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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好似一輪銀色的圓盤,孤零零的掛在黑暗的天空中,冰冷的月光灑滿了整個荒原。夜晚的荒原十分安靜,只能听見夜風吹過草海時發出的「沙沙」聲。

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月亮旁快速飛過。這個影子有著人類的輪廓,可背後卻長著一對巨大的蝙蝠翅膀。

那是一只血魔,這種怪物擁有類似人類的外表,身形有兩米多高,四肢又長又細,手和腳都長著長長的爪子,渾身沒有皮膚,血紅色的肌肉暴露在外面,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更滲人的是,血魔沒有眼楮,他的臉上只有一對鼻孔和一張猙獰的大嘴,那張嘴如果完全張開,嘴角能一直咧到他的耳朵根。滿嘴的尖牙,好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一樣,能夠輕易咬掉人類的腦袋。

這只血魔完全打開著背後的蝙蝠翅膀,翼展達到了四米,他像一只貓頭鷹一樣,借助著高空的風勢,無聲無息的從夜空中滑過。

夜晚是血魔的主場,他們在半空中飛行時幾乎是沒有聲音的,大部分人類被血魔襲擊之前都根本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捕獵時,血魔會盤旋在獵場的上空,他們雖然沒有眼楮,但是嗅覺和听覺都非常靈敏。一旦發現獵物出現,他們便會悄無聲息的從夜空中撲下來。

他們手上和腳上都長著鋒利的爪子,可以輕易刺穿人類的衣服和身體,甚至就連一些皮甲也可以刺穿。就像肉鋪上用來掛肉的鉤子一樣,血魔會用爪子勾住人類的身體,將人類帶到半空中。

然後就是進餐時間了,血魔不會像老鷹那樣將獵物從天上扔下去摔死,他們一般喜歡享用活物的鮮血。

這只血魔並不是出來覓食的,在這片曠野上也很難找到他們喜歡的食物,他在尋找一支人類的小部隊。

不過,他注定要無功而返了。

片刻之後,血魔在空中一邊盤旋著,一邊慢慢下降高度,最後落在了一片凸起的土丘上面。

「噠噠、噠噠……」

血魔抬起 亮的腦袋,「看」向前方。在距離他五米開外,一匹渾身漆黑、披著具裝的龍鱗戰馬走上了布滿荒草的土丘。

龍鱗馬是一種初階魔獸,這種馬擁有一絲龍脈血統,證據就是它們的脖子上一般長著一圈黑色的鱗片,龍鱗馬因此而得名。

雖然龍鱗馬體內的龍脈其實非常稀薄,但哪怕只是一點點龍脈,對普通生物的改造也是天翻地覆級別的。

在帝國北方,短尾馬已經是一種非常優良的馬種,是精銳騎兵團的不二馬選。可是,如果跟龍鱗馬一比,那短尾馬簡直就是又蠢又笨的驢子了。

龍鱗馬天生高大威 ,體型要比普通短尾馬大上一圈,它們跑的更快、更持久,可以不吃不喝的連續奔跑上幾天時間。

因為以上的種種特質,導致龍鱗馬的價格十分高昂,一匹龍鱗馬的價格抵得上十匹北方短尾馬,只有帝國內的大貴族才能養得起這種昂貴的龍鱗馬。

龍鱗馬那雙黑色的眼楮看向血魔,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害怕,因為此刻他的馬背上正馱著這只血魔的主人。

血僕薩布里騎在龍鱗馬的馬鞍上,他著上半身,露出岩石一樣堅硬的肌肉,渾身的皮膚蒼白如紙,彷佛身體內沒有血液在流動一般。

在馬鞍的旁邊,掛著一把將近一人高的大刀,刀身寬約一掌,刀背上有一 鋸齒,刀刃反射著森然的寒光,刀的護手是一顆長著大嘴的骷髏頭,刀身正好從骷髏頭的嘴巴里伸出去。

這是薩布里的武器,鑄血大刀。

薩布里表情不善,一雙紅色的小眼楮冷冰冰的盯著前方的血魔,一只手牽著韁繩,一只手拿著馬鞭。

血魔似乎的聞到了薩布里身上血的味道,他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在薩布里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找到那支人類小隊了嗎?」薩布里張開嘴問道,他的嗓音十分沙啞,听起來讓人很感覺很不舒服,就好像用指甲撓黑板的聲音。

