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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演員出了酒店,緊接著一輛輛商務車和保姆車形成車隊在大道上而行。

開機儀式已畢,時間也尚早。

按照計劃,陳目生是準備在今天把開門紅的戲以及同一個場景里的一場戲份給搞定。

而今天下午的兩場戲,其中一場就是以楚軒為主。

也就是說,楚軒作為主要演員之一,他今天要演場戲打個頭陣。

車隊中其中一輛保姆車里,五位主要演員和導演分坐兩旁。

陳目生對楚軒說道︰「楚軒,把今天的戲拿下,晚上開機宴加菜,烤乳豬。」

聞言,眾演員笑了一聲。

謝挺峰拍了下楚軒的肩膀,道︰「楚挺峰,看你的了,我想吃烤乳豬。」

楊彩倪愣了下,道︰「楚軒為什麼叫楚挺峰?」

誠龍指了下謝挺峰,道︰「他叫謝軒。」

楊彩倪怔然,道︰「你們兩個好奇怪。」

劉藝妃捂嘴一笑。

楚軒和謝挺峰、誠龍也是揚起笑臉。

半小時後,車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早有劇組工作人員已經布置好了片場。

眾人下車,往片場走。

「都準備好了嗎?」陳目生邊走邊問副導。

「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副導應道。

陳目生點了下頭,帶頭走進別墅內的片場。

場景里頭,有三位演員等待著拍攝,兩大一小。

見陳目生走來,孫存和呂慧從沙發上站起身微笑︰「導演。」

孫存,大陸演員,是電影中【關】父親的飾演者,以前演過《大閱兵》里的孫放,也演過《走向共和》的袁世凱。

呂慧,香江演員,是電影中【關】母親的飾演者,以前演過《鹿鼎記》的皇太後,也演過83版《神凋俠侶》的李莫愁。

還有位小演員,約莫六七歲,是【關】小時候的飾演者。

這三位演員楚軒在酒店里都見過,他便是迎面一笑道︰「孫老師,呂老師,待會我要哪里演得不對,請多多包涵。」

孫存笑道︰「太謙虛了,你絕對有實力。」

呂慧微笑點頭︰「就是。」

楚軒保持笑意,又模了模小演員的腦袋,道︰「加油。」

小演員昂起頭看著楚軒,道︰「你也要加油哦。」

這時,陳目生說道︰「那咱們開始吧。」

孫存點了點頭。

陳目生又伸手指了指小演員,溫和地笑道︰「好好演,待會給你買糖吃。」

「我要【全盒】!」小演員一臉渴望。

「好。」陳目生應下。

「耶!」小演員開心地蹦了下。

眾人歡笑一聲。

旋即,孫存和小演員留下,其余人來到別墅外草地上的取景器前。

陳目生以孫存的出場作為開門紅的戲,這場戲也算是最簡單的戲了。

「卡。」

「過。」

聞言,片場所有人鼓起了掌。

緊接著,正戲開始。

鏡頭中,只見小演員只穿著條褲衩,渾身上下被化妝師化成了滿身傷痕的模樣。

小演員被罰站在牆壁前,正面對著鏡頭。

飾演父親的孫存,在後方的椅子上坐著,面無表情,絲毫不為兒子被自己打得傷痕累累而感到憂心,體現了他這位父親在管教兒子方面上的手段殘暴和對兒子漠不關心的冷漠姿態。

這段戲在電影中是【關】的回憶畫面,而這段回憶畫面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觀眾,【關】小時候是被虐待和暴打而成長起來的。

「卡」了六次後,這幕戲通過。

「這小孩很靈啊,恐懼發 的眼神表情對了。」陳目生笑道。

「他們專門找來的一個小演員,肯定有兩把刷子。」誠龍雙手環抱。

陳目生點了下頭,而後抬頭看向楚軒,道︰「楚軒,承上啟下,小演員的‘承上’拍得很好,‘啟下’的戲就看你了。」

「軒哥加油。」劉藝妃沖楚軒眨了下眼,一旁的劉小麗看向楚軒的目光中也帶著鼓勵。

謝挺峰和楊彩倪沖楚軒微微點了下頭。

楚軒抬起雙手朝眾人揮了揮,然後和呂慧一同走進別墅內的片場。

在副導演講戲下,楚軒在床上側身躺好,孫存和呂慧在客廳站定。

三人各就各位。

——拍攝開始。

楚軒飾演的【關軒】,在房門打開的臥房內,側躺著閉眼睡覺。

客廳里,陡然傳來父母的爭吵聲。

父親︰「說!昨晚去哪了?我到處在找你!」

母親︰「我去談生意了,關你什麼事?」

父親︰「嘿!你是我老婆,我連你都管不了,那我怎麼管香江那些警隊?」

母親︰「呵!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廢物!」

恰在此時,床上的楚軒睜開眼,如同正常睡醒一般。

父母的吵架聲入耳,楚軒的面色不改,平靜依舊,彷佛對父母的吵架已是習以為常,並且麻木。

父親是【香**區總警司】,在警察系統里是個很大的官。

然而,這樣的一個身份的人,在自己老婆面前絲毫討不了好,並時常被母親罵廢物。

因為,父親總警司這個職位,是母親的爸爸,也是【關】的外公幫忙,才幫父親弄上這個職位的。

所以,母親瞧不起父親,絲毫不把父親放在眼里。

可是,一個人從小警察升到總警司,那自尊心肯定會變得很強烈。

在外的時候眾人巴結和討好,可在內的時候自己老婆和其家人卻看不起自己。

這強烈的落差感,讓父親感到非常不平衡,他需要發泄。

但是,他是總警司,在外頭要保持形象。

既然如此,那發泄的對象只能是兒子了。

這時,客廳的吵架聲驟停,估計是不歡而散。

孫存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走進臥房,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楚軒,他不由分說的拿起一個枕頭就砸向楚軒。

