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正合以奇勝,這種情況,奇自然指的就是山海關,若能派一支精銳長途奔襲,奪回山海關,切斷建奴糧道,那多爾袞便不可能在這般以逸待勞,穩如泰山了,唉!只可惜…」
紅娘子同樣苦澀一笑。
說道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兩月來她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最終無奈的發現,偷襲的人馬不可能避開韃子的耳目抵達山海關。
「對呀!」
「朕怎麼就沒想到,關鍵就在于山海關呀!」
「當真是一葉障目,聰明一世,湖涂一時,只要奪下山海關,韃子肯定不敢再繼續按兵不動,要麼來打京城,要麼去打通州,要麼只能退兵!」
「哈哈!」
「愛妃,你當真是朕的福星福將啊!」
朱慈烺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如撥雲見日般豁然開朗,說道最後興奮的是哈哈大笑。
竟下意識的摟住紅娘子在她臉上 親了一口。
「你…你…」
紅娘子根本沒反應過來當即就呆住了,隨即便後退數步,又羞又惱,捏起一雙拳頭,一副想打卻又不敢打的樣子,眼眶都憋紅了。
「愛妃見諒,剛才朕也是高興壞了,這才失態,呵呵!」朱慈烺也醒過神來,只得尷尬的笑了笑。
這才想起人家這貴妃還只是有名無實,心里指不定根本就不想當呢。
紅娘子想想他剛才確實是激動過頭,無意之舉,也不好說什麼,何況他是皇帝,自己是名義上的貴妃,難不成還真能給他兩拳?
平復了一下心情,本不想打擊他,卻又不得不說道︰「陛下,山海關距此近千里,韃子必定會嚴加防範,派去的人少了不可能偷襲成功,人多了又無法避開韃子哨探,到時只會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說完,紅娘子都不忍心看他那副從看到希望再到絕望的反應。
誰曾想朱慈烺卻是擺擺手呵呵一笑︰「呵呵,這個愛妃不用擔心,陸上確實行不通,但可以走海路嘛!」
「海路?」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還可以走海路…唉!」
這次輪到紅娘子激動的驚叫出聲,隨即便懊悔的給自己額頭狠狠來了一下。
「愛妃,跟朕來…」朱慈烺卻是抓起她的手,朝邊上牆壁掛著的地圖走去。
兩人這完全就是思維方式的不同,紅娘子作為古人,思維完全固化在了陸地上,一心只想著怎樣避過韃子哨探,從未想過可以走海路。
同樣也一眼就看出了關鍵所在。
而朱慈烺作為現代軍事小白,卻又連古代一些軍事常識都看不出,一心只想著怎麼對付大營中的韃子。
甚至都想過造熱氣球,然後坐著熱氣球飛到敵營上空扔火藥包,來個空中打擊,或者下毒放火等等等。
卻偏偏沒想到可以去偷襲山海關,斷對方的糧道。
「愛妃,你看,這里是山海關,這里是天津衛,這里是登州,這是通州,可先派人去登州傳令登州水師,來天津衛附近接應。
然後晚上乘船從通州沿運河南下,再晝伏夜出,模到天津衛附近登船,在山海關以東擇一地點登岸,韃子是決想不到敵人會從東面而來。」
朱慈烺指著地圖,滔滔不絕的講解起來。
紅娘子是越听眼楮越亮,時不時還會補充兩句。
就這般兩人一個擁有開闊的思維,一個有著豐富的實戰經驗,兩相互補,一番推演下來,竟發現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唉,可惜白白浪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否則此時怕不是已經打退了韃子。」
朱慈烺背著手,望著地圖也是一臉的懊悔。
「陛下,好在現在也不晚,事不宜遲,臣這就立即回通州去布置。」
紅娘子拱手道,恨不得馬上飛回通州。
「嗯,那就辛苦愛妃了,待打退韃子後,朕在好好犒勞你。」朱慈烺點點頭。
「陛下對臣已十分器重了,臣無需再犒勞,只求陛下到時讓臣帶兵去打闖賊,然後辭去貴妃一職…」
「這個好說!」
朱慈烺大手一揮,一副到時好商量的樣。
心里卻想,貴妃也可以辭職嗎?他咋從沒听說過?
「多謝陛下,臣告退!」
紅娘子大喜,趕忙跪下謝恩,然後火急火燎的出了御書房。
當真一刻也不願多呆,這小皇帝左一句愛妃,右一句愛妃叫的她實在心亂如麻,卻又不能讓他別叫,別提多難受了。
紅娘子走後沒多久,李若鏈便又來了。
「啟稟陛下,臣已調查清楚,造謠之事乃是首輔陳演率先提出來的。」
啪!
「老子就知道,是這老狗帶的頭。」
朱慈烺一巴掌拍在桌上。
「還有哪些人參與?」
「回陛下,三品以上文官都參與其中。」
「李邦華和倪元路也參與了?」
「兩人雖未直接參與,卻也知道實情,還有定國公等一眾勛貴也在暗地推波助瀾,陛下這是詳細名單!」
李若鏈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顯然這次錦衣衛是動了大刑的。
朱慈烺接過冊子翻看了一下,便沉默下來,足足過了一刻鐘才說道︰
「除了陳演,其他人都放了吧!」
「那老東西,一天兩碗米糠給朕好好養著,別讓他死了!」
若是未想到偷襲山海關之前,有一個算一個朱慈烺絕對會將他們全部凌遲,然後遷都南下。
除了士兵和心月復之人,什麼國公勛貴,首輔尚書都去死吧,一個他都不會帶走,他只會帶走他們的女人和銀子。
可現在有了希望,他就不得不為打退韃子後考慮一二,將文官都殺了很簡單,但最後還得再弄一批來,畢竟偌大的朝堂,總不能沒文官吧?
而與其重新弄一批來,還不如就用現在這批。
畢竟經過他的數次炮制,這些文官起碼不敢再敷衍他,如今也還算老實,又適應了他這個新皇帝的行事風格。
反正明末的文官,無論忠臣奸臣,只要涉及到他們的核心利益,都是一個樣。
所以他打算就滅陳演一人九族,再將張縉彥搞臭,加上那天城頭死的一百多官員,震懾效果應該夠了。
至于文官是忠是奸,他還當真不在乎,只要听話,能辦事兒就行。
不听話,辦不了事兒,在忠心品行再好,又有個屁用,只會添堵。
當一眾文官和士子被放出後,所有人都唏噓不已,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士子們還好,只是被嚇到了,並未受刑。
文官們就慘了,尤其是三品以上,一想到那些層出不窮的折磨人手段,一個個便不寒而栗。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傷口,與正常人無異,可當時遭受折磨時的痛不欲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次輔魏藻德和陳演受的是一樣的刑,此刻已經生不出半點對抗皇帝的心思了,連告老還鄉都不敢,一回到家,就上疏表忠心彈劾陳演。
其他大多數文官也一樣,紛紛上書表忠心彈劾陳演。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和當今天子對著干,輕則人頭落地,重則抄家滅族,除非能將他直接弄死,否則什麼手段在他面前都是虛的。
歷朝歷代還從未有皇帝敢將所有文官都抓進監獄,嚴刑逼供的。
連當初心狠手辣的太祖都沒敢這麼干。
現在陛下給了機會,哪里會錯過?
至于文官的集體利益,關他們屁事,等他們先將自身的利益保住了再說。
要怪就怪這狗皇帝實在太不講究了。
除了順從和死,根本不給別人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