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這是我爭取的極限。」
楊明達本身就打算拉攏自己人，所以也不隱瞞︰
「公司畢竟不是我個人說了算，另一位也在干著同樣的事。
我和他還有個口頭協議，盡量不搞內斗，誰先拉攏來算誰的指標。」
秦軒認真想了想，點頭道︰
「我沒什麼問題了，一會去公司看看？」
「趁還有點時間，我們現在過去吧。」
楊明達看出秦軒有些意動，也不耽擱，拿起文件就走。
在正常的投資流程里，今天的見面只能算是約見。
大家聚到一塊聊聊項目，至于投資人決議投還是不投，這個過程還得包括風險評估等流程，往往需要好幾天時間。
而公司創業者，也需要商量是否拿投資人的錢等。
畢竟融資不單單是搞錢，它是創業公司發展中很重要的一步，何況還要出讓股權。
但凡長點腦子想好好做事的創業者，面對投資時都會三思而後行。
不過現在是內部引投，有楊明達的攢合，很多事不用這麼麻煩。
接下來要是雙方都沒爭議，就可以進入初步的簽約投資協議流程。
在迅時通察看了一圈，又和另一位主創聊了聊。
一個小時後，秦軒告辭離開。
盡管迅時通公司規模還小，但五髒俱全，項目運行還算穩定，並不似白手套。
秦軒心底有了些想法，打算聘支團隊跟進看看。
他粗略算了算自己目前的賬面資金。
盡管接下來購買小說IP版權，得挪用一大筆資金。
為了避開諸多狗仔與不必要的麻煩，還得購置一套中高檔的公寓。
不過他之前接了不少廣告代言，即使扣除稅費還有三百多萬。
加上還有兩首收費歌曲，眼下每天都能持續入賬六位數，至今積累下來已經有三百多萬，
扣掉平台分成與稅務，起碼還有一百多萬。
只要水龍頭沒斷，從中拿出三百多萬，問題並不大
何況這次參與《聲動亞洲》，即使只有一期，演出費也不少。
若然能僥幸進入決賽，那又是一大筆入賬。
正沉吟間，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秦軒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不由微微一笑，在路邊招了一輛的士︰
「麻煩去江南區，輝煌娛樂公司——」
江南區，輝煌娛樂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榮耀團幾妞坐在沙發上，臉上都有些莫名其妙。
她們才回來不久，還來不及休息，總經理殷光輝突然就說有事宣布。
「 嵐姐，總經理不會是知道我們和悅蓉鬧別扭的事了吧？」
林黛兒瞥了一眼獨自坐在角落的柳悅蓉，小聲對著蕭 嵐道。
她稚女敕還未完全長開的淨白俏臉上，露出一絲不安。
其實前天那件事說起來並不嚴重，只是行程太多太累，臨末柳悅蓉有些厭煩，鬧了點小情緒而已。
楊詩妍等人出于行程與組合穩定，開口安慰幾句，結果對方反而變本加厲，直接鬧脾氣罷工休息。
林黛兒性格耿直，有點看不慣她的矯揉做作。
她們原始四人組之前行程再多再忙，練習、打歌、上綜藝、拍戲等連續轉，每天只有五六小時睡眠也堅持下來了。
在她們心目中，如今組合即將成為一線大熱女團，即使再苦再累一點也是值得的。
何況近段時間只是跑跑宣傳，行程已經有所減少，這麼點小事都承受不了？
當時我們哪個沒有經歷過骨折、腿傷等，還不是拄拐杖登台？
而且一年前柳悅蓉加入組合時，她們就提醒過她這方面的事，你自己堅持不下來怪誰？
還是說，你加入進來只是想享受組合人氣，不想為此付出？
因此，林黛兒忍不住拌嘴幾句。
結果柳悅蓉就像被踩中尾巴一樣，大吵大鬧將酒店物什砸了一通。
情況鬧得有點大，導致雙方冷場。
