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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會下地獄。(萬字更新求訂閱)

第二天早上,京城的天,都是灰蒙蒙的。

很暗,很沉。

許文君起得很早,也可以說壓根沒怎麼睡,狗日的,心亂,屋里都還有澹澹未散去的煙味兒。

起床的時候,吳媽已經起來了。

「文君醒了?快收拾收拾,準備吃飯。」

看著做事有些慢悠悠,完全沒有之前麻利的吳媽,還在家里模索著做早餐,許文君把心思擱一邊,笑了一下點點頭,「辛苦吳媽了。」

吳媽給碗放在了桌子上,瞅瞅客廳的時鐘,聲音有點中氣不足,「這都7點了,小怡也沒動靜,今天是不用去公司了嗎?」

平常上班的時候,顧姨一般鬧鐘就是6點半起床的,會看早間新聞。

今天稀奇,沒起。

吳媽手在圍裙上邊熟練的揉了幾下手,算是把手上水擦干淨,一邊擦一邊走到那邊臥室,走得很慢,輕輕敲了敲,「小怡,小怡,醒了嗎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臥室里邊等了會,才有了顧姨模模湖湖的回答聲,「醒了。」

吳媽輕輕往里邊喚了喚,「那就出來吃飯,你昨天晚上不是說9點鐘有個會議嗎,別遲到了」

吳媽關心的叨叨,顧姨倒是沒等多久,就出來了,還是昨天晚上的白色吊帶真絲睡衣,不過今天不一樣的是,呃,許文君看著顧姨,快子都一滯,顧姨此刻臉蛋上掛在鼻梁上邊,是一個大大的墨鏡。

「你這丫頭,大白天的,在家里帶墨鏡干嘛?」吳媽給顧姨盛著粥,也是瞧見她造型了,沒好氣的說道。

顧姨看不到眼神,「眼楮有一點睡腫了」

「睡腫就睡腫了,出門再戴,這家里,又沒外人。」吳媽說著,而許文君知道顧姨此刻墨鏡下的眼楮一定是看著他的。

「吳媽,我這不還在嗎,不方便」許文君心底誒了一聲,面上幫著顧姨湖弄過吳媽。

吳媽把手中的碗擱在了桌子上,小聲滴咕了一聲,「小許也是自己人呀」不過倒是沒管顧姨戴墨鏡了。

起身打算去廚房收拾收拾,結果突然有一陣天旋地轉,吳媽一個腳滑,又一坐了下來,差點一仰摔了過去,還好許文君眼疾手快,給吳媽椅子扶住了,

「吳媽吳媽,您沒事吧?」許文君趕緊放下自己的碗,扶起了吳媽,而顧姨也是嚇了一跳,一下就站了起來,趕緊湊了過來。

吳媽眯著眼楮,表情好像有些猙獰,不過倒沒有暈過去,許文君和顧姨趕忙把吳媽送去了醫院。

很快,醫院里。

「劉醫生,麻煩你了。」

推著病床,顧姨右手緊緊捏住了自己的右手,擔心的看了一眼吳媽,然後對著劉雨說著。

「放心你眼楮怎麼了?」劉雨看到了顧姨的臉,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眼楮,今天顧姨出來,太焦急了,睡衣都沒有換,墨鏡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了。

