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微微一笑,也低著身子說道︰「客官,這是本店客人的秘密,恕我不能相告。」
可說完這句話,他卻看著段無洛的懷里,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段無洛從懷里掏出五百兩,直接塞到伙計手里。
見到這些錢,伙計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他就算在這里打一輩子工,恐怕賺的錢也不超過五百兩。
本來只想賺個幾兩小費,卻沒想到段無洛出手如此闊綽。
現在天降橫財,讓他欣喜若狂。
伙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會痛,是真的。」
一把搶回了所有銀票,段無洛出言說道︰「我有話問你,只要你如實說,這些錢便是你的。」
「噓」
伙計打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拿眼偷瞧掌櫃,發現他正忙著算賬,方才出言說道︰
「客官,你想知道什麼,盡管說,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想跟你打听一個,很少到大堂吃飯、在這里已經住了個把月的客人。」段無洛直接問道。
伙計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客官,不是小人吹牛,能住在這間客棧的人,多少都是經商的有錢人,他們或許來到龍鳳城進貨談生意,一住幾個月的都大有人在,而且他們這樣的人,都不太想露面,畢竟錢財在身,不可外露。像你說的這種人,在客棧里符合條件的至少有二十個人。」伙計詳細答道。
「二十個人,那麼多?」段無洛不太相信。
「客官,我哪敢騙你啊?」伙計笑著答道,眼楮盯著段無洛手中那疊銀票。
見他樣子,段無洛覺得對方也沒理由騙自己。
他想了想,接著問道︰「那最近有沒有什麼人,讓你覺得有些奇怪或者可疑的?」
撓了下腦袋,伙計苦想,隨後眼楮一睜,道︰「客官,還真有這麼一個人。」
「哦?是誰?」段無洛心生希望。
「這人就像客官所說的,大概一個月前入住客棧,而且幾乎不到大堂吃飯,每次都是我送到他房里。」伙計說著。
「那你方才說的奇怪,從何而來?」段無洛問。
「他本來住在天字三號房,幾天之後,見天字二號房空了,他要求換過去住。這住了十來天,天字五號房客人走了,他又搬了過去。」伙計答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現在住在天字五號房?」
終于有了眉目,段無洛知道這人八九不離十,便是自己要找的莊正陽。
「是的客官,他住在天字五號房。」
「對了,平時你有見他會見什麼外人嗎?」
「這倒是沒見過,他整天將自己悶在屋里,也不知道干嘛?有時小人送飯進去,見他望著對面的城衙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聞言,段無洛更加確定,此人便是莊正陽。
「此人叫什麼名字?」他還是問道。
「好像姓莊,叫什麼陽?」伙計努力回憶著,隨後繼續道︰「客官稍等,我去查一查。」
「不必了。」段無洛阻止了他。
他已經完全確定,此人就是莊正陽、
如果伙計的行為引起別人的注意,打草驚蛇,那便得不償失了。
「拿去吧。」段無洛將那五百兩塞到伙計手中。
「今日之事,不可對外人說。」他吩咐道。
其實段無洛清楚,以伙計這種人,遲早是要將事情說出去的。
但只要能保密個四五天,便足夠了。
「當然,小人明白,今日你我的對話,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否則天打五雷轟。」
為了賺那五百兩,伙計下了毒誓。
「下去吧。」
「是是。」伙計激動得有些眩暈。
天字五號房。段無洛在心里重復。
用完晚飯,段無洛借口參觀客棧,找到了天字五號房所在。
門前有一個專用下人,段無洛不想打草驚蛇,只能回到自己房間。
觀察方位,他發現天字五號房在自己房間的正上方。
只是隔了兩層,如果有什麼動靜,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無奈,他只能和衣入眠,時刻注意動靜。
當夜並無什麼異常的舉動。
次日一大早,段無洛便下來吃早飯。
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見到莊正陽的機會。
可一連幾天,莊正陽似乎像是沒住在這家客棧一般,從未出現過。
若不是盯著天字五號房,從來沒進出過人,段無洛都要懷疑伙計是否在騙他?
這一夜,半睡半醒的段無洛,終于听到了動靜。
「咚」
一種物體掉落在地板的聲音,雖然很輕,但仍然難逃段無洛的耳朵。
再听方位,段無洛斷定,此聲音,正是從天字五號房發出。
他迅速起身,破開窗戶,一躍而出。
突然,有道黑影從天字五號房飛出,無聲無息沒入黑暗。
再看五號房的窗戶,燈光微弱下,一人迅速將窗戶關緊。
雖然時間短,但是段無洛還是清晰地看見了那人耳邊有顆大痣。
正是自己苦尋的莊正陽。
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縱身,破窗而入,來到了天字五號房。
莊正陽見狀大驚,他連忙將雙手放在身後,連連後退,手指段無洛︰「你……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別人的房間。」
沒有回答,段無洛逐漸逼近,出言問道︰「你手里拿的是什麼東西?」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喊人了。」莊正陽假裝說道。
聞言,段無洛更加斷定他不會叫喊。
若想呼救,莊正陽早在段無洛進房的那一剎那大喊了。
「你倒是喊啊。」段無洛冷冷說道。
莊正陽被逼到牆角,始終沒敢叫出聲。
這樣子讓段無洛斷定,莊正陽手里的東西必定不能見光,否則早已喊人。
「你到底想干什麼?」莊正陽再次問道。
沒有答話,段無洛發動身形,眨眼便到了他的背後。
莊正陽連對方的身影都沒看清,只覺雙手一輕,方才拿著的東西便已到了段無洛手里。
「呦,玉如意?這可是個寶物啊。」段無洛笑著說道。
「你是誰,究竟想干嘛?」莊正陽見到段無洛身手,知道對方是個高手,不敢妄動,只能再次出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