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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奈何以權加之(6000)

「女兒玉儀,拜見義父。」

一襲錦袍的元玉儀款款而拜,瞬間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高澄也終于知道為何原主不嫌棄元玉儀曾為家伎的過往,執意為她請封瑯琊公主。

十七八歲的元玉儀,正值最美好的年紀,光滑細女敕的肌膚,滿臉的膠原蛋白,眉眼間卻另有風情。

純欲糅雜,撩人心弦。

孫騰很慈祥地起身將元玉儀扶起,為她引見道︰

「玉儀,來,為父為你引見大將軍。」

元玉儀跟隨孫騰來到高澄面前,柔聲道︰

「玉儀見過大將軍。」

高澄朗聲笑道︰

「今日有暇拜訪咸陽公,不想卻撞上這樣一件喜事。」

正當孫騰以為高澄要說不如雙喜臨門,結下一門親事的時候。

高澄解下腰間玉佩,遞給元玉儀,說道︰

「此玉是澄隨身所飾,今日便贈給女公子,以作賀禮。」

孫騰聞言長出一口氣︰好歹高澄為自己留了一分薄面,沒有當場求娶。

元玉儀接過玉佩,總算明白了為何自己一個以色娛人的家伎,突然被家主收為義女。

原來是被大將軍相中了。

但他又何曾與自己見過?

「玉儀,還不謝過大將軍。」

孫騰見她發愣,故作不悅,催促道。

「玉儀謝大將軍厚賜。」

高澄擺擺手笑道︰

「咸陽公與父王微末相交,你便是澄的世妹,又何須多禮。」

元玉儀眉眼含羞地望著高澄,她已經顧不得高澄為何會看上自己。

為了改變命運,她都已經做好了委身年近六旬的孫騰的準備。

如今被年少俊朗的高澄相中,還究竟什麼原因。

一想到這,元玉儀甜甜一笑。

別說高澄這個小年輕,就連五十六歲的孫騰,心跳都跟著陡然加速。

在高澄為自己舉辦相親會的時候,高歡過了黃河,卻將行軍速度放緩了。

他並不急著直奔晉陽,而是轉往南汾州,命南汾州刺史尉景先去晉陽探明情況,自己隨後出發。

高歡雖得了高澄的信使,請他回歸晉陽,但還是存了一份小心。

尉景與高澄有仇怨,高歡認為也只有他才會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一邊。

當尉景由晉陽回見高歡,將高澄解散並州胡、軍政盡皆請示婁昭君等事如實轉告。

躺在車駕上的高歡聞言,潸然淚下︰

「賀六渾何德何能,蒙上天賜予如此佳兒。」

雖然高家父子都愛演戲,但這一句確實發自真心。

只有真正品味過權力的滋味,才知道高澄歸權的行為有多麼難得。

周公旦為何被千古頌揚,實在是歷數五千年,大權獨攬的權臣還政天子,確實不多見。

李亨在馬嵬驛逼父的行為,且不多說。

就連霍光、張居正這樣的頂尖人物,也被權力所魅惑,要把權力握到死。

以他們的眼光,難道就不明白戀權不放,死後家卷會被清算?

而如果放權,憑著輔政之功,與還政的恩情,又何必擔心身後之事。

慧眼可以看清,卻不代表能夠舍棄權力。

站在高澄的角度,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又談何輕松。

按照他的歷史知識,放棄這次權力,自己要再等十年。

或許還不止,這個時代沒有了玉璧之戰讓高歡郁結于心,在高澄看來,高歡指不定還能更長壽。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十年。

不管高澄對于高歡還活著這件事情,有多麼不甘,他終究是在手握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寧願再等十年,效彷了周公歸權。

若是真的在得知高歡還活著,發自內心的歡欣鼓舞,高澄也不需要張師齊再為自己粉飾,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聖賢。

高歡的感動,在于他太清楚高澄對權力的渴望,否則也不會拖著病體東歸,甚至還要讓尉景去探听情況,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極了漢文帝入長安。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與高澄的父子感情,能讓兒子戰勝權力的誘惑。

