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源醒了。
昨晚喝得確實不少,回到酒店之後睡得倒是還不錯。
宿醉難受,現在他胃里空空,急需補充食物。
拉開窗簾,外面的馬路上早已車水馬龍,找生活的人早就開始忙碌了。
「我大三了!」
洗完臉,張源對著鏡子很認真了來了一句沒頭腦的話,鏡子里的自己臉上濕漉漉的,都是水漬。
看了看房間的陳設,這種五星級的大酒店,自己上輩子都不敢想,現在卻已經毫無壓力。
下樓之後,卻看到了張藝正在大堂里的沙發上坐著,手里捧著一杯女乃茶,喝得津津有味。
「源哥你起來啦!」
明明張源沒有她大,她卻也跟著司機小趙學了起來,叫張源「源哥」。
張藝的心情顯然不錯,只是張源不知道她怎麼還會出現在這里。
「吃飯了沒?一起去吃個早飯?」
「我吃過了!你想吃什麼?我可以帶你去!」
「我听說滬海的生煎不錯,想去嘗嘗。」
「走吧!」
張藝興沖沖地帶著張源出了大堂,對張源說道︰「我猜到了,不遠處有家店,味道不錯。」她提前一晚做了功課,把滬海的特色小吃都查好了,果然派上了用場。
看著張源的臉色,張藝很得意地說道︰「對我的出現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張源點點頭,張藝接著問道︰「那你有沒有忘記什麼事情?」
張源搖搖頭。
張藝笑了,從自己的小包里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了張源。
「收好了!」
張源接過來一看,六十萬。
他就有些頭疼了,陳程這個價給的也太高了吧?自己這次來滬海,又吃又住的,還用了人家的車,就這樣陳程都不肯扣錢。
張藝根本就不想那麼多,這錢跟她沒關系,她只是個「大自然的搬運工」而已。
吃罷了生煎,張源就打算告辭了,再這樣留下去,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我找個車送您吧。」
張源趕緊往地鐵口鑽︰「別,我就喜歡乘地鐵。」
他哪里還好意思去找人家派車呢。
張藝笑著和張源告別了,卻沒發現已經有人盯著她兩天了。
張源也沒發現,他離開之後,有人跟著他一起進了地鐵,然後一同去了火車站。
售票窗口,張源廢了好半天的勁才排到︰「建康,軟臥一張。」
旁邊有好幾個人都擠在窗口旁,也不排隊也不買票,只是看著里面的票務信息,看著隨時都要插隊的樣子。
等到張源買了票,就有人離開了。
「江總,確認了,那個年輕人是去建康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張源。他昨晚入住的酒店用的是張藝的名字,就是陳程身邊的那個助理。」
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行了,回來吧。有這個信息就足夠了。」
這是音樂副總監江德海,隸屬于滬海的另外一家天音環球傳媒公司。他們與東星傳媒的關系尚好,但東星那邊最近力捧的幾位歌手都有一個極為有趣的現象,那就是詞曲作者都是張源。
這個張源憑借著《夜曲》獲得了年初金麥克的最佳作曲獎,但人沒有出現,還是他們公司旗下的陳玥代領的,只是隱隱約約听說張源在建康。
沒人知道張源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但昨晚的動靜江德海就格外留心了一下,陳程帶著陳玥和陸鳴齊齊出現了在了功德林,要不是自己有熟人看到,那就要錯過了。
果然有驚喜!
只是這個年輕人會是張源麼?江德海有些吃不準。
但即便是萬一,他也要查一查。只要這個年輕人姓張名源,那就足夠了。
他們的攤子鋪的比東星大,在建康也有分公司,讓那邊的人等會趕到火車站就可以了。
張源躺在火車上,開始琢磨自己網站的事情。
開咖啡館的?張源覺得這個名頭邱家看不上,但要說把咖啡館弄成連鎖的,他又沒有相關的經驗,一下子攤子也鋪不開——鋪開了估計大眾也不買單。
還是網站吧,不管怎麼說,掛一個網站老總的名頭,總會讓人信服一些。
但自己卻只會做簡單的網頁,連服務器都沒有……
愁人。
正瞎琢磨著,一個遠洋電話打了進來,張源接通之後,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公我到紐約了!你在哪?建康還是滬海?」
「我在去建康的火車上,昨晚和陳哥他們一起吃了個飯。」
「哦!我這邊都好,只是時差估計倒過來還得一段時間。我在想著今晚我就不睡了,使勁熬一下,熬到明天晚上一起睡……」
听著邱雪娜的聲音,張源感到分外的感動,這個女孩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出了火車站,張源就伸手攔了一輛車。
「師傅,江海大學。」
他沒注意到,身後也有一輛車跟上了自己,一路跟著到了江海大學,自此,他的身份開始向另外一家公司暴露了。
到了宿舍之後,張源先把域名搶了下來,tianyuan.