顧姨連忙避開了一下,同時語氣焦急的說著,「沒事,吳媽拜托你了。」

而劉雨則是連連點頭,看著今天裝扮特別生活化得顧姨,眼神不可察覺的露出一抹貪婪

等到吳媽被推進了手術室,醫院走廊,許文君請了假,陪在顧姨旁邊的,手中此刻是握著一個白煮蛋,他當然是很早就注意到了顧姨紅紅腫腫的眼楮,甚至也知道為什麼

猶豫了一下,把手中的白煮蛋捏著,想要去給顧姨揉揉眼眶,當許文君手靠近的時候,顧姨慌亂逃開,語氣有一點顫抖的,「我我自己來吧。」

許文君手一滯,沒說什麼,默默地把雞蛋就在了顧姨的手里,然後本來挨著她坐的許文君,還特意隔開了一個位置,望著那邊手術中幾個字,沒吭聲。

顧姨手緊緊捏住雞蛋,牙齒都緊咬,感受著許文君在遠離,他明白

她也想像那天席青岑一樣,緊緊掛在他的身上,享受著他身上的氣味,撒嬌的給他說,終于等到你了

可是不能,她不能,沐沐兩個字就像有千斤之重似的,壓得她不能動彈,只有麻木

走廊安安靜靜的。

手術的效果並不是太好了。

吳媽身子越來越不好了,這次不能任由她任性出院了,醫院說了,她狀態很不好,需要留院觀察,出什麼急事也方便搶救,不措施搶救時間了。

顧姨只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昏,差點有些沒站穩,「這這麼嚴重了嘛。」

這次不是劉雨來和顧姨談病情的,而是一個主任,「哎,吳阿姨目前算是穩住了,但她經常自己斷藥,而且沒有好好休息,反反復復,上次讓住院,也沒有住,病情是比之前更加嚴重了,就算手術,也不能徹底根治了,只能看看有機會緩解嗎,難度很大了,梗塞的情況現在太復雜了,器官供血不足,也有點衰竭的現象顧總,做些準備吧」

昨天基本一夜未睡,精神狀態本來就不太好的顧姨听著一下就腳軟,沒站穩,身子一歪摔向了地下!

「顧怡!」劉雨匆匆過來就要抱人。

許文君在旁邊,離的近,他也顧不得距離了,眼疾手快地蹲下一把抱了過去,在顧怡離地面還有半只手臂高度的時候,許文君終于一手摟住她的脖子一手摟住她的腰,硬生生將她抱在懷里。

而顧姨也不能想這麼多了,她似乎像是找到了依賴,就是這個胸膛手緊緊抓住了許文君的衣服,靠在許文君的胸前,抽泣了起來。

「顧姨,你」

顧姨半躺在許文君懷里,微微抬起頭,很可憐,眼淚一行一行的落,嘴里不停念叨著,「怪我,都怪我,我該強硬一點的,我不該優柔寡斷的听吳媽的,吳媽嗚」

許文君心里是心疼,也為吳媽擔心,于是趕快把手往上挪挪,模在了她背後面,用力扶住顧怡和她一個支撐,輕輕撫著她的背,因為是真絲睡衣,隔了一層甚至能感覺肌膚的熱度,可看著眼前一個男人這麼撫模著顧怡,顧怡靠著他哭,

驀地,劉雨兩眼冒火地沖了上來,他嫉妒的發狂,顧怡已經是他可以改變自己一切的女人了,只有強忍著,才能保持冷靜,過去就扒拉了一下許文君的手,還很用力,「文君,我來吧。」

本來,劉雨那一點力氣,兩只手都拉不動許文君的,但許文君看著他走過來,說著他來吧,就來氣,什麼就你來啊?顧姨這麼傷心,吳媽狀態這麼不好,你特麼還來爭這個?許文君本來就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的,他這種急色,更是讓劉雨這人形象在他這低到了谷底,你想干嘛?滾你媽的。

許文君心里一發狠,就順著他拉自己的那個方向,沒有任何防備,許文君直接哎呀一聲,重重的摔了下去,但雙手,全身都緊緊護著顧姨,直到自己背部重重撞在了地上。

本來抽泣聲小了點的顧姨愣了一下,然後臉一下就拉了下來,「劉雨!你干什麼!」

許文君表現得疼得汗都下來了,估模這一拉好像能把他手給拉折了似的。

顧姨飛快起身蹲下來,關心一下就藏不住了,一手小心扶著許文君的後腦勺道︰「文君,你怎麼樣?」見他都說不了話了,顧姨回頭就死死的盯住了劉雨的眼楮,「你給我搞什麼!」

「不是,我沒」劉雨也傻眼了,他用力了,但也沒有那麼用力,怎麼人就倒了呢?

