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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學生鄭福松

七月一日。

許家莊支援艦隊,離開了泉州港,踏上了返回海港城的旅途。

不過今天北上返回的時候,不再是孤零零的三艘蒸汽大船,後面還跟了三十艘的大商船,構成一個規模不小的船隊。

這些商船之內,除裝載有大批的木料等物資。

還有三千名的造船工匠。

兩千名的鄭家水手。

以及一千多名的家屬。

再加上住在戰艦耀武號上等艙里的田川松、鄭福松母子。

就是這一次許家莊支援艦隊南下援助鄭家後,鄭芝龍給予許家莊的回報與誠意。

堪稱是滿載而歸。

沒錯,因為提前知曉了鄭芝龍的底線,之後結盟談判進行的非常順利,許家莊談判代表提出的幾個條件鄭芝龍全部答應,優質木料、造船工匠、水手、家屬、質子等,這些東西鄭芝龍全都給,要多少給多少。

當然,許家莊也不能索取的太過分,不能太欺負人引起鄭家內部強硬派的反彈,所以也給了鄭家兩項好處一項承諾。

即三艘繳獲的荷蘭蓋倫船,全部送給鄭家,增強鄭家艦隊的實力,鄭家可以派工匠研究蓋倫船的構造,嘗試進行彷造。

另外合計七千多名的荷蘭人俘虜、海盜俘虜,許家莊也不要了,懶得對他們進行改造,全部送給鄭家,而鄭家則從自己的水手中,挑選出兩千名較為優秀的、可以信任的,‘借給’許家莊雇佣一段時間,未來這些水手可以申請返回鄭家。

一項承諾則是,鄭家獲得了以黃金購買蒸汽船的資格,但前提是得等許家莊有了足夠用的蒸汽船後,再把多出的蒸汽船賣給鄭家,且只能以黃金購買。

所以鄭家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攢下足夠多的黃金,將來一定能花的出去。

而為了讓許家莊的蒸汽船盡快變的充足起來,‘借用’造船工匠方面,鄭芝龍不僅爽快答應,甚至想多借人給許家莊用。

總之是一環扣一環,雙方合作達成的非常順利,可謂皆大歡喜。

唯獨出乎鄭芝龍意料之外的,那就是妻子田川松要跟著兒子去海港城,跟著過去陪讀、照顧,不願意留在鄭芝龍這個心狠的男人身邊。

對此鄭芝龍很是無奈,但影響不大,畢竟除了這個妻子,他還有眾多的小妾美姬,備份相當之多,田川松去就去吧。

……

七月三日,中午。

速度快的耀武號、海運7號、海運8號,先行一步抵達了海港城。

「好漂亮的海港城啊。」

通過搭板,走下了耀武號,踩在水泥碼頭的堅實地面上,九歲大的本來已經有‘小大人’般沉穩的鄭福松,見到眼前的各類新鮮事物,都忍不住發出大呼小叫。

還拉著田川松的手,不斷的詢問。

「母親,那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風車啊?」

「這里的路面都好白、好平、好硬啊,是怎麼修出來的?」

「還有那邊的房子,怎麼那麼高啊,是怎麼建起來的?」

「母親,這個地方太好玩了,比平戶(日本地名)那邊好,比安平老家也好,我們就要在這個地方生活了麼?」

「……」

鄭福松問出各種各樣的問題,眨著又大又亮的眼楮,虎頭虎腦上滿是興奮和好奇。

面對兒子的這些問題。

田川松怎麼可能回答的出來,她自己都是一臉吃驚和懵逼的樣子,像是剛進城的落後地區的村姑,來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新世界,沒震驚到跪伏在地以為來到天國,這就已經不錯了。

如身旁的幾個侍女和嬤嬤,都是目瞪口呆,誠惶誠恐,把這里當成了地上神國,手都不知該怎麼放了,生怕得罪了這里的眾神,降下她們承受不了的神罰。

「這些娘也不知。」

田川松只得道︰「娘只知道,這全天下的機械手表、等身玻璃鏡、自行車、香皂等物,皆來自于這許家莊,其他之地無法生產,是最富裕繁華之處。」

「父親把娘你換到孩兒身邊的機械手表、玻璃鏡、自行車,原來都出自于這里?那這個地方一定是好地方,這里的人一定都是好人!因為他們幫忙換回了娘親。」

這個九歲的男孩說道,在他單純幼稚的世界觀里,能幫助母親回到他身邊的人或物品,一定是好人好物。

「是,吾兒說的沒錯,這個地方是好地方,這里的人一定都是好人。」

田川松連連說道,雖然這次也是過來當質子,但奇怪的是,她的心頭這次沒有感到強烈的不安,並沒有被陰翳所籠罩,反而有種這里可能會不錯的感覺。

……

很快。

對于田川松、鄭福松母子的到來,許家莊高層十分重視,進行了高規格的接待。

前往碼頭迎接的電動三輪車,足足有十輛之多,還有多輛摩托車在前後護送,安排的安保力量有數百人之多,這種規格可謂前所未有,更浩浩蕩蕩,吸引了不少本地人的關注。

更有記者進行全程記錄、講解,晚上七點就會播出。

至于這對母子和隨行人員的下榻地點,不是任何一處高級酒店,也不是高級住宅區的獨棟別墅,莊主許遠思索一陣後,直接在白堡的一千多個房間里,專門騰出了六個房間,安排田川松、鄭福松母子以及隨從人員入住。

