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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女子

車子在市內的大街小巷穿行,司藤眼見車子前往的方向,道路兩邊越來越冷僻,不由得焦慮起來。

「司藤小姐別著急,在下既然已有承諾,必可讓您滿意。」邵琰寬做著承諾,再連續說著自己的經歷,以及自家的富庶情況,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司藤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更還對邵琰寬的話感到很有興趣。

她這樣狀態的原因,除了因為已經和秦放定下計議之外,更因為她體內的分身白英,逐漸將要擺月兌她的控制。

白英對于性情溫和的司藤,原本就是不怕。主要是因為有秦放雖是伴在司藤的身邊,致使白英不能囂張。

此時秦放不在,而白英對于已經心屬的邵琰寬,更已是不能克制躁動的情緒。

即便有司藤的控制,但白英還是偶爾通過奮力掙扎,替換司藤和邵琰寬對話幾句。

對此肯定不清楚的邵琰寬,見到美麗的司藤竟然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心里更是激動不已︰老天爺啊,我這是祖上積了什麼大德,我這是走了什麼樣的桃花運,才能得到這絕世美人的青睞啊!

此時的邵琰寬,已經顯露出急色的神態。

司藤對此恐懼,但白英卻覺得更加有趣和興奮。

邵琰寬一邊隨口和司藤(白英)聊幾句,一邊更加飛速地開車。

車子駛出了市區,入目盡是黃昏的田園風光。

土路上已經很難看到車馬行人,車尾卷起的塵土,高高的飄蕩起來,遮住了已經暗澹下來的夕陽。

一片掩映在樹林里的農莊近在眼前,邵琰寬轉動方向盤,把車子從大門駛了進去。

大門兩邊站立的僕人們,立刻關閉了沉重的鐵門。

「嘎吱」一聲,邵琰寬把車子停穩在院內廣場邊。

他立刻下了車,小跑到司藤坐著的這側門邊,拉開車門︰「司藤小姐請下車。」

司藤從車內走出,環視一下這座農莊。

僕人們遠遠地站著,各處房屋都是燈火輝煌,門廊及屋檐下,已經提前掛好了突出喜慶氛圍的紅燈籠。

「司藤小姐,戲曲演出要晚一些,我們先吃飯。」邵琰寬禮貌地伸手邀請,自己在她的身前領路。

此時想要拒絕也是不能,司藤甚至被體內的白英推動著,跟在邵琰寬的身後,走進一間寬大的餐廳。

幾個女佣立刻穿梭進來,把各自端著的菜肴擺在餐桌上。

屋內油燈如炬、蠟燭如柱,桌椅都是紫檀木料,杯盤都是極其精美,盛放在里面的菜肴,自然也是色香味俱佳。

所有的一切,無不襯托著邵琰寬本人的財勢及品位。

但他的眼里只覺得這一切,還是配不上冷艷絕倫的司藤。

「司藤小姐,請用餐吧。」他微笑著親自把盞,為她斟滿了一杯酒。

環視一下室內,司藤的眉頭微蹙。

邵琰寬略作遲疑,立刻擺手吩咐道︰「所有的僕婢佣人,全部回去後院歇息,沒有我的招呼,任何人不得出屋!」

一旁侍立的管家立刻躬身領命,帶著僕婢們各自散去。

屋內清靜了下來,司藤的情緒卻還是不穩定。

「司藤小姐不必擔心,秦先生因為等得著急,先喝了酒去休息了。」邵琰寬說著謊話,對司藤察言觀色。

司藤的眉頭還是皺緊,但她體內的白英,已經慫恿,甚至替換她出言︰「那我就放心了。」

邵琰寬听了這句話,心里都在為自己和丘山拍巴掌︰司藤果然已經對我動心。

舉起酒杯,他微笑著邀請︰「司藤小姐,適逢新春佳節,我先祝您新年大吉!」

司藤既是不能,也不敢飲酒——因為這樣的話,很容易情緒失控。

白英卻立刻發作,替代她舉起酒杯︰「謝謝邵先生。」

司藤當即覺得不時,立刻動用內力,想要控制住體內的白英。

此時的白英,被秦放和司藤控制得太久,本就是早已不耐。此時再因為遇到邵琰寬的引誘,她更是要發作一番。

內力拼斗之下,司藤難以獨自遏制白英。一時著急,她的袖子里不禁探出藤蔓,準備鎖住即將躍出原身的分身。

白英既然已經癲狂,此時也就顧及不了許多,開始奮力掙月兌司藤的控制。

邵琰寬舉著酒杯,正帶著色欲攻心的急切,準備把司藤灌醉後做「好事」。

此時見到司藤的臉色陰晴不定,他覺得很是詫異。

司藤和白英暗中較勁,隨後兩人都加大了對對方的控制或反擊。

「呼」的一聲之後,邵琰寬目瞪口呆地看到,從一身白色衣袍的司藤身體中,眨眼間再躍出來了一個身穿紅色衣袍的司藤!

