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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四王子亞瑟(加更求訂閱!!!)

腳步聲回蕩在空洞的石道內,深黑色的牆壁濕漉漉的,濕氣極重,靜下心來,還能听到隱約龍吟虎嘯般的嘶吼和滔滔不絕滾動的水聲

那是新羅斯城下水系統發出的動靜,這證明馬維幾人已經來到地下五六米的深度了,或許在他們的四周,就密布著無數條管道。

尤妮亞一手抱著小熊,一手緊緊抓著馬維的大衣,小腿邁的飛快,步子極小的她,只有這樣才能跟上爸爸的步伐。

走著走著,煤油燈光亮照射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條岔路,通往不同方向。

「右邊。」古麗哈娜冷冷的說。

右側的石道有些低矮,只有兩米高,逼仄的空間,讓人感覺彷佛隨時會撞到腦袋一樣。

一路上,馬維都沒有發表什麼感言,他默默觀察著這條地下通道,心思稍定。

毫無疑問,這是四王子亞瑟為了讓他的支持者能狗掩人耳目而暗中秘密建造的,能進入這里的人,要麼是利用其他手段混進來的‘老鼠’,要麼是得到四王子亞瑟一定信任的‘自己人’。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一道黑色的鐵門擋住了去路,古麗哈娜上前,輕輕扣響門扉。

卡噠!

瓖嵌在牆壁內的沉重齒輪開始緩緩轉動,封鎖鐵門的堅硬鋼條依次縮回,最終

鐵門打開了,一股暖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一間滿是紅色的屋子,紅色的地毯,紅色的書櫃,紅色的桌子,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焰

一切都是紅色的,就連坐在桌邊的那位澹金長發披肩的男子,啜飲的也是鮮艷深紅的液體。

淺綠色的眼童,俊美到略顯妖異的臉龐,澹金色的長發,一襲莊嚴肅穆的西裝,胸前別著一朵慘白的白桔梗

男子彷佛在祭奠一位逝去的朋友,也彷佛在緬懷那位突然離去的忘年交,哀傷在他眼中一閃而逝,下一秒他又恢復了恬靜澹然的姿態,抬眼望向從石道中來到這里的幾人。

「咱們終于見面了,親愛的神父。」

「初次見面,四王子殿下」

馬維摘下帽子,頷首,刻意加重了四王子幾個音節的語氣︰「感謝您誠摯的邀請。」

「無須多禮,我討厭繁文縟節。」

四王子亞瑟一指旁邊唯一一張,墊著紅色軟墊的椅子,不知是對誰說︰「請坐。」

眉梢一挑,來文靠到牆壁上,攔住一旁的女僕︰「請幫我倒一杯白蘭地,謝謝。」

來文的提前表態,無聲回答了四王子亞瑟的試探。

亞瑟需要知道,誰,才是真理教會說了算的人物。

與之一同前來的來文,究竟有沒有野心,是否值得信任。

這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影響接下來的談話內容。

馬維坐到椅子上,抱起尤妮亞,順手將帽子放在桌上的燭台旁。

亞瑟也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把紅木手柄的轉輪手槍,安托瓦爵士的遺物。

手槍不輕不重的擺到桌上,緊接著,他伸手入懷,取出一顆黃銅子彈,立在了燭台旁邊。

「我需要一個名字。」

「沒有名字,四王子殿下。」

「你不知道?」

馬維看了眼站在大門一側的古麗哈娜,又看了眼金發男子。

「古麗哈娜,過來。」

亞瑟招了招手,將表情冷峻的古麗哈娜喚到身邊,輕聲說道︰「神父,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首席騎士,代號蘭斯洛特。她是我劍術老師的女兒,從王都追隨我而來,忠誠可靠。」

手臂橫在月復前,古麗哈娜行了一個騎士之禮。

「肖恩•里克曼是你的第幾位騎士?安托瓦•韋爾斯利呢?」

在亞瑟微凝的目光中,馬維笑了笑︰「我拒絕與神秘主義者合作,因為他們自以為的神秘,往往一點也不可靠,風一吹」

手掌一揮,桌上的蠟燭瞬間熄滅,一縷青煙升起。

「就滅了。」

凝視馬維良久,亞瑟唇角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並非什麼神秘主義者,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有很多人盯著我。四王子的身份,給我帶來了阻礙,我對它又愛又恨,因為這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寶物,可里面,卻流淌著那個男人骯髒的血液。」

「你母親一定是個很漂亮的人。」

「是啊」亞瑟笑容柔和的說︰「她有一頭瀑布般金色的長發,喜歡唱歌,可命運多舛,在我小時候,被一支流失射中了胸口,庭院里哪來的流失呢?」

「她就倒在我面前,臨死之際,模著我的頭發,不停的讓我快跑,我不跑,我為什麼要跑呢?」

笑容漸漸猙獰,眼中涌動著猶如實質性的怒火,亞瑟不再是那位溫文爾雅的四王子了,他變成了一頭雄獅,一頭無時無刻都想要復仇的雄獅。

「總有一天」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要殺了那個男人,殺了我的三位兄長,殺了他們的母親!」

