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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神秘

錢坤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都懷疑這是不是一個騙局,因為在來之前就有一位紡織布匹的老師傅就給他說過,能夠將布匹價格降低到這個地步,幾乎不可能,除非這是一個騙局。

但是這畢竟是錦衣衛欽差,怎麼會做這種離譜的事情?

更加重要的是,錢坤承認自己真的動心了。

他出來接手蜀商商會的路並不順利,自古以來華夏大地的所有地方都幾乎有論資排輩的規矩,即便是蜀商商行也並不例外。

他的叔父們、伯父們都覬覦著他的位置,甚至連堂兄弟亦是如此,群狼之中,他要想月兌穎而出,就要作出真正的功績才能夠真正的服眾。

而這筆買賣就是他的一個機會,如果說所有層次的布匹都能夠將成本壓到一半,那麼這是足以動蕩整個大梁國布匹行當的生意,只要他能夠拿下,蜀商商會就沒有人再能夠威脅他的地位。

錢坤頓了頓,進入了談生意的狀態道︰「所有層次的布匹都有,大人這里這可有樣品?」

「把讓你們帶的東西放過來。」

方休擺了擺手,示意玩家們將帶來的東西都拿到桌子上,然後他伸手打開了這些包裹,從中扔出來一本圖冊道︰

「這都是樣品,只不過每個層次只準備了一個樣品,其余的我都讓人寫在這一本圖冊里了,上面的顏色質量你都可以進行更換。」

錢坤聞言拱了拱手道︰「大人可介意我讓人進來驗驗貨?」

「既然是生意,那麼你隨時可以驗貨。」方休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道。

「那麼謝大人了,都進來吧。」

錢坤朝著方休拱了拱手之後,轉身看向身後拍了拍手,隨即一個個身著管事衣衫的中年從另一間屋子之中走出,然後分別朝著方休和錢坤躬了躬身子。

錢坤隨即指了指桌桉之上的布匹和圖冊,道︰

「你們都是我們蜀地商會經營布匹的老人了,每一個幾乎都有二十年以上的經驗,今天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都給我仔仔細細地看,色澤、手感、布匹質量,所有的細節都要看,看完之後給我匯報。」

「是!」

隨著這一聲應下,這些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快速動了起來,他們分工極其精準。

一絹布匹在他們的手中快速被展開,然後有人看色彩、有人看手感,有人看質量,還有人看是否掉色。

當布匹經過他們所有人的手之後,一絹布匹剛剛好卷回了原來的模樣,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夠從他們身上看出來專業的感覺。

等到所有布匹過完這些人的手之後,這些人似乎越發激動起來,盡管他們沒有說話,也沒有比劃,但是從動作和眼神交流之中還是能夠體現出來。

不過這些人依舊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拿起了方休給出的圖冊,圍在一起打量起來,依稀可以看到這些老師傅似乎在計算的手勢,而他們的眼神越來越亮。

直到這些人將書冊完全翻完之後,才小聲交流起來,然後最終由一個胡子已經花白的老者走到錢坤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錢坤這才放下了手中與方休推杯換盞的酒杯道︰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在場的中年人們隨即退去,錢坤隨即轉過頭看向了方休道︰

「大人的樣品著實驚人,就是不知道我們怎麼進行交易?」

「你提前下訂單告訴澠池鎮的錦衣衛百戶李維恭,然後我會讓河南府廂軍都指揮使李玉成將訂單布匹從崤山之上運下來,到時候就在澠池縣,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錢坤聞言微微滯了滯,他本來最怕的是對方要求先付定金,那麼就有被詐騙的可能。

但是現在對方要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麼風險就會被降到最低,這筆生意幾乎是穩賺。

想到這里,他不由看了看對面的方休,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如何能夠掙到利潤。

而且,錢坤也為方休直接進行公器私用的大膽心驚,盡管他們商會在朝堂之上都有庇護,可是卻從來不敢如此直白地讓廂軍和錦衣衛來做生意。

怪不得之前父親信件里頭說這位王慕道為了錢無所不用其極,頓了頓,錢坤開口道︰

「可以,但是交貨之前,我們蜀商商會需要要求驗貨,只有驗過貨之後,我們才能夠安心交易不是嗎?」

方休點了點頭道︰「可以,我到時候也會找人驗你的錢,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只接受黃金交易,不接受銅錢,黃金不得低于九成純度,當然你要是用崤山周圍的地契來跟我換也可以。」

方休答應的痛快的超乎了錢坤的想象,錢坤忽然覺得對方或許真的能夠在這筆買賣之中大賺特賺,以至于跟他在這些蠅頭小利之中都完全不屑爭辯。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在這筆買賣之中方休能夠賺錢這就夠不可思議的了,如果說能夠大賺特賺,錢坤感覺這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即便是對于方休能夠得到的利潤好奇至極,錢坤還是強忍著自己的好奇,道︰

「這沒有問題,那麼我們不如直接定下第一個訂單,就在十天後交易。」

「可以,你要多少布匹?」方休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給錢坤的感覺就像是無論他提出多離譜的供應量,對方都可以拿出來,可是究竟為什麼能夠拿出這樣的底氣,誰會存這麼多的布匹?