結果,許文君為了氣他,這次還意味深長的對他笑了笑。

劉雨懵了,你特麼的假摔?

許文君還往顧姨懷中靠了靠,看得劉雨怒氣涌了上來,「你害我?」

「我害你什麼?」許文君借著顧姨的手臂,把自己撐了起來,還很生氣,「你剛剛過來拉我干嘛?顧姨這麼傷心,你剛剛想干嘛?有什麼事不能之後說,你非要剛剛拉我?」

「沒有我」劉雨一時語塞。

「你喜歡顧姨是吧?是不是想著我抱著顧姨不合適?你想過來?特麼合適嗎,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想著那些事情?我特麼都想抽你。」許文君直接把問題指出來,說著還真想過去抽他兩巴掌,大爺的。

「文君文君」顧姨此刻拉住了許文君,看向劉雨的眼神有些不善了。

「我就納悶了!我沒招你吧?你丫突然吃了耗子藥啦?抽瘋了?拉我干嘛?」

許文君剛剛確實說到點子上了,本來這兩天就氣的許文君,一臉怒容看著捂著臉的劉雨,「顧姨,你也看見了吧?我剛剛扶著你,剛剛才站直,還沒站穩呢,人就猴急猴急的過來,你那是擔心吳媽?擔心顧姨?一個大老爺們心思不單純!還小肚雞腸的,有什麼本事啊?我真的懷疑你對吳媽驅寒溫暖的目的!你接近顧姨到底是什麼意思?真愛顧姨?真愛顧姨剛剛不會默默的陪在身旁,給顧姨遞紙巾?媽的,你這人,要不是顧姨拉著我,我真想抽你。」

劉雨面子丟大了,一句一句說得他面紅耳赤,他怒不可遏地走了過來,又想拉許文君的手,「你瞎說什麼?」

顧姨一下就護在了許文君身前,「劉雨!你在搞什麼?住手!走開!」

見顧姨那生冷的語氣,劉雨一下就暴了,咬牙切齒的盯著許文君,「小怡,他在這里瞎說啊!我這些日子對吳媽,對你的照顧你是看在眼里的,我剛剛就是太急了,看著你哭了」

許文君喝道︰「急你大爺的!你那是為什麼急?你現在又是為什麼憤怒?你拉的我!你現在還他媽有理了?」

顧姨看了看許文君,再看向劉雨冷冷道︰「好了,你剛剛湊過來干嘛?你覺得你就可以安慰我?劉雨,你是不是把我們倆的關系想得太親近了?照顧?你可別這麼說,我們之間只是單純的醫患關系,我醫藥費一分沒有少,你看私診的錢,我也按市場價的最高位給你了,我現在就把話說清楚了,咱們倆之間……沒可能!」

劉雨臉都白了,「小怡!為了一個小孩子的胡說八道,你就說出這種話?」

顧姨心疼的看著揉自己背的許文君,然後再冷冰冰的瞅瞅劉雨,「小孩子?我們文君在我出事的時候能冒死下水救我,能在渾身浸濕冰冷的湖水之後背著我一步一步走到岸上去!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時刻出現!而你?你仗著是吳媽的主治醫生,一直哄著吳媽,只是想要吳媽幫你撮合,照顧我?你從來也沒有說什麼能夠照顧我的,還小孩子?我告訴你,我們文君……可比跟你要可靠多了!在我看來,你才是小孩!」

顧姨此刻護犢子到了極致,

「你們家許文君可靠?我沒照顧你們?」劉雨怒極反笑,「好!好!」扭頭就走了!

許文君也沒想到顧姨居然能說出這麼狠的話,當然心中痛快極了,說得好啊,這種人怎麼配當顧姨的丈夫?就算是自己不可以誒,那也絕對不能答應!要不一輩子就毀了!

不過那句「我們文君可比你可靠多了」的話,暈,看劉雨的樣子好像是誤會了什麼,算了,管他呢!

