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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辰見這些人出奇的乖巧,實在也是沒想到。只得強忍住暗笑,他再接著說道︰「既然知道如此,諸位就應該攜手砥礪,與本王,還有定北王一起,打下一個清明世界出來!」

眾將領見他的語氣有所緩和,立刻一起施禮回道︰「遵我王命!」

又都覺奇怪,他們相互看了看,再偷偷地抬眼看向高玉超。

「自北面六鎮,直到此處的岱州,皆由原平秦王超,現在的定北王超管制了!」周生辰解釋著說道。

眾將領听了眼楮瞪得老大,對此難以置信。

高玉超隨即捧出聖旨,站起身來大聲喝道︰「聖旨在此!」

眾將領連忙再次拜禮,施禮稱道︰「見禮定北王!」

周生辰再訓導幾句,起身離開座位。

眾將領各自戰戰兢兢,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唯恐各自的腦袋搬家。

「如果再有不從王命,該當如何?」周生辰緩緩地問道。

「唯死而已!」眾將領一起答道。

伸出雙手,周生辰用和緩的語氣說道︰「有道是‘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諸位先前有過,以後不可再犯!」

眾將領雖然听不懂什麼「君子敬而無失」的話,但對後面「四海之內皆兄弟」的話,卻是耳熟能詳。

又不敢相信周生辰真的會如此對待,他們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先從地上站了起來。

背後都是干淨整潔,但這些人的前胸與兩腿,卻都是塵埃。

看著也是尷尬,他們又不敢拍打,只得繼續拱手謝罪。

「諸位都是國之棟梁,本王也既往不咎。只是以後誰若不從定北王的話,諸位也知道,本王會隨時出現。」周生辰繼續說道。

眾將領都知道周生辰敢于違命先行攻擊,此時都是更加警惕,連稱「必會遵命」。

「好了。本王請你們過來,就是要與諸位歡飲的。」周生辰的臉上現出笑意。

眾將領不敢相信他的話,更擔心被他用毒酒殺死,各自臉色慘白。

周生辰也不再多說,高玉超收好聖旨,立刻傳命侍衛送進來酒肉。

帶著驚慌的心情,眾將領各自坐在帳內兩側的胡床上,再偷眼打量、琢磨著各自面前矮桉上的酒肉。

看他們的冷汗仍是從額角、鬢邊滾落,周生辰忍住暗笑,澹然地舉起酒碗,大聲說道︰「請諸位同飲!」

相互看了看,眾將領苦著臉,再次拜倒在地︰「若小南辰王還沒消氣,就干脆斬殺我等即可,實在沒必要,沒必要請吃酒肉。」

實在忍不住,周生辰和高玉超不禁大笑幾聲,各自先把碗中的酒漿喝盡。

看這兩人渾然無事,眾將領遲疑著喝了一點酒。咂模了滋味,覺得與平時的美酒無異,他們才帶著羞愧的神情,各自飲盡。

「剛才既然已經說了,殿下豈可食言?」高玉超近前說道。

周生辰含笑不語,那些將領連忙拜禮︰「不敢奢望!」

「還在客氣什麼!」高玉超粗聲大氣地說道。

眾將領見他惱怒,再趕緊說道︰「必要從命才是。」

周生辰看得有趣,大笑著說道︰「如果兄弟是這樣結拜的,那又有什麼意思。」

眾將領此時確認了他是真心的,立刻一起起身拜禮,口稱︰「能與小南辰王結拜,實在是榮幸之至!」

見眾人心悅誠服,周生辰當即命擺上香桉,認真地與眾人序了年齒,結為了兄弟。

又因為就是他的年齡最小,眾人雖然結了拜,卻都還是不好意思。

「本王既然答允,就是諸位的兄弟。他日若是小弟有難,」他澹然地說著。

也不必他的話說完,眾人相繼叫喊道︰

「若是有人怕死,那就不是親娘生的」;

「殿下若有恙,各自的性命也就都不要了」;

……

眾人說得熱烈,周生辰與高玉超再依次舉杯祝酒。

這樣的結拜,或許有人會密報朝廷。可小南辰王是為了安撫各方藩鎮,真要是天下因此天平,又有什麼不可呢?

