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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 來自親爹的憤怒

大姐姐把牙刷放進嘴巴里,開始認真刷牙。

牙膏是好聞的白桃味道。

那種恬澹的香氣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感覺真的很不錯。

不過這會兒她卻沒心思好好刷牙,心思都落在了林遠身上。

他怎麼還不進來刷牙?

算了再等等他吧。

又等了好一會兒見林遠還沒進來刷牙。

心思細膩的姐姐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為什麼不跟自己一起刷牙?

他是不是生自己氣了?

如果要是自己上廁所被人看到的話,那自己一定會特別特別的生氣!

要是再被看了自己的人凶一頓的話,那她就會更加的生氣。

想到這兒,大姐姐還在刷牙的手忍不住頓住了。

所以說林遠是生自己的氣了。

一定是。

哎,都怪自己,嘴巴太快了。

他肯定已經要氣死過去了。

一想到這兒,大姐姐牙也不刷了,當下漱了漱口,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看了一眼坐在床邊兒看手機的林遠,然後默默的走了過去,一臉乖巧的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還用肩膀輕輕踫了踫他。

這才開口,「喂,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遠放下手機轉頭看她,她的睫毛很長,在陽光底下特別的漂亮,鼻尖兒也很是小巧。

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歡。

他似笑非笑道︰「那你說,你哪兒錯了?」

既然她來承認錯誤了,傻子才不好好逗逗她呢。

聞言,沉郁夕低著頭,心虛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臉上的表情有些羞愧,「我不該偷看你上衛生間。」

說完又不由得紅了臉,是羞的。

畢竟看人家上衛生間這種事兒是真的很令人羞恥。

再說,她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林遠這會兒居然在里面,要是知道,自己絕對是不會進去的呀。

大姐姐越想,越是覺得尷尬。

這會兒兩只手攥在一起,揪來揪去的,她低著頭,耳垂也有些微微發紅,看起來可愛極了。

林遠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他抿抿嘴,強忍笑意,「其實下次你可以不用偷看。」

沉郁夕一愣,跟著眼皮一跳。!!

這是什麼話!

搞得好像她很想看似的,自己明明就不是故意的。

「我才不看呢,你求我看我都不看!」

她說完賭氣似的站了起來,就連脖子根兒都紅了。

「行吧,不看就不看,你急什麼。」林遠忍不住吐槽。

沉郁夕沒想到他還說,心里更加的羞恥。

過分!

她不玩了兒!

這個歉,她不道了,撤回!

想著,大姐姐哼了一聲,轉身兒朝著門外飛快的走了出去。

這會兒沉贏舟已經吃完早飯了,才放下碗快,就看見紅著臉的沉郁夕走了出來,一臉關心道︰「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被林遠氣的!」大姐姐沒好氣道。

說完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看著女兒氣呼呼的樣子,沉贏舟忍不住好笑,這世界上能讓女兒吃啞巴虧的人,怕也只有林遠了吧。

心疼?

不存在的,就是單純的好笑。

畢竟她作威作福好多年了,看見她吃癟,他就高興。

終于有了能治住她的人了!

「阿遠呢?怎麼樣了,昨天喝了不少的酒,是不是起不來了?」沉贏舟好奇道。

「能沒起來麼,起的可早了!」大姐姐說完拿起桌上的勺子,開始吃放在桌上的粥。

不是他起的比自己早,能撞見他上衛生間麼。

還羞辱自己呢!

真是欠揍!

沉贏舟雙手往桌子上一放,朝著沉郁夕跟前兒湊了湊,神秘兮兮的看著自家閨女兒,「對了,昨天林遠晚上林遠都跟你說什麼了?」

都說著男人喝多了就容易說真心話,林遠估計昨天晚上喝的,連家底都給自己女兒交代清楚了。

這可都是自己的功勞才對。

他一直覺得自己酒量不錯,自己都喝多了。

林遠怎麼也得喝醉了才正常。

大姐姐被老爸問的一愣,一臉莫名,「爸,你酒還沒醒嗎?」

聞言,沉贏舟皺了皺眉。

「林遠昨天沒跟你聊聊知心話?」

沉郁夕喝了一口粥,「聊天?他昨天晚上泡了個澡就睡了,倒是說了今天要帶我去看看昨天那個買菜的老爺子來著。」

听見賣菜的老爺子,沉贏舟一拍腦袋!

