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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湖畔打賭,一詩驚人

眾女一听,禁不住紛紛說道︰「且放心,先看看他們兩人怎麼說,會不會打賭,賭多少,值不值得我們為你出手收錢!」

一幫男女看熱鬧不嫌事大,眼見湖邊的兩人就要掐起來,連吟詩作才的心思都沒有了。

大有先看一場熱鬧,一會再繼續詩會的意思。

畢竟想看神棍的熱鬧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而另一個主角可是小黑的哥哥。

便是書院的小師弟,也不由任由一個神棍欺負。

一時間,幾個涼亭里的學子、公子、小姐們滿座俱靜,都扭著默默地注視著湖邊的兩人。

有人心里在歡呼快打起來。

有人在想你們要是賭幾個銅板,就不要在這里出丑了。

李修元自然看見了小黑的心小思,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盧元果然要將在張良身上受的氣,撒到自己頭上來。

而這場賭注還由不得他不接,好在盧生沒有跟自己賭什麼箭法拳術,否則自己肯定起身走人,上山去找夫子喝茶了。

暗想今日若不給這家伙一點教訓,怕是以後還得來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里,李修元端著桌上的酒壺又喝了一口,然後看著盧元笑道︰「你想怎麼賭?」

盧元上前一步說道︰「我賭你寫不出來讓大家滿意的詩句!」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望著湖水里冒出荷葉的一角,突然間想起了身為狗蛋在天羅城,煙雨湖畔的那一瞬間。

沐沐拉著自己的手,兩人被一幫少年男女追著打賭的事情。

這才過去了多少年,想不到來到大秦,竟然被神棍盧元又擺了一道。

放下酒壺,李修元哂然一笑︰「你也听見了,要是我們賭幾枚銅板,怕是要被書院的學子們罵死了。」

盧元扭著望著涼亭、花園中的一幫學子和少年公子、小姐們,不由得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

因為他也听到了少女們的議論,心道你一個賣酒的家伙能掙多少錢,這是合著要自己送錢啊?

既然有錢收,自己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啊?

于是心一橫,伸出三根手指著︰「我賭三枚金幣,你若是寫出讓這里所有學子、先生叫好的詩,金幣歸你。」

想了想,又不懷好意地問道︰「只是,你有錢賠我嗎?」

還沒等李修元回話,花園中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三枚金幣太少,至少要五枚。」

小黑一听,頓時來了精神,因為他錦袋里加起來也不到十枚金幣,這可是一大筆錢啊?

于是,他將眼楮望向了湖邊的李修元,希望哥哥今天能給他一個驚喜。

李修元一听,臉上卻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倒不是沒錢,而是他怕在這里露了財,以後被盧元惦記上。

盧元一見之下,腦子卻瞬間快速轉動了不知道多少轉。

心道你沒錢就好,我有啊?

于是,看著李修元為難的模樣,盧元哈哈笑道︰「我知道你身上沒這麼多錢,這樣吧,我把你的酒肆作價十枚金幣。」

「你贏了我便輸給你五枚金幣,萬一你輸了便把鋪子給我,我再補你五枚金幣如何?」

說完這句話,盧元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心道之皇城里,除了自己能想到這主意逼著這酒肆的掌櫃打賭,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要知道,他當初找張良可是開出了二十枚金幣的價錢,可是張良愣是沒理他。

若是回賭贏了,等到張良回來不得氣死才怪。

李修元心里也是咯 了一下,他沒料這個神棍竟然會想到用自己的四十七號閑來,逼著他上架入坑。心道我還沒想好如何挖坑埋你,你倒是自己挖好了坑。

我若是不如了你的意,豈不是白費了你的一番心思?

看著李修元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盧元心里暗自高興。

拍了拍手說道︰「你也算是出來行走江湖的人,大氣些,別讓書院的學生小看了你。」

沒等李修元回話,涼亭里的小黑已經等不及,拉著一個師姐往湖邊跑來,手里還端著筆墨紙硯。

看著李元緊張地問道︰「哥哥,要寫打賭的契約嗎?」

李修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看著站在面前的小黑和一個約莫十一歲的少女,淡淡笑了笑︰「這打賭還要寫契約嗎?」

少女點頭說道︰「為了防止雙方不認賬,肯定要寫的。」

李修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指著面前的盧元說︰「如果他不認賬呢?難不成書院出面替我討債不成?」

正說話間,一個老先生走了過來,小黑一看,連忙拉住了先生的手︰「哥哥,這是書院的東方先生,他可以做證人。」

老人也不多話,而是看著盧元說︰「李先生若是簽了契約,那麼你也得拿出五枚金幣做抵押。」

盧元一愣,月兌口說道︰「這家伙如果寫一首亂七八糟的詩句來糊弄我呢?」

老人哈哈一笑,指著身後不遠處的上百學子,公子、小姐說︰「這里所有人都是裁判,你若還不放心,可以最後請夫子點評。」

記元聞言大喜,看著李修元嘿嘿笑道︰「你看,有書院的東方先生做裁判,我不會欺負你的。」

「簽約吧,胖子趕緊拿錢出來!」

「快動手啊,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涼亭里,花園中的男女學生紛紛喊叫了起來,那模樣倒像是給盧元助威一樣,頓時讓他激動不已經,心道還是書院的好人多啊。

