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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只是玩耍

整個合眾國現在就像是一大鍋將要沸騰,但溫度就是卡在那個臨界點的開水。

平靜,但是只要那麼微不足道的一個波動就會完全炸開!

之前白堂鏡在合眾國內部的行動不溫不火。

于是合眾國方面的力量也就順勢和他打一場「秘密戰爭」。

他們知道白堂鏡的行為是為了什麼,但他們就是不想照他的意思去做,並且他們其實也完全不在乎那棟老房子的存在與否。

合眾國的威嚴?國際影響力?或者國家自信?

——這和未來的利益相比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但這些是不能讓白堂鏡知道的。

他們不能讓白堂鏡知道他們不在乎,不然就無法拖住他的腳步,為計劃的實施爭取足夠的時間。

但是,當弗蘭克的思維毫無準備的對一個強者放開的瞬間。

哪怕這個瞬間並不長,這也就不算是個秘密了。

說到底,他們對于一個強大的巨獸強者能做到什麼程度,缺乏認知。

而與此同時這也代表著︰合眾國這鍋「開水」,要炸鍋了!

「彭!」

一枚枚機載導彈向白堂鏡半空中的身體發射過去。

這些人類科技的結晶在數公里外被發射,它們的速度能夠達到接近十馬赫。

尋常人類就算是被這種速度掠過身體,都會被帶起的罡風刮到只剩下骨頭渣子。

但就在它們將要擊中白堂鏡的時候,靈巧的身體只是一個側身就擦過了導彈的彈體。

導彈的風壓對強者來說只是清風拂面。

手掌搭在合金的彈體上,只一瞬間,令人牙酸的凍結聲炸起。

這內部蘊含著爆裂的化學能量的物體,就被空氣中的水分子凍結成了一大塊冰。

接著腰身扭轉,被凍得冷脆的鋼鐵,被精妙的拳術技巧崩成了設計好的碎塊。

在肌肉的運動施力下,以更勝半秒之前燃料推進的速度,向著後方飛射。

就和白堂鏡大腦中的推算一樣,投擲出的碎片準確且輕易地將後續的導彈全部引爆。

高空之中,炸成一片的導彈爆發出浪潮一般濃厚的火雲。

火雲連成一片,巨量的光和熱在廣袤無垠的空中像是接天連地一樣。甚至光亮差距之下,白晝的陽光反而顯得昏暗起來。

這也更襯托得前方那渺小的人形黑影就像是海浪中的落葉一樣,脆弱且微不足道。

但所有人,哪怕是宿醉熬夜磕嗨了的垃圾,在這個場面之前也能清楚的明白。

——在那人形黑影的力量面前,鋪天蓋地的火雲才是真正渺小的東西!

「導彈作戰失敗!我、我們的雷達和超算根本比不上他的感官和大腦!」

在華府附近的空軍基地之中,因為五角大樓受襲而緊急組建的臨時指揮所中,戰況正在被如實報告。

報告員是見識過許多殘酷戰場的老手,但是眼下這種夸張的場面,還是讓他的嗓音不自覺的捏緊了一分。

導彈作戰的起源,說起來還是白堂鏡對卡瑪左茲「壓制作戰」的翻版。

以導彈的爆炸沖擊力破壞小體重、強大個體的發力結構,讓其被壓制。

這個計劃現在的制定者想過很多白堂鏡破除影響的結局。

比如他的武術功底很好,能夠在爆炸中短促發力。

比如他會爆發出泰坦攻擊,將所有導彈都碾壓成煙花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一手攔截高馬赫導彈並且粉碎的力量很強,但也就那樣。

真正恐怖的是︰以個人的腦力和感官,將對方的雷達和超算完成超出一個大階段的碾壓式作戰!

這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差距這更是「智能」上的差距!

