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鹿村待了七八天，到了離開的時候。
心里想著要去一趟秦進。
秦進那邊的經理早就想著約見一下鹿兆鵬。
白鹿原隔著省城也不過三四十公里，踩著自行車大半天也能到省城了。
和家里的人招呼了一聲，鹿兆鵬便離開了。
之前也去過了省城，只不過還從來沒去過秦進。
信件的傳遞太慢，盡管只有幾十公里，也要花上數天的時間。
真有大事的話，還不如踩著個自行車去一趟省城。
早上出發，差不多近兩個時辰才到了省城。
省城的環境比滋水縣好，比白鹿村更好，人聲鼎沸，人流如織。
秦進也是一家大雜志社，鹿兆鵬問了下本地人很快就問到了地方。
一家雜志社，頗有些規模，租了一間大房子。
里面有著好多的人。
鹿兆鵬走了進去。
雜志社的人看到鹿兆鵬，還以為他是讀者之類的。
穿著還是滋水中學的校服。
比較板正，鹿兆鵬穿著這衣服還要舒坦一點。
「同學，你這是找人？」
一個工作者向鹿兆鵬問道。
鹿兆鵬點點頭，「對，我找秦進的秦經理，對了，我是鹿歌。」
本來還想著一個小年輕一過來就找經理還想著問問是什麼情況，听到鹿歌兩個字，一下子來起了精神。
「你是鹿歌？」
工作人員看著鹿兆鵬。他們秦進的人沒有幾個人不認識鹿歌的。
最近幾期的秦進，熱賣，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鹿歌，在秦進雜志的每一個人基本上隔三差五的都要听到鹿歌的名字。
此時他看著鹿兆鵬，還有些不太相信，一直還以為鹿歌會是個中老年人，那種非常有民族使命看著非常大氣的那種。可此時看起來未免也太年輕了點。
有些好奇，再確認一下，「您真是鹿歌？」
「如假包換。」
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想著那些個大作家也有年少成名的，動搖了，「您稍待，我這就去叫經理。」
小跑著去了經理辦公室。
沒一會兒，秦進的人員都出來了，看著鹿兆鵬。
經理把鹿兆鵬單獨帶到了辦公室。
「鹿先生，歡迎歡迎，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過聞名。我與鹿歌先生算是神交已久了。」
「秦社長，接到了你的信件，我抽了時間便過來了。這次來是準備著把射凋的剩下的稿件全給了過來，後面的章節，共有九十萬字。千字十塊，這兒就是九千塊大洋。」
這一個多月來，鹿兆鵬花費大量的時間，把九十萬字都趕了出來。
對著金先生的巨著是一字未改。
也沒有能夠改動的地方。
「九十萬字！」
秦經理沒想到字數竟然會有這麼多，加上之前的十萬字，剛好，近百萬，這可是超長篇的小說了。
他有些糾結，既驚喜又有些失措。
射凋的影響力在這幾期的雜志發行已經能夠完全的看明白了，發行量都是之前的兩倍甚至還要多。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是要留下這些手稿的。
鹿兆鵬直接從包袱里把手稿拿了出來，厚厚的一大摞。
「秦社長，你看看，這兒便是射凋的全文。全文講的是一個家國大義，一個非常完整的故事，不會說到了後面的章節，我為了騙稿費而胡寫一通。」
「鹿歌先生我是相信的。」
雖是這麼說著，還是拿著桌上的手稿看了起來。
審了這麼多年的稿子，鹿兆鵬的這個稿件怎麼樣，他仔細的看著好多頁，抽看了好多頁。文筆，劇情都是上佳，那種文風能夠看出來，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最怕的就是後面的稿子被別人代寫。
鹿兆鵬在屋子里看著，看到了一本雜志，新青年。
拿過來翻了起來。
在第一頁就看到了雜志的創刊詞，對青年提出的六點要求。
頓時感覺心情有些激動。
自言自語的跟著念了起來︰「自由的而非奴隸的，進步的而非保守的，進取的而非退隱的，世界的而非鎖國的，實利的而非虛文的，科學的而非想象的。」
秦經理在一邊問道︰「鹿歌先生也看過新青年。」
「當然，在白鹿原我也只看了秦進和新青年。」
「鹿先生認為秦進和新青年相比如何。」
听到了鹿兆鵬只看了秦進和新青年有些開心。
但是說到了這兒，秦經理一下子感覺自己失言了。
秦進在西北確實不錯，可目前的新青年在全國都算得上是雜志的扛把子，二者的差距還是很大。
繼續翻閱著手稿。
秦經理審稿的速度很快，一刻鐘的時間，抽查了很多的內容。沒有問題，甚至寫到後面還越來越精彩。
一般小說，有前期精彩，中期精彩，或者後期。
像抽檢的這樣，一直好看，越到後面的甚至更好看的也不容易。
「彩，鹿歌先生的小說，好。忠良之後，國仇家恨，少年意氣，英雄美人，高手隱士，神功秘籍，江湖詭譎，爾虞我詐，大軍西征，金戈鐵馬，是非善惡，華山論劍。鹿先生的胸壑寬廣，佩服至極。」
到底是一個雜志社的經理，品評起來真到位。
鹿兆鵬則是面無波瀾︰「秦社長滿意就行，千字十塊，您看什麼時候給，最近挺缺錢的。」
他看了下鹿兆鵬，這個年齡能怎麼缺錢，再缺也缺不了幾千塊大洋吧。
「鹿歌先生，九千塊大洋太多了，社里一次性不可能拿出這麼多來，不然雜志社也運行不下去了。這樣，我先給您一半，您看看，以後秦進每一期的發行，半年的時間把剩下的一半結清給你。」
說這話的時候，秦經理還有些心痛。
千字十塊，是真的太多了，更別說鹿兆鵬一下子就拿出了九十萬字的稿件出來，都是這個價錢是真的不太能承擔的起。
要不是這幾期的秦進，讓他看到是有賺頭的，也能擴大秦進的影響力，才同意了下來。
秦經理更是一個商人，他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得為雜志社著想，為那些跟著他的人負責，還要為他們發工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