高歡的淚水,有感動,也有內疚,他甚至沿途都在謀劃怎麼從高澄手中奪回權力。

從尉景復命,到抵達晉陽,沿途高歡一直在反省自己這一場西征的過錯。

即使有高澄奪取潼關,也難以掩蓋西征的失敗。

親領的北路軍潰敗,南路的侯景得知消息,雖然奪取下洛城,也擔心宇文泰回軍,選擇班師回了荊州,與廣州刺史高敖曹重新更換防區。

越是反省,高歡越是悔恨,早听高澄之言,戒驕戒躁,又怎會遭此敗績。

六萬大軍抵達晉陽城外,有竇泰的攙扶,高歡顫巍巍地走下馬車。

他一眼就望見人群中最前列的妻子婁昭君,以及無數次出現在腦海中的嫡長子,高澄。

一家三口照面,竇泰很有眼色的退到一旁。

婁昭君看著高歡憔悴的模樣,抹著眼淚動情道︰

「夫君!」

「父王!」

小高王的表情管理從來都在水準之上,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對高歡的關憂。

高歡的嘴唇哆嗦,卻說不出一句話,他擁著妻兒,一家三口相擁而泣,許久,才與妻兒同乘,返回渤海王府。

而竇泰、薛孤延、彭樂、斛律羌舉等人則依照高歡在路途中的吩咐,迅速接管晉陽城防。

斛律光、高季式等人也乖乖交出了晉陽的控制權,期間並沒有發生一點沖突。

這個時代,誰控制了晉陽,誰就控制了並州胡,誰也就控制了整個東魏。

而東魏的最高權力,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的完成了一次和平交接。

後人看待這段歷史,會加以許多陰謀論︰比如高歡逼迫,高澄反抗無果。

最受支持的觀點,是根據此事之後,高歡與高澄之間的權力分配,而認為父子兩經過一番交鋒後,達成了妥協,各自劃出了自己的利益範圍。

所謂高澄主動歸還權力,不過是史書美化。

因為自古以來,父子間的權力爭奪,血腥而又殘酷,父殺子,子逼父,這才是歷史的主旋律。

他們無法相信,在熱衷于權力的高歡、高澄之間,能發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因此,這一段權力交接的歷史,也是他們用來質疑南北朝著名史學家張師齊,所記載的史料真偽,一個重要的證據。

這也是頭發很黑、很亮、很柔的高澄,所未曾設想的結果,天可憐見,別的都是假的,都是加特技,duang!

但這一條是千真萬確呀!

世事總是如此出人預料。

後人對歷史的質疑態度是如此,高歡對高岳的態度同樣如此。

就在晉陽勛貴們都以為高岳必死的時候,高歡開始了他的表演。

拖著病體的高歡親自在渤海王府為高岳打開囚室大門。

「阿兄」

望見高歡的模樣,高岳羞愧難當。

河西之敗,給了高歡很大的打擊,他衰老了許多。

曾經兩鬢間若隱若現的白發,已經佔據了主導位置,年僅四十二歲的他,真正能當起高澄曾經那句鮮卑老公的稱謂。

高歡虛弱的將手伸向牢籠中的高岳,輕聲笑道︰

「洪略,回家吧,嬸母再見不到你,該著急了。」

一如當年,年輕的信使呼喚著年幼的堂弟回家。

「阿兄,你殺了我吧。」

二十六歲的軒昂漢子,這一刻哭得像個六歲的孩童。

高歡笑著搖頭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是趙元亮那些人自作主張,與你無關。阿惠那小子我自會責罰他,不過他也知道分寸,吩咐眾人瞞著嬸母,倒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高岳聞言,已頭搶地,泣不成聲。

高歡卻急了,他用盡力氣,一把拽住高岳,喝道︰

「你做什麼蠢事!現在讓我完完整整將你帶回去交給嬸母!」

高岳哽咽道︰

「阿兄不殺我,何以服天下人心,岳唯恐有旁人效彷,待拜別母親,岳再來領死,阿兄若不成全,岳寧願自盡以謝天下。」

高歡這時候不再急著帶他去見山氏,走進囚籠,與高岳對坐,感慨道︰

「洪略,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撐不了太久,往後的事,自有阿惠操心。

「我曾經失手打殺了永寶(高琛),不想今天再逼死另一個弟弟。

「洪略,別讓我帶著懊悔,熬過剩下的日子。」

囚室外的高澄看不見屋里的模樣,但他與等候在外的晉陽勛貴們將兩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

高澄不知道高歡這番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他確確實實看見了門外眾勛貴們,人人都紅了眼眶。

也許是今日再見時,高歡衰老憔悴的模樣與往日意氣風發的對比太過鮮明。

無論如何,高歡的言語擊中了眾人內心深處的柔軟。

也包括高澄。

一邊用衣袖拭淚,一邊心中暗罵不已︰

‘這個賀六渾,病成這樣還不忘給我吊一根胡蘿卜,什麼撐不了太久,什麼往後的事自有阿惠操心,什麼熬過剩下的日子。

我就是頭驢也不帶這樣忽悠使喚的。’

