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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反擊

自從陝州會談之後,與回總督,總兵等實權人物先後離開了陝州,開始按照陳奇瑜的安排,圍剿各自負責的義軍。其中最先動手的便是三邊總督洪承疇。

原本洪承疇的洪兵盡數在慶陽、平涼一代圍剿從西安城下出走的高迎祥、李自成二人,現在也已經從慶陽、平涼一代撤了回來。這倒是讓被追擊的上躥下跳,雞犬不寧的高迎祥、李自成二人,大大舒緩了口氣。

接替洪承疇的陝西總兵姜光先以及寧夏總兵馬世龍,與洪承疇的洪軍比起來,真可謂有天壤之別。他們都是武將,就連自身俸祿都已經拖欠了三四年沒給,更別提下面更低級別的士兵了,能活到現在就已經算他們命大。指望這樣的士兵去圍剿高迎祥、李自成兩個大匪,無異于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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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情況,,已在延綏做了數年巡撫的陳奇瑜又豈能不知,只不過,在裴小二與高迎祥、李自成之間,陳奇瑜選擇了對朝廷威脅最大的裴小二。

前往秦嶺的官道上,洪承疇位于大軍中部,看著大軍就要進入秦嶺大山之中,忍不住輕嘆口氣。

一旁的幕僚察覺出洪承疇的悲觀,忍不住勸解道︰「大人,裴小二盤踞漢中,擁兵十萬,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我軍攻之,則需翻越茫茫秦嶺,破沿途險關要隘,方可進入漢中之地,此時攻之,實為不智啊。」

洪承疇嘆息,道︰「你所言,我有何嘗不知。只是上有天子垂詢,下有五省總督催逼,我豈能置之不顧?不過是盡人事听天命罷了。」

幕僚听聞,不僅心生戚戚。想洪承疇天子門生,位居三邊總督之險要,尚且不能自決命運,而他們這些小人,也只能夠隨風扶擺,左右飄搖了。

洪承疇兵臨武休關,守關的高三重頓時感覺如泰山壓頂向他壓來。高三重不敢大意,急忙向身後褒城縣的裴小三去信,請求援兵。

裴小三听聞洪承疇親自前來,不敢怠慢,親自率兵北上支援武休關,防備洪承疇進攻。于此同時,禮縣,大散關同時收到有朝廷大軍蠢蠢欲動的消息,兩側敵軍來襲,劉知足頓感壓力倍增。

不過好在劉知足乃是裴家軍兵力最雄厚的一支,是以盡管西、北兩面同時進攻,劉知足卻依舊能勉強維持。

不僅如此,位于鄖陽的王道直同樣派人傳信回來,均州城外發現有朝廷大軍集結的現象,預計鄖陽會遭到官兵大局圍攻。

北面三方受敵的消息,迅速傳到了尚在廣元的裴小二的耳中,一時之間,裴小二的眼神中掠過一絲擔憂。現在大軍頓兵劍門關下,寸步不得前進,時間一長,將士們難免會出現厭戰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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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紫陽的李國俊竟然以外突破官兵的圍剿,突入了四川的月復地,著實令裴小二大感意外。不過,李國俊的兵力太少,難以硬拼劍州的官軍,能發揮多大總用,尚未可知。

就在此時,位于鄖陽的盧象升與陳奇瑜二人兩軍,開始向均州發起進攻。

此時,均州已經落入裴家軍之手半年有余,民心歸附,城防堅固。陳奇瑜向鄖陽內部派出大量細作,遍布于鄖西,竹溪,竹山縣,房縣等地。

這些細作進入地方之後,專門穿梭于各縣的大戶鄉紳之間。裴家軍進入鄖陽之後,還未來得及鄖陽地區的豪門大戶進行清理,加之裴家軍進行的稅收政策,以及前一段時間劉先春施展的一些政策極大的損害了這些人的利益,導致這些人對裴家軍可謂是恨之入骨。