原本司藤坐著的椅子,當即就被真氣震得粉碎。

木屑飛揚之中,邵琰寬的眼皮都來不及眨動,只見紅衣司藤狂笑著叫喊︰「我白英終于擺月兌了你的控制!別說是你,就是秦放親自在這里,我也不怕!哈哈哈。」

邵琰寬的嘴巴張得老大,手里捏著的酒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

白英向司藤發去一股真氣,再趁著閑暇對邵琰寬笑道︰「邵公子,帶我殺了司藤就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怒不可遏的司藤兩臂一揮,無數藤蔓立刻襲擊而來。

因為眼見屋里的酒菜穢臭,司藤先是略微一掃,將酒菜悉數清理出窗外。

得到空隙的白英,身形略微後撤,隨即也從袖內發出藤蔓,與司藤搏擊。

看到這樣的異狀,自負多情實則的邵琰寬,當即慘叫連聲。

屋子雖大,但他的眼中,只看到無數藤蔓在半空中絞殺。更有油燈、蠟燭的光影襯托,使得這些藤蔓的影子,包括司藤和白英兩人的形象,都變得極為詭異凶險。

他此時知道,自己是被丘山利用了——不是說秦放是妖邪嘛!原來是司藤!更還能夠分出一個新的司藤呢!

他的精神幾近崩潰,但還能勉強呆坐著呆看。

餐桌和餐椅盡被這兩個女子的藤蔓絞碎,只有邵琰寬坐著的椅子還是完好的。

在這個唯一的觀眾的注視下,白英為了爭取自己身心的自由,惡狠狠地對司藤接連發動進攻。

邵琰寬既不知道應該偏向哪個,更不懂得這一切都是咋回事——這是自以為有點科學常識的他,難以理解的事實。

這看起來很玄幻的事實,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眼里,他的精神逐漸難以支撐。

壓倒他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憑空驟然出現在室內的秦放!

——

二、紅了臉

——

邵琰寬原本已經驚懼不已,卻于眼珠不動的情況下,看到秦放的身影。

「你個婬賊狂徒,必沒有好下場!」秦放對他凝眉怒喝一聲之後,隨即從袖中發出無數枝條,攻向司藤和白英之間的藤蔓。

枝條、藤蔓,再有無數的絳紅色楓葉,立刻在這間屋子里漫天飛舞。

「啊——啊——」地接連慘叫幾聲,邵琰寬的腦袋一歪,癱坐在椅子里昏厥了過去。

四處飛舞的楓葉影子,不是被秋風吹散的人間失落,而是整理人間的殺器!

邵琰寬昏坐在椅子里,精神上可以躲避危險,但身體卻要承受人間懲罰。

楓葉掠過他的身體,耳朵、鼻子都已殘破,甚至命根也被削去。

渾身鮮血淋灕,他仍是茫然無知地坐在椅子里,做著無意識地愧悔。

白英見到秦放來攻,先是一驚。但想著再沒有別的辦法,她知道只有拼死一試,才有可能擺月兌司藤和秦放的控制,才能有自己活躍的空間。

牙關緊咬,她驟然間發力,向司藤連續施放藤殺。

因為一直救治司藤,秦放給她輸送真氣保護的同時,也的確被白英吸取了不少。

此時室內空間狹小,秦放見到白英凶狠狡詐地攻擊司藤,後者沒有退避的余地,當即催動楓葉斬攔截。

白英原本是把攻擊司藤,當做是虛晃一槍。見秦放中計,她一邊狂笑著,一邊迅速地轉而進攻秦放。

沒有料到白英竟然如此狡詐,更沒有估計到她的功力竟然有如此之強,秦放于猝不及防之間,被她的藤殺擊中。

悶哼一聲,他接連倒退幾步。

司藤見他受傷,急忙一邊對白英發出藤殺,一邊撲過來救護。

白英見自己得手,先是難以置信,再就狂喜不已︰果然,自己在司藤體內吸取了秦放的許多真氣,的確是功力大漲,已是非凡!

