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秦軍精銳在白起的帶領下，迅速跨過河水，很快來到了趙軍大營不遠處。
「敵襲！」
一道歇斯底里的聲音響徹整個大營。
趙軍的反應絲毫不比秦軍慢，一支支火把亮起，無數將士手持武器從大營中沖了出來。
「鏘！」
白起冷峻的目光望向前方，手中長劍高舉，調集整個大軍的力量， 地向前斬去，一百多米長的恐怖劍芒彷佛將整個天地一分為二，大地亮如白晝。
就在劍芒快要落下的那一刻，一道璀璨的刀光彷佛蛟龍出海般從趙軍大營中沖出，與白起的恐怖劍芒狠狠地踫撞到了一起。
「轟！」
趙軍營帳瞬間被撕成粉碎，狂暴的能量波動以踫撞處為中心，瘋狂地朝四周肆虐而去，所過之處，摧枯拉朽。
「如果你不蹉跎二十年，或許我還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白起望著刀光消散的方向，緩緩說道。
營帳消失之後的空地上，樂毅「蹬蹬蹬」連退數步，臉色有些發白。
「主君，您沒事吧。」褚瓊扶住樂毅，擔心地問道。
「沒事。」樂毅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落寞︰「終究是蹉跎了二十年，唉。」
「傳令全軍，準備迎敵吧。」樂毅下令道。
……
「白起進攻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趙括望著趙軍大營方向升起的戰雲，伸手一招，徐林陣籠罩全軍，大軍逐漸融入周圍環境之中，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三晉最精銳的三支軍隊︰趙飛騎、魏武卒、強弩兵在趙括和田單的帶領下，沿著河水，緩緩朝南行去。
人餃枚，馬裹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為了避免打滑，所有士卒的鞋子上都綁了草繩。
大軍在河水與渭水的交界處，拐彎向西，踏著冰面，快速朝著河西沖去。
「大帥，前方發現秦軍斥候。」顏聚稟報道。
白起果然還是注意到這個防御漏洞了嗎？趙括眉頭一皺，詢問道︰「能繞過去嗎？」
「這里斥候沒有其他地方密集，不過想要繞過去還是有些困難。」顏聚說道。
這畢竟是一萬五千大軍，不是一個兩個人，只要秦軍不是瞎子就能看到。
「可以看一下渭水以南是否有斥候。」田單提醒道。
「諾。」顏聚親自朝渭水南岸探查過去，不消片刻，便趕了回來︰「渭水南岸只有一座烽火台和幾個斥候。」
「速度解決掉，不要被發現了。」趙括下令道。
「諾。」顏聚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
「讓大家小心點，不要站在一起，手中武器橫握，萬一掉下去了還能卡住。」趙括提醒道，「我們先到岸邊，然後再向南走。」
岸邊的冰層比中心處要厚很多，更加安全。
解決掉秦軍斥候之後，大軍迅速跨過河水，來到了後世潼關的位置，不過此時潼關還沒有修建，因為東面函谷關還在發揮著作用。
渡過河水之後，行軍速度立刻快了起來，趙飛騎在前面開路，所過之處，不留一個活口。魏武卒和強弩兵緊隨其後，沒多長時間便趕到了陰晉。
「強攻，不要留手。」趙括下令道。
陰晉只是小城，幾乎所有守軍都被調往前線抵擋三晉，再加上此時正值卯時，絕大多數人都在睡覺。
聯軍不費吹灰之力便攻下陰晉，接著向西出發……
……
咸陽，秦王稷這些天心情很好。上次全國嚴查不僅搜刮到不少錢糧，而且王室在平民之中的風評大為改觀，甚至已經出現了歌頌秦王的聲音。
抄家更是抄出來不少錢糧，特別是涇陽君，作為秦國數一數二的貴族，家產足以支撐五萬大軍作戰半年。
王孫異人的表現讓他也很滿意，雖然在趙國這些年有些荒廢了，但只要稍加培養，未必不能成為一代明君，不過異人親近楚人讓他有些不高興。
楚系在秦國的勢力非常龐大，大到能夠影響秦王的廢立，當年秦王稷如果不是有趙武靈王的支持，都做不到這個位置上。
即便如此，前面幾十年里權利也幾乎被宣太後和穰侯魏冉把持。
直到後來他罷免四貴之後才好不容易將其壓制下去，如果未來的君主再親近楚人，必然會留下大禍患。
秦王稷決定找個機會提點一下異人。
「大王不好了，大王不好了，三晉聯軍打到渭南了。」這時，秦越慌慌張張地從王宮外面沖了進來。
「什麼！」秦王稷 地從王座上彈了起來，眼楮瞪得滾圓，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再說一遍。」秦王稷厲聲問道。
「大王，三晉聯軍打到渭南了，真的。」秦越跪在地上，痛哭道。
秦王稷瞬間感覺到天崩地裂，渭南距離咸陽只有百里之遙，以趙飛騎的速度，隨時都有可能打到咸陽！
「武安君呢？」秦王稷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彷佛從牙縫里蹦出來一般。
「武安君……武安君還在河西。」秦越說道。
「他在河西，三晉是怎麼打到渭南的？」秦王稷簡直怒不可赦。
「屬下……屬下也不知道……」秦越低著頭。
「去將應侯喊過來。」秦王稷沉聲說道。
不用秦王稷派人通知，範雎已經得到了消息，此時剛好趕到王宮。
「大王，渭南被攻陷了。」範雎沒有客套，甚至沒有行禮，見面第一句就說道。
「寡人剛剛知曉，正要招相國商議。」秦王稷已經冷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憤怒是沒用的，必須想辦法解決。
「這個時候……只能求和了。」範雎俯身說道。
求和！
秦王稷拳頭緊握，眼中盡是不甘。
他彷佛回到三十五年前，匡章率領五國大軍伐秦，最後攻破函谷關，秦國被迫求和的時候。
恥辱啊！
恥辱。
片刻之後，秦王稷松開拳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派誰去求和？」
「臣親自前往渭南。」範雎說道。
「辛苦愛卿了。只要條件不是太苛刻，都……可以答應。」秦王稷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席上。
「大王還請注意身體。」範雎擔心地說道。
這些天，秦王的衰老速度很明顯要比以前快了很多。
「放心吧，寡人還沒有這麼容易被打垮。」秦王稷說道。
大秦立國五百載，不知道經厲多少風風雨雨，承受過多少屈辱。
然而，那些帶給他屈辱的敵人如今早已消逝，唯有秦國屹立不倒，並且成為了世界最強大的國家。
對于一個國家來說，暫時的屈辱算不上什麼。
重要的是，承受過屈辱之後的奮發向上！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範雎說道。
「等等，讓太子和王孫陪你一起去。告訴他們，記住今天的恥辱。」秦王稷說道。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