高岳終于跟隨高歡走出了囚室,他低垂著頭,無顏再看周圍人的目光。

高澄卻躬身行禮道︰

「佷兒已經查實,此事都由趙元亮等人暗中籌劃,與叔父無關,佷兒冤枉了叔父,還請叔父恕罪。」

高岳渾身顫抖,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有眼色伶俐之人已經在勸道︰

「清河公(高岳),大將軍無心之失,還請原諒了他。」

包括高澄在內,所有人在听說高歡將事情推給趙元亮等人,就明白了他的態度︰他高歡保定了高岳,耶穌來了也帶不走。

「岳犯下彌天大罪,相王、大將軍,不予治罪,以寬容待我。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岳向蒼天立誓,此生再有負于高氏恩義,子孫世代為人奴婢,岳自身甘受天譴,亡父于九泉不得安寧!」

高岳剛剛發下毒誓,高歡卻變了臉色,厲聲訓斥道︰

「你要立誓,言你自身便是,言及叔父又是何意!」

高澄在一旁打圓場︰

「父王息怒,叔父立下如此誓言,只為表明心意,將來定然謹守誓言,斷不會擾了叔祖安寧。」

高歡這才放過了高岳,但神色間,還帶著一絲怒意。

似乎是對高岳的誓言談及他根本沒打過多少交道的叔父高翻,有著很大的不滿。

高翻英年早逝,賀六渾當上信使,能夠離開懷朔的時候,洛陽早就只剩了高岳與山氏這對母子相依為命。

當然這些都只是插曲,高歡依舊帶著高岳親自回清河公府去拜訪嬸母山氏。

而高澄也將高歸彥帶去了廂房,孫騰不需要安撫,他太了解高歡了。

這次雖然放過了高岳,但也會將他調離權力中心,哪怕這一番施恩之後,高岳絕對不會再有二心,對于高岳的處置也不會改變。

之所以不殺他,只不過是顧念了山氏、高岳母子之間的情誼。

這一次的表演,對于高歡來說有利無弊,正如他自己所說,真有人效彷,自有高澄處置。

而他今日的寬恕,卻能再次聚攏因河西戰敗而動搖的人心。

讓大家看到,顧念舊情的高歡,才是為大家遮風避雨的港灣,而不是小高王。

高家父子都是這樣,他們在感動之余,始終能保持一份理智。

無論高歡知道高澄主動歸還權力有多感動,也不耽誤他安排竇泰、薛孤延等人迅速接手城防。

高澄同樣如此,在為高歡與山氏母子的情誼感動的時候,也不忘安撫背刺高岳的高歸彥。

「叔父且坐。」

廂房內,十七歲的高澄說道。

「世子莫要折煞了我,喚我歸彥便是。」

十四歲的高歸彥神色間帶著深深的不安。

「叔父莫要這般說,自高祖父起,能當澄這一聲叔父之人,當今之世,也只有歸彥叔父與清河公。」

高澄不以為意道。

他們宗族確實人丁凋零,高琛死後,自高祖父的血脈算起,高澄也就這兩位叔父,否則高歡也不至于要將高歸彥這個家族私生子接回來。

高歸彥一听見清河郡公,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卻又很快掩飾過去。

見他這般神色,高澄寬慰道︰

「叔父莫要憂慮,清河公很快將要外放地方,與叔父難有交集。

「況且叔父于澄與父王,有大功,待成年,當有大用。

「或許異日與清河公相見,他當要以下官之禮,拜會叔父。」

說罷,高澄似乎當真看見了那一幕,笑出了聲。

高歸彥聞言,心中一松,也笑了起來,過去苛待自己的族兄,遇見自己,以下官的禮節拜會,想一想心中就有幾分得意。

「歸彥日後造化,全憑世子栽培,願為世子驅使,鞍前馬後。」

高澄倒了茶,笑道︰

「叔父這般說就見外了,來,喝茶。」

清河公府一應高岳家卷,除了山氏被蒙在鼓里,人人都知道高岳的處境。

但也沒有人敢向山氏透露半個字,讓她去求情。

高澄把丑話說在前頭,真沒人敢去觸他霉頭,畢竟小高王不敢對山氏無禮,收拾其余人倒沒多少心理負擔。

今天高歡歸晉陽,高澄特意讓人又交代了一遍,只秉持一個原則︰誰說誰死。

就怕有不開眼的人以為高歡來了,便急著央求山氏去討個情面。

以致于高歡、高岳來到清河公府,面見山氏時,山氏對于高岳的遭遇一無所知。

一面驚訝于高歡容顏衰老,一面也責怪高岳沒有侍奉好這位兄長。

高歡與山氏感慨春秋易逝,白頭換了青絲。

高岳則是低頭不發一言,只是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慰問了山氏許久,高歡才讓高岳送自己出府。