「哈哈哈。」略微蕩開司藤的反擊,她狂笑著說,「秦放,邵琰寬再是風流倜儻,終究比不上你,不如我們做夫妻吧!」

說著,她再次發動藤殺,向司藤和秦放攻去。

眼見司藤為自己遮擋,秦放知道她本已因為白英躍出體內而虛弱,立刻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移到自己的身後。

白英發出的凶狠的藤殺,眨眼間就已趕到。

「啊」,三人同時從口中發出這一聲。

秦放因為遮擋司藤,背後中了白英的這一道重擊;

司藤感到他的身子一震,不禁心痛得驚呼一聲;

白英見到自己的這一擊沒有擊中司藤,卻全都打在了秦放的後背,立刻也是心疼、後悔得驚呼。

室內安靜了下來,秦放摟著司藤的身體,兩人都是身子微顫。

「秦放,你何必如此呢?」白英的淚水滾落,「我和司藤同體,就連長相都是一樣,難道你就不能愛上我,我就不值得你愛嗎?」

暗呼口氣,秦放覺得體內翻江倒海。勉強壓住亂竄的氣息,他摟著司藤,對白英漠然地說︰「我和司藤依偎已久,生願做連理枝,死願為比翼鳥。」

白英見他的意志堅決,一邊大哭,一邊大叫︰「好!那我們就一起死!我先殺了你們,再自裁!我們就永遠地伴在一起!」

「白英,或者你放過我們,或者你遠走高飛,不比同歸于盡好得多嗎?你為什麼要執念至此,使得我們都不會有好結果呢?!」司藤哭著說道。

「司藤,這都是因為你!」白英咬牙恨道,「不是你,我早就得到自由,甚至本來就應該是我,和秦放在一起的!」

「白英,我求你——你殺死我,放過秦放,或者你帶著他遠走。」司藤哭著哀求。

秦放樓進了她︰「我願意和你一起死。」

白英見他倆不停地秀恩愛,真是又急又惱。

「只能听我的了!我們一起死!」喊罷,她緩緩地抬起手臂,無數藤蔓,從她的袖子里緩緩地露出冷冽的寒光。

邵琰寬此時蘇醒,正覺得渾身疼痛。抬眼看去,他正好見到白英這凶神惡煞一般的模樣。

「啊」的慘叫一聲,他再次把頭一歪,逼迫自己昏了過去。

秦放和司藤擁在一起,冷冷地注視著白英,以及無數緩緩而至的藤蔓。

左手摟著司藤,秦放的右手揮動,無數枝條反擊回去。

因為受傷,他的真氣已經衰弱。但即便如此,白英還是覺得他的楓葉斬的力道驚人。

咬牙堅持,白英再次發動內力。她帶著自己淚水的藤殺,持續地向秦放、司藤攻去。

司藤內力不足,但還是要做拼死一搏,也發出藤殺抵擋。

三股內力絞在一起,室內似乎連空氣都膠著了。

誰也不能突破,誰也不敢收力,甚至不能收力,三人只好這樣虛耗著,等待著一起滅亡的最終結果。

三人的面色都是紅脹,都是冷汗淋灕。

秦放和司藤的面容仍然保持著安詳,有視死如生的康慨。

白英咬牙堅持著,眼中的淚水不斷滾落。

此時再說什麼,已經毫無意義,三人懷著相同的心態,等待著死亡時刻的到來。

屋門「砰」的一聲被人打開,農莊的管家,沉著臉走進屋來。

秦放等三人轉頭看去,心里只有哀嘆︰是丘山喬裝改扮的。

「哈哈哈。」丘山背著手,狂笑著說,「秦放,此時還囂張嗎?司藤,這回知道背叛的後果了吧?!」

三人的真氣絞在一起,即便知道任何一人如果抽身,都可以輕易地殺死丘山,此時卻已不能。

「丘山,你作惡多端!其實我感知到了你的詭計,本想著將計就計。卻沒料到,白英突然竄出來擾亂了局面!」秦放帶著憤怒和無奈說道。

「哈哈哈。」丘山得意地狂笑不已,「你的功力的確很深,但卻忽略了白英的作祟。」

秦放等人只有對此無奈,各自不再做聲。

丘山轉頭看去邵琰寬,不禁連連搖頭︰「你以後只好自理,那些僕婢我都替你‘處置’了。你這個混賬,此時也是個廢人。」

說到這里,他自己先就老臉一紅。

想起自己的命根已無,他的眉頭皺緊。

伸手在懷里模了模,丘山轉頭看向秦放︰「我已經得到他的許多酬勞。等下殺了你們幾個,我就拿著這些錢歸隱。哎,今生沒有了任何,這都是拜你所賜!」

他的眼神更是凶狠凌厲︰「我要慢慢地殺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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