是以,當陳奇瑜的細作憑借各自的巧舌如黃,以及陳奇瑜親筆允諾之信稍加扇動,鄖陽附近的大戶頓時贏糧景從,群起響應。

這些大戶有錢,有糧,更關鍵是有人,當這些要素混合在一起之後,一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大批亂民好似憑空出現,而一經出現,很快便能裹挾大量不知情的底層百姓。裴家軍軍府派出的知縣等官員,在地方恩威未顯,根本就不是這些當地大戶的對手,被大戶們攻入城中。

短短五日之內,房縣,竹溪,鄖西等縣知縣先後被殺,或被驅逐,縣城淪陷。城中百姓凡是在過去跟裴家軍走的稍近之人,被這些人算後賬,陸續被公然絞殺在菜市口,震懾百姓。

混亂迅速向周圍無辜百姓波及,大批百姓根本就不是裴家軍之人,也被這些人誣陷,剝奪土地財產,驅逐出境。

王道直被突如其來的**弄亂了手腳。剛開始他還派遣一支三千人的大軍四下圍剿,企圖將這些亂民絞殺賊萌芽之中。然而很快王道直便知道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當滅掉一路賊軍之後,不出三日,便會出現兩股,三股乃至四股賊軍填補空白。這一刻,王道直終于體會到崇禎的無奈。

明白是不可為之後,王道直迅速改變策略,將大軍調了回來,全部部署于均州,鄖關,鄖縣一帶。此地是湖廣進入鄖陽的必經之路,就好似山海關之于關內的重要性一樣,拿不下這三地,官兵就只能在均州之外徘回,不敢有絲毫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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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陳奇瑜也不是吃素的,明白王道直的策略之後,很快便想出自己的對策。既然官兵進不去,那也可以攪亂裴家軍的心月復之地,令裴家軍無法全力侵蜀。

很快,陳奇瑜的細作還是沿著漢水逆流而上,將叛亂引向了白河,洵陽,金州等地。甚至有向漢中發展的趨勢。

此時,就連廣元的裴小二都有些坐不住了,漢中不僅僅是裴家軍的退路,更是裴家軍進攻的後勤補給之處,失去漢中,則裴家軍攻川之役便如無水之浮萍,被人輕輕一吹,便灰飛煙滅。這個時候,裴小二終于開始思考退兵的可行性。

就在裴家軍危機萬分的時候,遠在真陽的張獻忠也陷入到人生的低估。剛開始左良玉攻之愈急,張獻忠狼狽逃竄,後來遇到汪秉忠。汪秉忠建議他進攻鳳陽,張獻忠為了自身的利益,答應了下來。

後來,左良玉被五省總督叫到了陝州,進攻張獻忠的左字營隨之撤退,張獻忠忽然變得沒那麼急迫,于是進攻鳳陽之事便就此擱置起來。一來張獻忠以為,鳳陽乃是老朱家的祖墳所在,必然防守嚴密,攻打鳳陽,不知要損失多少兵力。

再來就是張獻忠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官兵好像將主要兵力全都用在了進攻裴小二的身上,一旦他進攻鳳陽,掘了老朱家的祖墳,肯定就跟老朱家不死不休了,為別人火中取栗的事,他張獻忠自然不會做。

可是,等到左良玉從陝州回來之後,竟然認準了他張獻忠,一副不將張獻忠的人頭掛牆上,誓不回頭的架勢。先是,張獻忠重回項城,左良玉來攻,雙方在項城大戰,張獻忠不敵,後退八十里;左良玉立即追擊,雙方在陽阜再戰,張獻忠再敗,向南逃竄。

這下張獻忠直接逃到信陽。沒想到左良玉是個死腦筋,又追擊到信陽。張獻忠于道路設伏,想要伏擊左良玉。被左良玉看破,左良玉將計就計,假裝中伏,引出張獻忠的大軍之後,隨即突然襲擊,張獻忠潰敗。

一直逃到真陽,張獻忠一看身邊只有兵一千人。就算這一千人,身上的鎧甲兵器也早就不知道跑到那去了。即便如此,左良玉的追兵卻依舊還在奔來的路上。至此,張獻忠終于被逼入了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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