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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2 真神了嘿!

花了二十來分鐘吃飽喝足,張守忠哥仨回家一趟,帶上水壺和步槍回到知青點,準備進山。

王明遠也將自己的56式沖鋒槍帶上,考慮到中午得在山里弄東西吃,王明遠還準備讓張守忠帶上一些臘著的野味。

他自己現在家里只剩下一小截火腿肘子,大米沒有,麥面也沒多少,幾乎是彈盡糧絕。

對此,張守忠只是笑笑︰「進了大山,里面有的是吃的,帶上你的左料就好。」

王明遠想想,覺得也是,他們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獵手,也確實沒啥好擔心的,帶上些99香辣椒干蘸和一小瓶菜籽油,一行人立刻進山。

由張守忠和張守禮兩人在前開路,赤腳醫生康朗香居中,王明遠則和張守義跟在後面,快速朝著山里深入。

張守忠提著棍棒一路拍打,張守禮則不時揮動手中甩刀,將擋在前面的枝葉荊棘砍掉。

這條路,上一次去巡邊的時候走過,大部分擋路的枝葉荊棘已經被砍得差不多,所以,這一次行進得很快。

王明遠是真沒想到,哪怕扛著個出診箱,康朗香這女人的腳程絲毫不比自己差。

也得虧王明遠這段時間練出來了一些,倒也沒怎麼拖幾人後腿。

一路上,張守忠和張守義兩人,沒多久就打了三只野雞和一只兔子,走在最後的張守禮也沒閑著,不多時就掏了不少鳥蛋,而這些鳥窩,王明遠大都是擦身而過,卻愣是沒發現。

還有就是康朗香,一路走一路搜索,不時采挖一些草藥拿著,說是可以用來給大象療傷。

幾人都有事情做,這讓王明遠覺得自己非常廢物。

一路緊趕,在中午一點左右,一行人終于靠近天坑位置。

前方忽然有低沉的聲響傳來。

一听到這聲音,張守忠當先停了下來,示意幾人別動。

不一會兒,那聲音再次響起,這下就比較清楚了。

「是象鳴……」

張守忠一臉不敢相信地看向王明遠︰「難道是真的?」

張守義和張守禮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王明遠。

見幾人反應奇怪,康朗香莫名地問道︰「怎麼啦?」隨後,她也回頭看著王明遠。

「沒什麼……咱們趕緊走吧!」

王明遠搖搖頭,催促。

「對對對……趕緊走!」張守義應和道。

數分鐘後,一行人來到天坑的崖邊,王明遠看到那頭母象依舊在哪里徘回。

當看到下方躺著的白色小象後,張守忠幾人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用驚詫的目光看向王明遠。

「這怎麼可能?」

「怎麼會那麼準?」

「真神了嘿!」

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竟然跟王明遠所說的夢境一模一樣。

尤其是張守忠,他可是不怎麼信所謂托夢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又該如何解釋?

王明遠看著三人崇拜的眼神,心中卻在不停祈禱︰呆會下去,可千萬別看出什麼破綻啊,不然,很容易引起懷疑的,那可是個不好解釋清楚的麻煩。

不管了,趕緊救小象才是正經事兒。

「趕緊下去看看!」

王明遠當先領頭,來到當初張守忠帶著他進入天坑的地方,拽著垂下的藤蔓下到天坑中,然後快速朝著白色小象所在的地方趕去。

到了近前一看,王明遠發現小象還活著,只是身上的血跡,招來了不少蟲子,他趕忙從藤蔓上扯下些枝葉,揮掃著驅趕。

幾人也很快靠了過來,圍在周圍,扒拉著藤條,看著小象的情況。

「這麼粗的藤子都能被掙斷,這小象的力氣可真不小,奇怪了,都有力氣掙斷,怎麼就沒力氣站起來?,這藤條,感覺就像是被人為砸斷的一樣。」

張守忠疑惑地說。

一听這話,王明遠心里突突突地快速跳了起來。

張守忠明顯是在懷疑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興許是掉下來的時候,這些被掙斷的地方掛到了崖壁上的時候,掙扎的時候晃悠著,生生一點點磨斷了才掉下來的,很正常。」

在王明遠正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張守義給了個听上去似乎很合理的答桉。

張守忠抬頭看了看懸崖,半腰往上一點點,小象掉落的地方,確實有幾快凸起的石頭︰「可能是吧!」

王明遠稍稍松了口氣。那麼高那麼陡峭的地方,他不相信有人會那麼無聊地上去查看。

但轉念一想,就即使被認定是人為的,王明遠也大可來上一句不知道,讓這件事情查無可查。

事實上,查了也沒什麼意義。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這頭小象。

康朗香看看小象身上的皮外傷,又看了看小象的口鼻,最後目光落到上面的懸崖︰「真不可思議,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竟然還活著。」

「大概是因為那些藤蔓掛連,有了緩沖的緣故……康醫生,趕緊幫忙看看,能不能救治吧。」王明遠急急說道。

「這些皮外傷問題不大,我呆會給它弄些草藥敷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恢復,只是看它的口鼻流出的血,還有現在根本就站不起來,說明內髒也受了很重的傷,這一點我就無能為力,只能給它加大劑量,打上幾針消炎針,灌上一些草藥。

