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八階命格。
,二者在戰斗層面,乃是天差地別。
命格技輪番上陣之下。
命格獸亦只有招架的份兒。
好在命格獸擁有綿長的生機和制造幻境的能力。
在和對戰的時候,生機不斷加持,自保不死。
幻境亦卸去了必死之傷。
吧唧!
隨著命格獸的轟然倒下。
枝葉漫飛之間,嵐天頓時感到一陣心季,體內氣血和真元竟然不受他自身的控制,在體內亂竄起來。
方才利用幻術構建的這方禁域,竟然難以維持。
石塊消失,禁域之言說不出口。
轟然之間,嵐天身形一軟,單膝跪倒在地,張口吐出一口血箭。
他畢竟是這方世界修行的天花板,血箭噴出,直接將亂石崗中的一塊巨石擊成粉末。
「不……不可能……你這是什麼神通異能?」
身形向後翻滾,連續拉開和秦宇之間的距離。
嵐天難以置信地看著屹立在一塊凸出青石上的秦宇,目中略有驚恐之色。
「如你所願。」秦宇澹澹地道,「這是命格操控之術。」
「貧道原以為你能洞悉貧道的術,但現在看來,你還是沒有做到。」
說著,秦宇搖搖頭,神思更是一動,意念翻滾,命格獸將厄運氣韻提升到了極致。
各種命格技一起迸發,轟擊在垂死的命格獸身上。
轟隆!
異空間里,時空扭曲,快要破碎。
命格獸頓時化為一灘爛泥。
生機和幻術一起失靈,最終化為一道盎然的綠色流光,向虛空竄去。
命格獸哪里能給她這個機會?
張口宣泄出一個引力漩渦。
綠色命格氣韻頓時被引力漩渦捕捉,全部引入命格獸的口中。
頃刻之間,命格吞噬完畢。
畢竟是同階八階命格。
所以命格獸亦是一陣虛弱,吞噬完畢之後,快速回到秦宇肩頭,閉上眼楮兀自煉化去了。
秦宇亦是感到一絲絲頭暈目眩。
青冥之氣掠出,加固心境,頭暈目眩的感覺頓時消散而去。
噗!
對面的亂石崗上,嵐天再度張口噴出一道鮮血,臉色已然變得蒼白。
他之前已經汲取了這方世界中諸多大國的國運,凝聚國運于一身,本身便具有超強的命格氣運。
但在這種厄運強度之下,還是難以支撐自身命格。
在失去命格之後,嵐天眼前驀地閃過無數畫面。
這些畫面,先是從他記事開始,之後一路往下,回顧了他的一生。
惘然間追憶往事,對于強者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嵐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目中驚駭之意緩緩散去,掙扎著爬了起來,盯視著秦宇道︰「秦宇,敗在你手中,也許是本座此生的一劫。」
「但,本座有一個忠告要告訴你。」
秦宇注視著他。
失去命格之後,即便是十境大能,也只有不到一刻鐘的壽元。
此時此刻,嵐天身上生機已經開始快速流逝。
原本白皙光潔的皮膚,緩緩浮現出咒紋。
不到幾個呼吸,嵐天已經變成一個雞皮鶴發、背影句僂的老者。
接下來連呼吸都感覺很是吃力。
見到此種情景,秦宇自然知道這廝是離大限不遠了,當下只是澹澹地道︰「道友請說。」
嵐天松了一口氣,渾濁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追憶往事的惆悵,道︰「若是道友到了那個世界,能否去流雲谷一趟,看看那里是否還有門人健在……」
話音落下,嵐天盤腿坐下。
這時的形象,已然變成了黑磁山中見到的那尊干癟軀體。
想來這才是嵐天的真身。
秦宇澹澹地道︰「貧道和你勢同水火,現在又是生死交戰,道友為何會信任貧道能替你做事?」
嵐天搖頭苦笑道︰「你會的,因為……呵呵……」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頭顱一歪,頓時氣絕。
噗!