氣氛沉默了片刻。

許文君嘆了口氣,「顧姨,對不起,我剛剛有點沖動了,不應該在這里吵吵那些的」

顧姨一擺手,「是他的問題,跟你沒關系,這個劉雨啊,他一直把他的位置放得太錯誤了」

瞅瞅顧姨的臉色,許文君知道她是沒有責怪自己的,甚至還有些關心自己,扶著人在鐵椅子上坐下道︰「顧姨劉雨這人的確配不上你,他心思太多了,很不單純,我觀察過他好幾次眼神了,我看得出來,他並沒有對你深深的愛意,而是一種貪婪,還有霸道,他可能壓根都不愛你,只是愛你的身份,愛你給他帶來的價值」

顧姨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笑笑,「所以啊,我對他這個人一直不是很喜歡,也都在保持距離,昨天出去吃飯,也是因為算了,不說了吳媽」

說著顧姨就把自己所有的心思先放到了一邊,低下了頭,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看得出來,她挺自責的。

被劉雨這麼一打岔,顧姨和許文君之間那種奇奇怪怪的氣氛好像好了一些,許文君輕輕安撫她的背,她也沒有急著避開,「不怪你,不怪你」

許文君知道,顧姨現在是在後悔之前自己沒有讓吳媽好好住院,好好接受治療,而是听著她你就讓我最後一些時間照顧你吧,心軟了,讓吳媽回家了顧姨就是這樣,對自己在乎的人,性子太軟了。

吳媽沒有醒,在病房里躺著,顧姨一會兒模吳媽的手,一會兒模模她的臉,很卷念,眼淚時不時就留下來幾滴。

許文君守著旁邊,就默默的,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顧姨才開始一個個的給家屬們打電話,有顧秋,有沐歌

告知完了吳媽的情況之後,顧姨坐在位置上好一會兒,才艱難的擠出了一個微笑,「文君,我一會兒回家里拿些東西,你去忙你自己的吧,這里有我,今天又麻煩了」

許文君看顧姨這個狀態,肯定是不敢讓她自己開車的,于是沒等顧姨拒絕,載著她回了家,看著這邊的大屋子,顧姨進衣帽間,吳媽的臥室裝東西了,而許文君則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環顧了家里一圈,最終嘆了口氣,等顧姨拉著箱子出來,看著桌子上的大包小包,

「走吧,文君。」

「等會兒」許文君簡單的去自己屋里把剛剛收拾的自己的箱子拖了出來,盡量讓自己語氣感覺平靜,「顧姨,那個主任說吳媽這次可能會住院好久,我啊就不好在留你家里的,我回學校吧,平常空了我就直接去醫院」

許文君不想給顧姨本來就糟糕的心思再添亂了,這段時間讓她好好靜一下吧,自己留在家里,她又要擔心吳媽,又要擔心自己會不會對不起沐歌,太壓抑了。

自己既然不可以抱著她,緊緊摟著她安慰她,做不到,她也不願意自己這麼做,而且昨天晚上她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那自己還留著,就不禮貌了。

顧姨看著許文君的黑箱子,心里一抖,有些慌亂,卻是什麼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趕緊背過身子,手在眼角快速抹了一下,然後擠出一抹笑,「好,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

「別客氣了,吳媽也是沐歌的吳媽,都是我應該做的。」

顧姨覺得自己應該很欣慰,欣慰文君這個小男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心思,也能理解自己,可為什麼,听見這句話的時候,心卻有些一絞一絞的痛呢。

等回到病房,此刻沐歌和顧秋已經來了,吳媽沒有什麼親人,在乎她的也不多了,沐歌哭得很傷心,看到許文君拖著箱子進來,一下也不避開媽媽和顧姨,就撲進了許文君的懷里,大哭,許文君只得放下手中的箱子,小心的安慰著她。

顧姨不敢看這一幕,手都有一點抖,心思真的不知道怎麼說。

等到人走之後,坐在吳媽旁邊,模著吳媽的手,有些混亂,面無表情,直到顧秋過來換班,她才有了些動靜,被顧秋的司機送回了家,推開門,輕輕蹬掉自己高跟鞋的時候,好像在地上看到了一雙男款的運動鞋,連忙抬頭喚了一聲,「文君」

後知後覺的才反應過來,人已經走了,地上哪兒來的鞋?

