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賬完成,鄒天銘拿著到手的郵票,出了銀行,這才小聲問道︰「小王啊,冒昧地問一句,你在鄉下買到這些郵票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東西都賣了,王明遠也沒啥好隱瞞的︰「就一百塊!」
「一百……嘖嘖!」
鄒天銘笑著點點頭︰「就花了一百塊錢,東西一出手,立刻進入明城富人之列……酸!以後挖到蘭草記得來找我,還有如果再得到什麼老物件,也記得來找我,我幫你鑒定,多聯系啊。」
他隨手遞給王明遠一張名片,然後匆匆跟王明遠告別,回家去了。
對于他來說,那些郵票才是頭等大事。
王明遠看了眼名片,發現上面一堆頭餃,要換作以前,這樣的名片絕對會被他當成騙子打的小廣告,但去過鄒天銘家見了他冰山一角後,王明遠可不敢再有絲毫懷疑。
將名片收了起來,王明遠 達回翠湖邊上,路過橋香園的時候,想到自己很久沒吃過橋米線了,干脆鑽了進去,點了一碗過橋米線和一些鹵雞胗,倒也吃得酣暢淋灕。
這是在明城的一家連鎖店,兄弟兩個合伙創辦的。
據說,最近分家產,爭搶的很厲害。不過,里面的米線和鹵肉,確實味道不錯。
剩余的時間,王明遠去了翠湖,在白堤上看著一個小姑娘畫了半天油畫,一直混到下午三點,才打車去了汽貿中心,將安裝好內飾辦完手續的坦克300提了出來,直接回家。
路上經過一家酒坊,他特意進去買了些高度純糧酒,順便買了一個泡酒的玻璃罐。
李筱熙送給他的那包草藥,還是得趕緊泡起來。
昨天晚上說起這件事情,讓王明遠他老爸興奮了很久,背著老媽,沖著王明遠豎了不少次大拇指。
男人高興的理由往往很簡單,比如,一個月後就能以養生之名光明正大的喝點小酒了,就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兒。
兒子開著一輛30多萬看上去很霸氣的車子回來,這件事情讓王明遠他老媽興奮得不得了。
在這個老舊的小區里,擁有私家車的人不多,大部分人憑借的就是一輛電瓶車早出晚歸。
能擁有一輛私家車,是件很長臉的事兒。
她口頭上念叨著‘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們商量’,但臉上的笑意,就從沒有停止過,甚至去菜市場買菜回來準備露一手的時候,還不忘順路買一塊紅毛巾回來綁在車子的後視鏡上。
家里條件一般,但買輛車子的錢還是有的。
二老一心想著給王明遠準備結婚彩禮和婚房的事,總是把手頭的錢攥得很緊。
都是被動輒幾十萬的彩禮和動輒上百萬的房價給嚇得。
當然了,王明遠突然買了車,錢從何來,也被二老狠狠地質問了一番,生怕他的錢來路不明。
王明遠不得不將自己偶然得到猴票並出售的事情套上一層保護層後簡單說了一遍,並讓他們好好用手機查查猴票的資料,這才過關,並讓二老別張揚。
一句‘小心禍從口出’就足以讓兩人把嘴封得嚴嚴實實的。
他們知道事情的輕重。
但話說回來,知道了又怎樣,東西都已經出手了,也沒啥好怕的。
第二天早上,已經將要辦的事情都辦完的王明遠,早早地開車返回張家坳,一路上沒什麼耽擱,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就抵達了阿渡鎮上。
現在有車了,那輛當初買來的二手摩托,被他推到摩托車修理店,一千五百塊錢賣了。
車子停在陳家溝,王明遠往張家坳走的時候,看到路面已經完成超過半數了,按照陳尤清的說法,只要天氣正常,再花上五六天時間就能搞定,剩下的就是養護了。
這樣的進度,王明遠非常滿意。
上手的人挺多,準備得也挺充分,加班加點的,一天差不多一里地,這進度已經算是很快了。
回到張家坳的時候,王明遠看到張慧正在河邊,抓著兩只狗兒給它們洗澡,毫無反抗之力的兩個小家伙,被弄得嗷嗷叫。除此之外,河邊一棵小樹上,還掛著一個鳥籠,里面養著只黑色的小鳥。
「怎麼想到養鳥了?」王明遠走到鳥籠邊,看著里面的小鳥。