此刻哪怕回到公司，六妞間的關系還沒有恢復如初。
童顏蘿莉樣的老大蕭 嵐想了想，遲疑著道︰
「正常來說，應該有工作人員往上匯報了。」
「不過剛才經紀人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的語氣並未有太大起伏，應該問題不大。」
放下手機的楊詩妍，澹澹一笑︰
「只是鬧點小情緒而已，又不是不講道理，上面不會過多干預的，放心吧。」
她不覺得這算問題，畢竟親如姐妹有時候都不能一團和氣。
一直嫻靜看書的李止莉，抬頭輕聲道︰
「應該是專輯方面的事，不過為了隊內關系，黛兒你下次還是忍忍吧。」
林黛兒慫拉著小腦袋，都囔一句︰
「知道了。」
「噓……總經理來了。」
幾妞不管心思如何，都齊齊站起打招呼。
殷光輝五旬上下年紀，身材矮小，發型有點禿頂，他擺擺手︰
「都坐吧，用不著客氣。」
楊詩妍作為現任隊長，見姐妹都不說話，便道︰
「總經理，不知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明天就要拍攝《歲月如歌》劇情MV，你們準備好了嗎？」
殷光輝見幾妞點點頭，有些遺憾道︰
「但導演趙良謙那邊出了點問題。」
「啊？」
「發生了什麼？」
「我們只有兩天時間，不會又要拖延吧？」
對于幾妞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為了配合演出劇情MV，她們還是擠出的時間回來。
且後續全天行程，也基本安排得滿滿當當。
要是一旦拍攝推遲，這空白時間總經理肯定不會讓她們休息，肯定會被各種商演填滿。
而延遲復拍必然與既定行程撞車，到時只會更加擠佔她們本就不多的睡眠時間。
以前就遭遇過這種先例，可把她們整慘了。
「別急，事情還有回旋余地。」
殷光輝在辦公桌坐下，看了一眼眾人反應︰
「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糟糕，只是一時片刻找不到頂替而已。」
林黛兒見總經理並未提及她們之間的問題，便稍稍放下心︰
「這麼說，是因為缺失演員或機器方面了？」
殷光輝點頭︰
「原定飾演殺手頭領的羅家俊，今天早上在《殺伐信號》劇組誤傷了腿。」
羅家俊是最近新城比較熱門的小鮮肉，唱跳綜藝出道，前不久演過一檔網絡校園劇。
幾妞听懂了，面面相覷道︰
「總經理你不能要求換人嗎？」
她們明白導演圈與演藝圈一樣，也是存在鄙視鏈的。
從高到低大致是電影導演、電視導演、綜藝導演、專業廣告導演、MV導演等。
一般有點名氣的導演，都不大看得上MV拍攝。
一方面是體量問題，二方面是沒什麼油水，
三方面是沒什麼技術含量，四方面是拍出來也撈不到什麼名氣和好處。
趙良謙之所以才提議羅家俊出演，估計就是看中對方公司給的好處。
這在圈子里，挺常見。
問題是現在出了事，中間就涉及到扯皮問題。
殷光輝搖搖頭︰
「我不好方方面面都插手。」
輝煌娛樂畢竟才重組幾年，雖然因為榮耀團的走紅多了些外部關注，但本身沒什麼底蘊。
這次拍攝《歲月如歌》上下兩部MV，他為了確保質量，專門找的業內知名導演接手，放權是必須的。
為了這點小事得罪對方，真的不值。
一向安靜不語的李止莉，忽然說道︰
「殺手頭領這個角色戲份集中在下半部吧，那可以先拍上半部的。」
殷光輝還是搖頭︰
「導演打算一天內拍完，不會分開拍，畢竟還要考慮道具、租場地、群演等問題。
而這兩部MV上下集加起來不止三十分鐘，超的話經費不夠。」
「總經理你不是說還有回旋余地嗎，什麼意思？」
看得出，幾妞都不想拖，不然到時通告集中擠一起的話，真的會累趴。
