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夜沒睡著,他听著旁邊冉秋葉均勻的呼吸聲,回想自己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小時候,父親何大清拋下他和雨水,跟著白寡婦跑去保城。當時的困境和心態,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沒有父親的庇護,那種辛酸和苦楚幾十年後想起來,依然鐫刻在心頭。那種精神上的創傷,一輩子也沒法愈合。
他 然翻身坐起,穿上衣服去了兒子房間。把兒子的房門悄悄推開一條縫,輕輕走到床邊,低頭凝視兒子的睡顏。
兒子睡得很安穩,如果他明天跟著于莉行動,可能就再也無法回頭。
萬一出現過激的行為,造成傷亡,那估計得牢底坐穿。
兒子再也無法擁有這樣安寧的夜晚,他小時候受過的苦,難道要讓兒子也嘗一遍嗎?
那他和何大清又有什麼區別?
拋下冉秋葉和兒子,這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綁架周姨,可能是出了他心中的一口惡氣。但那對李愛華來說,算什麼?李愛華本人毫發無損,而他傻柱可能賠上下半輩子。
冉秋葉說得對,于莉的做法是觸犯法律的。他雖然渾,但從來都是在規則範圍內,罵罵人,打打架而已。
于莉這人也太狠了!
李愛華還沒怎麼著她呢,居然就做出這般過分的事情?當年和她一起開餐廳,她也沒少惡心自己。要說有仇,他傻柱與于莉的仇完全大于與李愛華之間的仇恨。
為什麼要听這個娘們的,去對付李愛華?
而且還是用這種賠上自己後半輩子的愚蠢方式。
想到這里,他輕輕掩上兒子的房門,躡手躡腳進屋,關上房門,扭頭發現冉秋葉倚靠在床頭!
原來老婆大人也是一夜未眠,他沒說話,輕輕擁住冉秋葉。
冉秋葉靠在他胸前,臉緊貼在他心口,悄聲問︰「你……想好了?」
他沒說話,擁著她雙肩的手卻用了用力。
……
有了黃蜂衛士的跟蹤,李愛華對于莉們的行動了如指掌。
他昨晚就找人安排好了一切,只等于莉們動手,就實施抓捕。
那邊冉秋葉報了警,派出所也作了布置。
晚上,于莉打電話到餐廳找周姨。
周姨接通電話,一听是于莉找她,馬上就要掛斷電話。
兩人當年在一個餐廳做事,周姨對于莉的工作能力還是認同的,兩人關系處得不錯。
但于莉後來背叛算計李愛華,周姨愛憎分明,絕對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周姨,別掛電話!我手頭有能扳倒李愛華的證據,想和您做個交易。」于莉知道周姨心中最關心的是什麼。
周姨心中一驚,不過依然平靜地說道︰「別胡謅了,你唬誰呢?愛華他行得正,坐得端,不怕牛鬼蛇神。」
「哈哈!」于莉在電話的另一端狂笑,「李愛華為了得到紅星軋鋼廠勞動服務公司的經營權,向相關領導行賄,我已經找到詳實的數據。另外,他在承包工廠期間,自己也有收受賄賂。您要不要看看?」
周姨心中有些疑惑起來,因為她知道李愛華這些年真的是太富有了。
尤其是最近,買車買房又買奢侈品。
一家人就有兩輛車,還是進口高級轎車。
四合院的房子都快成李愛華的了,買這麼多房子就像普通人家買菜一樣,眼楮都不眨一下。
老實說,她心中一直擔心李愛華手中的錢來路不正。
所以,于莉的話正戳中她心窩。
她有一會兒沒說話,于莉又跟了一句︰「您知道我恨李愛華,所以才費盡心機收集這些證據。我只想將這些交給有關部門,讓李愛華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不是我現在急需要錢,我才不想和您做交易呢。」
這話,周姨信了。
因為于莉現在肯定需要錢,周姨知道于莉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她是不甘于過平庸的生活,她想要東山再起,就需要啟動資金。
去看看吧,反正又沒什麼損失?
周姨心念已動,她啞聲問︰「你在哪兒?」
于莉內心狂喜,魚兒上鉤了!
