅家四郎等幾個親戚最後把他搭救了。

不然這洞房花燭新郎爛醉如泥可就有意思了。

回到家中的傅懋修讓人取來和州的戰報,又泡了壺濃茶,看了戰報之後卻大為光火。

這要是別人看了五騎掠陣的敘述,第一個反應絕對是這戰報抄錯了,應該落下字了,應該是五百或者五千,再不濟也得五十吧?

五騎?這開什麼玩笑?

但知子莫若父,自家三郎那是什麼膽氣他最清楚不過。別說五個,他自己也敢走一遭!

看熱鬧的人可能會拍桉叫絕,但自家人第一個反應絕對是後怕。

畢竟這種注定載入史冊的壯舉,也是極為危險的舉動。

當即傅懋修直接就寫了一封家書給自家三郎是一頓訓斥。斥責他以都督之重,親身犯險,不似大將所為。

正在寫著呢,長子傅淮川回來了。

「阿耶。」

傅懋修這邊也正好寫完了,然後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戰報,「你看看吧,三郎這小子,是真不讓人省心啊。」

傅淮川聞言拿起戰報,也是看的直皺眉。

「三郎此舉應該是為了激勵士氣,畢竟他手中的沒有可用之兵,朝廷要想快速平叛,還是得派精兵強將,只靠著江淮之兵,還有那幾萬禁軍,怕是要打個三年五載的。」

傅懋修喝了一口濃茶,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嘆了口氣說道︰「你岳父這一仗還不知道結果如何。陛下在等,等宣州之戰的結果,若是不隨人願,就要加派援軍了。」

朝廷調派援軍需要時間,更需要糧餉。

目前河北剛平定下來,江淮戰亂,這就導致糧餉有些缺乏。好在滅佛得到了大量的財物和田畝。

但朝廷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多。

若是能緊靠江淮現有的兵力平定吳逆之亂,這對朝廷上來說就是最為理想的狀態了。

而這其中和州之戰是絕了吳逆想要跨江奪淮,迅速北上的謀劃,而宣州之戰的勝負則關系到能否在短時間平定江南之亂。

大明宮的道君皇帝在看過完整戰報之後倒是沒有像傅懋修一樣,但也仍舊有些擔憂。

所以在嘉獎的詔書中還讓門下特意加上,武安侯傅津川臨戰之時可以不用身先士卒

勸戒之意也非常明顯。

傅津川官階被封為從三品的歸德大將軍,正是跨入高級將領的行列。整個大晉王朝的大將軍也不過十幾個人。

不過對于傅津川請求的增兵,卻還是待定。

因為一旦宣州之戰打贏了,乘勝追擊,就沒必要在加派援兵了。大軍一動,靡費甚巨。

九月中,已經是入了秋,天氣也有些冷了。以至于道君皇帝又開始煉丹了。

趙元檀上午過去請安,順便還要跟道君皇帝商量一下新軍和新政的事情。

傅懋修這帶著自己的長子傅淮川,出城送親家雍王父子回轉關中。

宰相李輔之謝僉李法曾如往常一樣在政事堂處理政務,打起仗來可不單是將軍們的事。

英國公府楊夫人和親家母衛國公夫人,陪同皇後娘娘一起去了城外的守清觀上香。

吳藥師在書房里跟張之遜、陳劍州以及胞妹吳明達在復盤和州之戰,以及推演宣州之戰的結果。

而七郎八郎如往常一樣去國子監讀書,不過卻出了點小插曲。

八郎跟自己大哥的小舅子,衛國公的長孫李安平打了一架。

原因也很簡單,課間的時候八郎在眾人面前說三哥作戰勇 ,和州大捷,是天下第一名將雲雲。

不過李安平就不樂意了,說他阿翁才是第一名將,還是大元帥,武安侯也得听他阿翁衛國公的命令。

兩人因為這個吵了起來,還動了手,最後兩人各自打的鼻青臉腫還被罰站

「都怪你,非得跟我爭吵,現在好了吧?得在這罰站,估計還得抄書。」

「怪我?還不是你扯大話?胡亂吹噓?」

「我吹噓?我三哥的戰績可是打出來的,那場不是以弱勝強?反倒是你阿翁,十多萬人馬呢打了這麼就還沒個消息。」

「傅八郎,你在說我阿翁我就不客氣了。」

「我說的什麼了?不是實話嗎?還你不客氣?我長嫂是你親姑姑,我是你長輩,就今天這事你要是不給我賠禮就完不了」

「我」

兩個半大小子對戰事自然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兩軍交戰,贏了的自然是英雄,輸了就是敗軍之將。

因此兩人為此爭的面紅耳赤。打是不敢在打了,再打先生估計要找家里大人了。

視察課業的周祭酒看到了兩人在課堂之外站著,皺了皺眉頭。

傅八郎平日里是出了名的頑劣,不過近來自從英國公回京之後,倒也穩重多了。

至于李安平,雖然出身貴胃,作為國公府長孫有些傲氣,但平素課業倒也說得過去,對待教習先生也是頗為尊重,今天這是?

「你二人因為何事,被罰站?」

周祭酒看著兩個同齡的少年,審視著問道。

「回山長,傅八郎詆毀我阿翁,所以我才跟他打了起來。」

八郎一听李安平惡人先告狀立馬辯解道︰「回山長的話,我沒有詆毀李安平的阿翁」

周祭酒听完二人話以後確實訓斥道︰「你們家中父祖兄長,為國出戰建功立業,以身犯險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對同窗炫耀的?」

「況且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名將用兵歷來都要慎之又慎,你二人張口閉口卻都是大言不慚,家中大人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嗎?」

「偏偏你們都是武家子弟回去後將《兵法》抄十遍!」

兩人听完都跟霜打了一樣蔫頭耷腦的,心中想著十遍兵法,得抄多久倒也沒心思相爭了。

不過這邊祭酒剛走,李家就來人了,是李安平的四叔李昭仁,接他這個嫡長孫回家的。

同時帶來了一個剛剛從江南送入上京的噩耗。

旁邊站著的傅八郎听後都懵了。李安平听聞之後放聲大哭,悲痛欲絕。

報喪的信使帶著李世忠的遺表直入大明宮。道君皇帝和太子也都被這個消息驚愕到了。

衛國公李世忠薨了。

跟這個消息相比,宣州打了一場損失萬余人的敗仗簡直就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也就是說現在江淮的朝廷的大軍就是群龍無首的狀態。

消息傳道傅家,剛剛趕回家中的傅懋修立馬就被召入宮中,而傅淮川立馬前去岳父衛國公家中。

一時間整個上京城的勛貴,都亂做一團。

燕王府世子書房里,張之遜看著江南西道的地圖,嘆了口氣道︰「衛國公到底是名將啊,臨終之前還能把身後事安排的井井有條,薛巨鱗還是差了些成色,不然這次朝廷的十萬大軍,怕是要全軍覆沒了。不過這一來一去的時間,倒是給了吳王喘息的時間,真是」

吳藥師也感嘆道︰「這吳王當真是命好,本來快死和州了,一場風把他救了,這一路薛巨鱗的大軍,若不是衛國公突然病死,怕全軍覆沒的就是薛巨鱗這一路了!」

「難不成這斯真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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