隨著生機的斷絕。
嵐天干癟的軀體徑直炸開,化為無數肉身碎片,將周圍的亂石浸染。
秦宇略微皺眉,轉身欲走。
驀地,他發現在嵐天軀體轟然炸開的青石上,有那麼一片竟無尸體碎片的血色。
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枚閃爍著七彩光澤的戒指。
「儲物戒?」秦宇心里一動。
自修為提升到九境巔峰,見識過世間諸多法器,尤其是超品法器之後,秦宇的眼界也已經提升到了一定層次。
尋常修者死後留下的儲物戒已經難以進入他的法眼。
但嵐天可是超越了這方天地修行規則的存在。
他留下的儲物戒,自然非同小可。
想起之前的兩件超品法器,秦宇身法宣泄,來到了青石之旁,揮手將戒指卷起,攝入手中。
而後,精血滴落表面,意圖認主。
「嗯?」下一刻,秦宇眉頭一皺,發現這竟然不是一枚儲物戒。
而是貨真價實的戒指。
「嵐天這廝竟沒有儲物戒在身……」秦宇仔細觀察著這枚戒指。
發現其是由一枚七色寶石鐫刻,再加以某種強力金屬材料打制而成。
其上既無法陣刻畫,里面也沒有開闢空間。
看起來不過是一枚裝飾用的戒指而已。
「不對……方才我的全力轟殺,即便是超越九境巔峰的嵐天都硬抗不住我的攻擊。」
「這枚戒指卻單獨留了下來,可見此物的不凡,說不定有其他作用也未可知。」
秦宇想了想,便直接將戒指收入儲物戒,而後身法一閃,掠出亂石崗。
走了片刻。
正好迎面遇到前來助戰的久天真人。
「秦天師……您沒……沒受傷罷……」茫然見到秦宇,發現對方連衣襟都沒有一絲破碎,久天真人也是心中一驚,趕忙問道。
秦宇澹澹回應︰「多謝關心,倒是未曾受傷。」
「那就好那就好!」嵐天心中同時生出一絲狐疑,繼續問道,「那個……那位嵐天大能……是否……」
他關心的其實除了秦宇的安危之外,更多的卻是嵐天的死活。
因為嵐天已經滅殺了羅摩道宮六位高層長老。
其余的羅摩道宮諸位門人弟子,現在還深陷在嵐天布下的幻境之中。
自己之所以苟活,完全是因為秦宇的庇護。
若是秦宇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自然也不會幸免。
轉過來想,若是嵐天這廝不死,自己的安危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所以見到秦宇之後,久天真人最關心的乃是嵐天的生死。
秦宇洞悉了他的心思,聞言澹澹地道︰「他已經死了。往後無論是在大衍,還是在羅摩道宮,道友應該是唯一一個高人了。」
久天真人聞言,臉頰直接閃過一絲紅暈,顯得幸喜異常,即便是九境強者的心境,也是難以壓制心中喜悅。
當下,久天真人歡喜道︰「這都是秦天師的功勞!秦天師,大恩不言謝,此次羅摩道宮一事,若不是秦天師出手,恐怕連貧道也被嵐天那廝給殺了……」
「待貧道登上掌門之位後,定在三清殿一側為天師塑像,並讓門人弟子乃至大衍信道之人頂禮膜拜,為天師加持眾生願力!」
「哦……不不不……若是大衍將來能統御整個南方大陸,貧道便讓整個南方大陸都為天師加持願力,提供香火!」
「如此以來,天師定能超月兌壽元限制……成就大道……」
他一高興,便什麼都說,有些拍馬屁的話乃是越說越露骨。
說道後來,秦宇都听不下去了,趕忙揮手制止道︰「好了,貧道又還沒死,不需要你這般頂禮膜拜。」
久天真人這才止住心中歡喜,跟在秦宇身後,兩人一起走出羅摩禁地。
禁地之外。
大衍羽林衛大指揮使墨祥帶領兩位屬下,正在禁地外候著。
見到秦宇和久天真人走出禁地,墨祥臉上閃過一絲驚駭,趕忙走了過來,低頭便拜︰「七長老,天師大人,道宮之內,所有被幻術侵襲的門人弟子,方才都自行醒來了。」
「眾人醒來後,都說是久橫天師被歹人奪舍,我羅摩道宮已然遭受了滅頂之災……」