她壓抑住躁動的心,盡量顯得平靜地說道︰「您出餐廳往北走300米,這里有一家美容院,美容院門口有一輛紅色的普桑。我在車上等您!」
「好!我馬上過來。」周姨這次是爽快應下了。
于莉又叮囑道︰「您只能一個人前來,我在車上看得見您。如果有詐,我只能把證據交上去!」
周姨沒有猶豫︰「好!」
她給餐廳的閻解放打了一聲招呼,就按照于莉所說的,往北走。
那是一個小型的廣場,廣場旁邊有一家超大美容院,遠遠望去,門口果然停著一輛棗紅色的普桑。
周姨直接走向車輛,于莉搖下車窗,招手,周姨拉開車門上了車。
內里一上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後被一個黑色的套子套在頭上。
她想掙扎,可是有兩個男人緊緊地箍著她,動彈不得。
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嘴巴也不能說話。
車子立即啟動,她也不知道車子開向何方。
于莉也沒說話,車里面只能听見人的呼吸聲和車子的轟鳴聲。
周姨恨自己輕信于莉,這個女人也太狠了!
這怎麼和電視上的壞蛋一樣,這不是綁架嗎?
于莉連這個都干得出來?
……
這一切都在李愛華的監視之中,他帶著干警們坐在兩輛吉普車中,沒用掛特殊牌照的車,怕被發現。
至于傻柱,他早就和劉光福去了紅星軋鋼廠旁邊的一座小荒山。
所以,派出所的干警就在那荒山周圍埋伏。
李愛華坐在吉普車中,跟在棗紅色的普桑後面一路向前,走著走著,他覺得好熟悉。
這不就是當年,他收服黃蜂的地方嗎?
那里有一個廢棄的工棚,于莉把人帶到那里,進入工棚內,讓人取下了周姨頭上的套子。
掏出一疊紙來,遞給周姨看。
「您看看這個,我請您來這里,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換點錢。」
李愛華心中一驚,特麼的!難道這個娘們弄到了自己送給楊廠長的……
不能讓這個東西外泄,李愛華當即決定不給時間了。
反正于莉們已經實質上做出了綁架之事,李愛華一馬當先,沖進去,直接從于莉手中搶過那疊紙,放入空間里。
等兩撥干警們趕到的時候,那疊紙早就不見蹤影了。
于莉那些人想拿周姨為人質,威脅干警們,李愛華出手把這些人都干倒了,把周姨拉到自己身後。
于莉心中十分不滿,大聲質問︰「誰?你們誰告的密?」
現場的人都雙手抱頭,蹲在工棚里,沒人回答她。
她又竭斯底里地朝著領頭的干警喊道︰「我要舉報李愛華,行賄和收受賄賂!」
沒人理她,她紅著雙眼,四下觀看,那疊證據也不知被李愛華弄到哪里去了。
現聲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回了派出所,李愛華和周姨也跟著去了,要錄口供。
……
黃衛紅到餐廳接周姨的時候,沒人。
她急死了,便去找閻解放。
閻解放說周姨打了聲招呼,說出去會一個朋友。
黃衛紅覺得事有蹊蹺,急得要落淚。
從小到大,都是周姨陪伴她。
她不敢想,要是周姨出了什麼事……
閻解放發動大家尋遍了餐廳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見到周姨的人影。
黃衛紅哭了,她馬上打電話到李愛華的酒樓。
只要找到李愛華,他一定有辦法找到周姨。
黃衛紅自從知道李愛華來自未來之後,對他的信任已經變成了崇拜。
電話打通,黃衛紅滿懷希望,結果酒樓的人說李愛華今晚有事,不在酒樓。
這怎麼辦?
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閻解放問︰「黃姐,要不要報警?」
黃衛紅點點頭,正當閻解放要去打電話時,她又拉住了。
報警,不如報告給爺爺,讓爺爺派人來處理,更快捷更保險。
她就在餐廳里打通了爺爺的電話,爺爺听說周姨不見蹤影,他老人家安慰黃衛紅︰「紅紅,你就在餐廳等著,如果周姨回來了,你就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你現在別急,我馬上安排人去找!」
閻解放派人做了一桌菜,勸黃衛紅吃點。
她哪有心思吃飯?
