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嬌房間里。
「師娘，那會你給我們檢查完後，有沒有檢查出什麼問題？」
俞雪瑤開口問道。
當時剛檢查完，羅升孝就過來通知說赤龍幫殺過來了。
沒辦法，他們只能出門應對赤龍幫的威脅。
後面將萬景明殺死後，又急著過來收編赤龍幫的人，一直忙到現在。
所以搞半天連檢查的結果到底是啥都不知道。
「沒檢查出什麼來。」
裴夢嬌毫不猶豫地說道。
她不想告訴兩人真相，因為他們以及黑蛟幫里的其他人得的這種病是絕癥，沒有任何治療手段。
所以告訴兩人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還不如就讓他們快快樂樂過完剩下的日子。
有時候，無知才是幸福。
「師娘，那我們最近怎麼都出現了胸悶氣短的癥狀？」
俞雪瑤疑惑道。
裴夢嬌微笑道︰「沒事的，就是天氣悶熱加上天天住船上才會這樣，在這里住兩天就會變好。」
「這樣啊。」俞雪瑤緩緩點頭，然後告辭道︰「師娘，那我就先走了，我屋子還沒清理。」
「嗯，去吧，對了，還有件事，今天晚上你和小塵就不用來我房間睡了，睡你們自己房間就行。」
裴夢嬌囑咐道。
「好的。」
俞雪瑤沒覺得這話有啥問題，答應一聲後就直接推門而出。
不過，張塵卻是從這話里听出了不對勁。
師娘這麼說，意思是危機已經解除了？
但是危機為什麼會解除？
「師娘，我們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嗎？」
張塵看著裴夢嬌問道。
對上張塵誠摯的目光，裴夢嬌頓時就心軟了，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
而正是她這猶豫的瞬間，讓張塵意識到師娘確實有事在隱瞞。
「師娘，不管是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還請你告訴我。」
張塵鄭重說道。
听到這話，裴夢嬌微微嘆息一聲，說道︰「哎，你這孩子和別人不太一樣，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輕輕搖了搖頭，她看著張塵的眼楮道︰「你先答應我，我接下來跟你說的一切你都不許跟任何人說起，能做到嗎？」
「嗯，我保證不跟別人說。」張塵立即保證道。
听到這話，裴夢嬌再次一聲嘆息，說道︰「我真的很不想跟你說，說了你肯定接受不了。」
「師娘，不管是什麼我都能接受。」張塵再次誠懇地說道。
他是真的做好了接受一切打擊的準備。
「好吧。」裴夢嬌輕輕點頭，然後示意張塵坐下。
等到兩人面對面坐好之後，她才開口道︰「你和幫里的其他人，都得了一種和我們一樣的病。」
張塵想了想問道︰「師娘，我們為什麼會得病，是因為當時逃難過程中接觸到了什麼髒東西嗎？」
他想先弄清楚病因，然後再了解病癥。
「是的，那股屠滅山北縣的恐怖力量不肯放過你們，是那股力量讓你們染上了病。」裴夢嬌點頭道。
「師娘，那你讓我們和你一起睡，是不是也是因為那股恐怖力量來找我們索命？」張塵又問道。
裴夢嬌回道︰「沒錯，現在你們都得了病，那股力量就不會再來找你們索命了。」
「原來如此。」
張塵緩緩點頭，心中的疑惑總算是得到了解答。
隨後他又問道︰「師娘，那這種病會引發什麼後果？會讓我們早死？」
「嗯，你猜的沒錯，得了這種病一是會讓你們壽元大大縮減，二是會侵蝕你們的魂魄，從而影響你們的性格。」
裴夢嬌解釋道。
「侵蝕魂魄？影響性格？」張塵好奇。
「是啊。」裴夢嬌輕輕點頭，說道︰「就像你師父，他以前是個膽大包天的人，但是得病之後慢慢變得越來越謹小慎微。」
「以前他天不怕地不怕，干的都是大事，結果現在卻窩在這麼個小小漕幫里滿意得很，還說這樣的地方最適合隱藏，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還有這次他進城失蹤的事，他肯定是感知到了什麼危險，然後找個地方當縮頭烏龜縮起來了，管都不管我們……」
說到這，裴夢嬌突然停下，似乎是因為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不該說的心里話。
張塵問道︰「師娘，你的意思是，得病之後性格會往反方向發展？」
「基本是的，改變的是人性格中最鮮明的那部分。」裴夢嬌回道。
張塵暗暗點頭，總算是想明白了師父之前的種種行為動機。
那次師父撞見他和師娘衣衫不整共處一室後，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拿出丹藥來安撫他，搞得跟個龜公一樣。
還有後面那趙雪松當面羞辱師娘，他不但不發火，還拿出一千兩銀子和對方簽什麼狗屁約定。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性格發生了巨變。
那如此說來，師娘的性格也是發生過了反差極大的變化？
張塵想的沒錯，裴夢嬌的性格自然也有過巨變。
裴夢嬌以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女人，甚至可以六親不認，結果現在在她在乎的人面前，卻變得很容易心軟。
還有，她以前一心修煉，對男女之事半點興趣都沒有，但現在發病嚴重時，會變得很銀蕩。
‘這樣說來，我的性格也會像他們一樣發生巨變，那我原先的性格到底是什麼？’
張塵努力回憶著。
這麼仔細想了一陣後，他發現自己沒什麼特別鮮明的性格。
真要說有什麼特點，那就是容易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當然，這確切地說應該是性格缺陷。
就像穿越過來後他為什麼會被人連搶好幾次，就是因為總是把對方往好處想。
‘果然，我現在的性格已經變了。’
‘今天我看到萬景明和趙雪松的家人時，心中第一個念頭是這些人非殺不可，若是留著定會成為禍害。’
張塵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性格已經發生了變化。
從以前的把人往好處想，變成了把人往壞處想，至于其他方面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就是不知道繼續發展下去會不會越來越極端，會不會發展成被迫害妄想癥。
「師娘，那這病有辦法治嗎？」張塵問道。
裴夢嬌回道︰「對性格的影響基本沒什麼辦法，只能是多多修身養性來緩解，不過不犯病的時候會好一點，犯病了就比較嚴重。」
「至于影響壽命……」
說到這，裴夢嬌停了下來。
對壽命的影響是有辦法干預的，只不過那種辦法無法用在張塵這樣的凡人身上。
所以就等于是沒有。
也就是說，對于張塵和幫里其他人，這病就是絕癥，必死無疑。
「影響壽命這一點也沒法。」
裴夢嬌嘆息道。
「師娘，那我大概還能活多少年？」
張塵問出心中最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