血魔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叫聲,听起來就像是普通人被掐住喉嚨時發出來的聲音,十分的怪異。

對人類來說,血魔的吼叫是足以刺穿耳膜的可怕聲音。

薩布里明顯能听懂血魔的語言,他陰沉的臉上旋即露出失望的表情,惱火的大罵道︰「廢物!」

他甩起馬鞭,一鞭子抽在了血魔的臉上。

血魔當即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摔倒在草地里,他的右臉被馬鞭抽得皮開肉綻,鮮血從傷口里流出來,本就恐怖的臉頓時變得更加恐怖。

接著,薩布里和這只血魔在這片土丘上又等了一會兒,大約十分鐘後,又有一只血魔從天上落了下來。

這只血魔也如他的前輩一樣,單膝跪在薩布里面前,匯報結果一樣是一無所獲。薩布里十分惱火,也同樣賞了他一鞭子。

再接著,更多的血魔從天上落在這片小小的土丘上,一只接著一只,沒一會兒的功夫,土丘上除了薩布里外,竟擠下了九只血魔。

他們都是薩布里派出去的空中斥候,尋找那支燒掉了離城堡壘的聯軍小分隊。

九只血魔圍繞在薩布里的周圍,每只血魔的臉上都被薩布里抽了一鞭子,他們十分安靜,在薩布里的面前,這些恐怖的血魔溫順的好像一群農民家養的小土狗。

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土丘上的這片景象,估計會十分震撼,血魔是獨居的怪物,在同一片區域內一般只會有一只血魔存在,而且他們的領地意識很強,如果在領地內出現其他同類,那麼你死我活的戰斗是無法避免的。

隨著派出去的血魔一只只返回來,薩布里的臉上也越發的陰沉,他不禁在心里面問自己︰

我這是在做什麼?這個時候,我本應該率領著血族大軍打過怒濤河,消滅那些愚蠢又低賤的人類領主,立下可以傳唱萬世的偉大功業。可是現在,我卻在這里苦苦的尋找一支人類聯軍的小部隊,前線的所有榮耀都與我再無關系。

薩布里先是把怒氣發在了同為血僕的比爾身上,他咬牙啟齒的咒罵道︰「那個該死的婊子,竟然在公爵大人的面前誹謗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她身上的原血全部吸干。」

憤怒的罵了幾句之後,薩布里又將怒火轉到了這支聯軍小部隊的身上,繼續咒罵道︰

「這群該死的老鼠,如果不是你們在我的後方搗亂,公爵大人怎麼會把我調回來。等我找到你們,我一定要把你們全部剁成肉泥,把你們的腦袋全部做成酒杯!」

兩天前,比爾突然來到前線的薩布里面前,並帶來了鮮血公爵的調令。

離城堡壘被一支人類聯軍的小部隊燒毀了,鮮血公爵命令薩布里找到這支小部隊,並且消滅他們,為期五天時間。

于是,薩布里便從前線被踢了回來,他到現在都無法忘記,當時比爾那張令人厭惡的得意的丑臉,每每想起來,薩布里都想親手將那張臉撕碎。

薩布里有十只血魔僕從,讓血魔在天空中搜索敵人無疑可以事半功倍,他的這個想法很聰明。

可是荒原畢竟太大太遼闊了,要在茫茫的荒原上尋找一支五十人的小隊,那簡直是大海撈針,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只要這支人類部隊還在活動,就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薩布里已經發現了一些這支人類小部隊行進的痕跡,比如草地里走過的腳印,戰馬留下了馬糞,他相信只要沿著痕跡尋找,早晚會找到這支該死的聯軍小隊。

在土丘上又等了一會兒後,終于最後一只血魔也回來了。它降落在薩布里的身前,周圍的其他血魔立馬全部「看」向了他。

他向前走了兩步,單膝在薩布里的龍鱗馬前跪了下來,張開嘴巴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叫聲。

薩布里听完了,一直陰雲密布的凶臉終于有了一點表情變化,這只血魔雖然沒有找到人類聯軍的足跡,但卻給薩布里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他發現了一支草原風狼的狼群,而且,這支狼群也是薩布里的眼中釘之一。

