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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這特麼是人干的事?

呂氏經過跟冬梅的幾次試驗,大致推斷出人吊上十幾息的時間沒事。

其實她本想再試驗下,最起碼延長下時間,可冬梅卻死活不敢了。

為了不至于讓冬梅太過逆反,呂氏也只好熄了那個念頭。

既然確定了上吊的過程,那現在就得確定上吊的時間,以及尋找幾個在場的目擊證人了。

這證人的身份要高,最起碼他說的話得能讓人信服。

最好這證人還得能治病,第一時間就把她給救過來。

思來想去,呂氏盯上了太醫院的葛院使,覺得此人最為合適。

首先,此人根正苗紅,其父親是在那老東西還當吳王的時候就投靠過來了。

其次,此人醫術高明,為人方正,最不擅長說謊,是宮內外公認的耿介之人。

最後,也是呂氏最看重的一點,那就是他每天都要去東華門一趟,取妻子為其親手煲的湯。

雖說宮里午膳的時候也提供湯類,但比起人家媳婦熬的肯定差遠了。

從太醫院去東華門,最近的路就是經由奉天殿前邊的中左門,然後從太子府的春和門。

呂氏確定了這個策略後,就派出收下兩位得力大將春蘭和冬梅出馬。

一個在路上守著,見到人過來就發信號。一個在門口接應,收到信號就告訴呂氏,然後呂氏好懸梁自盡,力求演的真實,演的感人。

現在萬事俱備,只差葛院使「路過」了。

可就在呂氏踏上凳子,把頭來回的往白綾里探之時,她突然看到守門的冬梅哎幼一聲被人撞倒在地,然後……然後那賤婢之子就沖了過來,一把踹飛了她腳下的凳子……

呂氏剛剛正好把頭伸到白綾里,現在腳下懸空當即被吊了個結實。

她拼命的用手去扯白綾,剛松快點,就感覺腳下一沉,那賤婢之子竟然一把抱了上來。

那逆子一邊抱著自己往下拽,還一邊叨叨個不停!

「哇!」

「太子妃,你可不能……」

「死呀!」

朱桂反應慢半拍,當他趕過來的時候,只見自家那大佷子,已經抱著呂氏的兩條腿蕩起秋千了。

朱桂心里這個汗呀,自家大佷子跟這女人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能讓他干出這種事!

不過,本著幫親不幫理的原則,朱桂還是一腳踩住了地上的宮女,讓剛要爬起來的冬梅,再次趴在了地上。

呂氏懸在空中,不住的踢騰著腿,卻怎麼也甩不開抱著自己的臭小子,氣得她直「呃呃」。

因為白綾已經 住脖子,她也只能發出「呃呃」聲,想要開口說話那是萬萬不能了。

就在她感覺舌頭越深越長,眼前越來越黑之時,幾個路過的僕婦見狀不對,死命的撞開守門的朱桂沖了進來。

「娘娘!」

「快來人呀,快救人呀!」

幾個僕婦一邊喊,一邊上前扯開朱允熥,然後把呂氏從房梁上救下來。

這時守候在路上的春蘭,也正好領著葛院使趕了過來,趕忙給呂氏進行診治。

朱允熥見到失去了最佳的補刀機會,趕忙領著朱桂開 。

太子妃懸梁自盡的事,很快就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當然,老朱肯定是最快知道的那批人。

