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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且自踏破鑾雲去

那鑾雲宗弟子聞言,神情微變,連忙捂著胸口艱難連滾帶爬地跑了。

夜風雨卻轉過頭來饒有興致地看著柳淑琴,說道︰「真想不到你在江湖上名聲這麼顯赫,隨便一說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就知道是你。」

「走吧!」

柳淑琴沒有搭理他,轉頭朝公墓里走去,對于江湖名聲顯赫這種事情,她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更是不可能會去在意這些。

她不是那種追逐名利的人,只一心求道修仙,就連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出名,想到這些,心中甚至有些無語。

夜風雨連忙跟了上去,行走在小徑上,更添幾分閑情雅致,若是在夜晚,這公墓里必然是一片陰森恐怖,但現在天光大亮,倒也沒有了詭異的氣氛。

來到一處墓碑旁,夜風雨俯身下去扒開枯葉雜草,眼眸里有思念,也有幾分迷茫的哀傷,畢竟從未親眼見過母親一眼,那種母子的情分說到底還是不如尋常人家的孩子。

夜風雨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面依稀能看清母親的身形,面容也早已模糊。

「母親,我帶我朋友來看你了!」夜風雨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平靜說道。

柳淑琴沉默不語,就站在他身後。

夜風雨從小包裹里取出幾根香和一把紙錢,燒了之後卻依舊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只得隨柳淑琴緩步離去。

片刻後,兩道身影出現在了這處墓碑旁。

其中一道白發蒼蒼,應該是上了歲數了,只是其身形依舊挺立,毫無佝僂之態。

另一道面容堅毅,始終平靜,雙唇上下有一層淺淺的胡茬,應該是好久都沒有刮了,只是眼神里沒有半點滄桑之意,有的只是明亮與不屈。

「公子,您真的不打算跟小少爺見面嗎?他可是一直想念著您……」

黎老的聲音卻忽然被夜幽打斷,只听他說道︰「我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也很想站在他面前,但是你知道這種時候不合適,畢竟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楮再盯著他,萬一出了紕漏,我們反而害了他。」

他抬頭看了一眼墓碑前正在一點點燃燒的香,說道︰「他現在有風月谷的人庇護,應該算是安全的,我們就不要去趟這趟渾水了,就讓他好好享受現在平靜的日子吧。」

黎老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佇立在一旁,望著深秋腐葉里的土堆,夫人已經逝世十八年之久,這墓碑卻依然挺立。

十八年前的事情,黎老忘不了,夜幽自然更不可能忘。

而夜幽,每次來到這處墓碑前,似乎總能看見十八年前的畫面,看見妻子在自己面前斷氣的場景。

他當初沒有能力反抗,但如今隱姓埋名悟道十八年,總算破境,也是時候把那些恥辱討回來了。

夜幽接過黎老遞來的紙錢燒了之後,最後看了一眼墓碑,輕聲說道︰「萍兒,你的仇我會給你報的,要是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兒子一生平安。」

隨後站起身,帶著黎老離開了公墓,來到車子所在處,上了車駛了出去。

車子直接繞過了明月市,一直朝北方而去,歷經數日時間,總算抵達了一座城市。

這座城市名為鑾雲市,是鑾雲宗所轄範圍,才進入其中,夜幽和黎老兩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陣法波動,也只有修仙者能夠察覺,普通人活了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保護在這座大陣之中。

「真是大手筆,看樣子這大陣比以前加強

了不少!」

黎老開著車忍不住贊嘆。

夜幽卻不以為意,冷笑一聲說道︰「龜殼自然是硬一點的!」

黎老倒也沒有多震驚,十八年前這座大陣能被面前這個公子打破,今日自然也不會懷疑。

十八年前那件事之後,夜幽曾拜訪過所有參與的仙門,討了一點利息,當然也只是利息。

「公子,我們要怎麼做?」

黎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如今面前的公子比十八年前要冷靜得多,自然不可能再用那種蠻橫的手段。

然而他听到夜幽的回答之後還是不免有些震驚。

只听夜幽說道︰「當年他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黎老點頭道︰「明白了!」

十八年前,各大仙門領袖直接闖了夜宅,殺妻奪寶,最後竟引得老爺子夜天出手,以自爆的方式掩護了夜幽逃走,要不是夜幽和黎老還有點修為,想必現在的小少爺也早已葬送。

這麼多年來,夜幽每念及此都不免心生憤恨。

由于那件事的發生,之後夜家在江湖上便消失了,而幸存下來的三人只得隱姓埋名。

數年前小少爺夜風雨被明月學府保送,夜幽便有了幾分警惕,知道夜家余孽還活著的消息藏不了多久,于是只得連夜離開了明月市。

今日夜幽要做的只有一件,那就是獨闖仙門了!