可要做什麼網站呢?張源又糾結了。
學校的官網上除了一些官方的新聞之外,還能看電影,只是資源很少,光是《楚門的世界》張源宿舍就來回看來好幾遍,更別提《肖申克的救贖》和《阿甘正傳》了。
張源記起來,視頻網站現在還在亂戰時期,現在還很活躍的老牌網站,再過十年就有很多見不到名字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後起之秀。
那就先做一個視頻網站吧,不管將來是倒閉還是被收購,或者是能夠堅持到最後和其他的視頻網站一起共分天下,張源都要試一下。
對這個行業兩眼一抹黑的張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進入。不過在前世的時候,他倒听說過有一些外包企業,可以按照客戶的要求做出來東西。
上網找相關信息。哪里會有萬事俱備的狀況,更何況萬事開頭難。
幸而在建康,從事IT相關的企業還不少,張源這個半調子只能去找外包來做了。現在招人還不太現實,只能慢慢找。
在建康的軟件園里,張源找了一家IT企業,名字叫草木園,人員不是特別多,算上前台也只有二十多個,見到張源到來,他們很是客氣。
招待張源的是一個叫做沈耀華的男子,看上去大概三十歲上下。
張源開口說明來意之後,沈耀華就笑了。
「看你要做什麼樣的網站了,好的能做,差得也能做。你要是只是為了交差,那就小幾百,這種活你找學校里的大學生就做了。我們接的可是大一點的單子,做個網站雖然不是難事,可我們也是很用心的。」
張源當然不想做個差的網站了,他還想在互聯網里面撲騰撲騰呢。當下說道︰「要個好一點的。」說罷,打開自己帶的筆記本電腦。
來之前,張源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PPT,他把自己的要求都放了進去,主要是頁面美術。
在2006年,版權意識還沒有完全蘇醒,張源的要求是,盡量要多一點的影視資源。
沈耀華笑著說︰「這個完全沒有問題,可這樣的話,你的錢夠麼?我沒有打擊你的意思,看你也是個學生,你要求這麼多,可不是一個網站那麼簡單了,還得需要服務器來支撐。」
張源說︰「沒問題。你們算一下大概的報價。」
沈耀華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當著客戶的面算報價其實挺不禮貌,不過雙方都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現在的張源還得不到沈耀華的重視。
「網站收你三千塊,服務器每年五百。」沈耀華抬頭說道︰「三天後就可以上線了。」
張源想了一下,補充道︰「我要有影視資源,不能只有個網站在上面。」
沈耀華笑了,這年輕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是視頻網站那麼好做,他們早就做了,還等著接張源的活?
「要資源可以,不過都沒有版權,你要是被告了,可別怪我們。」
「不怪你們!」張源信心滿滿,腦子里卻飄出來阿Q的一句話︰和尚模得,我模不得?
沈耀華一句話把張源拉回了現實︰「那要加錢。如果是要佔用我們服務器的話,直接的鏈接肯定比你轉的強,看你要多少資源了。」
張源心說,資源少了,別人也不看啊,但他也不知道多少資源足夠,就開口說道︰「我要一萬個劇集。電視劇加電影,湊夠一萬個就好了。」
沈耀華迅速心算了一下,說道︰「這個需要佔用比較多的服務器空間,我不能免費給你用,這樣,十萬塊一年,一個算你十塊錢,怎麼樣?」
張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以。現金還是刷卡?」
沈耀華心說︰這應該是我的台詞。不過在這筆一下子變大生意面前,他還是保持了風度︰「刷卡吧,估計你也沒帶那麼多錢。」
隨即暗自月復誹︰「鬼知道你有沒有那麼多錢,刷個卡保險一點。」
簽了合同,一次付清一年的費用之後,張源叮囑道︰「三天之後,我要看網站。」
沈耀華信心滿滿︰「放心好了。」
張源剛一離開,沈耀華就回到辦公室里叫道︰「小張小王小李,你們今晚加班,咱們接了個不錯的單子。」
回到學校之後,張源開始注冊學校論壇的賬號,在各處顯眼的位置,都打了廣告。
「看電影,上天源!安全無廣告!」
確實無廣告,他現在整個公司就他一個人,整個一光桿司令,什麼CEO,CFO的,統統沒有,他一個人兼了,當然了,這也只是自己的YY罷了。
有了張源的廣告,網站的訪問量呈現了一個小井噴,從幾天沒有一個人,變成了一天幾百次點擊。
可這點點擊量張源也不滿意啊,他得打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