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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死道友莫死貧道

張源讓錢瑜坐在沙發上,笑道︰「這不是都沒喝醉吧,這樣母後大人還不滿意啊?」

「滿意!行了吧?」錢瑜還是站了起來,去給這兩個人燒開水去了。

酒店里還有茶葉,錢瑜猶豫了一下,覺得等會還是給這倆人泡一點吧,都說喝茶可以解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喝上一點應該沒壞處。

此時的張雲天和張源父子兩個都坐的很穩當,沒有絲毫醉酒的樣子。

「爸,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裝醉啊!」

「你不一樣麼?」

「我是想睡覺了!」張源是覺得今晚的酒局有點熬人了,想早點擺月兌。

張雲天說道︰「今晚的空氣有點奇怪,我總覺得老郭可能要完!」

錢瑜已經回來了,听到張雲天這話就接了過來︰「他要完?」但想了幾秒鐘之後就反應了過來︰「照我說,也不能照我說,就是全市的人都覺得老郭不能接著干了。要是兒子今年不捐錢還則罷了,他老郭還能干上幾年;今年這個錢一捐,他老郭就得收拾鋪蓋卷走人了!」

普羅大眾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出奇一致的時候,那就說明這個事情就極有可能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了。

但張雲天嘴里卻又冒出來了另外一句︰「剛剛你看見沒?是老余扶著老郭上樓的,現在說不定也在說話!」

張源有些不確定︰「郭校長酒量怎麼樣?」

「我這麼說吧,今晚雖然都放得開,但老郭就真傻麼?他不多喝點,怎麼套出那幾個領導對他的態度?喝多了的時候,那態度就會不自然地流露出來了;他喝得越醉,那對方就會越放肆!」

錢瑜沒和幾個男人一桌,沒見到當時的狀況,她看了看兒子,就看到張源眉頭微微皺在了一起︰「好像幾個領導是有點居高臨下了!」

「是吧?我覺得你也看出來了!老郭一個高中校長,主動敬酒還能不值當副市長喝掉一杯?從副市長喝掉半杯酒的時候,老郭就開始醉了。」

另外一個房間里,郭昌果然也站得很穩。

「老余!坐,咱們喝點茶聊一會。」

余長河顯然也有這個思想準備,今晚也就吳道輔可以淡定了。

他用電熱水壺接了點水,放著燒了起來,然後就回到沙發這邊,郭昌遞給了他一支香煙,余長河用火機給兩個人把煙都點上,疲憊立刻襲來。

「人家張雲天生了個好兒子啊!」郭昌噴著煙霧,發出了一聲感慨。

這沒辦法,幾個相熟之人,還沒有誰的子女能超過了張源去——就是吳雪也超不過!

但余長河不但心,因為他這個位置只是看著還不錯——不錯而已——但實際卻沒有實權,要拿也是拿郭昌。

「都是消尖了腦袋想去市里面,但我覺得這次可能會調一個副局長來當這個校長。」

「那郭校長,你得趕緊準備一下才行啊!凡事都未必沒有轉機!」

「我也是這麼想的!老余,我告訴你,這個校長,早晚是張雲天的!我在當然沒問題,但要是把我拿下來,除了張雲天,誰都坐不穩!」

這個話余長河也是信的,但他其實也不指望能坐到郭昌現在的位置上,他背後的關系沒那麼硬,這輩子估計也就是個副職了。

但郭昌馬上又說了另外一句話︰「老余,咱們得做好準備了!要是上面有人來查,那就看咱們能不能頂得住了!」

余長河淡然一笑,心里想道,我不過是個副職,拿的還沒有你手指縫里漏出來的多,我擔心個什麼?

看著余長河不以為然的表情,郭昌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大頭自然是郭昌拿,但第二大的卻不是余長河拿,而是會計賈枋,余長河拿得還沒賈枋多。

所以余長河覺得,即便是出事,那也是個頭大的頂著。

水燒開了,余長河過去拆了袋泡茶,給兩個人都泡上,然後端了過來。

郭昌吹了吹上面的熱氣,覺得還是無法下嘴。

「你和老張老吳的關系,是從什麼時候變差的可還有印象?」

余長河也有點奇怪︰「我也忘記了,已經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為什麼!」

郭昌听到這話都要笑了︰「你家余咨還真行!這麼大的事情瞞你這個老子瞞得死死的!」

這些年從余長河的表現看來,他也確實不像知道的樣子——郭昌一度都以為余長河的臉皮功夫修煉到家了。

余長河有些不好的預感︰「郭校長,我怎麼感覺這里面有大事?」

「這里面當然有大事了!你一個副校長,被老張老吳聯手架空,你就沒琢磨琢磨為什麼?難道是因為老張想上位?還是這兩個人都想上位?」

「這和余咨有什麼關系?」

「當年高考完,余咨去把張源和吳雪的志願都給改了!」

2004年的高考志願還是2B鉛筆涂卡,動手改一下不是很難。

但余長河就很納悶,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沒人和自己提過這件事情?