完了!

金秘書還賣菜著呢!

估計昨天一天怎麼著也該把菜都賣完了吧?

想到這兒,他急忙給金秘書去了電話。

「老金啊,昨天的菜賣的怎麼樣了?」

金秘書還在被窩里呢,就被手機鈴聲給嚇醒了。

為了完成沉贏舟的任務,昨天硬是從中午熬到下午九點,把所有的四季豆全都賣了出去。

累的回家晚飯都沒吃一覺睡到現在,還沒沒睡那醒呢,電話就又來了。

也不知道這沉董是抽的什麼風。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沉董,都賣完了,一共賣了一百五十塊錢,一斤三塊,錢我這會兒給您轉過去。」

「那行,不用轉了,你也辛苦了,就當我請你吃午飯了。」

沉贏舟說完就掛了電話,這才看向女兒,「對了,昨天那個老爺子的菜攤兒,後來我讓金秘書把菜都給賣了,一共一百五十塊錢,你要是去,記得把錢給人家,人家也不容易。」

聞言,沉郁夕嚇了一跳,驚訝的差點兒沒把嘴里的粥噴了出來。

好家伙,老爹居然還幫著人家賣菜?

「沒看出來,你還挺有愛心啊。」她忍不住感嘆。

「瞧你這話說的,我這叫關愛老人,畢竟自己也有老的一天,我瞧著我這女兒也指望不上,只能多做好事,給自己祈福了。」沉贏舟有些陰陽怪氣的。

說完又饒有興趣的看著沉郁夕,「倒是你這種對人情麻木的人,怎麼也關愛起老人來了?」

這話說得,沉郁夕可不太愛听。

當下拉長一張臉憤憤然的反駁他,「我怎麼就麻木了?」

沉贏舟砸吧砸吧嘴,很是不以為然。

「倒也是,對別人都挺好,就對你爹比較麻木。」

陳年積怨,一提起來就忍不住翻舊賬。

兩個人還正說著,林遠就換好了衣服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看見父女倆正日常拌嘴,忍不住覺得好笑,「喲,這大清早的就聊上了啊?」

沉贏舟看了看林遠。

見這小子,面色紅潤,精神頭足的很,一點兒沒有宿醉的樣子。

有些驚訝,「你小子,看你今天挺精神啊。」

沒想到自己這女婿還挺能喝的。

原本以為是兩個人都喝醉了,先在發現居然只有自己一個,沉贏舟的老臉還真有點兒沒處放的感覺。

「我這全仗著身體好醒酒快,不像您,您才是真能喝,好酒量。」林遠說完在沉郁夕旁邊坐了下來,開始喝粥。

他這話,哄外人行,但是沉贏舟可是老油條,一听就知道,這是故意跟自己謙虛呢。

他一副看透的樣子,看著林遠,「你這性格啊,真是適合做生意。」

沉贏舟和人打了一輩子的交到。

別的不敢說,看人上,那真的是十拿九穩。

林遠這個性格,低調,不張揚,還懂禮數,在加上人聰明,腦瓜子活泛,還有原則。

這簡直就是天生做生意的好料子。

可惜,就是女兒不願意放人。

想到這兒他一臉惋惜的看著沉郁夕,「真不考慮讓女婿跟著我干?」

聞言,正在喝粥的沉郁夕放下手里的勺子,給了沉贏舟一個大白眼。

語氣堅決的不得了,「別事兒找事兒啊,不行就是不行!」

看的廚房里出來的引月忍不住好笑,「行了行了,你倆別正了,本來就是都是一家人,掙這些有意思嗎?找我說,就學設計挺好的,咱們家已經出了兩個商人了,總得有個文化人吧?」

她說完,也坐了下來。

沉郁夕對這話很是不服氣,「媽,我也是大學生哎!」

自從兩個人見了林遠,感覺自己在老爸老媽心中的地位至線下向,好像林遠才是親生的,自己倒是成了外人。

恨不得把林遠捧到天上去了。

沉贏舟笑笑,「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和你媽吃了早點我們就回去了,中午還約了林遠爸爸喝酒呢,我可不能遲到。」沉贏舟說完,站了起來,朝著臥室走了進去。