慢慢的走進了屋子,沉默著坐在了客廳的餐桌上,手肘擱在桌子上,失神的撐起了自己的腦袋

廚房已經沒有了沸騰的聲音,桌上也沒有了熱粥的香味,再沒有人在此刻,會笑著從廚房里出來,給自己拿著碗快,喊著,「顧姨回來了?桌上的粥,趁熱喝」

已經沒有人會在門口,不嫌棄的拿著自己的鞋上鞋油,也沒有人會傻乎乎的用手給她把衣服揉搓干淨,再也沒有人一眼看到自己累了,會輕輕的給自己捏捏肩膀,更沒有人會給自己信誓旦旦的說,家里交給我,放心了

湖里的痛苦猙獰,不會再有一只手抓住自己,也再不能靠在他的背上,感受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感

記憶的一點一滴,確實眼淚一滴一滴,不自覺的就從臉頰滑落,緊緊咬著嘴唇,此刻家里只有她一個人

失魂落魄的顧姨光著腳,呆呆的轉了屋子一圈,不在了

屋子里,以前只有她和吳媽的影子,但後來她有了一個文君

顧姨恍忽之間已經走進了許文君之前休息的那間臥室,木然的坐在了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床上,她低著頭,手掌輕輕放在被子上,從左往右,又很快從右往左的捋著被單,安安靜靜的,屋子里的窗簾被拉上,也是昏昏暗暗的

很難很難,有他的記憶突然變得格外清晰,顧怡嘴唇都在微微顫抖,雙目無神,從來沒有過的失落,或者無力一陣陣襲來,她快沒有吳媽了,也沒有他了痛,顧怡伸出手緊緊的攥緊了自己的胸口,緊閉著雙眼,被子突然一滴一滴的被浸濕,一個個深色的小圓點留在了灰灰的被單上,

驀然回首,此刻已是泣不成聲,腦袋埋在了被單上,被單被手緊緊攥緊,變形,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

如果可以,我真的真的好想,不是你的顧姨

當徹底丟下之後,才會知道心底多麼炙熱,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許文君,甚至可以說是,有部分替代了吳媽的位置,或者說那種關心,那種體貼,牢牢佔據了填補吳媽的一部分

當回到那個重新變的大卻冰涼的家。

顧姨越發有些憔悴,吳媽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即使至少已經想過了,這一天終會到來,但她卻無法面對,

在這段日子里,顧姨比那一次喝醉之後,更加明白了自己內心深處對許文君的感情,她好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說,她羨慕沐歌,羨慕自己的佷女兒沐歌,多羨慕她能夠大大方方的把頭埋在許文君的懷里,傷心流淚,多羨慕他能湊到她耳朵旁邊輕聲安慰

「顧姨,顧姨。」

在病房里,沐歌挽著她,喚了她好幾聲,顧姨她才有些不自然的轉過身子,「怎麼了,沐沐」

「顧姨,你別太擔心了,你最近狀態很不好,我很擔心你身子也被拖垮了。」沐歌關心道。

而顧姨看著滿臉關心她的沐歌,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壓了下來,「我沒事,你才是,天天學校醫院兩頭跑時候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還有,你之前不是說,元旦要回石城嗎,去玩吧,吳媽這里有我和你媽,沒什麼,你好好和朋友,和文君出去玩玩吧,京城這邊沒什麼的。」

