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部,請問上原警部他什麼時候能夠接受采訪呢?」
「這個嘛,主要還是得看他傷勢恢復的情況。
「相信各位也清楚,上原君他才剛從病床上下來沒多久,雖然目前經過醫生確定已無大礙,但他仍需要休息。
「上原君的意思也是請各位媒體朋友不要將他渲染為一個英雄,他只是做到了自己身為一名警察應該做的事情……」
深夜的米花町,大黑大廈20層,Cocktail酒吧。
舞池里悠揚的薩克斯音樂縈繞在男人們的耳畔——
偌大的卡座旁,僅有三名身著黑衣的男子長坐于此,一名美艷的金發女郎在吧台後嫻熟地玩轉冰壺。
冰塊踫撞時迸發出的響動不斷干擾著電視新聞中記者水無憐奈的報道,令卡座最中央正叼著香煙的金發男人眸中神色漸冷。
「這個警察命還真是大啊,這都沒死。」
縱然是深夜也依舊戴著墨鏡的方臉男人端起酒杯一口飲盡,享受著辣喉快感的同時還不忘對新聞里的內容品頭論足︰「你說對吧,龍舌蘭。」
「運氣而已伏特加。」
操著一口關西口音的高大男人輕晃著酒杯,濃密的胡須下方,有著美人溝的下巴在昏暗燈光下格外顯眼︰「不過也算是被這個警察賺到了。鈴木財團、高杉財團,組織里的人好像還听說他的檔桉已經送到了警視廳一把手、二把手的桌子上。」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吧,像上原克己君這麼優秀的警察,會被看重不是很正常嗎,尤其是他的身家還清清白白。」
滿是戲謔的嗓音猶如撓人心智的魔鬼,此前還在吧台前的美艷女郎不知何時端著一杯酒步入了卡座之中,令不明所以的伏特加與龍舌蘭紛紛皺眉。
這女人是哪來的?
想上位想瘋了嗎?
連個代號都沒有的外圍成員居然還敢插嘴他們的聊天?
「對了,這位先生。」
女人將托盤中的雞尾酒放在了卡座中唯一一個渾身上下皆散發著冷意的金發男人身上,在伏特加與龍舌蘭驚駭的目光中,她緩緩俯來,湊到了他的耳畔︰「這杯酒,是有人請你的。」
「你玩夠了沒有,貝爾摩德。」
咬著香煙的男人眼中殺意頃刻間滿溢,左手一揚握住了一旁冰桶中的鑿冰錐,右手 地抓住了她的頭發甩向桌面,鋒利的尖錐霎時間刺了上去!
冬!
在伏特加與龍舌蘭那紛紛流露出駭然的目光注視下,一張嶄新的魅惑容顏伴隨著女人那被釘在桌面上的偽裝後顯現——
「貝、貝爾摩德……」
身為大哥最忠誠的司機,伏特加在見到這張面孔的剎那,鬢角處霎時間冒出幾滴冷汗。代號為龍舌蘭的男人更是瞬間閉上了嘴。
「真是的,你還是老樣子,一點意思都沒有啊,琴酒。」
將落至胸前撒開的金發盡數歸攏至肩後,貝爾摩德,這位組織內有名的千面魔女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伸出手,曲肘架在了琴酒的肩膀上,嘴角揚起了一抹玩味︰「開個玩笑而已。」
一旁的小弟伏特加見到來人後有些不解︰「貝爾摩德,你不是在美國——」
「美國的事情解決了,當然是來日本休個假,畢竟在那里我想好好出門放松一下都不行。」貝爾摩德抬眸,漂亮的眸子里倒映著面前這兩個組織成員的身影。
擔當架子給她架肘的琴酒咬著香煙,不由得冷哼一聲,嘴角揚起了一抹獰笑︰「像你這種女人會在這個時候到日本就只有一個目的。」
「是嗎?」
貝爾摩德不置可否地坐在了伏特加與龍舌蘭乖乖讓出來的位置上,翹起腿點了根煙,隨意地將打火機甩在了桌面上︰「我可是為了幫你,琴酒。宮野明美好像真的答應了你提出的條件,完成後你真的打算目送她月兌離組織?」
「不要把手伸過界了,貝爾摩德。」沒有絲毫猶豫的琴酒起身就走,見狀的伏特加忙不迭起身跟上。
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的貝爾摩德就坐在卡座上,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這兩人的離開。紅唇輕啟間,一旁的龍舌蘭頓時一個激靈——
「名單呢,拿到了嗎?」
「拿到了,那些程序設計師的名單資料已經拿到了貝爾摩德,交易時間定在了兩個月後的滿天堂游戲開發大會上。」
「注意點別被警察抓到尾巴。」
「我明白,交易進行的很隱秘,不會被發現的。」
「心里有數就行。」
眼看著貝爾摩德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回答完畢的龍舌蘭也忙不迭起身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卡座——
組織里的千面魔女貝爾摩德,與琴酒一樣,都是極為危險的存在。
等到龍舌蘭也離開後,搖晃著杯中雪莉酒的貝爾摩德細細抿了一口,注視著酒吧落地窗外飄飛的雪花——
眼神隨著雪花的落下,漸漸變冷。
……………………………………
「阿嚏!」
翌日清晨,總算是回到了自己公寓的上原克己剛起床掀開被子就打了個噴嚏。
「哪個烏龜王八蛋又在背後罵我……」
揉了揉鼻子,就穿著一條大褲衩的男人打著哈欠拉開臥室門,洗漱時看著鏡子里那經過長時間臥床後又重新長回來的長發,越看越滿意。
「喂?大叔,聖誕節當晚的卡拉ok包廂,現在開放預定了沒有?」
「喲,稀客啊,你這樣的大英雄還會來我這個地方唱歌嗎。」
「滾蛋,我這叫照顧你生意,不歡迎是吧?」
「歡迎,當然歡迎。
「不過你要真想照顧我生意,辭職來我這當個頭牌吧,絕對不成問題,好歹也曾是冠軍模特,你嘴巴又這麼能說,點你的人肯定很多。」
刷著牙的上原克己都囔不清︰「麻煩加個定語,業余組。」
「業余的專業的有區別嗎?不就走兩步,拍拍雜志封面,拍拍廣告帶帶貨?」
「你這智商,當不了職業歌手不是沒有道理的,明明跟你一起玩樂隊的那倆都被選去出道了。」
「你這張嘴,當不了職業模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放屁,低端模特才值幾個錢,我要不是當初缺點啟動資金才懶得去參加那個什麼大賽。發的獎杯上還刻個業余組,我想拿出來炫耀都不好意思。」
漱完口洗完臉的上原克己嘴里罵罵咧咧,回到房間穿好襯衫西褲,從衣櫃里挑了件酒紅色的長風衣。
「你就說有沒有吧,要大一點的包廂,我和那些朋友要好好聚一聚,喝一杯,也算是慶祝我劫後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