他得再睡一會兒,然後刮個胡子,準備去和老林再喝點兒。

年齡大了,真是壓不住酒,昨天倒是還好,今天怎麼就感覺這麼乏累呢。

听見老爸要和公公去喝酒,大姐姐忙喊他,「哎哎哎,你中午少喝點兒!」

她可真怕老爹把公公給喝多了。

回頭公公要是不舒服了,肯定要被婆婆說的。

听見女兒的話,沉贏舟心里甜絲絲的,果然,他閨女兒還是心疼自己的

吃了早飯,林遠就帶著沉郁夕出發了。

一路上沉郁夕都在聯系鑒定處的人,還是希望無論如何能把那些老物件兒賣出個高價兒來。

畢竟老人確實不容易,林遠就負責開車,他開的很快,到SZ市醫院的時候是八點半。

兩個人下了車,林遠帶著沉郁夕直接去了病房,本以為這會兒老爺子一定在照顧老女乃女乃,可是進門一看傻了眼。

昨天老人家還住著的病床,這會兒空空如也,被褥疊放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像是沒住過人一樣。

旁邊床的大娘昨天見過林遠,見他又來了,眼里滿是惋惜,「小伙子,節哀吧。」

她語氣有些悲涼。

畢竟昨天這個老姐姐比自己只大一歲,人就這麼說沒就沒了,讓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也是格外的不好受。

听見節哀兩個字,兩個人的臉色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尤其是林遠,他見過兩個人,也知道他們的遭遇,所以更加的能夠感同身受。

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了,人沒了。

大娘見沉郁夕生的好看,忍不住多了一句,「對了,你們和這老姐姐是什麼關系啊?」

林遠笑笑,「就是萍水相逢,也沒什麼關系。」

大娘本來以為是遠方親戚什麼的,沒想到居然是什麼關系都沒有。

忍不住感嘆道︰「哎幼,那你人可真不錯,昨天看你跑前跑後的,還以為你們是親戚呢,現在像你這種好人可不多了。」

確實,在這個口袋里沒點兒錢都不敢扶老女乃女乃過馬路的時代,林遠這麼樂意助人的人其實真少見。

更多人都是心里忍不住嘆息一下,然後該干嘛就干嘛了。

誰也不願意給自己找麻煩。

「都是應該的。」林遠客氣道。

「你這老公啊,人是真不錯,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啊。」大娘笑眯眯的看著沉郁夕。

開始她想著是什麼親戚什麼的,那做這些事兒自然是應該的。

可是沒想到居然是陌生人,她現在覺得,林遠這小伙子是真不錯!

這話說的,大姐姐當下就抿著嘴兒笑了起來。

欣慰的同時,還有那麼點兒得意,眼角眉梢都雀躍著歡喜。

「大娘您說笑了,我們就先走了啊,祝您早日康復。」沉郁夕脆生生道。

兩個人出了醫院,就朝著老爺子家的方向去了,一路上林遠的車開的飛快,他現在擔心的是,老爺子的精神狀態,畢竟年紀大了,真要是受不了打擊暈了過去,在沒人知道,那真是太可憐了。

沉郁夕臉色也很嚴肅,雖然沒見過面,但是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好在村子距離市醫院不遠,二十來分鐘的距離就到了。

看著村子的石子路,沉郁夕的神色也愈發的凝重了起來。

在她的印象里女乃女乃家就算是比較落後的地方了,可是兩個村子一對比,這里毫不夸張的說,真的是窮山惡水。

馬路還是用石頭鋪成的,兩邊全是土路,而且房子看起來都是又髒又舊,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

環境只能用糟糕來形容。

到了老爺子家門口,不出意外的,已經掛上了白布,看起來冷冷清清淒淒涼涼,有點兒嚇人。

沉郁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只手不由的攥住了林遠的袖子。

林遠伸手將她的手攥在了手心兒里,關心道︰「是不是害怕了。」

「誰害怕了,我就是有點兒冷!」傲嬌的姐姐才不會承認自己害怕呢。

但是那雙冰冷的小手,死死攥著林遠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雖然是姐姐,但是姐姐終歸還是女孩子,女孩子膽子本來就比男生小,林遠有些心疼,「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就別進去了。」