即直接住進白堡,成為許遠的鄰居。

以示對鄭家的重視和尊重。

而面對這樣的重視。

年幼的鄭福松不覺得這有什麼,而是一路興奮的哇哇叫。

田川松則十分的吃驚,先是十輛的電動三輪迎接車隊,前後左右都有摩托車護送,紅綠燈隨便過,受到無數矚目的目光。

進入神級般的白堡內部,車剛停穩,紅地毯就鋪到她的腳邊,一位名叫方清妍的女子,以白堡主母的身份,歡迎她的到來,為她接風洗塵,一口一個姐姐親切的叫著(田川松今年31歲,比方清妍大不少)。

還拿出女乃糖、山楂片以及一些果脯等零食,塞到鄭福松的手中,在他臉上連親兩口。

然後就是安排房間,讓侍女健婦幫忙搬運行李,打掃整理房間,並且說道︰「姐姐,第十一層36室,這個朝南面東的房間,就是你跟福松住的地方,放心里面該有的都有,經常進行打掃,220平的面積也完全夠用。你帶來的那些侍女嬤嬤,都安排到了旁邊的房間里,叫一聲就能到,還有這是鑰匙,一定要注意保管好,出門不要忘帶,最好不要弄丟了。」

方清妍把房門鑰匙,遞到田川松的手中,對她說道。

「這麼好的地方,我真的可以住麼?」

剛踫到鑰匙,田川松觸電般的縮手,覺得這麼好的連地面都平滑如同鏡子般的地方,真的適合她住,或者她有資格在在這里住麼?

「放心吧,沒問題的,白堡里的空房多的很,住的人多了熱鬧,另外這是我夫君特意安排,說你們母子是貴客,不能怠慢,要給你們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免得不習慣不適用。」方清妍笑著道。

「要不換個普通住所吧,這里好的太過了,反而不太適應,而且這麼多的人住在一處,如何避嫌?」田川松還是搖頭。

「姐姐你太保守了,這房間里的設施十分齊全,想避嫌太簡單了,另外也不必擔心沒有同伴,我夫君的妾室小野姐妹,都是來自倭,呃日本,與你是同鄉,不過她們最近剛生產,還在坐月子中,等坐完月子,你們就可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消遣無聊時間,或者找我也行,何必去外面居住,更被人誤會許家莊招待不周?」方清妍道。

「這……」

「娘,就在這里住下吧,我喜歡這里,這里能看到海,說不定也能看到在日本的弟弟。」九歲的鄭福松道。

「好吧,就听吾兒的吧。」

田川松只得說道,提起二兒子,她心髒如被針扎了般。

……

晚上六點。

白堡第二十層的家庭餐廳。

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家庭宴會,大餐桌上擺滿了各類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足有上百道之多。

今晚被邀請參加這場家宴的,只有田川松、鄭福松這對母子,他們第一次見到了許家莊的莊主許遠,見到了這位神秘的且充滿了傳奇性的人物。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位許莊主非常的平易近人,看起來也頗為普通,走到餐桌邊就道︰「開吃吧,飯菜要趁熱吃味道最好,今天來的兩位貴客,許某敬你們一杯,你們隨意,也不必感到拘束,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行。」

然後這位許家莊,就拿起快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給人一種隨性自在,不拘小節的感覺。

這讓田川松大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這位許莊主,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壓迫力,甚至感覺比在日本平戶,比在福建安平,都感覺要輕松多了,這許家莊似乎有種能讓人安心下來、消除惶恐的魔力。

「許伯伯,你是一個好人麼?」

忽然,九歲的鄭福松,問出一個童言無忌的問題,且在場眾人都清楚听見。

「吾兒!」

田川松臉色煞白,著急的看著兒子,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怎能問出如此唐突無禮的問題。

「我是不是個好人?」

這個問題讓許遠忍了忍,放下快子,思索一陣,忽然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好問題啊,你覺得我是不是個好人?」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來,你能告訴我麼?」

鄭福松搖頭道,讓旁邊的田川松更加焦急,想把他馬上拉走。

「好吧,我不是純粹的好人,也不是天生的惡人,在我的那些親人、朋友、合作伙伴的眼中,我是天下最好的好人,但在那些壞蛋、惡人、對手們的眼中,我就是天底下最壞的壞人,好孩子,我這麼解釋,你能听得懂麼?」

許遠看著這個孩子道。

鄭福松點了點頭,但又問道︰「許伯伯,我能成為你們的親人、朋友、合作伙伴麼?我想讓許伯伯成為我眼里的好人。」

「哈哈哈哈!」

許遠仰頭大笑,朝他走了過去,將他抱在手中,笑著對他道︰「你以後就做我的學生吧,孩子,你願意認我這個老師麼?」

「我願意!老師。」

手中的鄭福松很大聲的道,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

餐廳內的眾人則紛紛恭喜許遠收獲愛徒一名,而且這孩子的早慧他們都能看到,膽量更是驚人,將來必定能成震世之才,前途無限。

而原本魂魄都快嚇掉大半的田川松,則長長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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