另外,這小象千萬不能動,髒腑受傷,輕微的移動,都有很大可能引出更大的問題。

還有個最大的問題,從體型上判斷,這小象大概也就出生了六七個月的樣子,母象懷胎,得整整22個月才能生產,而小象,通常得吃母乳三到四年才能斷女乃,雖然它現在已經勉強能吃上一些東西了,但還是必須想辦法弄到大象女乃水,不然,恢復起來更慢,甚至因為缺乏營養而夭折。

再有就是,大象的皮膚很厚,但不能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不然,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干裂,需要經常保濕,尤其是褶皺處,其實是很薄很脆弱的。」

康朗香簡單說明情況,立刻指揮著幾人開始開始搗鼓各種草藥,她自己則忙著配制針水。

王明遠看著忙碌的幾人,只能自己找點能做的事情來做。

小象的皮膚容易干裂,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忙補充水分。

他將幾人的水壺取來,擰開蓋子,澆在小象周身,幫它濕潤皮膚。

至于防蚊蟲,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抹泥了。

在幾人忙著用草藥往小象身上敷的時候,王明遠則提著刀,找了棵野芭蕉,砍下幾片葉子,去天坑底部的淺灘取了些淤泥回來,涂抹在小象身上。

跑了七八趟,總算是完成了。

隨後他又取了些水回來,澆在小象嘴巴里,讓它喝上一些。

康朗香已經給小象注射過針水,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給小象弄來女乃水。

如果是經人馴服的大象,自然可以直接人工擠女乃,可那頭在上邊徘回著,不時沖著下方小象發出一聲象鳴的母象,可是地地道道的野生大象啊。

別說擠女乃了,就是靠近一些,都會非常危險。

面對這種龐然大物,人類在它面前太過脆弱,別說踐踏了,一鼻子都能將人甩飛。

但是,總不能讓小象一直餓著吧。

說起這一點,就連康朗香都沒有辦法,更別說其他幾人了。

「要不,我去試試?」

張守忠還是準備嘗試一下。

他找康朗香要了平日行醫時用來煮注射器和針頭進行消毒的鋁飯盒,然後來到最低矮的地方,順著藤蔓爬了上去。

只是,在他剛一靠近母象的時候,母象一下子轉頭看著他,長長的響鼻卷了起來,蒲扇似的大耳朵也隨即張開。

一看到這情形,康朗香立即朝著張守忠大叫︰「快回來,危險!」

張守忠聞言,趕忙退了回來。

「怎麼回事?」

「大象一旦卷鼻,耳朵張開,代表它生氣了,這種時候很危險,隨時可能發動攻擊!」

「那怎麼辦?」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沒有了好的辦法,最終又都看向王明遠。

王明遠搖搖頭,也表示自己沒辦法。

倒是可以想辦法將小象弄上去,讓大象自己來照顧……」張守忠想了想說道。

「可是,這都有兩百多近三百公斤了,單我們三四個,也弄不上去啊。「張守禮搖搖頭,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人手不夠,可以找巡邊的民兵兄弟幫忙。「張守忠指了指邊境線方向︰」當然了,要麼就開鑿一條道,讓大象自己下來,這樣會比較浪費時間,怕是來不及。最好的還是做個架子擔著,將它拖上去」

「就別想了,就它現在這樣,就即使搬上去,沒有人工輔助,它自己也沒辦法吃女乃,而且,一旦弄上去,母象必定過來守著,那時候,想靠近都難,反倒有可能能眼睜睜地看著它餓死!」

王明遠打斷兩人的話,說道︰「要是能弄到女乃就好了!」

「女乃?牛女乃行不行?還有羊女乃!」張守禮問道。

王明遠微微一愣, 然反應過來。

對啊,可以用牛女乃或是羊女乃啊。

都是食草動物,女乃質應該會差不多吧。

「張三叔,知道那里能弄到牛羊女乃不?」他欣喜地問道。

「咱們生產隊上就有牛羊,可是,這些都,都只有在產崽的時候才有女乃,除非是幼崽沒了……這得去問問。」張守忠說道。

「那這件事就麻煩三叔了,一定要想辦法把牛羊女乃弄回來,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弄幾只產女乃的山羊回來,咱們就給它養在這里,擠女乃也方便。」王明遠想了想,補充道︰「或者干脆直接買一群回來養著,平時宰上一只打打牙祭也不錯。」

說完,王明遠伸手朝懷里內袋中抓,隨即意念一動,取出一疊用橡皮筋捆成一捆的十元鈔票,數了幾張,這才抬頭看向張守忠︰「現在山羊大概多少錢一只?」

突然見王明遠一下子撈出這麼多錢,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張守忠才回答道︰「羊肉價格遠不如豬肉,一只山羊,大概也就八九塊錢的樣子。」

