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托最終還是沒能吃到這個山羊頭。
不是亞特舍不得，而是山羊頭作為祭品，已經無法食用。
在他解除召喚後，收拾現場時，只是輕輕一踫，山羊頭便化作一團灰盡消散。
銀質餐具可以留著，至于只剩3cm左右的蠟燭，雖然舍不得，但還是等其燃燒殆盡後，打掃干淨，爭取不留痕跡。
這種蠟燭自然不是普通家用的那種，而是神秘儀式專用蠟燭，由羊油、蛇信草、超凡生物的骨粉等材料制作而成，價格是普通蠟燭的十幾倍。
他在大學期間的學費都是由家里提供，而探索超凡的一應花費都是從生活費中擠出來，自然要節省。
也虧得他們家還算富裕，否則怕是只能去外面打工。
不是沒想過打工，而是他這個專業很難找到對口的工作，零工就更不用想。其它不需要學歷、專業技術的工作，要麼非法，要麼賣苦力，他都不想做，就這樣勉強堅持下來。
主要還是因為他沒有真個進入超凡世界，花費不大。
把現場清理干淨後，再次前往馬特•艾薩克的房間。
後者給他留了一封長信。
「亞特，我的朋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來我的儀式已經失敗，請容許我對你說聲抱歉……」
因為信有些長，所以他之前只是掃了一眼便暫時擱置。
道歉的內容就算了，一帶而過。
雖然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亞特•塔維爾，按理說還應該感謝馬特•艾薩克才對，但繼承前身全部記憶的他，同樣對後者憤恨無比。
重點是馬特•艾薩克留下的東西，或者說後手。
在馬特•艾薩克的描述中，昨天他便已經乘坐蒸汽列車前往另外一座城市，所以哪怕儀式失敗，也不會對亞特造成影響。
看起來似乎悔意十足。
然而，後面的內容卻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留下一份名為「夜之子」的職業傳承。
同樣是精靈族的傳承，以物理輸出為主要攻擊手段，平時負責保護月之祭司，在夜色下擁有多項加成，武器為精靈族戰刃，兼具匕首與短刀的特色，並且更加詭異、強大，有自己獨特的戰技。
不過只有前3階。
用他的話來說，他只得到這些，後面的傳承需要亞特自己去精靈族尋找。
月之祭司只有女性精靈、且在精靈族聖地才能就職，所以就沒有留下。
其用心昭然若揭。
說不準，他早已留下後手，會在某個時間點將亞特學了月相冥想法的事情告知精靈族。
屆時，不管亞特願不願意，都必然與精靈族敵對！
想讓亞特幫他復仇，所以才留下這麼豐厚的遺產，幫忙遮掩痕跡。
這幾年一直不讓亞特進入超凡者的圈子，除了擔心被窺破用心，也是為了這個後手。
就算再怎麼恨他，也不得不順著他安排好的路走下去！
安排得明明白白。
哪怕此刻的亞特已經換了一個人，也同樣如此。
已經嘗到好處、且沒有任何其它選擇的情況下，又怎麼舍得放棄月相冥想法？
還有夜之子職業，雖然只有前3階，但卻囊括了職業戰技、訓練方法。
職業不能兼職，但戰技和訓練方法卻沒有職業限制，嚴重缺乏攻擊手段的他同樣舍不得放棄。
重點是，無論他放棄與否，都會在將來某天面對精靈族。
將希望寄托在精靈族的仁慈上？
怎麼可能！
看完之後，他把夜之子的傳承保存好，然後燒掉馬特•艾薩克留下的信紙，對房屋做了一次大掃除。
收拾出兩大包垃圾。
除了生活垃圾，還有一些需要淘汰的生活用品。
馬特•艾薩克的東西早已收拾干淨，為他節省了很多時間。
直接用涼水沖個澡，換上一身干淨的衣物，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財物。
總共12金盾85芬尼。
金盾和芬尼是這個世界的主要貨幣，1金盾等于100芬尼。
一盆土豆泥、一盆湯，再加一條面包，2人的量，也就2芬尼。
節省點的話，1金盾可以維持一個3人家庭1個月的基本生活。
前提是僅僅維持基本的生活需求。
另外，馬特•艾薩克留下一枚好似藤條編制的手環，據說是他母親的遺物，還是一件超凡物品，帶上後具有寧靜心神、增加5點精神的效果。
只能貼身收藏，不敢拿出來示人。
帶上錢包，準備出去吃點東西，順便認識下這個新世界。
不知不覺中，已經晌午。
推開房門時，心情略顯復雜，幾分新奇、幾分緊張、還有幾分難言的忐忑。
「嗚——」似是迎接他的到來，一聲巨大的轟鳴遙遙傳來。
根據前身的記憶，這是蒸汽輪船的汽笛聲。
普德拉是一座港口城市。
雖然已經從前身的記憶中「看」過這座城市，但真個親眼見到時，仍是不禁「震撼」。
空氣中混雜著難聞的腥味、臭味、塵埃！
或許是因為轉職後自身屬性的提升，導致他的嗅覺變得格外靈敏，前身記憶中早以適應的味道，此刻卻覺得格外難以忍受。
不過，真正讓他震撼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城市中心那座高聳入雲的建築！
蒸汽協會分會。
花了多少錢不知道，這是蒸汽協會自己建造的。
不過，一個分會都敢如此張揚，足見蒸汽協會的實力。
在前身的記憶中，對蒸汽協會最大的印象是「這個世界最有錢的組織」！
蒸汽車、蒸汽艦船、蒸汽傀儡、蒸汽槍炮……但凡和蒸汽沾邊的，專利幾乎都在這個協會，可以說蒸汽協會代表著這個世界最為頂尖的科技水準，想不賺錢都難。
而且，因為涉及到很多頂級軍工產業，蒸汽協會的武力也極其強橫。
人脈就更不用說。
這樣一個組織，張揚些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前身也曾幻想過加入蒸汽協會，然而有些東西終究是要講天分的，最終只是勉強考上莫亞大學歷史系。後來與馬特•艾薩克相識，開始追求超凡力量，也就斷了這份念想。
空中，一艘蒸汽飛艇飛過。
街頭，行人往來，比他想象中的熱鬧很多。
怔怔立了片刻，他才強忍著鼻腔的不適，邁步走了出去。
畢竟是大城市，除了空氣質量較差，環境還算不錯，至少走在路上不會踩到一坨坨的牲畜糞便。
馬車被禁止進入市中心！
不過，蒸汽公車和汽車填補了這方面的市場，只是價格不太親民。
這個世界雖然有幾分他前世中世紀歐洲的影子，但因為超凡力量和蒸汽科技的存在，整體生活水準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