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馬老三辦公室的大門打開,
「馬利」踏步而進。
馬老三靠在椅子上,表情平靜的看著馬利,「馬利先生看來是準備夠二十億了!前些天我听說你在鎮頭李家好大的威風,應該收斂了不少錢財吧!」
甄鋒徑直走了過去,「我問你答。」
馬老三皺眉,「什麼意思!」
甄鋒豁然伸手,直接將馬老三的脖子捏在手中,「許安到底受沒受傷?」
馬老三雙目中滿是驚愕之色,
他無比震驚的發現,一個月前在自己手中還落在下風的馬利,剛剛出手的速度快至巔峰,自己甚至都沒來不及躲閃,脖子就已經被捏在了馬利手中。
他能感覺出,面前的馬利,可以輕松捏爆自己的脖子但是這怎麼可能?難道馬利已經是二品力士?
而且,馬利為什麼上來就問許安的事情?
心中轉過無數念頭,
馬老三果斷開口道︰「許安確實受到重創了。」
他從來不會像手下人一樣好勇斗狠,在他看來,能屈能伸才是在這個世道活下去的最重要準則。
甄鋒繼續開口問道︰「你為什麼如此肯定?」
馬老三將自己听到、看到的事情快速簡潔的講了一遍。
甄鋒目光閃動,「依你所說,許安昏迷不醒,第一醫院現在有五十名修武者,還有五名二品力士,兩名三品力士在守著許安?」
馬老三果斷道︰「表面確實如此,至于暗中還有沒有人,無法肯定。」
甄鋒微微點頭,「跟你談話很愉快,我很滿意。」
他看了眼馬老三,
想起了一句話,叫不走空!
嗯,好像叫英雄不走空!
甄鋒捏了捏馬老三的脖子,「給我準備二十億,現在。」
馬老三皺眉,「二十億,怎麼可能立即準備出來馬利,你確實很強,不過不要忘記,我背後是雷雲!」
欠錢不送也就罷了,還特麼要讓老子大出血。
甄鋒露出微笑,
他左手運起搬山真勁,屈指在馬老三肩膀彈了個崩,
真勁爆發!
馬老三的肩膀連同整個右臂,直接炸成血霧。
劇痛讓馬老三忍不住痛呼出聲,臉色瞬間慘白,
甄鋒捏著馬老三,「三十億,現在。」
馬老三果斷道︰「好!」
見馬老三這麼痛快,甄鋒反悔了,「四十億。」
馬老三對于自己剛剛答應那麼利索,非常後悔。
他思索片刻,「最多能準備出四十億,畢竟是現金流。」
五分鐘後,
甄鋒滿意的看著手中的純金銀行卡,
他看了眼一臉肉疼的馬老三,「你很不錯。」
隨後向門外走去。
馬老三捂著自己滋生出無數細微肉芽的右肩,
他看著走向門口的甄鋒,默然不語。
忽然,
甄鋒扭過身來,露出微笑,
「你很不錯,可惜沒禮貌,我要走,你沒說拜拜!」
身影閃過,
甄鋒的手指,在力士馬老三的頭頂彈了一下。
馬老三,
爆!
只剩下五條深紅色的肌肉,落在地板上不斷蠕動,如同活物一般。
甄鋒皺眉盯著那幾條蠕動的肌肉,緩緩伸出手去
片刻後,房間內已經整潔一新。
甄鋒目光閃動,這些詭異肌肉,可以算是在馬老三這里最大的收獲了,比起那數十億都要有用的多
時間還剩四小時五十分鐘。
甄鋒坐在了第一醫院東側的飯店里,他慢慢品嘗著面前的菜肴,露出了一臉愜意。
不過,他的目光在掃過周圍的食客和服務生的時候,眼底卻帶出一抹莫名的意味,這家飯店不對勁!