這支狼群的規模非常龐大,足有一百多只,他們活躍在周邊方圓幾百里的範圍內,甚至曾經襲擊過血族軍隊的後勤隊。

薩布里一直都想要剿滅這支該死的狼群,在鮮血王城的統治範圍內不允許有這樣一支力量的存在。

可是,之前他一門心思都在追擊聯軍主力上,一直沒有騰出手,而且這支狼群也一直在移動,想要找到它們的確切位置也並不容易。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里發現了這支狼群。

薩布里心想,既然沒有找到聯軍的小部隊,那就先拿這支狼群出出氣好了,消滅了他們,多多少少也算是一點功勞,或許可以稍微平息鮮血公爵大人心中的怒火。

于是,薩布里張開嘴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似乎是血魔的某種語言,他用力一揮馬鞭,發出「啪」的一聲。

這個聲響就如同一道命令,十只血魔立馬全部張開巨大的翅膀,一只只沖天而起,在土丘上卷起一陣狂風,飛向了漆黑的夜空。

在冰冷的月光下,血魔小隊在空中盤旋了兩圈,進行了一個簡單的編組,然後在第十只血魔的帶領下,向南邊的方向快速飛了過去,沒一會兒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土丘上面,薩布里又甩起馬鞭,在龍鱗馬的上用力抽了一下。

龍鱗馬立刻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旋即邁開四條修長有力的馬腿,風一樣的沖下土丘,也追著天上的血魔小隊,向著南邊的方向奔去。

……

羅賓躺在又冰又涼的草地里面,身上蓋著一條散發著野獸騷味的草原風狼的狼皮,一陣夜風吹過,周圍被撥動的草叢「沙沙」作響。

在羅賓的左手邊,大概三米外的位置,聯軍士兵們在草地里躺成了兩排,好像貨架上整齊的商品一樣,所有人擠在一起,有的人身上蓋著大衣,有的人身上蓋著狼皮,士兵們睡得很熟,此起彼伏的發出撼天動地的鼾聲。

勞倫男爵也擠在他的士兵當中,他也跟士兵們一樣沒有月兌甲,懷里抱著他的大劍,即使睡著了,打著鼾聲也不撒手。

羅賓他們睡在一處高地的背風坡後面,此時在高地上面,阿巴爾和盧比亞兩個人正在站崗守夜。

滿臉胡子的盧比亞似乎已經習慣了守夜的工作,即使在晚上一雙眼楮依舊亮的嚇人,就好像一只經驗豐富的老狼一樣。他盤腿坐在草地里面,還像往常一樣,用抹布不停擦拭著他的愛刀。

阿巴爾坐在盧比亞的對面,神態有些萎靡,不停地打著哈欠,在不停地趕了一天路之後,又要守夜,阿巴爾明顯有點扛不住了。

「小伙子,去睡一會兒吧,你身上還有傷,沒必要在這里跟我熬著。」盧比亞好心的說,他嗓音低沉,似乎生怕吵醒了下面正在熟睡的聯軍士兵。

阿巴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盧比亞大哥,我沒事,我腿上有傷,參加戰斗也是給大家拖後腿,守夜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大家做的事情了。盧比亞大哥,倒是你,你應該去睡一會兒,我在這里頂著就行。」

盧比亞看著阿巴爾,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很欣賞阿巴爾的這份熱忱之心。可是,出于對所有人生命安全的負責,他可不敢把守夜的工作交給看上去隨時都能睡著的阿巴爾。

「我也在這里陪著你吧,有個人說說話,夜晚也不會那麼難熬。」盧比亞說道。

盡管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輕,可是羅賓卻全部听在了耳朵里,他現在處于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身體的確是在休息,可感官卻依舊可以接收到外部的信息。

這也是羅賓常年在外鍛煉出來的能力,在荒郊野地里宿營,睡覺的時候如果不睜一只眼,恐怕他早就被豺狼虎豹吃進肚子了。

「嗷嗚——」

突然,一陣嘹亮的狼吼聲打破了這份夜晚的平靜,听到聲音,羅賓第一時間便 地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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