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自由行動開始。」
克來恩立刻開始追著塞尼奧爾釋放神聖之光。
那位陰鷙的男子本輪也獲得了行動能力,他的背後升騰起濃郁的黑氣,化作黑暗之翼沖向羅尹•金。
眼罩並沒有影響羅尹•金的對攻擊感知,厄運悄然纏繞向敵人。
只有達克威爾一邊奔跑一邊大叫︰
「傻鳥,快使用你的能力啊,你搖個6點到底有什麼用!」
他的後面一個提著火焰長鞭的男子面色猙獰地追逐著。
「可是我除了讀書看報,什麼都不會啊!你指望我去啄瞎敵人的眼楮嗎?」
貓頭鷹哇哇亂叫,與他的主人一起,就像經典恐怖片里被追逐的主角團。
「你這個傻鳥,用你的能力,看看他有什麼弱點!」
「哦,弱點,弱點。」
貓頭撲稜著翅膀,做出一個高難度的倒飛動作,看向追逐的男人。
「他提著鞭子的手法熟練而獨特,他偶爾看向他的塞尼奧爾大人的眼神透露著心疼,哦,鞭子每一次甩動,他都會下意識有輕微的表情異動,哦,我知道了,他喜歡被鞭打,哦,哦,應該是經常被那位大人鞭打……」
「閉嘴!傻鳥!戰斗上的弱點!」
「戰斗,對,他表現的如此憤怒,居然沒有開口說話,對了,他的舌頭沒了,這個舌頭非常重要!不僅可以用來說話和嘲諷,還能為那位大人服務,對,服務,就像你藏起來那些畫冊上一樣的服務,他的大人非常喜歡,他經常因此得到獎勵……」
「啊!救命吶!」
無數火鴉鋪天蓋地涌來,達克威爾身上衣服竄起火苗,貓頭鷹哈利的羽毛冒出了蛋白質燃燒後的味道。
極致的憤怒讓這位失去了舌頭的獵人又失去了他的頭腦,一不小心就被一攤惡心的腐爛腦組織絆到,但是出色的身體素質,讓他沒有跌倒,于是他飛起一腳,干飛了這團豆腐腦。
然而,他的腳還懸在空中來不及落地,身體就已經無法動彈,驚恐的表情凝固,他身體里每一個細胞和組織都失去了秩序,它們遵循本能扭曲著生長,這位獵人很快失去了人形,膨脹成一個巨大的瘤體,漫無目地緩緩蠕動。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狠狠震動了一下,塞尼奧爾撐著被陽光腐蝕的破破爛爛的身體,握住了一樣被層層封禁的物品,他還有一點猶豫。
自由行動結束後,塞尼奧爾還活著,克來恩感嘆了一聲「序列五真難殺」,默默退回,等待下一回合。
輪流說了一圈沒有營養的話後,骰子跳著歡快的圓圈舞,轉到每個人面前,要求判定。
當骰子又一次在塞尼奧爾的注視下,在克來恩的面前呈現出6點時,塞尼奧爾突然向屏障扔出了一樣東西,隨後嘶啞著誦念道︰
「無盡的化身;
一切詛咒的源頭;
所有異種的象征。」
那撞在無形屏障之上的東西看起來是一個濕答答黏湖湖,布滿血絲的肉塊。
那肉塊有規律地快速收縮和膨脹,所有人的腦海里都充斥著「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強烈的被點燃而活躍了起來,肉塊迅速融化成混雜著五顏六色的的液體,以與屏障的接觸點為根基,奔騰生長成枝叉糾纏的樹形,屏障被腐蝕出一大片空洞。
黑皇帝號的場景忽然虛化,好似維持它的力量遭到了侵蝕。
空洞甫一出現,塞尼奧爾的身影突然虛化,幾個跳躍閃現,大海之上已經又沒了他的蹤跡。
破碎的屏障內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滿臉迷茫呆立原地,彷佛蠟像一般的乘客們。
一道緋紅忽然照亮了屏障內部的區域,那位深紅學者化作朦朧的月光追隨塞尼奧爾而去,但顯然外面烈陽當空,月光慘叫一聲跌落大海。
撥弄骰子的王子川發出了不滿的嘆息︰
「不玩就不玩,弄這麼惡心的東西。」
然後又看向手中乳白色的骰子,說道︰
「小骰子啊,等我拿到規則書,我再去找你玩怎麼樣?要是能找到我的失序之國,我們就在那里開一個很大很大的團。」
肆意蔓延的之力被包裹了起來,被污染失控的肉瘤崩潰破碎,只剩下一地碎塊,至于用各種姿勢躺在地上的尸體,那是偉大的燈神的僕人們需要處理的問題。
被留下的非凡者沒剩幾個,考慮到血之上將的豐功偉績,克來恩認為還是讓整整齊齊地比較合適。
雖然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但是生命與財富都沒有失去的乘客們很快恢復了秩序,在船長的協助下,克來恩三人收獲的圓滾滾的賞金被暫時堆放在隱蔽的貨倉。
風輕雲澹,客輪平穩駛入港口,僅僅是晚點了兩個小時。
至于那些人頭,被寄存在客輪上,克來恩打算送完概率之骰,就給烏斯•肯特拍電報,讓常駐奧拉維島跟他相同身份的人代為領取賞金。
敲鐘人卡諾帶著三人來到距離聖德拉科教堂不遠的一座石橋。
剛剛靠近橋洞,卡諾就攔住了三人,解釋道︰
「瑞喬德議員受了傷了,力量有些不受控制,靠太近會沾染厄運。」
卡諾將裝著骰子的盒子扔向橋洞,然後說道︰
「您的學生羅尹•金無力支付這位先生的委托費。」
瑞喬德議員先是借助議長的力量封印了概率之骰,然後嘶啞著說︰
「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約定,一份秩序途徑序列六的物品,兩千鎊現金,一個非秩序途徑的強力攻擊武器的線索。」
瑞喬德議員停頓了一會,彷佛一下子說這麼多話有些吃力,他重重呼吸了兩次,繼續說道︰
「真沒想到,羅尹你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居然一下欠下這麼多。」
「格爾曼•斯帕羅先生,那份秩序途徑的物品能換成對應的金鎊嗎?」
克來恩沉默了兩秒,說道︰
「抱歉,不可以。」
瑞喬德議員咳一陣,才又說道︰
「我現在沒有秩序途徑的物品,也沒有現金。」
空氣有一瞬間的僵硬,羅尹•金和達克威爾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你們生命學派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會也有老師吧?
「但我可以讓你變得幸運,你可以去賭場收獲這筆報酬,而神奇物品等我恢復後立刻就會為你尋找。」
半個小時後,克來恩沉著臉回到了橋洞外,瑞喬德議員笑著說道︰
「贏到兩千鎊就可以了,你很懂得節制。」
克來恩壓制住沖進去給這位命運議員一記來自活尸的鐵拳的沖動,盡量不帶情緒地說道︰
「輸了一百鎊。」
橋洞里至少安靜了三分鐘,才又傳來瑞喬德的聲音︰
「命運總是那麼不可捉模,哪怕我已經是一位半神。」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附加給你的幸運失效了,但你可以去找達克威爾過來,讓他去一趟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