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城有兩條主流大河,瀟水以及湘水,其中更是引瀟水入城壕才有了大宣城的那條寬闊雄壯的護城河。
而瀟湘館位于瀟水與湘水之畔,是一處非常知名的青樓歌伎的所在。
亂世兵馬,盛世歌舞,如今大宣外無敵患內部承平,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都會去一些風化場所。
全部包下瀟湘館,先不說傅岳明有沒有這樣的財力,單是身份就遠遠不夠,一萬金也只能承包下一個寬敞點的廂房而已。
在邀請的人還沒來之前,傅岳明便已經讓人把整個屋子都燻香,酒水更是必不可少。
傅岳明請來的都是大宣城的豪商巨賈,這些人對于收藏字畫情有獨鐘,尤其作畫之人還是鵝湖會上勇奪八府第一的江婪。
這些人個個身懷巨萬,偏偏在地位上一不如高官顯貴,二不如那些開悟者。
傅岳明非常精明,挑選的就是這些希望躋身上流又出手闊綽的豪商,只要江婪稍加吹捧湊夠十萬金不在話下。
江婪隔著門縫觀察著廂房內,一個個肥頭大耳又腦滿腸肥如肥豬一般,換做平時遇上這些人江婪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畢竟在御靈大陸開悟者才是最高貴的存在。
「傅岳明,江畫師呢?」一人問道。
「對啊,八府第一,讓我們也結識一下嘛」
「江畫師若是缺錢跟我說,我賈大富最不缺的就是錢」
以前大宣城出現過很多次,一些畫師或者工匠僧人等等缺錢的時候,就會開一場類似畫展的活動,籌措金錢,這也是富商攀附強者的機會。
看到這大胖子如此善解人意,江婪都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
「這些人如此樂善好施,自己剛剛居然罵他們是豬?自己還是人嘛?」
就在江婪穿著傅岳明給他準備的這一身打扮出場時,突然門外傳來了一聲通稟︰
「獄衙主事張湯到!」
這一聲稟告後,一個個的大財主都忍不住後退往牆邊靠,生怕惹怒了這個煞神。
張湯走進來,環視了一圈,原本熱火朝天的氣氛瞬間冷場,畢竟他們只是商賈,經不起張湯注意。
「你們都是來買畫的?」張湯冷聲問。
這些人沒有一個敢直視張湯如鷹般銳利的眼神,更沒有人敢回答他的問題,張湯用手指著賈大富示意讓他回答。
「我….我….」
賈大富哆嗦半天,他有錢,很多錢,他也有命,可只有一條,怎麼敢開罪張湯。
「我也不知道我來這里干什麼,張主事,您指點我一下?」賈大富賠笑道。
「我猜你是來這里上茅房的」
上茅房?賈大富心里誹謗,自己瘋了,畫上幾十金跑到妓院上茅房?不管心里怎麼想,臉上還是不敢露出不滿,連連點頭。
「對,對,我這肚子疼的厲害,這就去一趟茅房」
賈大富一邊擦冷汗,一邊趕緊逃走,看到自己的大金豬們一個個的沖向茅房,江婪攔都攔不住。
距離最後的期限只剩下一天,張湯來這里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看看江婪怎麼樣在短短一晚上的時間賺到十萬金。
同時他也要盯著那些豪商,看看到底是誰不開眼要和他作對,看著空蕩蕩的廂房這個結果他很滿意。
傅岳明在一旁想要攔下一個,可是這人哪里還理,張湯讓他們去茅房,他們如果不去的話這輩子可能都去不了了!
江婪心中恨透了張湯,到手的錢全跑,不過事情似乎又出現了一些轉機。
「張湯,你敢在小公爺邀請人賞畫時來搗亂,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身高足有九尺如鐵塔一般的彭魴走進了廂房內,混上散發著極為霸道的氣勢,其修為居然已經達到了乾元鏡。
看彭魴凶悍的架勢,似乎要將張湯生死活剝了一般。
張湯卻毫不示弱,兩人一左一右氣勢互相攀升,傅岳明都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將軍好大的威風」
「老夫正二品五威將軍,你一個三品主事居然見本將不拜?」彭魴喝問。
「你雖品階上比我高,但又不是我的上官,為何拜你」張湯冷哼一聲。
就在兩人準備動手時,門外又傳來了通報。
「獄衙典獄長陳忱到!」
那些剛剛離開廂房的人,听到大宣之虎陳忱的名號以後直接撒丫子就跑,直接離開了瀟湘館。
江婪也沒想到這大宣之虎,居然是一個有些身材略顯瘦弱的中年。
「張主事,不得對五威將軍無禮」
听到陳忱發話,張湯斂去了氣勢,陳忱彭魴都到了,江婪作為主人當人也得出面。
不過彭魴看到江婪這打扮的時候,有些發呆。
「小公爺,你這是什麼打扮,無所謂了,這都是旁枝末節,老夫還邀請了不少好友,來給你捧場了」
彭魴之後又又幾人跟著進入了廂房,彭魴一一給江婪介紹。
「濁吏司聞人廷!」
「武吏司方堂」
「宣政衙吳遇」
「置吏衙賀光」
彭魴一臉的倨傲,大宣朝堂的內外三司,南北四衙除了清吏司以及宗正衙以外,其他衙門幾乎都有他邀請前來捧場的人。
除了賣畫之外,彭魴自然也存著讓江婪在朝堂扎根的心思。
「感謝諸位捧場」江婪說道。
「小公爺客氣了」
「小公爺不愧是八府第一,從這穿著便能看出頗有清都風範,有一代名士的氣質」一人吹捧道。
他們和其他人不同,這些人本人又或者他們的先輩,都是在甲子庚辛年間都是明里暗里與天赦府有關系的人。
江婪不在乎他們的身份,只在乎他們有沒有錢,十萬金就夠了!
「小公爺,你不是有畫嗎?正好拿出來大家鑒賞一下,現在我府上正缺一幅能懸于中堂的畫作啊」賀光笑道。
「我也準備了幾萬金想買一幅,小公爺是八府第一,將來在有些年這畫一定能升職不少啊」
「好,那請隨我來」
前面那些客套的話江婪選擇性的忽略,如今他的重點全部都在那幾萬金上。
「人還沒到齊,怎麼就開始了嗎?」
賀光等人看向了彭魴,彭魴搖搖頭示意他並未在邀請其他人。
見到來人時,所有人都有些詫異,他怎麼回來,這是所有人腦中同時出現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