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我讓杰拉爾丁把東西送過來。」大祭司同意了亞特的報價。
亞特最後那句話成為了最後一根稻草。
原本只是覺得這些裝備的風格很獨特，但在听聞是惡魔族的工藝後，立馬就變得不同。
很熟悉的劇情。
亞特讓他們先把這箱裝備帶走。
大祭司能夠耐下心來和他討價還價，這方面基本不用太擔憂，怎麼說也是5或6階的強者。
應該是這個等級。
有過摩爾•來恩的教訓後，他不敢再胡亂用精神感知，只能推測。卡薩氏族既然能殺死5階的敵人，注意是殺死而不是打敗，大祭司怎麼也應該有5階以上的實力。
作為一個氏族的大祭司，就算不是最高戰力也差不多少。
不是說實力強人品就好，這點他很清楚，但實力強的人往往更注重自己的信用。
況且，那2具尸體對卡薩氏族又沒用，留著也是拋入海里，沒有必要賴賬。
另外，亞特已經知道，大祭司發現了格格麗亞•凱特的存在。
離開前，大祭司問了他一句「鄰居好相處嗎」。
整條街就他自己，這個「鄰居」能是誰？
他回了一句「人挺好」。
大祭司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
多少也能算一點依仗吧。
等大祭司和杰拉爾丁•卡薩離開後，亞特先向格格麗亞•凱特道謝。
沒起沖突自然好，但謝意還是需要表達的。
否則下次還怎麼麻煩人家？
「你怎麼招來了這個老家伙？」出乎意料，格格麗亞•凱特現身問道。
「你認識……不對，你們認識？」亞特的反應很快。
「幾十年前見過。」格格麗亞•凱特澹澹說道。
不用說，這個「幾十」至少是以50打底。
「他認出你來了？」亞特心頭一凜。
他不在意兩人是否認識，而是擔心大祭司如果向靈魂教會出賣格格麗亞•凱特的消息怎麼辦？
「放心，他不是多管閑事的性格，而且和靈魂教會關系不睦。」格格麗亞•凱特說道。
亞特只能選擇相信她，然後把自己和卡薩氏族交易一事告訴她。
「不用擔心他翻臉，只要你對他們氏族沒有威脅、沒有在交易中耍手段，他很樂意遵守規矩。」格格麗亞•凱特對大祭司的評價頗高。
亞特點頭。
「別忘了晚上過來。」格格麗亞•凱特提醒他一句後，消失不見。
亞特回家做完飯。
另外一邊，大祭司也在叮囑杰拉爾丁•卡薩。
「記住，千萬不要接近那座教堂！」罕見地鄭重。
「怎麼了？」杰拉爾丁•卡薩忍不住問道。
除了不久前的戰爭外，還是第一次見大祭司這樣警戒。
「那里有一個實力強大的瘋子！」大祭司對格格麗亞•凱特的評價，與格格麗亞•凱特對他的評價截然相反。
「我記住了！」杰拉爾丁•卡薩立馬不再多問。
這點他和亞特很像，知道什麼時候不能逞強。
能夠被大祭司評為「實力強大的瘋子」，想想也知道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存在。
盡管如此，大祭司仍是不放心，又在他即將送貨給亞特時，給了他一個巴掌大小的海螺殼，讓他隨身攜帶。
這讓杰拉爾丁•卡薩對那句「實力強大的瘋子」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下定決心，堅決不會接近那座廢棄教堂。
也失去了和亞特攀談的興致，把貨送到後便匆匆返回。
他記得亞特那句「人挺好」。
……
夜深人靜。
亞特把3具4階強者的尸體，連同之前2具超凡生物的尸體一同安置在地下室。
他拜托吉姆•湯姆森購買的儀式用品，需要提前預定。
這個級別的靈性蠟燭一根就要1金盾！
他需要的數量較大，只能等上2、3天。
不知道什麼原因，換做前世，他肯定不敢再家中放置任何尸體，但現在卻沒有絲毫不適。
難道是儀式的緣故？
還是血脈導致？
自身變化很大，他甚至不清楚這是自身意願的改變還是某些潛移默化的影響。
偶爾他會偷偷在心中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發現自己依然記得清清楚楚，並且思想依舊沒有月兌離主流價值觀，這才放心。
本性沒變就好。
這樣一個世界，由不得他不謹慎。
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深，他終于動身前往教堂。
繞了一圈，從前面進入。
以他現在的身手，自然不會被人看到。
格格麗亞•凱特早已等候。
「直接開始嗎？」亞特一直都不曾在她身上感知到惡意，所以才敢前來。
也不是沒有惡意，有時她身上會散發出很濃烈的惡意，但那卻是針對周圍一切，而不是單獨針對自己。
所以，只要她不失控，就不用擔心自身安危。
之所以這麼爽快，也是擔心她失控。
「嗯。」格格麗亞•凱特依舊是那副普通家庭婦女的面龐，氣質恬澹清冷，完全看不出混亂、瘋狂的一面。
亞特沒有廢話，找個干淨的地方一坐，開始找狀態。
冥想需要心靜下來才能進入狀態。
如果不是前身3年多的苦修，加上天賦著實不錯，他根本不可能這樣熟練。
隨著時間流逝，格格麗亞•凱特眼中漸漸流露出緊張、期待的情緒。
借助月相冥想法的氣息遮蔽靈魂之主的視線，壓制自身靈魂上的混亂，只是她的一個想法，還沒有得到驗證。
事關自身安危，她又怎能保持平靜？
而且，對她而言，強行壓制未必是好事。
終于。
一縷縷並不明亮的月光開始在亞特身上凝聚。
亞特低眉垂目，面無表情，身上漸漸浮現出一縷廣袤、清冷的氣息。
隨著這縷氣息的出現，大殿內散溢的月光好似得到某個信號，突然蜂擁而至，為他披上一件半透明的銀紗。
凝聚的月光太多，以至于呈現一種明亮的銀白色。
「銀紗」並非靜止不動，而是隨著他身上氣息的波動而不斷變幻，時而流淌、時而盤旋，時而高漲、時而低落，時而明亮、時而暗澹……很神奇。
亞特在冥想中，自然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
格格麗亞•凱特等他的狀態穩定後，才小心翼翼地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