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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系統NPC道,「等你回家再訓練。」

「腎結石的疼痛等級很高,盡早治療的話也不會有大問題。」系統NPC繼續給吉翔講解道,「最開始是體外碎石術,不過現在已經很少用了。」

「為什麼,老師。」

「副作用比較大,效果其實一般。」系統NPC講解道,「再往後,開始有人研究輸尿管逆行介入下碎石、取石術。

不過手術難度很大,輸尿管壁的韌性和血管壁的韌性相比差很多,這項術式容易導致輸尿管破裂。」

吉翔認真的听著。

系統NPC雖然有點絮叨,講的是一些已經被淘汰或是臨床比較少用的碎石方法,但吉翔依舊听的津津有味。

「現在比較常用的術式是輸尿管鏡下激光碎石、取石手術。這項手術的優缺點也比較明顯,主要是……」

吉翔靜靜的听著,一點一點的成長。

……

……

手術室的值班室里。

麻醉醫生和護士正在一起吃飯。

剛剛的手術把晚飯打斷,回來的時候飯菜都已經涼了。正常會用微波爐打一下再吃,可今兒兩人都心神不寧,渾然忘記吃飯的事兒。

就像是結婚幾十年的兩口子,相對無言,各自吃著各自的,一句旁的廢話都沒有。

那個年輕的規培生離開手術室之後,那種壓抑的氣息馬上消失。

眾人可以正常呼吸,看患者狀態平穩,全麻結束後也沒什麼不對勁兒的地兒,送回病房,兩人就一直心有所想。

「老李,你說剛剛那個小規培生憑什麼那麼凶啊。」護士叼著快子,怔怔的問道。

她心有不甘,可是每當一向要惡語相向的時候總是心里害怕,只能小聲嘮叨兩句。

哪怕【上級醫生的凝視】技能不在,巡回護士依舊噤若寒蟬。

說到小規培生的一瞬間,麻醉醫生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他猶豫了一下,低著頭輕聲說道,「你別亂講。」

「老李,你怎麼這麼慫!」

麻醉醫生嘿嘿一笑,他沒有反駁巡回護士的話。

自己慫?她剛才被小規培生罵的一腦袋撞在手術室的自動門上,當時怎麼看不見她懟那個小規培生?

而且就算是現在,她說話的聲音都小的可憐。

這都不算,如果是平時,以麻醉醫生對巡回的了解,哪怕是大外最凶的主任,敢凶她的話她怕是這時候她能追到病區去對罵。

可現在這位只能坐在值班室里,和自己發牢騷,而且聲音都那麼低,好像說話聲音大點那個小規培生會從天而降,再疾言厲色的一頓訓斥。

「唉。」麻醉醫生嘆了口氣,「人家連執業醫師證都沒有,可搶救做的卻好,不服不行。說句真的,我到現在都想不懂為啥一管紅霉素軟膏就能治空氣栓塞。」

「老李,你們一把年紀都特麼活到狗身上去了。」巡回護士鄙夷道。

說那個小規培生,巡回護士沒膽子。可說到麻醉醫生,她的膽子很大,聲音直接揚起來,滿滿鄙夷,不加掩飾。

麻醉醫生訕訕的笑了下。

誰讓自己沒那氣場呢,怨不得人。

「B超看氣胸,我听說重癥才開展了3年不到,咱手術室也就主任會做。」巡回護士又咬著快子,含含湖湖的說道,「我以為是多難的技術,結果一個小規培生都會。」

麻醉醫生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特麼是普通的小規培生麼?

那種氣場,怕是自家主任當時站在術間里都得跪。

再配合上他不慌不忙,一切盡在掌握的澹定,麻醉醫生想著想著,有些出神。

「吳老總也是,做個取石都能鬧出空氣栓塞。」

「要他有什麼用!再提單子來手術室取石,我得指著他鼻子問你,你特麼能不能靠譜點!做不了手術換個人,空氣栓塞,好意思!」

巡回護士漸漸恢復正常。

不敢罵那個小規培生,難道還不敢罵你泌尿外科的住院總?跑了你個賣切糕的。

她說得興起,最後直接拍了桌子。

走廊里,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急匆匆的,帶著一股子急促。

「患者呢?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在台上走的還是回病房走的?」

「主任!」麻醉醫生想起來當時自己給主任打了一個電話。

空氣栓塞的搶救級別很高,必須要主任知道,要不然患者家屬不認可,出醫療事故必須主任去和外科撕逼。

一眨眼,自己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麻醉醫生快步走出門,「主任,患者搶救成功,回去了。」

「MD!」麻醉科主任大罵了一句,「是不是診斷錯了!這大半夜的,我闖了兩個紅燈!!」

「沒有……」

「你把快子拿下來,叼著個快子跟我說話,跟誰學的。」

麻醉醫生一怔,苦笑,自己竟然也一直叼著快子。

唉,那個小規培生真是很強,尤其是駭人的氣場。

他訕訕拿著快子,簡明扼要的跟主任說了一遍剛剛搶救的經過。

麻醉科主任听的一愣一愣的。

「沒做頸靜脈穿刺,右心抽氣?」麻醉科主任問道。

「沒做,他用紅霉素軟膏把引流管和皮膚之間的縫隙堵住,又用B超觀察了半個多小時,氣體逐漸減少,患者生命體征平穩,就促醒了。」

「……」麻醉科主任感覺嘴里有點苦。

空氣栓塞能這麼治?

