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源的電話一掛，馮乾就傻了。
這是個什麼狀況？
黃坤那邊的服軟已經讓他意外了，張源這邊的強勢就讓他更意外了，按照他的理解，張源應該見好就收，就坡下驢才是。不管怎麼說，黃坤都是副局長，隨時都能拿捏張源。
不過他也知道，黃坤只是龍江區的副局長，別的地方他的手伸不過去。
黃坤自己也知道，沒人會和他學。
听到馮乾傳來的消息，他就很郁悶了，張源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麼？自己已經服軟了啊！
他並沒有要給張源安一個「敲詐勒索」的罪名，但張源卻不得不防。
經法院……那還有他的好麼……
不過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黃坤也緩過來了，張源現在都只是在說說而已，沒有真的出手，而且看起來也不太敢出手——狠話人人會放，但事情就不是人人都敢干的了。
反正事情已經出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經法院過一遍，那就等等看，事情不一定沒轉機。
袁峰也回了海陵，事情沒有轉機，他不能在這里耗時間；李剛也一起回去了，臨走之前還去了朱凌那邊拜訪了一下。
對于這次沒有說合成功，朱凌有些意外——他已經事先征得了汪鹿峰的意見了。
不過從陳玉凱帶回來的信息，張源和汪博的關系看來真的如同想象中的那樣好，這樣就很不好辦了——他無意同汪鹿峰硬剛。
錢已經收了，按照他的認知，那事情就得辦——不辦事的是蠢蛋。
可張源那邊已經關掉了談話的機會，江海大學那邊已經無法做出應對，張源受到迫害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無法更改。
他看了張源大學四年都做了一些什麼，這是張源發跡之後陳玉凱收集來的資料。
現在朱凌都開始佩服這個年輕人了，有魄力能隱忍，在實力允許的狀況下他都能忍著——解除困境不是目的，就好比有人來打你，你的目的不能僅僅設定為不挨打，反擊才是目的。
當時張源的實力只能做到不挨揍，但錯又不在他，所以他不會把和解作為一個目標——這相當于什麼都沒有撈到，還白白遭受了一番不該有的遭遇。
「後生可畏啊！」朱凌很是感慨。
李蕾沒有閑著，她迅速整合了紅葉的架構，並把這個作為實踐寫進了自己的論文。
在她在紅葉出現沒多久，就有傳言出現︰「老板娘來了！」
連二十五樓的人都跑到下面來偷看，結果見到了一個相貌平平的女生，這讓他們都很意外。
在大家看來，張源的女朋友應該是那種顏值超高的存在。
幾個副總也听說了，相視一笑而已，只是王啟年明白，有頭腦的女人其實更美麗，有顏值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顏值。
時間到了四月底，李蕾回學校進行了論文答辯。
汪博也回來了，四月底的江大很熱鬧，不但要進行論文的答辯，還要拍畢業照，之前令他們羨慕的學士服現在他們也可以穿上了。
工商管理的同學們在學校里到處留念，再有不到兩個月，他們就要分開，各奔東西。
217宿舍也開始在學校里溜達了，時間寶貴，他們得趕緊。
自打張源搬出來之後，就有很多人想搬進來，誰會願意錯過和汪博做室友的機會呢？
但這個時候卻沒人能進得來了，張源走的時候距離畢業還不到半年，半年的時間實在不夠，而且217的人早就放出風去，要看看哪個「聰明人」會進來。
看著不遠處的汪博，劉菲菲直嘆氣。
當年她錯過了張源，後來馬雯雯建議了汪博，又被她完美錯過，雖然她現在也有了男友，但比張源就要遜色不少了。
她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李蕾，笑得很好看，她忽然發現，當陽光照在李蕾的臉上，這個小女生仿佛白了許多，也好看了許多。
馬雯雯的大嘴在拍照的時候也不肯閑著。
「小蕾，你的數碼相機啊？看著不錯啊！」
李蕾很低調地炫耀︰「我在張源的公司里可是做了事情的，當然得拿工錢了。」
馬雯雯嘿嘿嘿地笑道︰「不少吧？」
李蕾的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暈紅︰「站好了！都把你拍霧了啊！」
馬雯雯趕緊站好，但嘴還是不肯閑著︰「小蕾，你說咱們拍畢業照的時候，學院的領導會是個什麼表情？我是很好奇的。」