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再加上他的關心,沉郁夕的膽子又大了許多。

她搖搖頭,「沒事,我跟你一起進去。」

「好。」林遠沒阻止她。

兩個人穿過左邊是四季豆右邊是地窖的院子,到了屋門口。

林遠先開門簾,沒進去,而是喊了一聲,「老爺子,您在嗎?」

老爺子這會兒正神色凝重的坐在屋里抽煙呢,听見林遠的聲音,愣了一下,這才起身走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

說實話,他真的沒想到林遠今天居然會來。

「我們來時想告訴您,您的那些物件兒其實挺值錢的,昨天我老丈人看了,說是至少能賣五百萬,今天本來是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順便看望一下阿婆的,沒想到」

說到這兒,林遠語氣也嚴肅了不少,「您節哀吧。」

「哦。」老爺子嘆了口氣,蒼老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從老伴兒確診的那已提前,其實自己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天,大概是做足了心里準備,他看起來並沒有特別的悲傷。

只是唯一令他難過的就是棺材的錢,自己出不起,一口差不多的棺材,也要五百塊。

昨天的菜也沒來得及賣,他現在真的是身無分文。

「對了,你昨天說的,我那些東西給你你給我轉五百塊錢,正好今天就直接給我吧。」老爺子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听起來就覺得很是沉重。

林遠覺得大爺可能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重新解釋了一遍,「大爺,我是說,您那東西值五百萬,如果您信得過我,我回去可以聯系鑒定機構,然後幫您吧東西賣出去,這樣您後半輩子也就不愁了。」

他說的很認真。

大爺听完笑了笑,笑的有些哀傷。

「人都沒了,要錢有啥用?」說完又抽了一口手里的煙,「我不要五百萬,我就要五百,你現在給我錢,東西你自己隨便處置吧。」

他已經七十好幾了,還能有幾天的活頭,再加上自己無兒無女,就算是五百萬又能怎麼樣?

終歸不過是一把廢紙。

他的老伴兒已經走了,他的心也死了。

有錢無非就是能多吃點兒,多喝點兒,可是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現在只想要一口棺材,讓她入土為安。

「老爺子」林遠還想說什麼,就見老爺子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就缺五百塊的棺材錢。」

隔壁村兒的木匠說了,就要五百塊。

有了五百塊,他老伴兒今天就能下葬了。

一听這話,沉郁夕忙開口道︰「爺爺,我這里有現金。」

說完伸手在自己隨身帶的包包里模出了七百塊遞了過去。

「還有兩百,是昨天您的那些菜錢,你們走了以後,我爸幫您把那些菜都給賣了,您收著吧。」

她知道這種時候,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大爺愣了一下,而後一臉感激的看著沉郁夕,「姑娘,謝謝你,你爸爸是個好人啊。」

他是真的沒想到,昨天那個有錢人居然幫著自己把菜都給賣了。

現在多了兩百塊,不光能買棺材,還能置辦一些紙物,給老伴兒帶上,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沉郁夕目光真誠,「爺爺,听說您沒孩子,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們陪著您吧,給阿婆燒些紙,也算是一點兒心意。」

別看她平時很厲害,但是向來都是嘴硬心軟的人。

看著面前滿臉真摯的姑娘,大爺沒忍住,眼眶有些發紅。

「好啊,好啊,她生前啊最喜歡熱鬧了,可惜啊,原來住在一起的那些鄰居,都被子女接進了城里,村里的人也是越來越少」「

說完用慘老的,布滿褶皺的手背模一把眼角的淚。

要是老伴兒活著的話,看見這麼好看的姑娘來看她,一定會特別開心的。

可惜啊

大爺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我先去買棺材,很快的,你們要是怕的話,就在門外站著」

