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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不要問我還是問問王啟林去吧

我一共在學校里復習了七天,自己認為復習的還不錯。到了第八天頭上就是赴考場的日子了。

那天,全校老師們都送我到大門外。並給我以祝福。

他們說︰「王老師,祝你馬到成功。」

結果我卻失敗了。

那天,農業科目考場設在大凌河鎮第二小學六個教室里,全校學生放假一天,老師都當監考官。轉正考試也和小學生考試一個樣,一人一張桌,一個教室里擺了三趟,分左中右,很是嚴格。

我走進第三個教室,坐在了左首的前排。落座就發考卷,考卷真不少,四開的白紙足足三大單子,題目面面俱到。有填空,有問答,有判斷,有解析,最後還有一篇短文寫作《論農業與科技的關系》。正是農業,數學,語文五花八門一勺燴,也真難為了出題者。

卷子發下來我就開始作題。

第一題是關于水稻的管理?

這題很簡單,照單請戚,按書本上交待的一一答出,無誤。

第二題是雞瘟的防治?

此題書本上雖然沒有多少交代,但我的現住地溫屯村有很多養雞專業戶,耳濡目染也增加了許多實踐經驗。我便把理論和實踐相結合也很快答出。

前兩題作的很輕松,也很灑月兌。但從第三題目開始我就有些冒虛汗,先從腦袋上來,然後遍及全身。汗水冒著、冒著腦袋就嗡的一響,好像某根神經斷裂了,身體也遂之迅速升溫,我一頭便栽在了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監考老師趕緊跑過來,問︰「王國忠,你怎的了?」兩位監考老師都是年輕的女同志。

我說︰「我也不知道怎的了。」

她們便找來了張總監︰「張老師,這個同志有點不對勁。」

張總監是位年邁人,男性。他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來,用手背試試我的額頭,說︰「喲,燒的火炭似的,快找些藥來。」

一名監考老師便急急忙忙的從班級小藥箱里摳出兩片撲熱息痛來,張總監又從院內的小攤上買來一瓶礦泉水,倆人分工合作,一個拿藥片,一個倒水,讓我把藥服下了。

然後,張總監又拍拍我的肩頭,囑咐說︰「王國忠,你一定要堅持住!」

我也暈暈呼呼地說︰「對,一定要堅持住!」

我又拿起筆開始作題,仍然身不由己,有點上躥下跳的感覺,一會兒又騰空了,一會兒又駕霧了,但心里始終沒有忘記背誦︰「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我又填了幾個空,那支鋼筆還是落到了地下。

張總監就慌了手腳,一邊掐我的人中,一邊命令監考的老師︰「快給120掛

電話。」

人們就有些亂,都不答卷了,紛紛擠過來看。

張總監就往回趕大家︰「不要亂,快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繼續答卷。」

人們還是很听話的,听到總監這麼一說都悄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了。

五分鐘之後,急救車鳴著「完了,完了」的響笛聲把我送進了縣醫院搶救室進行搶救。上來幾個白大褂又是試體溫又是量血壓,把我揉個乒乓球似的,掛了一個吊瓶,打了兩個小針,我才醒過來。

醒後問︰「我怎麼到這里來了,還得考試呢!」我掙扎著想起來。

大夫立即把我摁下去,說︰「你考什麼試,不要命了!」

張總監一直繃著個臉站在我身旁,看見我醒了才露出了笑容。

他問大夫︰「這病是怎麼造成的?」

大夫說︰「是由于神經高度緊張,大腦功能紊亂所致。他這問題還不大,時間較短,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王國忠啊王國忠,你可把我這位老糟頭子嚇壞了。」張總監又拍了拍我的肩頭,然後他又看了看手表,說,「喲,時間差不多了,我還得回去當我的總監去!」

總監走了,他的腳步雖然很穩健,卻發出了沉重的橐橐聲。

我在醫院里一直休息了四天才逐漸好了起來。

出院那天,試卷也判完了,但我只得了17分。我想到會很慘的,沒想到會慘到如此地步,我羞得臉紅。

回到學校里我應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什麼也沒表現出來。

許多老師就都圍過來問這問那,其中苗校長的女兒苗秀香老師問得最多,她說︰「二哥,考的不錯吧?」她很是高興的樣子。我在家排行老二。

我說︰「17分,沒戲了!」

她疑惑︰「怎麼才17分呢,你不是復習的很好嗎!」

我便把得病的情況原原本本向她學說了。

「真是狗咬病鴨子,越怕出事越出事。」她很是惋惜,然後轉念一想又說,「不過二哥,你也不要氣餒。有句俗話也說的好,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幾天後還興峰回路轉,17分變成71分呢!」

話還真叫她給言中了。

半個月之後,縣教育局果然發來通知叫我去縣里檢查身體。

但我老是弄不清楚這里頭的緣由,檢查身體時我踫見了王啟林,我問他︰「這是怎麼回子事?」

王股長笑著說︰「你別問我。」

我說︰「我問誰去?」

他說︰「你問春申縣長去!」

幾天後,我在縣政府門口又見到了春申縣長,我問他同樣的話︰「王縣長,這是怎麼回子事?」

春申縣長回答的更絕,他說︰「你別問我,你還是問王啟林去吧!」

他倆是推來推去,誰也不想攬這個功勞。

後來我去了王春財老師家,王老師才告訴我真實情況。

原來,第二天,他們又召開了一次會議。這次會議旁听者都沒讓參加,朱局長也公出了,因此,只剩了他們五位。

會議伊始,春申副縣長就宣布︰「今天的會議接著昨天的開。」

一位局長就問︰「昨天的會議不是開完了嗎?」

春申副縣長說︰「昨天的會議沒開完。」

另一位局長也說︰「明明是開完了的呀!」

春申副縣長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說︰「我說沒開完就是沒開完!」他發揮了縣長的權威。

兩位局長才不再吱聲了。

王啟林同志見沒人吱聲了,他又第一個發言,他說︰「昨天的會確實沒開完。咱們只研究了王國忠老師必須參加考試,但沒商討考試後怎麼辦?」

「王股長,你先給說說怎麼辦?」春申副縣長提醒他。

他說︰「我認為這個同志現在不要對他要求過高,只要他能參加考試就行,不要看成績了。終是扔這麼多年了,特殊情況就特殊對待吧!」

這時,那位股長又說話了︰「縣長,您啥態度?」他想探個虛實。

春申副縣長說︰「我的態度很明朗,昨天會議是少數服從多數,今天的會議要多數服從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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