羅雪芬看著滿校園的畢業生，輕笑道︰「他們能有什麼表情？你想多了！」
馬雯雯忽然說道︰「那咱們要不要給張源留個位置，回頭把照片P上去？」
李蕾放下相機，搖頭道︰「我覺得張源不會要！他現在已經是交大的人了！」
馬雯雯嘆道︰「可惜了！」
沒幾天的時間，畢業照開始拍了。
石林川臉上神色平平地過來了，馮金水也來了，但他們能感受到同學們對他們的態度，這並沒有很尊敬。
秦玉峰倒是很淡然，木已成舟，04級的工商管理必定會被反復提起，但幸而，張源是認他這個老師的。
攝影師在前面手舞足蹈地指揮著︰「後面的男同學，稍微往中間擠一擠，對，對，那個女同學的辮子放後面去，另外一個把頭發攏一下，等下風一吹就把其他人的臉給擋了……」
拍完照片之後，攝影師剛說完︰「謝謝大家的配合。」嘩啦啦就有好多人走了，都只是和別的老師打了個招呼而已，石林川和馮金水兩個被自動忽略了。
看著漸漸散去的學生，石林川覺得自己要完了。
馮金水已經知道了秦玉峰幫自己說情的事情，要不然剛剛坐在距離自己幾個身位的石林川早就讓自己做替罪羊了。
雖然他也不是完全無辜，但相比較石林川，他就清白得像一張白紙了。
但石林川完全沒有這個概念，他前幾天還在若無其事地和馮金水聊天。
五一當天早上，孔雀視頻的彈幕就上線了。
這一天是五一小長假的第一天，孔雀視頻按捺不住，終于發動了。
因為黃金周的取笑，再加上張源給力的加班費，天源視頻有不少人留在建康加班。
這個狀況在第一時間就被發現了，然後陳如松，沈耀華，王啟年都知道了，張源也在隨後得知了消息。
真不愧是孔雀！
張源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到公司去，而是對王啟年說道︰「節後給他們發律師函！」
他則去找了市政府的辦公室主任高適丘，他需要宣傳部幫忙在媒體上發聲。
「高主任，請幫幫天源，這才不到三個月，就有人開始抄襲天源的彈幕了。能不能請媒體幫忙發聲譴責一下？我們還是申請了專利的。現在是小長假，等到四號上班的當天，我們就會給孔雀視頻發律師函。」
這個忙高適丘是要幫的，孔雀那邊雖然勢大，但建康也需要一個互聯網公司，現在眼看著已經長成，如果被抄襲打了下去，那下一個互聯網企業再出現，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萬一再被抄襲，那以後就沒有創新了。
而且這個事情重大，他一個辦公室主任協調不來，得找市委的宣傳部。
高適丘把這個事情反饋給常務副市長閔航之後，閔航就去找了宣傳部——省市兩級都找了。
在五月二日一早的報紙上，張源就見到了江海晚報和建康晨報上刊登了相關的消息。
標題和內容都是大同小異，那就是不點名地批判某視頻網站抄襲天源，報道上甚至還有天源申請的專利信息。
但他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真的要打起官司來，那不知道要拖多久，而且對方也有政府扶持，天源未必會有勝算。
他猜的不錯，張源的確也沒指望自己能贏，「必勝客」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在二號的晚上，天源就發布了視頻，譴責了某些網站的抄襲行徑。
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天源在沒有點名的狀況下就有人猜到是哪邊了，點過去一看，果然是。
但遠在鵬城的孔雀完全沒有在慌的，已經這麼多年了，被他們抄襲的東西多了，但他們卻一直穩穩地站著，看不到任何倒下的跡象。
據說後來有的網站創新後找到風投，風投經常問的一個問題就是︰「如果XX抄襲你，你怎麼辦？」
現在張源就在面臨這個問題。
用戶的譴責只是一時的，這一時的譴責只能讓天源獲得道義上的支持，但孔雀的用戶並不會因此而減少，這都是因為天源在片源上就處于一個劣勢。
先禮後兵吧。
四號上午的時候，張源就進了公司，召集高層開會︰「十點前把律師函給對方發過去。」
鵬城的孔雀視頻也在焦急等待天源的反應，報紙上的消息一登出來，他們就知道了。
不過這只是造勢，報紙能登一天，或者兩天三天，但不可能一直登下去。
等到四號的上午，律師函如期而至，是傳真件。
秘書拿著傳真件，一路疾步走到譚明的辦公室，敲了幾下之後，听到里面傳來「進」的一聲回應，就趕緊進去了。
「譚總，建康那邊的天源發來律師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