而壞消息不止于此。

報告員突然急促的大喊︰「他消失了!不對,他移動了!向飛行編隊!」

火雲浪潮之前的人形黑影突兀的消失。

數秒之後,天空上鋪開的火焰浪潮才像是反應過來。

它們像是被一根尖刺捅破的面料,被移動帶起的氣流拉扯成了漏斗的模樣。

「追蹤!追」

信息軍士身後的命令說到一半便像是被截斷了一樣停下。

他想追蹤白堂鏡的動向,但是在他說出一個半單詞後,少年的身影已經撞進了他們的攝像頭里。

空軍級別的機載攝像頭里,只有一道如同氣流紊亂般虛幻的黑影。

在他掠過之後,攝像頭所在戰機的僚機驟然爆發出強烈的橙紅色光芒。

光照強度甚至一度將攝像頭的畫面過曝。

現代戰機通常具有一種機械、幾何的美感。

那美感的來源是戰機設計制造過程中對數理的探究和對物理的深入。

而現在,那嚴整且符合空氣動力學的機身,在所有旁觀者的眼中更像是被頑童劃了一道的女乃油蛋糕。

從機艙位置開始,一道猙獰的痕跡將戰機的合金外殼撕扯變形。

甚至在攝像頭恢復過來後,還能在斷口上看見高溫熔融的炙熱鐵水。

「那是」

信息軍士那雙呆滯的眼楮幾乎是貼上了屏幕。

他在把視頻慢放到機器的極限之後,才隱約窺見了事實。

那是一只手,像是捅破泡沫一般伸進了駕駛室。

然後速度絲毫不減,推著駕駛員和座位,一路在戰機機身撕扯擠壓。

駕駛員和座位,在這種程度的相對速度下,本該在接觸的第一個瞬間就變成肉泥和零件才對。但現在他們莫名的堅固起來。

甚至不等戰機因為巨大的外力而發生飛行姿態的改變,那只手就已經推著飛行員和座位在機身上犁出一道溝壑!

剛才的橙紅色閃光,就是短時間內機身合金發生劇烈形變所導致的內能激增而綻放出的熱能痕跡!

一架僚機的墜毀只是微不足道的前奏。

僚機那富含工業智慧的鴨翼,被一只手捏住。

區區四指的接觸面積,整個戰機卻都在手指的拿捏下做出了完全把空氣動力學踩在腳下摩擦的動作。

——它被當成飛盤一樣甩出去了!