「皇爺,剛剛太子府那邊來人說,太子妃因為思念太子,懸梁自盡了!」

老朱聞言眼皮微微一抬。

「死了沒?」

「沒……被人救下了……」

「哼哼!」

「就知道是演給咱看的!」

「回稟皇爺,好像不是演的,據卑職的手下回報,說是允熥殿下發現的,然後費了好大勁才將太子妃救下來!」

「哦?」

老朱听到二虎這麼說,臉上立馬露出驚訝之色。

「這孩子不是向來看不上呂氏嗎,怎麼會去救她?」

二虎就等老朱這麼問呢,臉上趕忙擠出一滴感動的淚水。

「皇爺,這就是少主的可貴之處呀!」

「咱們少主是真仁義,雖然太子妃待他不好,但看到太子妃懸梁自盡,少主還是伸出援手,並喊來眾人救治……」

「這份仁義善良之心,簡直跟大爺一脈相承,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嗚嗚嗚……」

老朱也被二虎的感性所感染了,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袖子抹了抹眼角。

「唉!」

「太仁義了也不好……容易被人欺負……」

老朱抹了幾滴眼淚,隨即命人去後宮知會郭惠妃,讓郭惠妃代替自己去太子府探望一下。

不管咋說,呂氏能豁出命要給他大兒陪葬,他心里還是高看幾分的。

郭惠妃正在後宮跟幾個妃子玩葉子牌,突然听到皇爺派人來傳話,臉上立馬露出不悅之色。

「這呂氏又搞什麼ど蛾子,就不能讓人安生幾天嗎?」

邊上陪玩的韓妃、楊妃等人紛紛附和道。

「誰說不是呢,擾的咱們玩牌都玩不盡興!」

其實後宮一眾妃嬪,以前是挺喜歡呂氏的,只是上次殉葬之事一出,眾人集體生出反感。

郭惠妃見幾個狗腿都順著自己說,嘴上的話就更惡毒了。

「平時慣會拿腔作勢,賣乖示好,現在又來博同情哩,真是不知羞恥!」

幾個狗腿再次附和一番,郭惠妃這才不情不願的命人去庫房挑幾樣補品,幾匹緞子,領著幾個宮人去太子府探望。

雖說郭惠妃來之前說的惡毒,可當她看到呂氏面色發紫的躺在床上之時,心里也是一緊,眼淚更是撲簌簌的流下來。

「呂氏呀,你咋就如此想不開呀,嚶嚶嚶……」

呂氏听到郭惠妃的聲音,眼珠子焦急的轉動著,嘴巴翕動間卻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

郭惠妃見狀更急了,不住的喊人。

「太醫!」

「太醫哪去了,呂氏這是咋了!」

葛院使趕忙從門外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湯藥。

「回郭惠妃,太子妃已經無大礙了,只是下巴月兌臼,還需靜養一些時日……」

「啊?」

「沒事啊,沒事就好……」

「對了,是誰最先發現的?」

「得重賞!」

葛院使聞言趕忙說道。

「回稟郭惠妃,是三皇孫殿下第一個發現的,若不是三皇孫殿下第一時間搭救,微臣就算是有回天之術也救不活太子妃啊!」

躺在床上的呂氏听到這話,氣的「啊啊啊」的不停,要不是她現在渾身無力,她非得跳起來扇那太醫幾巴掌!

郭慧听到呂氏那邊的動靜,趕忙拉著呂氏的手詢問。

「呂氏,你可是想說啥?」

「啊啊啊……啊啊啊啊……」

葛院使見狀趕忙替呂氏翻譯。

「太子妃應該是想說多虧了三皇孫殿下,想讓您替她好生謝謝三皇孫殿下吧?」

呂氏聞言眼楮瞪得滾圓,比剛剛上吊的時候瞪得都大都圓。

「啊啊啊啊……」

郭惠妃聞言嘆息一聲道。

「允熥真是個好孩子呀,善良的讓人心疼,嚶嚶嚶……」

郭惠妃感嘆完,又回身對著呂氏說教。

「呂氏,不是咱當長輩的話多,你以後可不許苛待允熥那孩子了。」

「你看看這孩子多仁義,非但不記恨你,反而出手救你……」

「若不是他,你現在早去見咱家老大了!」

呂氏見郭惠妃也這樣說,嘴巴又說不出話,急的在床上嗚嗚痛哭。

站在邊上的冬梅倒是想替太子妃辯白幾句,但這話也沒法開口啊。

若不是不認朱允熥這個「恩人」,太子妃自盡這事就掰扯不清了,搞不好會被人說成是演戲。

因此,她也只能陪著太子妃暗暗垂淚,暗暗吃下這個啞巴虧。

郭慧見呂氏哭的這般傷心,還以為她是慚愧和感動呢,對她印象都不由好轉幾分。

「你能有這個心,也不枉那孩子救你一遭,以後好好待那孩子吧……」

「既然是那孩子救得你,那咱就把帶來的東西替你賞了那孩子吧!」

呂氏听到這話更氣了,恨不得破口大罵。

然而,她嘴巴剛動一下,就疼的她嗚嗚直哭。

雖然心里萬般不甘心,但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郭惠妃離去,並將本屬于自己的禮物給帶走!

在郭惠妃走後,葛院使也領著藥童告辭。

兩人走在宮里的甬道上,小徒弟小聲詢問道。

「師父,您老不是會接骨、正骨之術嗎,剛剛為何不為太子妃娘娘接上下巴?」

葛允謙倒背著手澹澹的道。

「太子妃娘娘千金之體,咱們這些外臣哪能隨意觸踫?」

「再者說,下巴月兌臼幾天後就能自愈,沒必要節外生枝!」

小徒弟聞言大點其頭,以為自己又學到了了不得的知識。

殊不知,葛允謙之所以不願意為呂氏接骨,只是想讓她遭幾天罪而已。

先不論朱允熥殿下中毒之事跟這女人有沒有關系,單說前些日子太子府妃嬪殉葬之事,就足以讓葛允謙對呂氏有看法了。

自己不想死,還攛掇別人去死,這特麼是人干的事?

若不是自己的職業操守,容不得見死不救,今兒這呂氏真可以去陪太子殿下了。

「師父,徒兒還有一事不明,您為何連問都不問,就說是允熥殿下救的人?」

「我看應該是那幾個僕婦,允熥殿下年幼,應該沒有把太子妃放下來的力氣吧!」

葛允謙也知道自己在睜眼說胡話,看到太子妃下巴月兌臼,他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但他不怕太子妃她們不認。

因為若不認這一點,那就是演戲給陛下看的欺君之罪。

他相信太子妃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估計,等她痊愈之後,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朱允熥,坐實了朱允熥這個恩人之名!

「重要嗎?」

「只要是允熥殿下先發現的,這救人的頭功就是他的,哈哈哈!」

經過葛太醫的認證,朱允熥勇救太子妃的名聲迅速傳遍宮內宮外。

只有朱允熥本人一臉大寫的懵逼,在搞明白原委後,他在心里感嘆,自己還是人微體輕啊,要是再重個幾十斤,估計就能成為太子妃殉葬的見證者了。

不過這樣也不錯,起碼明天吃早膳的時候能有笑話看了!

下巴月兌臼,這早飯該咋吃呢?

朱允熥想到此處,在大本堂剛散了學,就顛顛的跑到御膳房。

「徐爺爺,太子妃下巴月兌臼了,我想讓她吃點好的,您看明早做點啥合適呢?」

徐興祖听到這孫子這般說,裝模作樣的思考一番。

「排骨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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