仿佛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郭昌就開口道︰「我們都以為余咨和你說了!大家畢竟還是一起工作的,表面的和諧還是要維持一下,所以,我也就有點縱容老張和老吳兩個對付你了。畢竟這個事情你家余咨太不厚道了!」

听完郭昌的話,余長河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是最危險的人物之一了。

張源現在可是有著省里的關系,到時候查郭昌的時候打個招呼,那市里面的人估計就一起給辦了。

「所以啊,咱們就是串在一起的螞蚱,誰都跑不了嘍!」郭昌說完,終于忍住燙喝了一口茶水,但也沒敢大口。

「小兔崽子!」余長河恨恨地來了一句。

這幾乎就是個無解的難題,如果說郭昌只是稍微撈一點,那估計張雲天和張源還能放他一馬——但自己這邊可是完全沒有理由去放過的。

父債子還,子債父也要還!

陪著郭昌喝了一杯茶,余長河才出來。

雖然這個時候去追究余咨已經沒有意義了,但余長河回去之後還是撥通了電話把余咨臭罵了一通。

余咨也沒睡,他剛剛回到家不久,正和楠楠一起吃著下班後從烘焙店買的小蛋糕。

晚上的蛋糕有比較大的折扣,但口味卻沒有太大的折扣,很劃算。

看到余長河的電話號碼,余咨有些意外——他一向都是和老媽聯系的,老爸的號碼基本就是個擺設。

「你個兔崽子,瞞得你爹好苦啊!你說,你是不是當年改了張源和吳雪的志願?」

余咨心里一涼,塵封已久的事情終究還是沒有真的畫上句號。

但他卻依舊嘴硬︰「說我改他們的志願,有證據麼?這可不能紅口白牙憑空捏造!」

「我就問你,需要證據麼?」

余咨也無語了,的確不需要證據,而且現在張雲天想要收拾他老子,也不會拿這個事情當借口——他在燕京買的房子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回頭看了一眼楠楠,自己的小女友沒有在吃蛋糕,而是在等著他一起。余咨心里忽然升起了極大的無力感,眼前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場泡沫組成的畫面,泡沫馬上就要破碎,這一切也都要消失。

「爸,是不是張雲天那邊要找茬了?」

「張雲天是你叫的麼?」余長河的肺都要氣炸了,他從沒想過兒子會如此張狂。

「那還要我叫他什麼?咱們兩家的關系不可能再修復了!吳道輔現在就在盯著你的位置!」

「現在你聰明了啊?你早干什麼去了?」

余咨答不出來,這事已經沒得緩解了。

另外一邊的郭昌,則給自己又續了一杯水,在這冬末春初的時候,依舊很冷。

雖然酒店的房間里都有暖氣,但喝上一杯熱水,身上還是暖暖的。

送走了余長河之後,郭昌就給賈枋打了個電話。

「哎,老賈!今兒的風向有點不對勁了!咱們可能要出事!」

賈枋也有些慌︰「郭校長,是出什麼事了麼?」

「還沒出!但我感覺快出了!所以,得趕緊做出決斷!時間緊,我就先在電話里和你說了!」

「您說!」

「是這樣,張源和吳雪考上江大的時候,余咨偷改這倆人志願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啊!」賈枋的回答無比自然,這就更讓郭昌搖頭了,果然是燈下黑,所有人都瞞著余長河兩口子。

「今兒我把這個事情和老余講了,他現在估計在罵余咨!但你不能閑著,我今兒和他說了,咱們可是串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你多準備點錢,等我們回去之後,你就給他送去!」

「郭校長,您的意思是……」賈枋覺得自己隱隱把住了郭昌的脈,但還想再確定一下。

郭昌的臉上顯出了幾分狠辣和果決︰「回頭我和市里面打個招呼,咱們先把老余推出去頂著!他手里要是沒幾個錢,那怎麼能說得過去?到時候咱們總算能多撐一段時間,到時候再想轍吧,我覺得老余出去了,那也算有個交待了。」

「他不會把咱們也供出去了吧?」賈枋有點不放心,就像郭昌剛剛講得一樣,現在三個人可是串在一起的螞蚱。

「我今天和他提了余咨改志願的事情,他就不會往咱們這邊琢磨了!他只是以為是張雲天父子干的,你趕緊準備一下,不能少了,起碼得八十萬!」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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