這種鳥兒名叫八哥,花鳥市場上就有出售。
「今天來的路上,看到八哥養殖場有人帶八哥來賣,一時興起就買了一只,怎麼,給你打工,還不準養鳥了?」
張慧將兩只狗兒身上的泡沫沖洗干淨,這才放開,各自抖動身體,甩得水珠子到處飛濺。
「我只是比較期待,你最後都能教它說會些什麼。」王明遠在地上抓了只蚱蜢,剛塞進籠子里,很快被小東西直接吞了,胃口挺好。
「這都不用我教,人家已經會背詩了。」
「簡單模彷人說話我相信,背詩的話會不會夸張了點?」
「不信啊,我親耳听到的……」張慧在小河中洗了手,也湊到鳥籠旁邊︰「小黑,背首憫農,鋤禾日當午,來……鋤禾日當午……」
八哥在籠子中跳來跳去,不停地轉著腦袋,梳理著羽毛。
張慧很有耐心地一遍遍催促嘗試。
功夫不負有心人,八哥歪著腦袋,終于開口︰「日……」
「鋤禾日當午」
「日……」
連續嘗試半天,結果,這八哥來來回回,就只是模彷了這麼一個字。
王明遠沒憋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殊不知,他這一笑,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這只八哥,我懷疑大腦回路出了問題……不行,我得回去退貨。」
張慧鐵青著臉,提著鳥籠就要走人。
「別啊,我覺得挺有意思,剛換了環境換了主人,能開口說話,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好好養著吧,以後慢慢教,會學會的!」王明遠安慰道
張慧想了想,還是把鳥籠重新掛回樹枝上。
「我走的這三天,有沒發生什麼事兒?」王明遠說著,朝蜂場走去,準備去看看自己那些三天不見的的小蜜。
「這能有什麼事,要說最大的事兒,就是你這蜂箱里,又來了五群蜜蜂,還有一群落到了那棵大樹根腳,我去找了陳尤清,請了個會收蜂的師父幫忙收了起來,放蜂箱里養著了。」
「行啊你,居然還懂得請人幫忙,挺靠譜的,看你這麼踏實的份上,晚上給你加餐,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就怕我想吃的,你沒本事弄到!」
「你還沒說呢!」
「這河溝里來了一群水雞,一天到晚叫苦,還老是到蜂場中吃蜜蜂,被我趕過幾次。小時候我老爸弄給我吃過,那味道真忘不了。」
王明遠笑笑︰「我小時候爺爺也弄給我吃過,味道確實很好,被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饞了。」
他領著張慧在蜂場中轉了一圈,蜂場中情況非常好,蜜蜂進進出出,非常活躍,不少帶著花粉團回來,還有肚子裝滿花蜜回來的。
很多人認為,蜂蜜是蜜蜂采集的花粉釀制的,其實,蜜蜂采集的花粉就是花粉,是蜜蜂和幼蟲的主要食糧,平時吃的就是花粉。
而蜜則是源自花朵中采集的蜜水,經蜜粉帶回重新吐到蜂巢中,釀制而成,是儲備糧,通常只有在外界缺乏蜜粉時才會被使用,比如度夏和越冬。
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的問題是,王明遠在一個蜂箱前,看到了一只來抓捕蜜蜂的葫蘆蜂,在蜂箱進出口嗚嗚嗚地不停飛舞,躍躍欲試,讓小蜜變得異常緊張,在門口聚集了十多只,瑟瑟發抖。
馬蜂可是小蜜的天敵啊!
接下來,也進入了各種馬蜂擴張的高峰期,前來蜂場的馬蜂會越來越多,
王明遠慢慢地伸手過去,屈指一彈,精準地將馬蜂彈落在地,緊跟著一腳過去,踩入土中搓了搓,松開腳後,猶自看到它尾部黝黑的毒針伸縮。
這玩意兒毒性凶 ,被蟄到的話麻煩不小。
王明遠知道,接下來,有得忙了。
就在他起身準備返回小屋的時候,草叢中一陣晃動,那是十數只被驚動的水雞,飛快地逃往各處,很快又藏了起來。
王明遠頓時笑了起來,他看向張慧︰「明天有水雞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