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將軍的話，糧餉已經按您吩咐備齊，現存放在城衙倉庫，隨時等您驗收。」肖無忌回道。
「如此甚好，我明日去驗收。」杭飛塵答道。
「是！」兩人恭敬應道。
隨後三人又閑聊一陣，方才散去。
回去的路上，黃晴終于將心里疑惑說出。
「你怎麼認識鎮北將軍的？」
「之前在鎮南王手下辦事，自然和鎮北軍有所交集，一來二去，便相熟了。」段無洛隨口解釋。
「那你跟那位軍士說的春秋故人，是什麼意思？」黃晴盯著段無洛，一副審問的樣子。
「因為我們倆是在春秋之際認識的。」段無洛隨便搪塞。
他並不想透露杭飛塵春秋宮的身份，不是不相信黃晴。
而是知道得越多，對黃晴便越不利。
面對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黃晴也不繼續糾纏。
她轉頭思考，琢磨著自己的想法，不再追問。
周家。
周少宏雙目血紅，形狀猙獰，像是修煉之人走火入魔一般。
他再一次敗了。
一敗涂地，連妻子黃雪，黃家都派人來通知，暫時不回周家，在娘家養病。
黃永義的意思很明顯，你這種人，不配擁有我女兒。
「嘩啦」
面前的碗筷酒杯，被周少宏全部打碎，順帶連桌椅也掀翻在地。
下人沒有一個敢靠近。
望著放在旁邊的那幅字，那是聖手書生蕭讓的作品。
本來打算這次進去軍營看軍演，在牛大陽的幫助下，能夠見到杭飛塵並且將字畫贈予他，從而換回一幅鎮北大將軍的作品，可以媲美「來生緣」，讓周家名聲大振。
沒想到，在「洛五端」的搗鬼下，自己連軍營都進不去，還差點丟失了性命。
所有的計劃都泡湯了，周家名聲丟盡，周少宏以後在靖麟，恐怕也不似先前那般風光了。
「我要冷靜，只要拿到大將軍的字畫，局面便可挽回。」
「對，去找牛大陽。」
周少宏心里瘋狂呼喊，做著最後的掙扎。
他帶上蕭讓的作品，約了牛大陽，來到醉白樓。
「賢弟，你……沒事吧？」
見到周少宏「入魔」的樣子，牛大陽心里有些擔憂。
「沒事，兄長。」周少宏咬著牙，喝了口酒。
「賢弟，為兄無能，竟然沒法讓你進到軍營。」牛大陽口中雖然自責，但絲毫沒有把那一百萬兩歸還的意思。
「不關兄長的事，一切都是那‘洛五端’搗的鬼。」周少宏只能這麼回道。
畢竟還有求于牛大陽，當然不能翻臉。
「我都說了，不要跟那人對著干了。」牛大陽皺著眉頭回道。
「兄長，這麼跟你說了吧，就算他是天皇老子，我也要跟他死磕到底。」周少宏右拳狠狠砸在了桌上，眯著眼楮說道。
「這……」本來牛大陽想告訴他「洛五端」是鎮南王府的人，听他這麼說，立刻閉上了嘴。
「賢弟，你想怎麼做？」無奈，他只能繼續問道。
「我手上不是有蕭讓的作品嗎？還是那事，我想獻給大將軍，換得他一手字畫。」周少宏說道。
「你還想進軍營？」牛大陽驚訝起身。
「不，你幫我去。」周少宏知道自己落了個偽造請帖的名聲，是絕對進不了鎮北軍營了。
「我？」牛大陽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不錯，兄長就以我父親的名義去。」
「你父親？」
「我父親叫周高遠，對書法也是有些研究。」
周少宏簡單說明了一下自己父親的情況，讓牛大陽記住。
「到了軍營，你就說我父親久仰大將軍書法，寶劍配英雄，手中那幅蕭讓的作品願意贈給大將軍，只求大將軍的幾個字鎮宅。」
「那你想讓大將軍寫什麼字？」牛大陽問。
「就寫‘百無禁忌’四個字吧。」周少宏答。
其實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杭飛塵所寫。
猶豫半晌，牛大陽出口回道︰「我試試吧。」
翌日一早，牛大陽懷揣著蕭讓的字畫，來到鎮北軍營。
「站住，干什麼的？」軍士攔住。
「軍爺，麻煩稟告一下大將軍，說千總底下牛大陽求見。」
牛大陽笑呵呵說著，手里不著痕跡地塞過去一摞銀票。
那位軍士將銀票推回，示意不收，問道︰「見大將軍有何事？」
「靖麟首富周家家主周高遠，听說大將軍愛好書法，他本人藏有聖手書生蕭讓的作品，想讓大將軍品鑒一二，煩請軍爺通報一下。」牛大陽拱手回道。
鎮北軍哪個兵士不知道，他們的大將軍愛好書法，簡直到了痴迷程度。
一听說是來和杭飛塵鑒賞書法的，那軍士也不敢攔阻，說道︰「你在這等一下，我去通報。」
「是，有勞軍爺。」牛大陽心中大喜。
只要肯通報，那便成功了一半。
中軍大帳，杭飛塵剛剛驗收完糧餉回來，正在布置明日的南下路線。
「報，大將軍，營外一人，自稱千總手下牛大陽，拿著聖手書生蕭讓的字畫，說要請大將軍品鑒。」那軍士半跪在賬外稟報。
「什麼？聖手書生蕭讓的作品？」杭飛塵立刻停住手中的事，驚訝問道。
「他是這麼說的。」軍士答道。
杭飛塵回憶著，這牛大陽，不是被自己打得七葷八素的那個嗎？
一個武將，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但微笑一想，自己不也是武將嗎？難道他和自己一樣，也愛好書法？
「讓他進來。」想到這，杭飛塵下令道。
片刻後，牛大陽小心翼翼走了進來，手上帶著一幅書法。
「卑職見過大將軍，日前不知天高地厚，沖撞了大將軍，還望大將軍原諒。」
一進到帳中，牛大陽一把跪下，立刻說道。
「不知者不罪，起來吧。」杭飛塵淡淡回道。
這種事，他自然是不會計較的。
他在意的，是肖無忌的行事風格。
擾民，對杭飛塵來說，是萬萬不準的。
「叩謝大將軍。」牛大陽拜了一下，隨後起身。
「听說你手中有聖手書生蕭讓的作品？」杭飛塵帶著期盼的眼神，問道。
「回大將軍的話，的確有，但不是卑職的。」牛大陽回道。
「那是誰的？」
「稟將軍，是靖麟首富周家家主周高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