殷光輝目光瞥向高馬尾裝扮的楊詩妍，笑了笑︰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也挺簡單，你們找來咖位不錯的代替就行，趙導總不至于為難你們。」
幾妞翻翻白眼，你這說了不是等于什麼都沒說嗎。
要是這麼容易解決，以你老掉進錢袋的品性，為了讓我們跑多幾個行程，只怕早就安排好了。
楊詩妍一開始不明白對方為何看向自己，但隨即想起什麼，怔道︰
「難道總經理你打算讓秦軒來友情客串？」
她之所以這麼快醒悟過來，乃是很清楚殷光輝那點小算盤。
對方剛才說什麼‘不好方方面面插手’，听听就得了。
他真要插手，還不是幾句話的事？
之所以提議讓秦軒來友情演出，楊詩妍連大概原因都猜到了。
其一，可以減免開支，不用支付另選MV男主的費用。
其二，秦軒如今在國內人氣不俗，還能起到加持作用。
其三，她倆曾經拍過《浪漫童話》，這重新合作又是一個熱度話題。
這麼多優勢疊加，她不信一向精打細算的總經理會看不見。
殷光輝贊許看著她，微微一笑︰
「不錯，听說他為了錄制下期《聲動亞洲》，已經飛來新城了是吧？」
楊詩妍知道隱瞞不了，老實道︰
「是的，他剛去了我爸的公司，估計稍後會過來和大家見見面。」
此話一落，幾妞都好奇看了過來。
包括兩個月前加入組合，對秦軒不太了解的黎燕琳。
事實上，關于老三和秦軒之間的緋聞，她們老早就听過好幾個版本了。
而且傳得有鼻有眼。
最關鍵是，後者這次還特意來一趟新城？
只是僅僅為了參加《聲動亞洲》嗎？
可不見得吧？！
當然，也有成員對這些並不感冒。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部MV沒有柳悅蓉的戲份，她面無表情坐在一旁刷著手機，似乎連傾听的興趣都沒有。
蕭 嵐想了想，道︰
「總經理的提議雖然可行，但秦軒有時間嗎？」
「這倒是個問題，所以詩妍啊——」
殷光輝卻是一推三五六，看著楊詩妍︰
「你作為隊長，可得好好溝通了。」
幾妞再次翻翻白眼，對這位總經理‘精打細算’的本事真的服了。
楊詩妍無奈嘆氣一聲，道︰
「這我保證不了，因為他來新城是有通告的，時間方面也難說。」
「沒關系，你先問問看。」
殷光輝擺擺手，笑眯眯︰
「既然秦軒一會要來，那你們準備迎接一下吧，
或者他發專輯要拍MV的時候，你們給客串回去就是。」
眾人還能說什麼，有氣無力道︰
「知道了。」
……
秦軒來到江南區附近，想了想在中途下了車。
畢竟是第一次上門，空著雙手過去即使對方不介意，他也不好意思。
作為傳統夏國人，拜訪送禮算是深入骨子里的。
只是由于不太清楚她們喜好，秦軒也就入鄉隨俗買了些瓜果常禮。
輝煌娛樂公司位置靠近商業區，沿途可見不少的商業百貨和精品店，連電影公司都有好幾家。
周邊不但有新城最多的別墅與高檔住宅，距離首屈一指的金融中心都不算遠，一直吸引著諸多富人及明星生活在此。
「總算到了，司機不會導航真的累人！」
由于人生地不熟，加上輝煌娛樂公司在上坡路盡頭，秦軒只得吐槽一句，下車循著方向而行。
還好入目所見，隱約能看到輝煌大樓的招牌字樣。
說起來，輝煌娛樂一開始只是家小型經紀公司，隨時都會面臨倒閉。
前幾年經過一波大換血，特別是總經理殷光輝的加盟後，這才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
殷光輝雖然是呂宋移民，但在這一行已經打拼近二十年，還是有幾分商業頭腦的。
盡管為人比較唯利是圖，但榮耀團的成功也少不了他的經驗。
或者說，他背後的移民團體組織和工會出了大力氣。