于是將自己的一番心思跟東方老人說了一遍,又親自硯墨,說著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巾,請老人在上面寫下了契約的內容。

細細地讀了兩遍之後,盧元將手巾遞給李修元說︰「我不會欺負你的,你先簽字畫押吧。」

李修元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隨手拿起硯台上的筆,隨手在落款處簽字。

盧元一喜,立刻搶過來,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大名,又從懷里掏出錢袋,小心地數了五枚金幣遞給老人。

想想不對,又取了數十文錢一並塞給老人︰「這是買酒的錢,麻煩先生替我二人見證。」

小黑和師姐驚呼了一聲,緊張地看著李修元問道︰「可哥,你不會把我們的家輸掉吧?」

李修元再嘆,望著夫山的木屋,揖手跟老人問道︰「請問,今日夫子在何處?」

老人哈哈一笑︰「院長自然是在半山修行了。」

李修元點了點頭,望著漸干的硯台,拎起桌上的酒壺往里倒了些許,然後捏著一管松墨緩緩地磨起來。

心中不止詩三百,只是他卻寫不出來。

他要找一首四言詩,合著這些學子們的詩經,否則只會讓眾人把自己當成妖孽來看了。

小黑看著哥哥真的皺起了眉頭,當下也不出聲了,乖乖地站在一旁等。

少女見李修元竟然用酒來磨墨,她還是頭一回見……想了想,掏出自己的絲巾鋪在桌上,嘻嘻笑道︰「這詩評完後,就是我的了。」

盧元只想看李修元出丑,拿到四十七號鋪子,哪里管這首詩最後的歸屬?

東方先生撫須微笑,他也想看看一個賣酒的掌櫃能寫出怎樣驚人的詩句。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拿起硯旁狼毫,怔怔地看著桌上如雪的絲絹,心里卻想著寫上幾句便離開這地。

或許半山的夫子也看到了這一幕,正等著自己拎著酒上山而去。

輕嘆之下,只好學著小黑握筆如山的姿勢,一筆一畫在絲絹上描寫了起來。

換了一種字體,李修元再也找不到筆成龍蛇的感覺,差不多花了半刻鐘,才堪堪寫完了幾句。

擱筆硯台上,李修元跟東方老先生一揖,笑道︰「今日讓東方先生見笑了,你們繼續詩會,我去山上找夫子喝酒去了。」

說完,也不跟盧元打招呼,起身拂袖,往湖面的上石橋走了過去。

不遠處涼亭、花園里的少男、少女一見李修元竟然起身離去,上了石橋分明是往夫子所在的半山而去。

于是紛紛驚叫道︰「莫非大叔投筆認輸了?」

更有人驚叫道︰「不行,便是鬼畫桃符,我也得過去看看。」

也是呼啦啦有一大群人轟的一聲出了涼亭、花園,往湖邊涌來。

盧元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心道你就算認輸也得給我房屋地契啊?這算什麼,拂袖走人了?

小黑的眼楮已經眯成了一彎月牙,心道哥哥這扮豬吃虎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

今日,自己又可以發一筆小財了。

少女怔怔地看著李修元漸漸走遠的背影,過了半晌才看著先生問道︰「先生這詩句?哎,還是請先生點評吧。」

小女的心里怦怦亂跳,只等著先生念完詩句,點評兩人的輸贏就趕緊把絲絹收起來。

眼光一瞥,老人不禁眼楮一亮,月兌口而出︰「好!我來點評。」

伸手從桌上拿起絲絹,嗅著淡淡的墨香夾著酒香,高聲念誦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好一首對酒當歌,這是我見過寫酒最妙的一首詩,果然當值五枚金幣啊!」

老人一邊贊美,一邊想想不對,看著小黑問道︰「小黑,這杜康是何意?難不成你哥哥還有一個朋友叫杜康不成?」

小黑搖搖頭,嘿嘿笑道︰「哥哥說春天釀的酒最好喝,取名杜康。」

其實這會小黑的心里也亂得很,他哪知道哥哥的心思,只好胡亂解釋起來。

老人細細一品,頻頻點頭道︰「果然不錯,好詩!盧元啊,這一回卻是你輸了。」

跑過來的一幫男女少年紛紛湊了上來,跟著老人手里的絲絹念著︰「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好詩,果然不愧是夫子的客人所作。」

幾個皇城里的公子小姐的聲音很大,紛紛嚷嚷道︰「想當年,我們在書院讀書的時候,那可是苦不堪言啊,這一首詩寫到我的心里去了。」

盧元卻皺眉說道︰「他一個賣酒的商人,寫的什麼破詩,三句話離不開賣酒,這也能算好詩,你們是不是都幫著他說話?」

東方先生自然這首詩里看出了別的韻味,心道你一個神棍成天裝神弄鬼,這會輸了又不想認賬了?

還好,那家伙已經讓你先掏了金幣,否則書院怕是又要做壞人跟你討債了。

正在東方先生欲要上山跟夫子請示的時候,眾人的耳邊傳來了夫子的聲音。

「這樣的好詩都分辨不出來,你這個做先生的要來何用?這樣的好詩都看不出來,這個詩會不開也罷。」

夫子只說了兩句,便讓一幫學子,公子小姐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小黑身邊的少女嘻嘻一笑,將絲絹從東方先生取了過來,看著小黑笑道︰「記住,這線絹可是師姐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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