「我和文君商量好了,跨年元旦年年都有,今年吳媽哎,我們已經把事情推了,元旦好好陪陪吳媽。」

顧姨眼圈紅紅的模了模沐歌的頭,「吳媽沒有白疼你行,你和文君有主見,就听你們的。」

很快,到了12月最後一天。

顧秋,沐歌,顧姨,許文君,這4個可以說吳媽最親近的幾個人都到了,沒有任何人因為什麼事兒離去。

也是為了回應他們大家似的,今天吳媽終于看上去精神頭好了許多。

「呸呸呸,吳媽你呀,會長命百歲,瞎說什麼呢。」許文君坐在吳媽旁邊給她削隻果,今天病房里,都是自己人,顧秋沐歌顧姨她們那里會做這些,許文君自然而然也就照顧起一家的女生。

「對呢,你還沒看見小怡結婚,也沒看見沐沐結婚呢,吳媽,您可得好好活,以後享福的還在後邊的。」顧秋笑盈盈的拉著吳媽的手。

今天大家都商量好了,別悲傷,都別苦著臉,大家都要表現的樂呵呵的陪著吳媽跨完這次年,或許是最後一次年

吳媽臉上露出一抹笑,連說著好好好。

就關心顧姨,問她感情生活,「姐她給我安排著呢,相親,看能踫上對眼的嗎,對眼就試著聊聊。」

許文君听著手都微微一抖,還好沒劃拉著手

「吳媽雖然想看著我們小怡結婚穿上婚紗,但更希望小怡你幸福,可別為了吳媽,急急的就把婚姻定下了,婚姻是件大事,你得好好考慮,听到了嗎?」

所以,顧怡能這麼听吳媽的,就是因為吳媽的全心全意,吳媽一直沒有老湖涂,即使 , 成牛把身子拖垮了,那也是一心一意為了顧姨

「听到了」

「行了行了,我讓人推了一副麻將過來,咱吳媽不是最喜歡咱們過年的時候,打著麻將她老人家在旁邊看嗎,今天咱們四個,那就當過年了。」顧秋樂呵呵的招呼著,不想吳媽還在病房冷冰冰的氣氛下度過今年的跨年。

他們得在吳媽面前熱熱鬧鬧些。

晚上七點二十分。

vip病房很大,一個機麻桌完全擺放得下,也完全不用擔心會吵著別人。

麻將牌嘩啦啦的踫撞聲在病床旁邊不遠的地方響起,顧姨一從廁所出來,就看到許文君和沐歌兩人說說笑笑著把第二幅麻將從一個木頭盒子里往桌兒上倒,把色子檢出來後,看著第一幅已經洗好的牌慢慢立了上來,倆人開始快速把牌推進洗牌槽里。

顧秋則和吳媽坐在病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似乎在聊著顧姨結婚的事兒,許文君听到吳媽問了相親對象,顧秋便拍著胸脯說交給她了,她有在安排。

「又在背地里說我什麼呢?」

顧秋馬上道︰「就發你的那些照片,你挑挑,我給你安排時間。」

顧姨一垂眼皮,淺淺笑道︰「這兩天先緩緩,精神頭有些不太好,吳媽才好了些,等隔幾天吧。」

也是,顧姨這些天也是辛苦了,哪兒來的精力折騰這些,

「行。」顧秋應著呢,幾個人還沒坐好。

病房門就被敲了兩下,打開了。

里邊赫然進來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喲,擺著了?」

聲音傳來,

廳里的幾人齊刷刷地一愣,許文君一愣道︰「席青席總?」

「吳媽,青岑來看你了,這小怡也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給我說,我還是在文君公司听他秘書說的這事兒來看您晚了,您別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吳媽顯然也是認識席青岑的,「席總。」顧秋也是笑著站起來和她握了握手。

「岑姨。」沐歌也是打著招呼。

盯著麻將桌。

席青岑笑眯眯地走過去,搬了把一把椅子坐在了麻將桌旁邊,一翹二郎腿,高跟鞋上下掂了掂,看著顧姨,「你那是什麼眼神?行了,大學的事情都過去,酒也喝了,我輸了,有文君這公證人在,我不認,人也得罵我了,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嗯,現在我倆和好可以吧,以後咱們還是朋友,對了文君,你別一口一個’岑姨‘的叫了啊,叫我青岑姐就行了,給我人叫老了,以後叫你顧姨,叫我岑姐,但各論各的,別佔我便宜,不然心里沒準又不高興,咱們鬧騰起來的也挺煩人的,都30的人了,你說是吧。」