也正是得益于前者的資源，這才打造出了榮耀團這個風格百變的女團。
如今經過兩年多發展，這個女團已經穩入一線，並有望成長為超越團那般的頂流存在。
當然，榮耀團之所以晉升這麼快，也離不開四妞前期瘋魔般的拼勁。
秦軒曾听楊詩妍說過，當時她們一個月到頭行程排滿，一天十六個小時都在跑宣傳，連小電台都不放過。
秦軒听得搖頭，這麼拼值得嗎。
楊詩妍解釋說這是****嚴重內卷造成的，特別是男女組合團體。
加上為了證明自身價值，只有努力多跑商演曝光，才能獲得更多更好資源。
至于後加入的柳悅蓉、黎燕琳兩位成員，由于那時組合已經成勢，她們倒是輕松許多。
特別是柳悅蓉，其父是南洋移民工會副會長，算是殷光輝的半個金主，這優待自然不消多說。
秦軒搖搖頭收回遐思，見前方掛著一塊告示牌。
上面陳列著當下輝煌公司所有藝人照片，以及簡短介紹。
「看來榮耀團混得還不錯，都快成公司C位了。」
秦軒停下腳步打量，發現榮耀團的照片排在正中最顯著的位置。
這足見她們在輝煌公司中的地位。
秦軒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與一般藝人打扮無疑，路上倒也暢通無阻。
邁入正門，沿途不時還看到工作人員在忙碌。
有些則奇怪看他一眼，懷疑是不是來給自家偶像送禮物的。
秦軒徑自來到登記處，正考慮要不要打個電話，迎面走來一名身穿藍色保安服的男人。
「先生，請問你探訪誰？」
「榮耀團，楊詩妍。」
秦軒接過對方遞來的表格填下資料，道︰
「不知她們的練習室在幾樓？」
保安听他口音與當地人無疑，又問了一下報備，隨即指了指電梯︰
「直上三樓左側第二間就是，需要我帶您去嗎？」
「不用，謝謝。」
秦軒剛坐電梯來到三樓，還未靠近左側練習室，忽然听見一陣繚亂腳步聲傳來。
他以為是工作人員在忙活，不以為意繼續往前。
走過轉彎角時，練習室的透明玻璃已經映入眼簾。
一名穿著灰色短袖、淺色熱褲的少女正背靠著這邊玻璃牆休息。
哪怕隔了十幾米，秦軒都依稀可見對方T被汗水打濕，連里面罩帶都隱約可見。
而在少女不遠處，似乎還有好幾位女孩或站或坐在那歇息。
「你找誰？」
這時，腳步聲靠近。
拐角處迎來一名留著短發，顴高皮薄，長相有點刻薄的女子。
她看了一眼秦軒手中禮盒，臉色帶著一絲不悅。
秦軒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對方。
正要說話，練習室里的情況忽然將他注意力引走了。
只見剛才背靠玻璃牆的少女突然蹦跳起來，從一名頭發染成金色的同伴手中搶過飲料，
然後閃到一邊，舒舒服服的喝了起來，還歡快的打了個飽噎。
「黛兒，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被搶的女孩哪怕練習頗累，仍舊保持儀態優雅，只是無語道。
「止莉姐，我是真的渴啦！」
林黛兒放下飲料瓶，帶著幾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撒嬌音。
听著她們的稱呼，秦軒不由透過玻璃多看兩眼。
身穿灰色T的少女，就是詩妍口中的團寵+主領舞的林黛兒？
盡管對方年紀還小，卻也看得出身材樣貌的確不俗。
最特別的是那雙看似無辜又靈動的大眼楮，辨識度很高，給人一種驚艷之感。
至于被她拿走飲料的那位，應該就是榮耀團排行第二的門面擔當李止莉了。
樣貌清麗，氣質端莊優雅，倒也配得上這個稱號。
秦軒首先留意到的，還是對方鼻環處那顆小巧美人痣，更添幾分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