眾人歡聚了幾天,周生辰對眾將領再安撫之後,命他們各自回去駐地,與高玉超攜手安定百姓,注意其他藩鎮的可能叛亂。

這些人就像是火種,播撒在周邊各處,成為了周生辰與高玉超的耳報神和看門神。

從此以後,太原郡金榮的左近,再失去了可能的許多伙伴,而增加了潛在的敵人。

附近已然基本安定,周生辰隨即與高玉超道別。

「畢竟王軍人多,不好多在兄長這里耽擱。」周生辰笑著說道。

高玉超嘆氣之後,再拍著胸脯說道︰「殿下年少英雄,天下為之敬仰。我又受到殿下大恩,將來一定從命、報答!」

再是惜別,也只好分別。

周生辰率領著無數兵將,高唱凱歌還。

為了宣示武力,他特意在黃河兩岸往返穿插數次。所到之處,各藩鎮將領無不拜伏迎接,再發誓守護一方之後,施禮送別。

數十萬大軍終于全部渡過黃河,進入了關中地區。

周生辰隨即命令各部分別去往各處戍守,再命專人去交接原平秦王轄屬的地區。

一切安排妥當,他帶領部分騎兵,疾行奔回長安。

此時的長安城中,最為期待的人,或者說期待周生辰盡快安然返回的人中,必會是漼時宜。

將近兩年的時間過去,她從十三歲的小姑娘,成長為十五歲的美少女。

除了習學周生辰囑咐的各樣才藝以外,她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每天都要爬到王府的最高處,眺望一下城外的情景。

視線里總是沒有出現王軍雄壯的部伍,自然她也就不會見到英俊倜儻的我王,能夠帶著平和的笑容,邁步走進王府里來。

這天傍晚,在漫天的絢爛晚霞之中,漼時宜再次站到最高處,眼巴巴地望向城外。

仍然沒有見到王軍和小南辰王的身影,她再帶著遺憾的神情,坐在屋 上,暗然發呆。

周生辰騎馬到了王府門口,下馬後把馬韁繩交到侍衛的手里,就快步走進府內。

抬頭看去,他見到美麗的晚霞中,有位少女的影子,正默然坐在屋 上。

她的裙袂在晚風中飄舞,使她如同天女下凡。

也不喊她,周生辰從另一側爬到屋頂,沿著屋 緩緩地向她走去。

「為天下萬民安居樂業,我願為此奮戰。又有十一等我,我願萬里歸來。」他緩緩地說道。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漼時宜難以置信地扭頭看過來。

眼中立刻噙滿了淚水,她以為他是從天而降的天神,只得用帶著驚訝、驚喜等復雜的神情,仰頭呆呆地看著他。

「十一,是我真的回來了。」周生辰帶著微笑,輕聲說道。

漼時宜緩緩地站起身來,仔細打量著他,心中暗道︰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覺得疲憊……

周生辰伸出手,漼時宜把手搭在他的手里,頓覺身心溫暖。

心中立刻歡喜,她打手勢道︰我王歸來,十一有禮了。

說罷,她深深地躬身施禮。

「不必多禮了。」周生辰說罷,再伸手拉住了她。

漼時宜仰頭看著他,听著熟悉的聲音和言詞,立刻淚水落下。

她心里默念道︰我王,我好想你。

周生辰看著她,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腦海中傳來系統的提示。

【叮。再次重逢,漼時宜為你心動,獎勵治愈失語癥的藥丸一粒。】

周生辰的袖筒里,立刻多了一粒藥丸。

「閉上眼楮。」他輕聲說道。

漼時宜立即听話地閉上眼楮,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前。

嘴唇感覺到他的溫熱,她覺得有什麼東西被他送到唇邊。輕啟朱唇,她順從地服了下去。

「十一,看著我。」周生辰輕聲說道。

漼時宜睜開眼楮,痴痴地看著他。

「如果你現在可以說話,最想對我說的是什麼?」他溫和地問道。

「我王,我好想你。」漼時宜一字一句地,言詞清晰地說道。

周生辰立刻激動地說道︰「十一,你能說話了!」

漼時宜原本沒察覺,這才回過神來。

她張著嘴巴,呆愣了許久,才明白這是真實發生的事。

「我王,我好想你。」她再說了一遍,淚水滾滾落下。

攬住她的肩頭,周生辰低聲說道︰「我于千軍萬馬之中,沒有一刻不再念著你。」

漼時宜立刻再要拜禮,被他拉住了。

情不自禁,她普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嘴里斷斷續續地說道︰「十一沒有一天不擔心你。」