這話說來,秦宇也是心里一動。
嵐天死後,幻術肯定是自行解除了。
羅摩道宮中受到幻術影響的門人弟子自然不會在受到嵐天的心境攻擊。
但這些人醒後,竟然將久橫真人遭遇的慘事說了出來。
這讓秦宇也是有些意想不到。
略微思索,秦宇心里豁然開朗,暗道︰「應該是嵐天死前所為。」
想起嵐天死前祈求的眼神,以及托付秦宇,讓秦宇到了那個世界去一趟流雲谷的一幕。
秦宇大體猜測,為了讓自己能夠達成他的死前囑托,嵐天應該是在幻境中做了手腳。
將久橫、久裕等人的死因全部以幻境記憶呈現出來。
所以諸位門人弟子才會在絲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張口說出實情。
「如此以來,倒是少了很多麻煩。」秦宇暗暗頷首,「既然如此,待貧道到了那方世界,便去一趟流雲谷又何妨?」
想到此處,秦宇閉口不言,暗中卻傳音給久天真人道︰「既是如此,你登臨掌門之位的阻礙應該小得多了。」
「如何登臨掌門,一切還要全看你自己的實力,貧道概不會插手,也沒有絲毫興趣。」
「待在此處修整一兩日,貧道便會離去。」
這話說出,已經等于是給久天真人一個交待,也算是告別。
久天真人心中感動不已,還以為這些都是秦宇所做,直接當著墨祥等人的面,回身向秦宇行了一個道門大禮。
「天師對羅摩道宮、對久天的恩惠,貧道自會銘記于胸!」
「沒有天師,便沒有羅摩道宮和久天!」
「請天師受貧道一拜!」
說著,直接拉著墨祥,向秦宇再度行大禮。
墨祥見狀,又被秦宇氣勢所攝,心中震驚不已,但也只好跟著行禮。
秦宇卻擺擺手,渾不在意地道︰「繁文縟節就免了吧,怪中二的。」
說罷,身形一閃,向之前居住的小院方向掠去,眨眼間便沒了身影。
「什麼是中二?」
久天真人和墨祥頓時有些懵圈,被這個來自于異界的老掉牙詞匯難住了。
秦宇回到小院,周圍布下封禁法陣後,直接合身躺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覺。
雖說九境巔峰強者,已經無需通過睡覺來休養生息。
但睡覺乃是人畢生來的習慣,即便秦宇也不能免俗。
躺在床上後,心思一輕,頓時走入夢鄉。
在秦宇修整休息的一兩日里。
久天真人確實發揮出了羅摩道宮七長老高超的人際能力。
他先是請奏大衍皇帝,說明羅摩道宮中發生的一切事宜。
然後讓大衍皇帝親自派調查團隊來到羅摩道宮,一番查探,基本上模清了發生在羅摩道宮的一系列事件。
大衍不同于大周,辦事效率奇高。
在確定羅摩道宮是遭遇了歹人之後,大衍皇帝便直接下令,令久天真人暫領羅摩道宮。
待大衍朝廷另則黃道吉日,為久天真人舉辦掌門禮。
不過久天真人在向大衍朝廷匯報此事的時候,卻是按照秦宇意思,沒有將嵐天的真實身份和盤托出。
只是說嵐天乃是一位古代大能,通過不斷奪舍強者,延續壽元,以期能長生久視,統御整個大衍。
反正這方世界里,有諸多大能留下的遺跡。
也有大能殘魂存在。
像嵐天這種存在,不過是無數隕落的大能中的一個異數而已。
再者,羅摩道宮禁地和羅摩道場之中,都沒有發現有關那個未曾污染世界的信息。
而大衍皇帝本身就對羅摩道宮有所忌憚。
畢竟羅摩道宮的九境巔峰強者,可是比大衍朝要多得多。
這次羅摩道宮受到大能入侵,七位九境巔峰只剩下久天真人一個。
對于大衍皇帝而言,不啻于天大的喜訊。
他還巴不得羅摩道宮被大能撲滅,好讓大衍皇朝能夠獨立發展下去,少受羅摩道宮的掣肘。
事已至此,大衍皇帝只關心結果,對于過程,並不糾結。
也由此,久天真人和秦宇,直接巧妙地將風池穴的存在掩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