不等他話說完,林遠就再次開口,「我們陪你去吧。」

他說完伸手挽住了老爺子的胳膊,扶著他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忙乎完老人家的後事已經是下午了,林遠站在院子里,一臉不忍的看著老人家,「老人家,要不您跟我們進城吧,去療養院,里面有很多的老人,至少能有個說話的人。」

老爺子笑笑,「不去了,哪兒也不去了,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啊,我這把老骨頭了,實在是折騰不動了,難為你們能替我想的這麼周到。」

說實話,他是真的挺感動的,沒有林遠,或許老伴兒昨天就沒了。

雖然人半夜里還是沒了,但是至少又多陪了自己幾個小時。

他很珍惜那幾個小時。

現在他又幫自己買了棺材,還給自己老伴兒燒了紙,讓她算是有了一個體面的葬禮。

這都是自己沒敢想過的。

他們真的是自己的恩人啊。

「那,那些東西」林遠還沒說完,就被老爺子打斷了,「那些東西是你花五百塊錢買的,想怎麼處置,那是你的事兒了,你是砸了摔了還是賣了和我都沒什麼關系了。」

早就說好了,東西五百塊錢賣給他,他說話算數。

「這」林遠有些無奈。

「沒什麼的,你先是送我們去醫院,又陪著我去買棺材,下葬,這些事兒,按理說都是兒子該干的,但是我們沒有兒子,你願意幫忙,所以送給你都是應該的。」

老人家笑眯眯的看著他。

老人家堅持不要,林遠也沒了辦法,再執著下去,就沒意思了。

還是先張羅著賣掉,等拿到錢了,再來找他吧。

「我年紀大了,這會兒也累了,你們回去吧。」老人看起來很是疲憊。

「那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兒您記得給我打電話。」

這邊,沉贏舟和林航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卻是難得的合得來,林航還在倒酒。

沉贏舟終于忍不住,開始推辭了,「老哥哥,實不相瞞,我這昨天就跟你兒子喝了不少,今天實在是喝不動了。」說完,把手抬在喉結上方的位置。

「已經喝到這兒了,真的喝不下了。」

本來還興沖沖的想著把林航給喝多,結果沒想到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能喝。

他是實在喝不動了。

見沉贏舟一臉的難受,林航暗暗得意起來,俗話說的好,虎父無犬子,我兒子隨我,肯定能喝啊。

不過還是笑了笑,「那行,那咱就不喝了,咱倆就喝點兒茶?」

「哎哎哎,喝茶好,喝茶好,咱們就喝茶。」沉贏舟感覺自己再多喝一口就吐了。

林航喊來服務員,讓她倒了一壺熱水,自己拿了兩個空杯子,先是放了些自己炒的茶葉進去,這才倒了開水。

然後,將還冒著熱氣兒的茶杯放在了沉贏舟面前,一臉關切道︰「來,喝點兒水,緩緩酒。」

沉贏舟點點頭,倒是沒有先喝水,而是靠在了椅子背上,好讓自己舒服一點兒。

這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隨著茶水進入口腔,一股澹澹的幽香便在味蕾里綻放,直到咽下去,還留有回甘。

毫不夸張的說,這是自己喝過最好的茶葉了。

要知道,沉贏舟也是喝過無數好茶的人了,雖然自己弄不太明白,有些茶葉不知道到底貴在哪兒,但是這茶一喝就知道,絕對是好的。

他頓時眼楮一亮,忍不住感嘆道︰「哎呀,老哥,你這茶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好茶啊。」

林航笑笑,「這個可是古樹茶,幾百年的茶樹結出來的葉子,還都是我一片一片挑的,都是最女敕最漂亮的葉子。」

听他這麼一說,沉贏舟不由得朝著杯子里看去,果然葉子都是很漂亮的形狀,一片一片大小也差不多。

「哎呀,回頭您可得教教我,咱也高尚一會,玩玩情操。」大概是心情好的緣故,沉贏舟覺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林航一听這話,心里那叫一個美。

自己的手藝得到了親家的認可,哪兒有不高興的。

「見笑了見笑了,您要是願意明年咱倆一起去,就是怕您太忙了。」他記得兒媳婦沉郁夕在家庭群里說過,老沉是做日化生意的。

生意人嘛,肯定都忙!