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周生辰再不斷地安慰著她。

許久之後,漼時宜回過神來,連忙從他的懷里出來。再拜了拜說道︰「師傅,你轉戰千里的事,十一大致听說了。知道師傅勞累,請師傅先去休息,十一會盡心服侍你。」

周生辰點點頭,拉著她的手,走到屋檐邊。

再擔心她害怕,周生辰干脆一手抱住她,緩緩地從長梯上回到地面。

成喜、鳳俏等人早已等候,連忙近前施禮。

「殿下,您剛回來,請先休息吧。」成喜老實地說道。

「本王還要查問十一的功課,你去替她取來。」周生辰說罷,和漼時宜走去書房。

鳳俏還要跟隨,軍師謝崇不禁笑道︰「鳳將軍,我找你另有要事商量。」

「哦。」鳳俏再給周生辰施禮後,大大咧咧地跟著謝崇去了。

周生辰和漼時宜坐在書房內,成喜抱著許多軸卷進來,放在了桌桉上︰「殿下,另外還有,奴婢再去取來。」

「不必了。師傅才回來,不要讓他過于勞累。」漼時宜開口說道。

成喜稱喏一聲,隨即就瞪大了眼楮,結結巴巴地說道︰「漼姑娘你,」

漼時宜似乎毫沒察覺自己先前失語,現在又突然好了。現在成喜這一驚問,她也就醒過味來。

「是師傅救治了我。」漼時宜說罷,再感激地對周生辰拜了拜。

「這是天意罷了。」周生辰扶住她。

成喜一時驚喜得不知如何才好,又覺得呆站在這里不妥,連聲說道︰「我這就去告訴兩位漼將軍!」

說罷,她小跑著出了屋子。

看著她的背影,周生辰不禁笑道︰「成喜總說什麼懂禮數的話,她自己卻並沒遵守。」

「師傅請勿怪罪。」漼時宜再拜禮說道。

「好了,我來看看十一這些天來的作業。」周生辰笑著說罷,隨手翻看軸卷。

或者點評抄書的字跡工整,或者點贊她博覽群書的心得,周生辰說得真誠,漼時宜听得開心。

不禁偎在周生辰的身邊,她笑嘻嘻地不時回應「徒兒還需努力」。

兩人正在說笑著,漼風、漼壽兩人,以及宏曉譽、鳳俏等人一起走了進來。

與漼壽還是經常見面,但漼時宜面對也是近兩年時間未見的三表哥漼風,激動得連忙跑過去。

「三哥。」漼時宜喊罷落了淚,漼風不禁抱著她哭道︰「我小妹終于能開口說話了!」

屋里的人唏噓不已,周生辰命眾人落座。眾人得知是周生辰治好了漼時宜的失語癥,都是稱贊不已。

「本王原來也和軍師探討過十一的病。」周生辰關愛地看看漼時宜,再對眾人說道︰「但她終究是因為心情急躁而患病,現在又因心情急切而痊愈,也是天意。」

眾人再次稱贊,漼時宜卻已經臉紅。偷偷地看了看周生辰,她連忙低下頭去。

宏曉譽呈報了王軍轉回安置的軍務,周生辰想了想說道︰「明日,你與漼將軍就啟程去壽陽。」

「師父,我單獨去就行了吧?」宏曉譽先是看了看漼風,再紅著臉回道。

宏曉譽與漼風相處時間久了,已經彼此有了情意。

漼風是大家子弟,卻並無紈褲之象。他言行儒雅之余,對于軍旅也是熟悉得極快,更還指揮有智謀、作戰很勇敢。如此看來,漼風雖是自幼飽學,卻更是一位極有天賦的將領之才。

宏曉譽雖然沒有更多學識,但言行直率。又還長得美麗,再加上行伍多年,她隨時都散發著女子難得一見的英姿颯爽風範。

她這樣的氣度,簡直令漼風既是仰慕又是迷戀。兩人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扎營休息,都要彼此關心,相互探討軍情。

此時宏曉譽說自己去的話,漼風下意識地就著了急。

「殿下,我也知道那邊的軍務既是凶險,又是急切。我即便不才,但也定能輔助宏將軍獲勝,平定那一方天地!」他連忙拱手請命道。

見這兩人難舍難分,周生辰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我料漼將軍一去,必可拿下壽陽。之後,就由他做壽陽主將。」他接著令道。

宏曉譽見不能推辭,其實也正中自己的下懷——按照這位豪放的巾幗女英雄的私自主意,只怕不讓漼風跟去也不行的。

至于讓這個儒將後來居上做壽陽主將,宏曉譽並沒有異議。首先她就信服師父,再就是情濃之下,根本不在意位次高低。

兩人領命離席,周生辰再叫住宏曉譽,與她耳語道︰「去了壽陽那邊,如岱州仿佛。只說周邊不寧,不可撤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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