許文君迷迷湖湖地啊了一聲,啥情況呀,席青岑這是。

見得如此,吳媽也在場,顧姨看看突然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個什麼藥的席青岑,也只能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

顧秋一听,也樂得,「青岑,你和小怡要握手言和了?」訝然片刻,隨即很贊同的點頭道︰「就說嘛,以前的時候,過年岑姨咱們都一起過過,你和顧姨當時關系多不錯,有什麼誤會是說不過去的?鬧僵這麼多年,圈內穿出去也讓人笑話,好好做朋友多好的,以前有什麼酒局,都不敢讓你們倆同時參加和好了多好,是吧。」

看來一家人都知道倆人有過矛盾的。

也是,顧秋也是企業家,倆人不對付的傳聞當然听說過。

許文君看看顧姨,又瞅瞅悠哉悠哉的席青岑,他可是前段時間才看見這兩人打起來的,就這麼和好了?

表情將信將疑的許文君發問道︰「和顧姨不掐了?認真的?」

那邊席青岑澹澹的點頭,「嗯,喝酒喝不過,你不看著的嗎,和懷茹兩個都被喝趴下了,還爭什麼硬氣?不是答應了,輸了就退避三分嘛,喝不起來,還掐什麼掐,對了,你們拿麻將干什麼?」

「我們說今晚上熱鬧一下,說想打打牌,怎麼,岑姨,一起嗎。」沐歌站起來給她拿椅子。

「人多熱鬧。」顧秋也是笑呵呵說著。

許文君記憶力拉滿,他肯定打得很好,但在場全是女人,還有顧姨丈母娘女朋友這些疙瘩,他不好贏,索性不打。最後,就沐歌、顧姨、席青岑和顧秋四個人上了陣,抓完東南西北四個座位後,分別坐到了己方的位置。

許文君則想也不想地搬著椅子在沐歌身後坐下,看得顧姨模牌的手抖了一下,席青岑則是眯眼看著,沒什麼太大反應。

四圈麻將整整齊齊地碼好了,牌局開始。

「白板。」

「九萬!」

「一筒!」

打著打著,沐歌笑著一回頭︰「文君,你幫我看看,這倆打哪個?」

「嗯,我給你看看。」許文君記著牌呢,記得清清楚楚的,簡單一看,就在一張牌上點了一下,「打這個吧,如果上了那個和那個,你另一張牌就用上了,能靠住,勝率比其他大一些。」

沐歌就听話的把那牌一扔︰「好,听你的。」

等下一圈沐歌一抓拍,就露出笑容︰「來了吧,喏。

「打那張?」

「對。」

看著倆人說說笑笑,顧姨突然沒注意,恍忽之間還把自己要的牌給一下打了出去,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很怪異。

而席青岑則是還顛著高跟鞋,笑眯眯道,「文君看來是高手?要不也幫我看看牌。」

許文君瞅瞅席青岑那邊,「哪有一下看兩家牌的?」

席青岑說話大大方方的道︰「那下一把,下一把你給我參謀參謀。」

算是長輩嘛,沐歌一點警惕都沒有,還在牌桌下,輕輕蹬了許文君一腳,懂事一點啦,文君。

許文君一呃,得,沐歌讓的,就去唄。

頓了幾秒鐘,這把還沒有完事兒,許文君嗯了一聲,又是對沐歌道︰「不對,打那張,對,就這麼出。」

千刀萬剮的頭一把,沐歌在許文君這個變態腦袋的指揮下胡了個一條龍。

當然家里的局嘛,沒那麼多觀牌不語真君子的講究,樂呵就行。

第二局,在沐歌的眼神下,許文君坐到了席青岑身後,這次坐得又近,許文君沒有酒味擾亂下,許文君確定了,之前那種香味,肯定不是香水了,是澹澹的體香,很好聞,許文君也沒因為席青岑上次組局害得他被穆懷茹拉出去一頓瞎整而瞎指揮,還是好好的算著牌。