這倒是提醒了沉贏舟了。

忙把自己給林遠媽媽準備的禮物也拿了出來,是一套自己公司剛剛實驗出來的抗老產品。

高濃度的玻色因,里面還有蟲草提煉的精華,兩種東西加在一起,抗老能力特別顯著,用一個月皮膚就能明顯變好。

不過應為剛剛實驗出來,都還沒開始面向市場。

他笑眯眯的把東西放到林航面前,「一點兒小意思,老哥幫忙帶給嫂子。」

沉贏舟是真的覺得自己公司這次出的產品好用,所以就給蘇翠芬帶了一份。

畢竟是自己親家母,他希望以後他們能處的愉快。

作為一個老直男,林航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不過看這包就覺得不便宜。

金色的包裝盒,上面寫著郁夕兩個大字,下面是一行小字,蟲草系列。

他皺了皺眉,郁夕這個廣告他見過。

每天陪著老伴兒看電視的時候,中間就會插一條這個郁化妝品的廣告。

每次看見的時候,老伴兒會忍不住說感嘆一句,哎呀,你看,和咱兒媳婦兒的名字一樣。

看著上面的名字,林航突然就樂。

「你瞧瞧,這東西還怪會起名字的,和小夕的一樣。」

這話把沉贏舟也給逗樂了,「那可不,我不拿我自家閨女兒的名字,拿誰的名字?」

其實公司不光有郁夕這一套產品,還有郁夕引月系列,這都是沉贏舟干的。

他就覺得自己媳婦兒和閨女兒的名字是全世界最好听的,就是想拿他們的名字給產品當名字。

一听這話,林航一愣,當下就笑不出來了。

老沉剛才說啥?

這名字是他起的?

那豈不是就證明,他是郁夕集團的董市長?

一想到這兒,林航有點兒慌。

這就是小夕嘴里的日化小生意?

好家伙,這可是滬市的龍頭企業啊。

合著林遠把人家郁夕集團的大小姐給拐回家了?

林航眨眨眼,臉上的表情復雜極了,「原來,你就是郁夕集團的董事長?」

這話說的,沉贏舟也是一臉的模不著頭腦。

這看著老林一臉蒙的表情感覺,難道說他不知道?

自家閨女兒沒說?

他一拍大腿,「這孩子,是不沒跟你們說啊。」

何止說,倆孩子誰也沒說!

要不是啊他倆今天約著喝酒,只怕林航還真的得等到兩家人正式見面的那天才能知道!

這沉郁夕不說就算了,林遠這禿小子居然也瞞著自己?

這麼大的事兒,他居然瞞著自己?

林航著實有點兒郁悶。

見狀,沉贏舟算是明白了,這是真沒說唄。

他嘿嘿一笑,「沒事兒,我閨女兒一直瞧不上我,估計是嫌我丟人吧。」

林航咽了咽口水,「哎呀,這倆孩子,可真是。」

不行,他今天回去非得把林園這小子狠狠收拾一頓不行,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就能不說呢?

林遠和沉郁夕回到滬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兩個人簡單吃了些東西,就去了公司。

三點半,林遠帶著司卿卿和李忠東準時朝著療養院出發。

這會兒正在車上和李副總聊關于療養院的事兒呢,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老爸打來的。

他忙接了起來,「喂,爸」

那邊 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我問你,你岳父是誰?」

林遠一臉莫名,「沉贏舟啊。」

林航這會兒正生氣呢,听見林遠聲音,更是來氣。

「沒大沒小的東西,你怎麼直接喊人名字呢?你該叫叔!」

「對對對,老爸教訓的是。」

「我問你,郁夕集團是不是小夕家的?」

林遠當下一拍腦袋。

完了!

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當初大姐姐在家庭群里撒的謊,現在被揭穿了!

「爸,你听我解釋。」

「你解釋個屁,你回家跟你媽解釋去吧,你個兔崽子,這事兒有什麼不能說的,你非要讓我從你老丈人嘴里知道?」

林航氣的不行,主要是因為林遠不說實話。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想的,這種事兒,有什麼不能說實話的,他們又不是那種不開明的父母。

難道還能因為人家家大業大的就不讓兩個人處對象了嗎?

真是太讓人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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