錢坤頓了頓,似乎在思考,思考片刻之後,他開口道︰「我要特等布匹,一百絹,上等布匹,一千絹,中等布匹,五千絹,下等布匹,一萬絹。」

這數量已經是相當多了,幾乎等于蜀商布莊一年的銷量,甚至還要多些,基本上不可能有人存這麼多的布匹。

但是方休卻根本不在意地道︰「好,沒有問題。」

就似乎他提出的布匹數量再翻一個倍,對方也能夠立馬滿足一般。

錢坤這時候才覺得對方之前那句話真的不是開玩笑,或許浙商、蜀商、江南商、晉商、冀商聯合起來真的吃不下他的生意。

錢坤頓了頓,道︰「那麼我十天之後靜待大人佳音。」

方休笑了笑道︰「只要你的錢到位,那麼我的貨沒有任何問題,甚至你可以憑借這價格,將整個大梁國的布匹生意都拿下來,真正的一家獨大。」

錢坤聞言舉起酒杯,道︰「那麼就借大人吉言了!」

兩人相視一笑,飲下了杯中的酒水。

錢坤隨即催促起來外面的李老,道︰「李老,還不快上菜,這酒都喝得差不多了」

「這就來了。」

李老隨即打開房門,一道道菜立馬被店小二端上桌桉來,菜還被放在包著厚厚棉花的飯盒里,顯然是在門口等的已經久了。

錢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大人請先嘗嘗,做這飯菜的主廚雖然沒有在御膳房呆住,但是放在民間確實也算得上一頂一的好手,一般人還真的吃不到他親手做的菜。」

「好,那麼就托少東家的福了。」

方休隨即拿起了快子,正是開啟了酒宴。

接下來賓主盡歡,推杯換盞,在歌姬的歌舞聲之下,酒宴逐漸走到了高潮,然後又走向了落幕。

一個時辰之後,方休等人道別了錢坤,走出了御和樓,只留下了錢坤和管事李老頭留在了二樓之上。

深深吸了口氣後,錢坤臉上的迷離之色盡去,恢復了清醒的神色,望著方休等人離去的方向,錢坤搖了搖頭道︰

「太神秘了,看不透,真的看不透,這筆生意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怎麼能夠掙錢的,這真是牛氣的本事,滔天的本事,不怪這人這麼年輕就能夠當錦衣衛欽差,我是服氣的。

當然,如果十天之後,他能夠準時準點,按照他說的交貨,那麼我就更服氣他了。」

「據說他是先前變法派的宰相王石的兒子。」李老頭開口道。

錢坤擺了擺手道︰「你管他是誰的兒子,我們做的是生意,只要不犯大梁國國法,那麼無論是和什麼人做生意都不重要,即便是官家也不會因此說什麼,我們朝野里頭也不是沒有人。」

「是,但是還有一點就是我們十天之內可能調不過來那麼多的黃金。」管事李老頭提醒道。

錢坤聞言皺了皺眉頭道︰「那就按他說的用土地折算,澠池這面的土地,我們要那麼多也沒有什麼用,這里又不是洛陽,別那麼小氣。

第一次的生意如果做成了,那麼我們真的有機會像是他說的那樣將壟斷整個大梁國的布匹生意,到時候家里的那些叔伯總要安靜下來了吧。」

「他們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安靜下來,您那幾位叔父都不是安分之輩。」李老頭皺了皺眉道。

錢坤搖了搖頭,目露狠色道︰「如果他們還不服,還想要用手段,那麼我也不是吃素的,真當我是大善人嗎?生在這個家里,有誰是安分守己之輩?活著享福不干,那麼我只能給他們送終了。」

李老頭聞言不予置評,道︰「那我們還監視其他幾家商會與方休的生意嗎?」

錢坤頓了頓道︰「監視,我想要看看那方休是不是真的有滔天的生意,大到浙商、蜀商、江南商、晉商、冀商聯合起來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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