開玩笑呢吧。

「我看看記錄。」

「誒!」

麻醉醫生心中慶幸,幸虧當時那個小規培生沒給自己好臉,整個手術記錄自己做的相當扎實,不怕主任看出問題。

陪著麻醉科主任去看記錄單,越看他的臉色就越綠。

綠油油的,跟一根韭菜似的。

「主任……」

「哪來的小規培生……不對,是泌尿外科?」麻醉科主任忽然問道。

「嗯,是。」

「叫吉翔?」

「啊?您知道?」麻醉醫生一怔。

難道說這個規培生有什麼深厚的、自己不知道的背景?

「嘿。」麻醉科主任嘿了一聲,呆呆的看著記錄單,足足一分鐘後才說道,「加油站火災,听說了吧。」

「听說了。」

「最重的患者全身沒什麼好地兒了,靜脈通道建立不了,當時是我上的手準備留置深靜脈穿刺通道。」

「然後,第一次穿刺,失敗了。」

麻醉醫生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怪異的念頭。

難道說自家主任做不到的事兒,那個小規培生竟然能做到?

「正好趕上帝都的顧老在,他帶著一個學生做的海綿體穿刺,留置輸液通道。」

「哦,顧老啊,那也……不對主任!」麻醉醫生說著,忽然錯愕的看著自家主任,「您剛說什麼穿刺?留置的是什麼通道?」

「海綿體穿刺。」麻醉科主任加重了語氣說道。

這事兒他想了很久,到現在依舊覺得有些恍忽。

「那也行?」麻醉醫生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懵逼狀態。

「當然。」麻醉科主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澹下來,「當時我也覺得不行,可人家的確做到了。穿刺成功,液體進去,我一直跟著去燒傷的無菌病房。」

「後來呢?」

「三個小時後血管充盈,我才成功做了股靜脈穿刺。」麻醉科主任感慨了一句,「要是沒那個叫吉翔的小伙子靈機一動,怕是患者熬不到那時候。」

重度燒傷的患者是什麼樣,大家都知道。

怕是主任留置靜脈通道成功,跟患者血壓回升有關系。

血管充盈,穿刺的難度直線下降。

可是,那個小規培生真是靈機一動麼?麻醉醫生有些懵,他下意識的覺得不可能是巧合。

結合今天搶救的時候他呵斥自己的話,麻醉醫生並不信那只是靈機一動,天外飛仙般的成功搶救。

一想到當時吉翔板著臉,冷冷的呵斥自己的話,麻醉醫生又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拿著快子叼到嘴里。

「那個學生有點意思,今天又參加了空氣栓塞的搶救。」麻醉科主任似乎沒看見手下的醫生叼快子的動作,他看著搶救記錄,喃喃說道。

空氣栓塞,重度燒傷患者留置靜脈通道。

不管哪一個都是臨床極度棘手的事兒,最起碼附二院也沒幾個醫生能順利完成。

正因為如此,這事兒才最詭異。

「難道說是顧老的學生,不是規培生?」

「我听吳總說,是一個半吊子的規培生,入科了也不來科室值班,一點都不上心。」麻醉醫生恍忽把吳總對吉翔的評價說出來。

「半吊子……」麻醉科主任鄙夷道,「他們吊科懂個屁!」

……

……

吊科,吳總躺在住院總的值班室里,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他就像是小女生暗戀吉翔一樣,眼前都是吉翔高大、帥氣的身影。

不光如此,腦子里也都是他。

吳總沒被掰彎,他不是暗戀吉翔,而只是單純不懂為什麼自己被看了一眼就跪的心服口服。

一個「不務正業」的小規培生,他憑什麼?

患者下台後吳總每隔半個小時就去看一眼,患者很正常,沒有一點曾經得過空氣栓塞的跡象。

一管子紅霉素眼膏就好了?

吳總覺得自己在做夢,夢里有一管子紅霉素軟膏,那個叫吉翔的年輕規培生給紅霉素軟膏穿刺,掛上液體,然後給自己輸液。

真特麼的!

吳總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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