臨別之際,高歡突然說道︰

「晉陽,洪略不能再留,我會將你外放,你以後用心鎮守地方,我死後,你無需擔心,阿惠是個重情的,否則也不會特意瞞著嬸母。」

「阿兄莫要再這樣事事顧念著我,我我不值得。」

高岳今天都要將眼淚流干。

高歡搖搖頭,只留了一句︰

「好好照顧嬸母。」

便在親衛的攙扶下,上了車駕,在高岳的目送中,駛回渤海王府。

高歡來尋高澄的時候,他剛剛送走了高歸彥,正要去尋陳元康,與他辯日。

「阿惠,與我說會話。」

這次回晉陽,高歡很少再用孤來自稱。

高澄依言攙扶著高歡在廂房坐下。

由高澄沏了茶,高歡喝了一口,征詢道︰

「我打算將孫騰調回洛陽,再任侍中一職,加太保,他的爵位已經是郡公,阿惠以為封王如何?」

高澄當即反對道︰

「孩兒以為,當今之時,王爵不可濫封,不如為咸陽公增加封邑即可。」

這時候,高家自己都只是一個王爵,自然要將王爵的封賞收緊。

高歡聞言大笑︰

「我還以為你看在孫騰義女的份上,會為他攬下這個王爵。」

「公歸公,私歸私,孩兒對元氏確有好感,卻也不會枉顧私情。」

高澄恭敬答道。

「行,就為龍雀(孫騰)再加封邑。」

高歡頷首,卻又告戒道︰

「孫騰新立大功,你卻覬覦他府上家伎,名聲傳出去,不好,往後要注意。」

高澄很想回一句︰父王多慮了,你我父子,哪還需要在意這方面的名聲,早就臭不可聞了。

但眼看高歡還沒有像自己一樣擺爛,似乎想要在名聲上再做掙扎。

高澄也給出了另一種說法︰

「孩兒此舉,也是為了父王大業,漢武若非貪戀衛子夫的美色,又何來衛青、霍去病、霍光這三位大才。」

高歡被他這說法逗笑了,好一會,才與他說起了正事︰

「我會將洪略外放地方。」

「自該如此。」

高澄對此沒有意見。

高岳經過高歡這一出表演,無論如何也要盡心竭力,否則他面對的將是天下人的鄙夷。

高歡又問道︰

「阿惠可有合適去處安置?」

高澄模著下巴想了一會,回答道︰

「徐州。」

以高岳的軍事才能,將他放置于月復地州郡著實浪費,不如鎮守魏梁邊境,也能保一方平安。

高歡聞言,頷首道︰

「正合為父心意。」

隨著兩父子達成一致,高澄也在魏梁邊境由東向西,構築起了一條防線︰

東徐州刺史李愍、徐州刺史高岳、南兗州刺史劉豐、豫州刺史堯雄、東荊州刺史楊愔、南荊州刺史源子恭、荊州刺史侯景。

其中只有楊愔一個文士,但他恰巧處在堯雄、侯景、高敖曹、源子恭等人的保護之中,無需擔心。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東徐州刺史李愍,這個時空出身趙郡李氏的他表現一直很好,但畢竟在歷史上是一員叛將,對于他,高澄還有待觀察。

高歡又問道︰

「阿惠以為何人可守華陰?」

提到這個,高澄可就不困了,宇文泰丟了潼關,還可以在風翼 與黃河之間新建關隘堵路。

但華陰就是一顆釘子,死死釘在河西,其重要性,無需多言。

高澄當即舉薦道︰

「孩兒以為,恆農郡守王思政,可擔此重任。」

高歡聞言大感驚訝,正因為華陰的重要性以及孤懸河西的地理位置,都注定了駐守此地的危險。

因此高歡才要另尋將領鎮守,而不是將斛律金置于險地。

而王思政是高澄的岳丈,由親信都督升遷京畿軍都督,再由他鎮守恆農,可見信任。

對此,高歡問出了心中疑慮。

高澄回答道︰

「孩兒常與王思政推演兵事,孩兒主攻,思政守城,其守備之才,世所罕見,父王何不親自召見,試探一二?」

高歡見他說得信誓旦旦,已然信了大半,當即決定命人往潼關招王思政來晉陽,親試才干。

高澄打鐵趁熱,勸說道︰

「華陰雖經王羆修繕,到底孤懸于外,非堅城不能守,王思政此人善工事,父王若認可其守備之才,不如再將修築一事就由他來主持。」

高歡對此自然沒有意見,高澄于是繼續進言道︰

「新城當冠以新名,父王以為玉璧如何?」

恰巧一陣清風從窗外涌進,吹得高歡後 發涼。

「這等小事,何須問我,你自決之。」

高歡的心情突然就變得很差,實在找不到由頭,便怪在那陣風的頭上,是它讓自己覺得不舒服。

「阿惠,將窗戶關下。」

高澄趕緊合上了窗。

商討了孫騰的封賞、高岳的安置以及未來玉璧城的守將人選。

高歡終于提到了高澄,他喝了一口茶,澹澹道︰

「為父欲以河北相托,阿惠可能擔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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