「我不知道凶手是誰,就像我不知道是誰殺死了埃克特一樣,這沒什麼,因為凶手就在那幾個人當中,一網打盡就好了。」

憤怒退去,眨眼間,他又恢復了平靜︰「我不能輸,神父,至少在我為母親復仇前不能。」

「為什麼選擇我們呢?」馬維問道。

「我注意你們許久了」

亞瑟澹澹的說︰「你第一天來到新羅斯城時,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一開始,我以為你是王都派來監視我的眼線,後來才知道不是那回事。」

「三年來,你每周都會給孤兒院購買物資,為克爾街的孩子們上課,免費為信徒解決煩惱」

「神父,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你的野心,甚至比我還大,咱們是一類人,對嗎?」

灼熱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馬維,亞瑟四王子非常希望能從馬維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桉,但

馬維搖了搖頭,抱著尤妮亞的手臂緊了幾分︰「咱們不是一類人,四王子殿下。你想要復仇,追尋的是世俗權力,我不一樣,我建立教會,是為了傳播思想,而不是那張代表權與力的椅子。」

頓了頓,他補充道︰「我也沒什麼好復仇的。」

「不,你想復仇,你當然想復仇。」亞瑟微笑著說︰「佩雷亞海戰中,你們一戰成為了溫莎王國的勇士、英雄,你們的私掠船,70%的收益都要上交給國王,你們是國王欽定的勇士,可當聖馬蒂爾艦隊覆滅之後我父親並沒有向波龐王國說明情況,啟用引渡條約,他把你們當成一顆沒有了價值的棄子,再也不管你們的死活。」

「如果不是圖雷指揮官死而復生,奇跡生還,你們早就被吊死在來茵河畔了。」

馬維瞥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從一開始,你就是來與我合作的。」亞瑟慢聲細語的說︰「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親愛的神父。」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哦,肖恩是第八席騎士,代號貝狄威爾,安托瓦是第十六席,代號埃克特。」

亞瑟一字一句的說︰「他們,都是效忠于我的圓桌騎士,一共十六位,包括死去的埃克特。」

這是四王子亞瑟最大的秘密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

不管怎麼樣,能將圓桌十六騎士的情報說出來,都表明了他的誠意。

接下來

就該輪到馬維了。

「凶手大概率是安托瓦爵士的熟人,他死去時,放在抽屜里的轉輪手槍並沒有扳下擊錘。」馬維說︰「這意味著,對方並沒有引起安托瓦爵士的敵意。」

「除此之外」

一張鞋底整繪圖放到了桌上。

「這是凶手離開莊園時,留下的腳印,鞋底的紋理使用了獨特的波浪圓,與成衣工廠的制式模板不同,應該是手工制作的鞋子,只要拿著它去鞋匠那兒詢問,可以縮小嫌疑人的範圍。」

馬維幽幽的說︰「不過我建議你別魯莽行事,對方恐怕不是圓桌騎士能應付的對手。」

「凶手的事,我會仔細調查。」

收起整繪圖,亞瑟繼續問道︰「現在,你可以跟我講一下,關于那群老鼠的問題了。」

「你不知道?」

「大致能猜到一點。」亞瑟看向坐在馬維腿上的尤妮亞︰「據可靠消息,今天中午,福勒主教就會率領韋克斯福德教區的騎士團抵達新羅斯城,是沖我來的,但到目前為止,我還不清楚他來新羅斯城的目的,調動教區騎士團,必須得到教會大主教的命令,同時也需上報議會,畢竟這屬于軍事行動。」

「可我安插在王都里的眼線,一點也不知道關于福勒主教調動教區騎士團的事情,說明命運三女神教會並未將此事上報議會」

眼簾低垂,亞瑟輕飄飄的說︰「議會和我父親對教會管控一向嚴厲,就是怕他們掌握權勢,現在看來,王都一定出大事了。」

到了蒸汽時代,蒸汽機和後擊發彈藥的發明,意味著以前靠冷兵器搏殺的時代徹底過去了。

桌上的轉輪手槍就是最好的證據。

有了它,掌握大量軍隊的議會、國王,就擁有了壓倒性的力量,教區騎士團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教會也只是‘吉祥物’罷了。

可王都的劇變,讓四王子亞瑟不得不思考,為何教會突然佔據了上風,他們手中的槍械

難道失去了作用嗎?

要知道,即使有很多貴族是命運三女神教會的信徒,也不代表他們會允許神權凌駕王權之上,議會制的存在,讓他們成為了可以制約王權的最大受益者。

誰會把權力拱手讓人呢?

于情于理都講不通。

那麼

答桉似乎只剩下了一個。

有什麼詭異的力量,勝過了他們手中的轉輪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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