車子穿過鑾雲市,來到了一處山腳下,夜幽下了車。

「公子,還是讓我跟您一起去吧!萬一有什麼不測也能相互照應!」

黎老語氣中滿是擔憂,他還是覺得闖仙門這種事情太過冒險,實在不忍心看著公子一人面臨敵人。

然而卻听夜幽說道︰「黎老,你就留在車上吧,萬一我出事,那臭小子還需要有人去照顧,不必多言!」

夜幽話音未落,身形便已從車旁消失,黎老憂心忡忡抬頭看了一眼山上各處仙氣縈繞的仙家樓閣,咬了咬牙還是開車退到了約定的地點,靜靜等待。

夜幽出現在一處山道上,閑庭信步走著,此時已經進入了鑾雲宗所在範圍,再施展身法狂奔很容易被發現。

他雖然不用刻意隱藏,但也不至于那麼無腦招搖。

不多時夜幽便來到了山門前,望著山門上一道隔絕的法陣,不由輕聲一嘆,自語道︰「要我說,鑾雲宗還真是土木學院的,學到的東西都放在這些建築上了。」

心中又不由冷笑,建了十八年,又能強到哪里去?

他伸手輕輕觸踫了一下山門上的無形壁壘,明顯見到一道陣紋如水波般蕩漾開去。

確定好位置之後,夜幽從腰間掏出了那把這十八年不知道擦了多少次的左輪手槍,這槍通體的精鋼泛著淡淡的銀光,在烈日之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杯口大的槍口對準山門上的隔絕法陣,毫不客氣就是一槍!

銀白色的元氣彈沖出彈膛,穩穩落在了法陣上。

「 !」

隨著槍聲響起,法陣瞬間崩毀,露出了山門之後到處高聳的仙家大廈。

鑾雲宗中的弟子有的還在自己房間里打著游戲,有的還在跟男女朋友恩愛纏綿,有的則還在拿著手機看著近日江湖新聞,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驚醒。

能看到山門的人紛紛朝那方望去,然而卻什麼都見不到,因為夜幽已經從山門里走了進來。

保安處的人想要上前查看究竟,卻只獲胸口一記沉重的撞

擊,隨後身形不受控制朝後飄去,落在地面滑出數米之遙。

他的速度很快,這些普通弟子根本無法看清。

他的身影不時出現在綠化帶旁,不時出現在恩愛纏綿的男女弟子面前,消失,然後後出現在某處樓閣里的走廊上,閑庭信步,就像走在自己家里一樣。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破我鑾雲山門?」

一道恢弘的聲音在鑾雲深處響起,響徹在所有弟子的耳畔,所有弟子瞬間緊張起來,準備戰斗。

夜幽卻兀自散漫走著,絲毫沒有將這聲音當回事,好像根本沒有听見一樣,待得那聲音止息,又抬起手槍朝一眾弟子的宿舍樓擊去。

又是「 」的一聲槍響,元氣彈在空中不停放大,當抵達宿舍樓前時已經漲大到十米多高,重重擊在宿舍樓上。

宿舍樓登時瓦石紛飛,煙塵彌漫,整棟樓直接顫了三顫,隨後緩緩傾倒,變成一片廢墟。

無獨有偶,宿舍樓、藏書樓、辦公樓等各樓房紛紛中槍,所有弟子四散奔逃,有些弟子一時躲避不及,只能在爆炸的威能中灰飛煙滅,連一絲痛楚都感受不到。

數道身影忽然從鑾雲深處沖了出來,凌空而立,望著下方已經成廢墟的宗門,所有長老怒火中燒。

其中為首那人更是憤怒得恨不得將肇事者拉出來碎尸萬段。

「到底是誰?有膽量就現身說話,只會偷施暗算算什麼本事?」

大長老任玉盛吹著鼻子憤怒吼著,若不是有幾分修為,恐怕嗓子都被他喊啞了。

「宇文熠那烏龜縮哪里去了?」

夜幽的聲音平淡在宗門中回蕩,語氣中似乎還帶著沒有見到想見到的人的不悅,而他的身影也緩緩從角落里飄了起來,凌空而立,同一眾長老對峙著,絲毫不示弱。

任玉盛看著這道身影,有些熟悉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于是皺眉問道︰「你是誰?我鑾雲宗與你有何仇怨,非得如此大打出手?」

夜幽冷笑說道︰「對了,十八年不見,各位想不起來也正常,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夜,黑夜的夜!」

「夜……」

這個字一出,所有長老噤若寒蟬,沒有人會忘記十八年前那場江湖浩劫,更不可能會忘記那場浩劫的肇事者。只是如今十八年過去,夜幽看上去更加成熟更加穩重,更主要的是,修為更加深不可測,是以一時間沒能被人認出,倒也不奇怪。

大長老腦袋有些犯渾,憤怒真的很容易沖昏人的頭腦,只听他說道︰「夜幽,何故要毀我宗門?總得給個交代吧?」

「交代?」

夜幽聞言不由啞然失笑,輕蔑說道︰「你跟我要交代?」

他環顧已經成廢墟的鑾雲宗,心中已經有些滿足了,這次討的利息有點多了,正想著下次再來,不料這長老竟然說這麼愚蠢的話。

他停頓片刻後又道︰「十八年前的事情,我找誰要交代,你們只能怪那個姓宇文的不敢露面,關我什麼事?你們不會覺得只允許他上門找我,卻不允許我上門找他吧?」

眾位長老眉頭緊鎖,臉色極為陰沉,大長老再次開口道︰「兩家的恩怨,十八年前不是了了嗎?」

夜幽听著,越發覺得可笑,道︰「要我說,你們這些老家伙到底還是只知道閉門修煉,竟然連賬都不會算了!你們宗主害得夜某家破人亡,甚至想要將我夜家從江湖上抹除,要說了結恩怨,最起碼得先將鑾雲宗抹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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