「起來!」

「廢物!」

孫存的雙手扯著楚軒後背上的衣領,一把將楚軒扯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楚軒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是平澹的,是沒有掙扎的。

楚軒那空洞的眼神,表達了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他已經習慣。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每天就知道上網、花錢、玩游戲!」

孫存越說越氣,然後一巴掌拍在楚軒腦袋上,「啪」的一下,楚軒眼角一皺,閃過一抹肉疼之色。

「老子是總警司,你把老子的臉往哪放?」

說完,孫存 地朝楚軒腦袋拍了一個巴掌。

「廢物!」

孫存第三次拍楚軒腦袋一巴掌。

——取景器前。

眾人看到這一幕,陳目生低笑道︰「這三下可是打實了,看著都疼。」

誠龍笑了下,道︰「你看楚軒那表情,他一直在忍著,估計他疼死了。」

不同于兩人那正常般的交流,劉藝妃看到屏幕中這一幕,她咬了下唇,緊蹙著眉,滿眼都是心疼之色。

劉小麗眉頭微蹙,看著楚軒被打,而且是真打,沒有任何借位,她也算是楚軒的長輩,見此一幕她也感到有點不適。

隨著拍攝繼續,這場戲第一遍結束。

「卡!」

「保一條。」

「還要保一條……」劉藝妃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楊彩倪在她身側輕聲道︰「跟大哥拍戲要習慣一點,被打是很正常的事。」

劉藝妃閉嘴,看到從片場走來的楚軒,她滿臉都是關心。

楚軒沖她笑了下,表示沒事,讓她放心。

然而,楚軒接下來的話,讓她大吃一驚。

「大哥,陳導,我覺得還不夠。」

眾人愣了下。

誠龍看著楚軒,道︰「哪里不夠?打的力度不夠?」

楚軒搖了下頭,道︰「不是力度,是方式。」

誠龍來了興趣︰道︰「你有什麼想法?」

楚軒思索了下,又揉了揉腦袋,確實有點疼。

見狀,誠龍和陳目生笑了笑。

「我覺得,可以讓孫存老師用力拍我三下腦袋後,再加第四下,用手推著我的側臉將我的腦袋往床頭木板上砸,讓我的腦袋砸到床板。」

听到楚軒的話,眾人一驚,劉藝妃欲言又止。

就連誠龍的臉色也怔了下,道︰「你確定?」

陳目生皺眉,道︰「楚軒,你是怎麼想的,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楚軒思慮了下︰「這一幕回憶戲是給觀眾看到【關軒】的童年和人物的黑暗式成長。那麼,我被打得越狠,觀眾是不是就會越同情?」

誠龍和陳目生點點頭。

「我被我爸爸打,當我爸爸離開家後,電視中會出現我爸爸的采訪畫面,這時候我會從床上起來,用仇視的目光盯著我爸爸看,從而給觀眾造成一種我痛恨爸爸且痛恨警察的情緒,這場戲按照劇本來是這樣的。」

楚軒看了眼誠龍,又看了眼陳目生。

「有什麼想法直說。」誠龍拍拍楚軒臂膀。

楚軒點了下頭,道︰「我就想是不是能改一下,我流露出仇視爸爸的目光後,然後一斧頭把存在我爸爸畫面的電視給砸了,給到觀眾一種我想殺我爸爸的情緒,這樣演是不是更加直觀?給到觀眾的情緒是不是會更加直接?而且觀眾還會對我產生恐懼。」

誠龍和陳目生相視一眼。

誠龍若有所思了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被打得越狠,你砸電視的舉動就會越合理,也越會被觀眾所理解,同時你的行為又會讓觀眾感到恐懼,因為兒子想殺爸爸這種情緒本來就是大逆不道且不被接受的。然而,你一開始被打得越狠,觀眾就會越同情你。那麼,從一開始對你的同情到對你的恐懼,這兩種情緒的變化和一前一後的自然發生,就會顯得你這個人很病態。」

「對。」楚軒點點頭,道︰「關軒就是一個病態的人,也只有病態的人會去殺警察玩。而且這回憶關軒兒時一幕的戲在劇本中只有這一幕吧,既然只有這一幕戲作為關軒這個人物病態性格的鋪墊,那我想就應該把情緒給足了,給到頂。一分鐘內就要讓觀眾相信,我這個關軒殺警察是有理由的,即便這個理由很病態,但其中是有較強邏輯的。」

聞言,誠龍低眉考慮了下,沖陳目生道︰「楚軒說的有點道理,按他這麼演,其中給出的情緒確實能頂到滿。試試?」

陳目生想了想,看著楚軒道︰「楚軒,試試可以,但電視機我只準備了一台。如果不能一次過,那就按照劇本來。」

楚軒從凳子上起身,道︰「謝謝陳導給機會,我努力一次過。」

陳目生哂然一笑,道︰「別客氣,我和誠龍一樣,就喜歡你這樣敢想又敢做的演員,去吧。」

楚軒和誠龍朝片場走,楚軒隱晦給劉藝妃一個微笑的目光。

劉藝妃抿著嘴,看向楚軒的眼神中有生氣,有理解,有擔憂,也有無奈。

「喂,楚挺峰。」

謝挺峰叫住楚軒。

楚軒扭頭看著他。

謝挺峰雙手環抱,沖楚軒笑了下,道︰「那床板很硬的,注意點。」

說著,謝挺峰松開一只手,豎了下大拇指道︰「你是狠人。」

聞言,導演組的人揚起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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