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爾丁•卡薩知道自己一個魚人族夜晚獨行，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走的都是偏僻角落。
卻沒想到，他還是被人攔下。
3個人，穿黑色巡邏隊制服，手拎霰彈槍，2前1後呈三角形把他圍住。
杰拉爾丁•卡薩很從心地選擇了更對方走。
他們氏族雖然平時都是通過漁村的漁民與人類交易，但並不代表他們對普德拉市的情況就不了解。相反，他們對各方勢力的構成都清楚得很。
眼前這3人雖然穿著巡邏隊的制服，但身上的味道卻一點不像巡邏隊的人！
魚人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殊本領，他除了力氣大之外，嗅覺也非常敏銳，能夠聞到某些深層次的味道。
比如這3人身上濃重的陰冷氣息。
和性格、能力等無關，氏族內久經殺戮的戰士身上同樣有這種氣息，小時候的他還曾被嚇哭過，所以記憶尤深。
他見過普德拉市的巡邏隊，雖然比較彪悍，但卻沒有這種老兵氣場。
敢冒充巡邏隊的人……不對，這些人未必就是冒充，也可能是臨時弄了一個巡邏隊的身份！
對某些人而言，這件事沒有丁點難度。
很快，杰拉爾丁•卡薩就見到了想要見自己的人。
就在附近一座民房中，一個好像一尊鐵塔的男人。
黑人，身高都快趕上他，不苟言笑，臉上幾乎沒什麼表情波動，眼神很澹。
澹漠的「澹」。
「你見他做什麼？」見面就直奔主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做生意。」杰拉爾丁•卡薩自然知道對方問的是誰，沒有裝傻充愣。
不管心里怎麼想的，至少嘴上很老實，臉上也是一副憨厚的表情。
別指望從他的眼楮中看出什麼，因為他的眼楮很小，根本不可能看出。
「第2次的時候，不是已經完成交易了嗎？」鐵塔似的男人問道。
「那是我們氏族和他的交易，這次是我和他的交易。」杰拉爾丁•卡薩沒想到，對方居然對他的行動了若指掌，當即把一些剛冒出的念頭又壓了回去。
只能默默對亞特說聲抱歉。
很明顯，這些人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亞特。
「什麼交易？」鐵塔似的男人並沒有因為他擠牙膏似地回答而動怒，繼續問道。
「一批石頭。」很多職業者、經驗豐富的戰士都有分辨謊話的能力，所以杰拉爾丁•卡薩沒有一句假話，只是每次都回答得很囫圇。
不過，對方的態度已經證明，他這種小技巧完全沒用，所以這次他一口氣講清楚︰「我也不知道這些石頭有什麼用，是我從海底撈到的。」
該隱瞞的肯定還要隱瞞，比如石頭來自哪片海域。
「拿給我看看！」鐵塔似的男人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只有一個樣品，被他留下了，石頭不方便隨身攜帶。」杰拉爾丁•卡薩解釋道。
鐵塔似的男人眉頭微微一皺。
馬上就有2人上前對杰拉爾丁•卡薩進行搜身。
杰拉爾丁•卡薩小眼微微一縮，卻沒有反抗。
「沒有！」自然，什麼都沒搜到。
「他收購超凡生物的尸體做什麼？」鐵塔似的男人擺擺手，再次問道。
「不知道。」杰拉爾丁•卡薩一臉震驚。
這家伙，居然連他們下午交易的物品都知道！
算了，惹不起。
「你走吧。」鐵塔似的男人揮手讓他離開。
「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在他離開時，輕飄飄叮囑一句。
沒有警告、沒有威脅。
「是。」杰拉爾丁•卡薩卻心頭一凜。
越是這種人越不好惹，和咬人的狗不叫一個道理。
原本還想明天交易時偷偷告訴亞特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他代表的不僅是自己，還有整個卡薩氏族！
現在的卡薩氏族正處于一個風雨飄搖的虛弱期，再經不起一次打擊，所以他剛剛才唯唯諾諾。
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交易伙伴而置氏族于危險中？
屋內，鐵塔似的男人等杰拉爾丁•卡薩離開後，拿起筆，在一個本子上寫了些東西。
18號，摩爾•來恩少校。
19號，摩爾•來恩少校。
20號，克桑特•哈羅德主教、溫莎•辛克來主教、西爾維亞•瑪麗主教、馬丁•亞當斯聖騎士。
本子上記錄的都是這段時間曾來過亞特這里的人！
沒有薩曼莎•莉莉的名字。
作為女伯爵的親信，他不僅認識3名主教，就連馬丁•亞當斯的名字也知道！
曾作為女伯爵的保鏢一同出席歡迎馬丁•亞當斯的宴會。
和聯合執法小隊的人一樣，他們在監視亞特時，也不敢距離太近，而是在附近買了一套房子，遠遠觀望。
只是沒想到，這家伙居然一次門都沒出過！
比那些大貴族家的小姐還能宅！
而主動來找亞特的那些人，他們別說調查，甚至都不敢多看幾眼！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魚人可以問幾句話。
他們的工作內容就只是觀察亞特的日常生活，收集各種資料，不需要針對性做什麼。
所以才這麼輕易就放杰拉爾丁•卡薩離開，也沒追究到底是什麼石頭。
女伯爵叮囑過，只觀察、不要干涉。
……
「這家伙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杰拉爾丁•卡薩離開城區後，這才放慢腳步，開始揣測這段時間亞特的經歷。
亞特的實力明顯比上次高了不知多少，今天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了。
他提出只要4階超凡生物也證明了這點。
不僅實力強了，接觸的人物層次也變得不同。
剛剛那些家伙明顯隸屬于某個大勢力，卻特意在附近買了一座房子監視他。似是擔心被他發現，不敢距離太近。
這些都證明，這段時間他的經歷怕是非常精彩！
只是想想，杰拉爾丁•卡薩便忍不住悠然神往。
自小听過人類的一些故事後，他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夠遇到傳說中的奇遇，否則也不會跑去那片海域踫運氣。
不過，他的性格、氣度都還不錯。
雖然向往、艷羨、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嫉妒，但並沒有仇視這類負面情緒。
希望亞特能夠平安無事吧。
畢竟這麼優質的合作對象也不好找，尤其是在狡猾的人類商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