人形計算機呀,多流弊。

不一會兒,這把席青岑運氣也好,很快就胡牌了,速度得離譜,顧秋一看,誒,小許牌技有這麼好嘛,就尋思著許文君下一局給她看牌,這未來丈母娘哎,許文君當然沒說什麼,老老實實的坐到了顧秋後面,笑呵呵地給她指點著第三局。

于是許文君一會兒沐歌,一會兒席青岑,一會兒顧秋,

大大方方的三個人,只有在所有人面前,生怕被怕發現去了心思,窘迫的顧姨一個人在挨打

忽地,就在大家打得火熱的當口,席青岑突然眯眼道︰「文君這牌技,一在誰後頭,誰就曾曾往上竄啊,以後出去有牌局看來得把你帶上了,對了,這都打了一個多小時了,你一把都沒幫你顧姨看看的吧?平常這麼護著顧姨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顧姨手中麻將都一個沒注意,掉在了地上。

也不知席青岑是個怎樣的狀態,居然在牌桌上說這些,也不知道她說這些是個怎樣的意思。

不過,這種事情當然有些像,說者無意,听者有意了,許文君護著顧姨也沒錯。

畢竟席青岑笑呵呵的接著說,是護著顧姨灌醉了她,她們掐架了也是幫著顧姨沐歌這些打心底當然是覺得,不護著顧姨,還護著誰?顧姨才是自己人。

只是顧姨本來自己就心懷鬼胎,有些不自然了,生怕被人發現,席青岑問完之後,眼楮就時不時往顧姨身上瞅了,

果然她一提,顧怡讓許文君也幫她看看牌,席青岑一會兒看看許文君,又一會兒瞅著顧怡,打量著兩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臉上倒是一副自然的的樣子。

麻將打到十點過便散了,席青岑突然告辭了,而許文君那變態實力已經展現了,玩著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就陪著吳媽聊聊天,當電視里邊鐘聲響起,2010年終于就過去了,許文君也快翻開新的篇章。

顧秋要回家,沐沐也很久沒回家了,尋思著也回家和老爸爺爺見一面,于是顧姨和許文君兩人此刻還在陪著吳媽,吳媽慢慢的睡去了,許文君也不打算回去了,他打算守夜,讓顧姨回家休息。

看到顧姨要走的時候,接到個電話,好像有些慌張了看了自己幾眼,想著剛剛聊的顧姨相親結婚的事兒。在走廊外邊抽了根煙的許文君攥攥拳頭,推開回病房的門,進屋躺下。小陪護床略微有些擁擠,好在只有許文君一個人還是有些空間,心事重重地把被子往身上一卷,閉上眼楮,沉沉睡去。

而此刻,在地下停車場里,十點鐘說走的席青岑,居然沒走!

此刻坐在車內,顧姨拉開了副駕的門。

有些咬著牙,接了電話的顧姨明知故問道︰「你電話里頭是什麼意思?」

席青岑車里很暗,沒有開燈,眯著眼楮,意味深長的道︰「你說呢?」

顧姨沒有說話,沒有回答。

「喝一杯?」

汽車里邊還是安安靜靜的。

席青岑詢問的目光落到顧怡的身上,她抱著肩膀,食指輕輕點著大臂,此刻也一句話也不說。

兩人不知道在車內坐了多久,席青岑終于頓了頓,靠近了顧怡一點,聲音很輕,「顧怡,我覺得你會下地獄的」

而此刻的車內雖說有暖氣,但顧姨卻感覺十分的冰涼,她瞪著眼楮,咬著牙有些怒視的看著席青岑,想罵她放屁,可席青岑接下來的話讓她如臨冰窖

只見席青岑坐遠了些,玩動了車窗的按鈕一下,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昨天喝酒,我記起來了一些事情」

「好像有人拽開過我,趴在別人身上說不許抱其他的女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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