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小丑?」周少宏聲音充滿怒氣。
身為靖麟首富之子,周家的實際掌控人,何時受過這等辱罵?
如果他知道,他弟弟周少白便是被眼前的段無洛打斷手腳,恐怕就不敢囂張了。
段無洛剛要出言,被黃晴阻止了。
「算了,等城署令來吧。」
微微一笑,段無洛雙手一攤。
不知為何,周少宏明明是靖麟首富,在這鄉村野小子面前,卻總是自慚形穢一般。
雙方都閉嘴,不再說話。
個把時辰後,黃家來了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漢子,身後帶著一群城衙侍衛。
「是誰私自偽造貿易憑證的?」
話語間有威嚴,有震驚,有憤怒。
他便是靖麟城署令錢務。
周家和黃永義都經常與他打交道,自然相熟。
兩人迎了上去,趕緊行禮︰「錢大人,勞您跑到寒舍一趟,實在萬死。」
黃永義趕緊賠罪,畢竟在靖麟的產業經營,大多都要經過錢務。
「黃老爺,周少爺。」錢務出聲,算是回禮。
「錢大人,就是這人,偽造商部憑證,罪該萬死。」周少宏指著段無洛,迫不及待地說道。
「你?」錢務在段無洛身旁走了一圈,來回審視。
大概這是他的職業病,習慣性地想要看透眼前這人。
「錢大人。」段無洛一拱手。
「你敢私自偽造貿易憑證?」
大概錢務也不相信,眼前這野小子哪來的本事,竟敢偽造憑證?
「並沒有!」段無洛回。
「大人,不要相信他的話,假的憑證就在他懷里,搜一下便知道。」陳碧琴搶先說道。
眯起眼楮看著段無洛,錢務道︰「你是自己拿出來呢?還是我來硬的?」
「大人不必動手,我拿出來便是。」
說完,段無洛將那張憑證拿了出來,給到錢務。
周少宏和陳碧琴母女都目不轉楮地盯著錢務的反應。
「豈有此理!」
錢務大聲喊道。
「就是,大人,這人膽大包天,竟敢偽造商部公章,誅九族的大罪,簡直豈有此理。」
听錢務一聲喊,周少宏連忙開口附和。
而陳碧琴母女三人也都松了口氣。
「怎麼樣大姐,錢大人都說了,這憑證是偽造的,你還有什麼話說?」黃雨仰頭說道。
「我們也不用你磕頭,只要誠心端茶認個錯,交出妙華坊和百媚生,也就行了。」陳碧琴扯著尖銳的嗓子說著。
「岳父大人,我就說了,沒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到憑證。」周少宏朝著黃永義道。
點點頭,黃永義表示贊賞。
「老劉,還等什麼,給大小姐上茶!」陳碧琴命令道。
黃晴此時也一臉擔心地看著段無洛。
「等等,錢大人僅僅說了四個字,你們急什麼?」段無洛微笑說道。
「錢大人?」黃永義出言相問。
而錢務,仿佛沒听見眾人所說,反復地看著那張憑證。
「是誰說這是偽造的,簡直豈有此理!這明明是瀟國最高級別的貿易憑證,哪能有假?」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
陳碧琴捂著嘴巴說不出話,跌坐在椅子上。
而黃雪黃雨姐妹兩則面無血色。
黃永義身體晃了兩下,瞪著大眼盯著段無洛,心中無數念頭閃過。
這野小子是什麼人?竟然能拿到瀟國最高級別的貿易憑證,還是在短短五日內!
眾人如被雷劈到,震驚無以復加。
周少宏更是不敢相信,他情緒有些失控,抓著錢務的雙肩,瘋狂說道︰
「錢大人,你確定你沒看錯?」
城衙的侍衛一把上前,打落他的雙手。
「周少爺,請自重!老夫怎會看錯?」錢務有些不滿。
周少宏失魂落魄,不斷後退。
仿佛失去所有一般。
「敢問錢大人,這最高級別的貿易憑證,是什麼意思?」黃永義出言問道。
「一般人申請到的貿易憑證,僅限在本城使用,而這張憑證,印有商部最高公章,是最高級別的憑證,能在整個瀟國通用。」錢務解釋。
「什麼?整個瀟國?」黃永義驚訝無比。
「嗯!」錢務確認點頭。
本來只是想在靖麟做個柳木生意,現在拿到的憑證竟然可以在整個瀟國通用。
這讓黃永義驚喜無比。
他仿佛看到了黃家站在瀟國的商業頂端。
听到錢務的解釋,周少宏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綠,五顏六色,豐富至極。
而陳碧琴母女更加呆若木雞。
她們知道,這次又輸給黃晴了。
「是誰謊報,說這憑證是假的?」錢務帶著追責的語氣出言問道。
听到這一聲歷喝,眾人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望向周少宏。
「周少爺,是你?」錢務出言。
「錢大人,草民一時糊涂,還請錢大人恕罪。」
說完,他乖乖地跪了下去。
謊報,罪名可大可小。
周少宏不敢托大。
「錢大人,我夫君也是為靖麟的經濟秩序著想,才會一時糊涂犯下錯誤,還請錢大人莫要見怪。」
黃雪也跟著跪下,流下幾滴眼淚。
錢務只是想鞭策一下,並沒打算真正追責。
畢竟與周少宏相識,況且對方是靖麟首富。
「我能理解周少爺的心情,只是本官公務繁忙,下次還需查明真相,再來報與我知。」錢務冷聲開口。
「多謝錢大人,草民謹記!」周少宏磕了一個頭。
民不與官斗,即使你再富有。
這是周高遠教周少宏的話。
「沒什麼事,本官走了。」錢務轉身離去。
「錢大人,容草民送你!」
黃永義親自將錢務送出黃府。
回到廳堂,他望向黃晴和段無洛的目光,顯然不一樣。
「黃老爺,這是貿易憑證,我們如期拿到,你看著辦。」段無洛笑著說道。
「咳咳」
咳嗽兩聲,黃永義拿出懷中字據。
「既然立字為證,黃某自當秉公辦理。」
說得大公無私,其實只是看上了那張最高級別的憑證罷了。
「老劉,茶杯準備好了嗎?」黃永義問道。
「回老爺,方才二姨太已經讓準備好了。」老劉回道。
本來是給黃晴準備的,現在,自己倒是用上了。
「給碧琴母女三人斟茶!」黃永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