兩個服務員看起來極為專業,對食客們也極為恭敬,但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兩人步履矯健靈活,絕非普通人。周圍的食客中,最少也有六名修武者,分坐在各個位置,偶爾這六人之間,還會交換眼神。
不僅這飯店不對勁,第一醫院門口的那些保安、那些賣午飯的小販、賣水果的白發老漢、發小廣告的豐滿少婦都不對勁,
雖然看起來都很正常,但這些人在甄鋒的四色目掃視下,縴毫畢現,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些人赫然都是上上品的修武者!
甄鋒收回目光,將面前的最後一口菜,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著。
僅僅是自己看到的上上品修武者,就已經超過了八十人,馬老三果然沒說實話。
而且,這些上上品的修武者,只是布置在醫院的外圍,
第一醫院里面,許安所在的重癥室附近,又會是什麼光景!
好嚴密的護衛!
一個瀕死的許安,居然能夠讓雷雲分館動用如此大的人力?
又或者,那個新聞,本來就是假消息,那只是許安的魚餌。
但許安布下這麼大的一張天羅地網,到底是要引誘誰!到底是要抓誰?
總不可能是四個月前還是個廢人的自己!
總不可能又有什麼狗屁算命的,許安或者什麼人又信了鬼話吧!
甄鋒有些想不通。
但他非常肯定一件事,
再嚴密的網,也有漏洞!再周密的算計,也會有破綻!
三小時四十分。
第一醫院門口,
一輛黑色的加長版轎車緩緩駛來。
值守的幾個保安目光掃過轎車的牌照後,臉色頓時一動。
這幾名保安是雷雲的上上品學員所裝扮的,雖然雷雲的上上品學員,可以傲視任何一名上上品修武者,甚至面對那些「散戶」力士們,也完全不懼。
但這輛轎車是馬老三的,是整個南城區的地下世界大老,背靠許安,現在又開始給三品力士許志辦事,這樣的人物,哪怕是這些學員也要客客氣氣。
保安沖轎車的後座位置點頭示意後,將路擋抬起,給黑色加長轎車放行。
黑色加長版轎車進了醫院,
沒有去尋找停車位,
直接蠻橫的停在了急診大樓門口。
身材魁梧的「馬老三」,在司機小跑著打開後座車門後,邁步下了車,
他徑直朝著急診大樓走去。
周圍那些病人、病人家屬、醫護人員,看到身材魁梧的馬老三,無不紛紛躲避。
這個馬老三,自然就是甄鋒。
在甄鋒看來,既然整個第一醫院既然已經是護衛森嚴,如果想要輕松避開所有盤查,接近許安或者真相,這個馬老三的身份,當然是最好用的。他之前和馬老三說那麼多話,就是為了將馬老三的神態、語氣、語調、動作等學個全套。
此時急診大樓門口,
發生的一幕,卻是讓甄鋒微微皺眉。
只見此時急診大樓周圍,已經是圍滿了各個媒體的記者,他們正在采訪急診大樓門口的數百名民眾。
不遠處,那些救護車拉來的患者們,正挨個被幾個保安仔細檢查著。
大樓門口,
此時正有一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他滿臉感觸的沖著那些記者開口道︰「我叫簡老四,今年已經七十一了,孩子和老伴在數年前都已經離世,
要不是許安力士資助,讓我們這些孤寡老人有免費福利的養老院可以養老,我恐怕早就餓死在街頭了。許安力士實在是大慈大悲的大好人啊!」
旁邊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也開口道︰「是啊,要是沒有許安大善人開辦的這個【樂道養老院】,我們這些無親無故的老人,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的!可是老天爺瞎了眼,怎麼能讓許安力士這樣的好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周圍十幾個滿臉老年斑的老人,也都紛紛搭腔,
有的老人,更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看起來感情真摯,似乎完全不像是在做戲。
那些正在采訪的記者們,都是有些感慨的搖搖頭。
另一邊,一名中年婦女,正領著一群六七歲的孩子,對著一名記者道︰「我們【安貧孤兒院】共有七家分院,就是許安先生捐款開辦的,這麼多年來,許安先生每年都會捐來大量物資,幫助這些無父無母的孩子,許安先生有時候還會帶著他的夫人們,親自帶來許多吃的喝的,給這些孩子們」
