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貼了第二張告示。
內容是把交農具的一伙人全帶走了。
主要就是領頭的和尚和鹿三這幾個。
懲戒下,他們也知道真正干事的人是那些大戶,族長之類的。把鹿三他們幾個帶走就算是了結了。
幾天後,縣城里頭的兵直接闖入了白家,強行把鹿三給帶走了。
白嘉軒是一臉懵。陰沉著臉,他知道這是來了個秋後算賬。
可幕後的主使雞毛傳帖的人是自己,把他家長工鹿三抓了去算怎麼回事。
白嘉軒一生正直,這種叫別人替他的事干不來。
當即想了個法子,自個自首,把鹿三他們換回來。
鹿三吃了些苦頭。
這些個情況都被黑娃看在了眼里。
想救他爹,但是想不到什麼好法子。
當即去了鹿家,在鹿家院子外頭大聲喊著︰「鹿兆鵬!鹿兆鵬!」
一起念書的這些日子,黑娃感覺鹿兆鵬這個人裝著很多的事,也沒有他不能辦到的事。
「是黑娃的聲音?」在這個白鹿村,鹿兆鵬唯一欣賞的一個同齡人便是黑娃,覺得他有膽識,想的事情多,至于別的娃都太女敕了點。
鹿兆鵬走出了屋外,「黑娃,怎麼著尋我有事?」他看著黑娃的神色非常的慌張。
「兆鵬,我爹被抓走了。能不能想辦法把我爹救回來。」
他們都知道肯定是前幾天交農具的緣故。
黑娃神色堅毅,不知道為什麼像這種大事,他第一時間就過來找了鹿兆鵬。
「先別急,我去找徐先生和朱先生,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法子。」
自己才多大,肯定做不成啥事。
朱先生就不同了,舉人身份,還跟省府的張總督有關系。
朱先生的身份地位很高,真正的名士,關中大儒。
第二天,鹿兆鵬便帶著黑娃上了白鹿書院。
「先生。求您救命。黑娃的爹被縣城來人帶走了。」
還在一旁勸慰著黑娃,「朱先生是我師傅,他一定能幫上忙。」
朱先生自然也知道了這樁事,交農具鬧的動靜很大,原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甚至還驚動了省城。
不然也不會把縣長都給調離了。
「兆鵬,我跟你走一趟縣城。」
鹿三他們那幾個被抓的領事者都是為了原上的人,這是大義,應該去解救。
哪怕鹿兆鵬不過來,他也會想法子。
當天就騎著馬車,帶著鹿兆鵬和黑娃一齊到了縣城里去。
黑娃對鹿兆鵬羨慕極了。
在祠堂的時候,徐先生最喜歡他。
到了白鹿書院,朱先生又那麼喜歡他。
而自己呢,看到先生,看到學堂,心里就發 。
乘坐著驢車,幾人一同出發。一兩個時辰後,到了縣城,直奔縣府去。這還是鹿兆鵬跟黑娃第一次到縣城來。
朱先生的名聲很廣,即便是到了縣城也受到了所有人的禮遇。
縣府里頭的一個年輕人跟朱先生說道︰「朱先生,如今交農具已經平息了。其實並沒有錯,但是,那幾個領頭的人燒房子,砸鍋碗,這性質就惡劣了,必須嚴懲。」
打砸,燒房子,確實不是一件好事。
也是雞毛信中的內容,凡是原上的農戶,有不參與交農具的就要受到嚴懲。
「先生,怎麼辦?」
朱先生親自出門,還吃上了個閉門羹。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縣府不通,朱先生直接帶著人又去了總督府。
特意把鹿兆鵬帶著,也是叫他能夠長上些見識。
總督府比縣府防備更加嚴密。但是總督府的衛兵基本上都听說過朱先生。
知道朱先生和自家的總督有些交情,連忙把朱先生他們請了進去。
「張總督呢。」朱先生問道。
「總督不在,朱先生有什麼話嗎,我一定帶到。」
「這封信還請交到張總督手里。」
朱先生有些煩悶,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歷,正趕上了張總督不在縣城。
不過總督那兒還有些人情在。
一封書信過去,把鹿三這幾個人解救下來並不難。
人情債難還,用上一分便會少一分。
「朱先生放心,我這就安排人把信送到總督那兒去。」
總督府的人對朱先生非常的恭敬。
幾天後,果然鹿三他們幾個都被送了回來。
只是看上去吃了不少的苦頭。
都知道因為朱先生,張總督專門派人急告滋水縣縣長放人。
黑娃高興的很,對鹿兆鵬更加的信服。
果然只要鹿兆鵬出馬,什麼事都能夠解決了。
被抓去了七八個人,回來的時候卻少了一個,和尚沒有回來。
縣衙里的人說,「燒了房屋,砸了碗鍋,總得有人留下來。」
所有的族長都被扣留下了,最大領頭人就是三官廟的和尚,要拿他頂罪。
白嘉軒正直,這次本是他,和尚必須救出來。
親自去聯系了周邊幾個村子的族長。還有老和尚。
籌集到了不少的銀元。
以銀子開路,一部分送給了縣長夫人。
果然,和尚也被釋放了出來。
這次的事情算是告了段落。
熱度一直沒消,接下來好長的一段時間,大家茶余飯後談論的都是交農具的事。沒想到成功了。
很快,原上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秩序。
大家又開始把精力都轉移了回來。
種地施肥割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傳了起來。交農起事的信號,銃子,是鹿兆鵬幫忙放的。鹿三他們蹲大獄也是鹿兆鵬幫著救出來的。
還成了朱先生的學生。
在祠堂上課,也是徐秀才最喜歡看重的一個學生。
只不過偶爾會有些不同的理念。
君子和而不同,多辯辯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