甩出之後,它發揮出了完好之時都完全達不到的機動性。

整個分散開的飛行編隊,都在「飛盤」的鋒銳邊緣下炸成了一朵朵煙花。

臨時指揮室內,不論職介,所有人都對著黑下去的一連串屏幕吞咽著緊張的口水。

這是一隊能夠毀滅世界上九成國家的飛行編隊。

而它們被毀滅的時間是——一分二十七秒。

「好玩嗎,各位?」

在所有人的呆愣之中,一個黑下去的屏幕中傳來了平澹的聲音。

所有合眾國指揮官都認得,這是白堂鏡的聲音。

他撿出了僚機駕駛艙里的通訊器。

肩膀上星星點點的人群互相對視,止不住的冷汗在從額頭向下淌。

沉默片刻之後,基地指揮官站了出來。

「你說那是‘玩’?!你剛才謀殺了整整一個飛行編隊!一百三十八個好小伙!你毀滅了一百三十八個完滿的家庭!然後你說那是玩?!」

他的語氣義正嚴詞,就好像是自由意志與公理的化身。

作為被批判的對象,白堂鏡的語氣依舊平澹。

「你是個勇敢的人,指揮官閣下。」

面對敵人的夸獎,指揮官不露聲色。只是眼楮朝著身後的手下瞟過去觀察。

「但是,我不太喜歡。」

「你是什麼意哧-」

指揮官充滿威嚴的質問還未說完,他的脖頸與身體的鏈接就已經只剩一點皮肉了。

噴涌而出的血液將這個臨時指揮部的所有人噴了個滿頭滿臉。

尖叫、咒罵和慌亂充斥著房間。

直到黑掉的屏幕里再次傳出聲音。

「安靜。」

于是血淋淋的人們就此安靜。

就好像數秒之前返祖一樣的驚慌猴子叫只是幻覺。

「對我來說,這不是玩,又是什麼呢?先生們。」

「我不是放出系,也不是操作系。但是以我的生命能量,即使不管不顧地硬來,念氣鋪開也能夠籠罩合眾國的一個州,並且依舊保持剛才那樣的殺傷力。」

身上來自指揮官的,溫熱的血液開始變冷、變硬,眾人心知肚明。這就是話語里所謂的「剛才那樣的殺傷力」。

「只要我想,我能把在座的每一位先生都溺死在我的念氣里。」

「或者,為各位強行打開精孔,看著你們變成一具流失了所有生命能量的干尸。」

「再或者,只要我用力地兩手一握,炸起的風壓和音波就能摧毀剛才戰機編隊的所有器械和人員。」

「這對我來說都很輕松,哪怕是抹殺掉你們所在基地里的所有活人,輕松地也就和你們吹滅生日蠟燭沒什麼兩樣。」

「但我依舊用自己的雙手殺掉了飛行編隊的每一個人各位,何不承認呢?這就是‘玩’。」

一陣短暫的沉默,一個依據職位遞進原則擔任臨時指揮官的男人站了出來。

他擦著側臉上的血跡,聲音沮喪。

「我們承認,先生。這就是‘玩弄’。但也請告訴我們,您的‘玩弄’,是為了什麼呢?」

「為什麼?」

屏幕里傳出一聲輕笑。

這語調和之前的話語一樣平澹,但下一刻,再無掩飾的蔑視和譏諷就沖破了那一層脆弱的幻象。

赤果果的從白堂鏡憤怒的內心里展露出來。

「你們這些從我手中留下性命的低賤雜種,在問我為什麼?」

這句話若是在平時足以引起軒然大波。

輕則被冠以人身攻擊的名頭,重則會被認為是種族歧視!

這在政治正確橫行的「自由世界」,是足夠被所有人口誅筆伐的罪名。

但現在,指揮室內的所有人都只能低著頭听下去。

沒有半點不耐煩,更不用說憤怒。

而白堂鏡語氣里的輕蔑混雜著怒火,更加旺盛。

「在中東進行無節制研究的生物集團,合眾國佔了七成。」

「在中東城市引發狂龍病擴散的公司,合眾國佔了九成!」

「看看剛才那一片飛行編隊吧,我都快被他們飛機的陰影遮蔽到看不見太陽了!可是然後呢?」

「這些力量沒有在東京哥斯拉上岸的時候出動,也沒有在卡瑪左茲和黑蝕龍讓整個歐洲哀鴻遍野的時候出動動手的都是他媽的我!」

「就算你們只是在中東收拾自己引出來的狂龍病爛攤子用用也行啊,好歹用用啊!」

「但你們還是沒有!」

「你們把泄露的狂龍病當成是一次免費的素材增殖!當成是一次實驗數據收集!」

「用幾百上千萬的人命!」

「然後現在,我——一個功勛卓著到拯救了少說幾億人的巨獸強者,來到你們的國度要一個答桉。」

「你們卻像是打發小丑一樣的欺瞞我、阻撓我就因為我可能阻礙到私人武裝領域的經濟利益。」

憤怒和蔑視的情緒在白堂鏡一口氣說完之後消失無蹤。

但是聆听了話語的整個指揮部大氣不敢喘一下,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暴風雨下的螞蟻。

能清晰的感知到暴風雨還遠遠沒有過去。

「我怎麼覺得你們好像一直認為自己高其他國家的人一等啊?」

輕聲的言語,但是指揮室內的每一個人不!是整個軍事基地的每一個活物,都由衷的感覺到了胸口發悶。

好像要憋炸了一樣的發悶!

也許是因為血壓的驟升,他們的視角中,整個天空的顏色都不可阻止地昏暗了下去。

——就像是鋪天蓋地的殺意!

「先、先生!請、請」

臨時指揮官只覺得自己太陽穴邊上的血管都快要爆開了,他咬著牙吐出幾個單詞。

「呵。」

一聲輕笑,壓力隨之散去。

整個基地的所有人此時都月兌力的趴在地上。

白堂鏡的話語在繼續。

他此時的語氣不是平澹,而是趨近于冷酷。

「我從小的教育告訴我︰公司、國家、科學、技術,總歸是要服務于人類的,它們總歸是要想方設法,讓人類變的更好的。」

「但我在你們身上看不到這理念的一丁點苗頭。你們反過來,把人類喂給公司、技術」

指揮室內一片死寂,他們的教育和觀念從沒有向他們闡述過這種觀點。

或者闡述過,但是身為霸權的他們站在世界經濟的頂峰,不屑一顧。

他們只知道,公司是自由經濟市場的產物,而公司的競爭和成長,則是自由市場的優勝劣汰。

在這個過程中一切都是自然發生的,自然發生的就是好的。

讓公司和技術為人類服務

這未免太科幻了。

「所以,指揮官。我留你們一命。」

臨時指揮官愣住了。

「我要你把握好這股力量,指揮官。」

「還有,我能看到你們和白宮聯系的電磁波,旁听的總統先生,也請你听好。」

「在今天之後,不會再有一個整合為一體的合眾國。」

輕聲細語的言談,但在說出口的瞬間卻已經在世界範圍內掀起了狂野的波濤。

合眾國白宮、日不落白廳、法白西

通過各式渠道得到消息的大人物們盡皆張大了嘴巴,眼楮里閃爍著目睹舊世界正在崩塌的震撼。

「人類社會會為此受益。」

「我也會為分裂的合眾國感到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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