旁邊還有一名中年女子,她面對著諸多記者,對身邊的孩子們開口道︰「孩子們,在你們心中,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些年紀不過六七歲的孤兒們,一個個用稚女敕的聲音開口道︰「當然是張嬤嬤和許先生了!」
「許先生好,許先生經常會讓人送來好多糖果!」
「許先生最好,許先生上次派人送來的連環畫,我們還沒看完呢!」
被稱呼為張嬤嬤的中年女子,開口道︰「我們現在雖然不能進到重癥室去看望許先生,但是我們可以在這里默默為許先生祈禱,希望他能平安,希望他能盡快好起來。」
說完,她帶著那幾十個孩子,
一個個合著雙手,默默對著急診大樓里重癥室的方向祈禱起來。
那些孩子們一個個滿臉認真的樣子,看起來情真意切,
哪怕偶爾有一兩個孩子會走神,朝周圍看兩眼,也會因為旁邊的孩子都在認真祈禱,而感覺有些羞愧,很快會再次祈禱起來。
周圍的那些記者們,紛紛將這一幕幕拍攝下來,
更有記者滿臉感觸的對著攝像頭在那里發表著感言,感慨許安如何如何尊老愛幼,如何如何不惜花費錢財,照顧孤寡老人和這些孤兒們,感慨許安恐怕是整個石城最偉大最慈悲的修武者之一。
甄鋒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幕,只覺匪夷所思。
這些老人們,一個個都是風燭殘年,還都是孤獨老人,看起來沒有必要為一個快死的力士說謊。那些孩子們,顯然也都童真幼稚,看他們一個個認真的小模樣,似乎也不像是在說謊。
而且,像樂道養老院和安貧孤兒院,這樣不止一家的連鎖養老院和孤兒院,也做不了假,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出這些養老院和孤兒院背後的捐助人是誰!
想到被馬老三親口念出的那一個個名單,那一個個被清理的家庭,再看到眼前的這似乎感人至深的一幕幕,甄鋒只感覺到莫名的諷刺!
一個雙手沾滿不知道多少無辜民眾鮮血的修武者,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整個石城赫赫有名的大善人。
急診大樓門口兩邊,更是有大量老人和孩子親手寫下的祝福語,上面寫著這數百名老人和數百名孩子,對許安的真摯祝福!
甄鋒嘴角露出冷笑,
若是這個許安重傷瀕死的事情是真的,
若是自己進入急診大樓重癥室後,用馬老三的身份出手殺了許安,
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馬老三這個惡棍,將會成為無數人口中的絕頂惡賊,成為石城上千萬人口中該千刀萬剮的敗類吧,因為馬老三可是殺了大慈大悲的大善人許安!
不過,
那又如何!
如果許安真的在里面即便是用我甄鋒的身份,殺了這個許安又如何!
哪怕我甄鋒被千萬人唾棄又如何!
血債就要血償!
他如何羞辱我,他捏碎我多少骨頭,讓我躺了多少天,讓我痛苦了多少天,那我就要讓他百倍的償還回來!
許安做過多少善事,與我何干!
許安就算是眼前數百個孩子的親生父母,是眼前數百個老頭的親生兒子,又與我何干!
想到這里,甄鋒嘴角帶出冷笑,目光冷厲的走向急診大廳。
門口的保安看了甄鋒一眼,恭敬後退,低聲道︰「馬三爺,請走這邊,不好意思了,這是許志教習的安排,無論任何人都要遵守。」
說完,他指了一下大門處的檢測門,
這個檢測門是檢測進入者,是否攜帶金屬利器之類的。
甄鋒點點頭,邁步而入,檢測門毫無動靜。
他身上自然是帶著從馬老三的庫房中帶出來的大量槍支彈藥和利器,不過都在儲存空間中,這種檢測門又怎麼可能檢測出來。
別說那些利器了,就算是甄鋒帶著數百顆手雷、數百顆炸彈、數百柄重機槍,都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這個防守嚴密到了極致的地方!
只是甄鋒剛剛邁步進了大廳,
還沒來得及走上通往重癥室的走廊,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一聲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