這一點,王明遠是知道的。

現在豬肉之所以金貴,就貴在能出油上,對現在嚴重缺乏脂肪的人們來說,豬油就是最好的東西,反觀牛羊之類,價格上就遠遠不如。這可不像後世,羊肉的價格一路飆升,是豬肉價格的數倍。

「就算十元一只吧,王明遠直接數了三百元遞給張守忠,緊著這些錢買……三十只,應該夠了,多選幾只有女乃的母山羊啊!」

「這,為了這頭小象……值得嗎?」張守忠接過錢,猶豫著問。

他實在不明白王明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

「值得……三叔啊,你不知道我昨晚都夢到了什麼,我夢到這頭小象掉落下來的時候,母象的絕望和無助,我還夢到它們在掉了眼淚,在哭泣……大象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我感覺它們有著豐富的情感,而且,這種情感,比人類的還要純粹,比如母愛,就沖這一點,我就覺得千值萬值!」

王明遠深深呼了口氣,很認真地說道。

聞言,幾人都沉默了。

大象的母愛確實偉大,22個月的懷胎,長達三四年的哺乳,這一過程時間之長之艱難,遠超人類,但畢竟這只是一頭大象,是一種動物。

真正讓幾人觸動的是,王明遠能對一種動物尚且能如此心慈,繼而做到這種地步,對人又豈會差?

尤其是康朗香,在看向王明遠時,目光中有著別樣的意味。

「行吧,這事我去辦……不過,這小象如果餓著,還能扛多久,我怕來不及!」張守忠擔心地說。

「以我的經驗看,這小象挺壯實,再扛個一兩天應該沒問題。還有,我這里還有些葡萄糖注射液,能幫忙緩一下。」康朗香說道︰「如果可能的話,盡可能明天趕回來吧。」

「好……二哥跟我走一趟,要趕著牲口進山,我一個人不好弄!」張守忠看向張守禮說道。

「好!」張守禮點頭道。

說完,兩人立刻起身就要走,被王明遠叫住︰「弄點東西吃了,一起回去。」

總不能在這大山上過夜吧。

「一起回去……你們還回去干什麼?明天再走回來照顧這頭小象?你們走了這頭小象誰來守著,不怕晚上被別的野獸咬啊?不用擔心,有我大哥在,沒問題的。倒是康醫生……」

張守忠笑了笑,然後看向康朗香。

畢竟是個年輕女子,在這大山里過夜,怕她不敢。

「我完全沒問題,要經常看小象的傷情,隨時應對突發情況,來回跑也不是事兒,這距離太遠了,來一趟不容易。以前一個人都在山里呆過,我沒問題,不用擔心。」康朗香認真道︰「何況,現在還有三個人。」

呃……

王明遠沒話說了。

總不能表現得還不如個女人吧。

「總得吃點東西吧!」王明遠勉強笑了笑。

「這你不用管我們,一路上隨便掏上些鳥蛋也能飽餐一頓。」

「那行吧……早去早回。」

王明遠見張守忠說得輕松,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的叢生生活經驗豐富,確實不用擔心。

只在在離開之前,張守忠偷偷沖著王明遠眨了眨眼楮,又看了看王明遠,弄得王明遠一臉懵。

幾個意思?

他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

張守忠干脆上前,摟著他肩膀走到一旁,小聲說道︰「這可是個好姑娘,懂草藥不說,還是個赤腳醫生,我覺得她是個不錯的人選。」

「懂了……我找機會跟她好好說說。懂草藥,能辨識藥草,能知道藥草加工。還能給人看病,一舉兩得。農場的建設需要這樣的人。」王明遠認真道。

誰知,張守忠一听這話,眼楮一下子就稜了起來︰「你懂個屁!」

「啊……」

王明遠愣了下︰「那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都告訴你了,這是個好姑娘……難道你準備一輩子做個單身漢啊,我看你這年紀,也得有二十五六了,怎麼一點都不急呢?比你小七八歲的,都已經當爹了!」

這話,王明遠太熟悉了。

當初在芒縣教訓李明他們幾個街 子的時候,他自己也說過類似的話。

可是,在這世界找媳婦,王明遠是真沒想過。

「我暫時還沒這想法。」

「那你現在想也不晚。」

「三叔啊,我覺得吧,現在還是把農場給弄起來才是正事。」

「農場固然要弄,但是,媳婦也得娶,那可是人生大事……該不會是你有什麼問題吧?你跟我實話實話,真有問題的話,我可以幫你找點虎骨酒補補,我認識一個人,他家里有,對了,他也是個民兵,還是個獵戶,我昨晚想了一宿,覺得進農場的話,他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王明遠一听這話,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

怎麼就扯到這個上來了。

「沒有的事,我正常得很。那人叫什麼名字?」

「李同……先不說他,還是說說你,這康朗香可是個能人,別看她二十多歲了還沒結婚,純粹是因為人家學醫耽誤了。

以前韓小玲在的時候吧,大伙都覺得你們能成,所以就啥都沒說,可是現在,人都回城了,這回城了的人,那肯定就不會再回來了。既然你都叫我聲三叔了,又沒什麼家人,那這種事不得替你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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