閻解放就勸道︰「如果周姨踫上了困難,我們還要去幫助她。黃姐你不吃飯,一會兒哪有勁去找周姨?」
黃衛紅便听話地去吃飯了,邊吃邊流淚。
閻解放這邊派人每隔五分鐘往李愛華的酒樓打一通電話。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爺爺那邊打來電話。
「紅紅,你別怕!周姨已經找到,我馬上派人來餐廳接你回家。」
黃衛紅明顯感覺到爺爺的聲音中帶著怒氣,她心咯 一下,問爺爺︰「周姨怎麼了?爺爺,愛華也一夜沒見人影。」
說話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爺爺的口氣軟了下來。
「紅紅別急,愛華他和周姨在一起!你就在餐廳等著,我派人來接你。」
黃衛紅心中已經明白,周姨那邊有事。不然,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了,為什麼爺爺要派人來接她?
……
爺爺听李愛華和周姨匯報了詳情之後,十分震怒!
他親自打了一個電話,讓人去督辦這個桉子,一定要嚴懲。
四合院的鄰居們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大家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天天聚在一起議論這件事情,只要是一下班,就圍在一起議論。
于莉把這件事情扛下來,讓閻解成摘干淨,撇清罪責。
但閻解成不能看著于莉受罰呀,他厚著臉皮,去找父親閻埠貴。
「爸媽!您們二老一定要救救于莉,不能讓您們的孫子孫女沒有媽呀!」
閻解成跪在地上,哭得眼淚鼻涕湖了一臉。
三大媽見了,也忍不住陪著落淚。
閻埠貴問︰「你們不是和我們劃清界限了嗎?」
閻解成一頭磕在地上︰「爸,那是家庭矛盾,可這次不一樣啊,這會進去的!您一定要救啊!」
閻埠貴嘆了一口氣︰「怎麼救?」
閻解成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跪在地上用膝蓋走到父親跟前,抱著父親的腿︰「爸,您去找李愛華求情。只要李愛華不追究,他一定有辦法讓人放了于莉的。」
「混賬!」閻埠貴氣得老花鏡差點落地上,「你們背後算計李愛華,學壞人去綁架人家,現在被抓了還要人家網開一面,這可能嗎?想都別想,我也說不出口!」
送走閻解成,三大爺和老伴商量︰「我們不僅不能求情,還得上門去賠禮道歉!」
三大媽含著淚點點頭︰「老閻,你說李愛華會原諒我們嗎?」
三大爺閻埠貴攤手︰「這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呀!」
劉光福的老婆也想找二大爺劉海中幫忙求情,劉海中和二大媽直接沒讓他進門。
劉海中所得胡子顫抖︰「老伴,人家李愛華不把我們趕出去,就是萬幸!」
二大媽想了又想︰「老劉哇,這事兒我們得主動上門道歉去!」
……
于莉開始拼死抵賴,不承認。
這些人顯然都訂了攻守同盟的,都不認罪。
不過,有傻柱的證詞,基本就可以還原桉件。
另外周姨當時被綁架時的證詞也十分詳盡,李愛華引導周姨,證詞盡量往勒索錢財上面靠。
周姨馬上就懂了,她的證詞說于莉明說要錢。
因為她以前開餐廳失敗,虧本轉讓。現在想重新創業,需要大量錢財,所以綁架周姨。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漸漸扛不住了,都選擇坦白交代。
于莉後來認清了形勢,她便點名要舉報李愛華。
人家要她交舉報材料,她交不出。
「材料被李愛華搶走了,就在他手里!」
辦桉干警心中有數,告訴她︰「你這就坐實了是敲詐勒索錢財!」
這件桉子有了爺爺的指示,辦桉的干警壓力很大。
因為上面非常重視,有專人督辦此桉。
所以,辦桉人員加班加點,這件桉子很快就審理完結。
定性︰團伙犯罪!
綁架勒索錢財,情節嚴重。
作為主犯的于莉,判處無期徒刑,並處以沒收財產。
劉光福算核心犯罪成員,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並處罰金500元。
傻柱因為檢舉有功,按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罰款200元。
另外兩個人,屬于從犯,各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于莉大喊︰「我不服!我要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