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10:30。
孟舒剛到公司，放下咖啡，連電腦都還沒開，憐主管就打來了V信電話。
這說明她那邊有消息了。
听著急促的來點鈴聲，孟舒一邊開機，一邊按了接听。
[早上好孟總，您想要的舞台虛擬技術有消息了。]
電話那邊傳來憐主管熟悉的聲音。
顯然，這所謂的消息，應該能讓他滿意。
孟舒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輕聲問道。
「是嗎，說說看。」
憐主管立刻開口。
[孟總，您說的那個特效舞台劇，就是虛擬人物演出的事。我們和東瀛那邊的C社做了溝通，他們表示願意提供現場技術支持，來幫您完成這個舞台效果！]
[但是他們有個條件。]
條件？
理所當然。
孟舒听到這話後，並沒有覺得奇怪。
對方是東瀛資本家，掌管自己國內近一半的虛擬偶像。粉絲無數，廣告頻接，活動頻出。
這樣的公司體量，如果他們免費無償，那孟舒反而會有點擔心。
但既然提了要求，那就好說了。
等價交換，或者議價購買都沒問題。
畢竟，這是交易。
「說說看，什麼條件。」
憐主管頓了頓，繼而開口。
[他們希望您能把下一款游戲的預播資格只給他們一家，這樣…他們才願意無償提供技術服務。]
孟舒听後，有些無語的笑了笑。
「意思是，C社想要獨佔預播資格嗎，那你們怎麼回的。」
憐主管沒有猶豫，快速回答，如實報告。
[這種事我們做不了主，而東瀛那邊認為游戲是我們無限網娛開發的。所以我們說需要考慮一下，然後立馬給您打電話來問問意見。]
孟舒點了點，沉思了下。
C社想要獨佔下一款游戲的預播資格，明顯是從《控制失效》那里嘗到了甜頭。
但東瀛還有一家H社，兩者算是競爭對手。
這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場不公平的商業競爭。
一旦C社拿到了新游預播資格，而H社沒有的話。
那局面，少說也會是一邊倒。
但這不是主要的，預播資格無論是給誰，孟舒都不關心。
他在乎的是玩家群體。
C社有了預播資格，那C社的粉絲群體自然開心無比。
可H社的粉絲該怎麼辦呢？
讓他們放棄自己推的虛擬主播，跑去C社看嗎。
這顯然不好。
C社的這種做法直接影響到的是游戲玩家們，本來玩家就各有喜好，C社和H社旗下的虛擬偶像忠實粉都不少。所以對孟舒來說，既然主打玩家群體，那雙方粉絲都要照顧到才行。
要麼就一視同仁，大家都有。
要麼就一同拒絕，誰都沒有。
所以孟舒喝了一口咖啡，開口回絕。
「獨佔這件事，沒什麼好談的，我拒絕。」
「我對H社這家公司沒什麼感覺，但我不想放棄喜歡H社的玩家粉絲們。所以沒必要為了這點利益做這種不討好的事。想個辦法折中一下，在兩家公司之間多溝通溝通。」
「如果實在不行，就不找他們了。我們國內也有虛擬主播，那肯定也有運營公司。可以找找他們。」
電話那頭的憐主管似乎早就料到會這麼說，所以也只是干笑。
但沉吟了下後，她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孟總，有沒有可能我們答應C社的條件，給他們獨佔資格。然後H社那邊，我們可以向他們出售游戲預播資格，您覺得怎麼樣？]
孟舒撲哧一笑，放下咖啡，擦了擦嘴邊咖啡漬。
他沒想到憐主管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他有些大跌眼鏡。
能薅點H社的錢，那自然是好的。
只是…
「這兩家公司都不是傻的。」
孟舒回應。
[額好吧。]
憐主管有些尷尬。
[我明白了，我會再和他們溝通的。]
「嗯，好的，麻煩你了憐主管。不過獨佔的事，他們還提的話，你就直接拒絕吧，這沒得商量。」
[好的，我明白了，我現在繼續和他們聯系。]
兩人客套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憐主管做事，孟舒還是非常放心的。
她不會擅自做主，很听話也很好使喚，其本身的主管職位在公司里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由他來負責自己一些工作上的需求，可太方便了。
只可惜，她是別人家公司的。
但這無所謂，能幫到他就行了。
搖搖頭，孟舒拿著裝有《死亡空間》PPT的U盤走了出去，並讓方元成和夏念珍以及一大批新員工到會議室開會。
…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孟舒回到了辦公室，喝了口水。
剛剛，他將《死亡空間》試玩版和E3展的事都大致的交代了下。
並讓美術總監方元成來安排同事完成這個試玩版。
同時，還將美術風格和怪物造型簡單的講解了下，讓他們能夠了解清楚。
還特別告訴他們，這個雖不是重點項目，但臨時E3展會，必須優先考慮。
《陰暗森林》VR版的進度可以緩一下。
然後，就回到了辦公室，開始接下來的工作。
虛擬特效舞台劇，可以不用操心，全權交給那些技術公司就行了。
但是舞台劇的動捕演員和導演，還是需要的。
他可以提供劇本，但提供不了演員。
而且舞台劇不同于影視劇，導演的指揮是不一樣的。
一場震撼人心的表演，最重要的是其中角色的演繹和音樂的搭配。
《死亡空間》中最直接震撼人心的就是主角艾薩克的覆甲過程，如果能在E3展上以虛擬形象在觀眾面前表現出來，那將是絕殺。
只是眼下導演都還沒確定，特效也只能等劇組定下來再做。
因此，他得找一位有經驗的舞台劇導演才行。
想了想，他試著聯系上了曾經拍過W-FBC-0087《異常樓梯間》偽紀錄片的魔影工作室。
結果幾句話下來，對方表示有心無力。
因為魔影工作室主要是拍廣告為主，上次拍偽紀錄片已是超綱了。
再加上根本沒有舞台劇的導演經驗，擔心這單吃不下。所以只能委婉道歉，表示無能為力。
這就讓孟舒有些嘆氣，表示沒關系。
隨後又找上了藍鷹工作室，這家公司之前負責了《控制失效》的動捕拍攝。
但想了想，考慮到魔影工作室的情況，他還是沒有撥打過去。
直到現在，孟老板才發現自己的路子很少。
之前有什麼需求，都是跟憐主管說一聲，然後對方去辦。
現在要自己親自出馬了，結果路都找不到，實在有些尷尬。
孟舒揉了揉太陽穴，喝了口清水，然後拿起手機給憐主管發了條V信。
[憐主管，幫我介紹一位有舞台劇經驗的導演。不需要非常著名的，二三流的皆可。但是一定要好溝通，願意接受我想法的。]
[可以年輕一點，不要那種有自己個人風格的，能盡快磨合起來的最好。]
孟舒連發了兩條，呼了口氣。
同時，也想著是時候招一位秘書來負責這些雜事了。
現在之所以繼續拜托憐主管，無非就是對方可以用無限網娛名號，找幾乎一流的資源。
自己這邊培養一個的話，可能需要花些時間。盡管會沒有什麼資源，但卻是自己公司的人。
總之，慢慢來吧。
至于秘書
孟舒再一次回想起了原來世界幫他分擔雜事的秘書，也就是那位40多歲的張姐。
年紀雖大，但經驗豐富，雷厲風行，稱得上是他最好的幫手。
如果要招秘書，那自然也要招這樣的一位才行。
在工作上，他不在乎長得好不好看，年不年輕。
他只關心能不能做，合不合適，有沒有能力。
僅此而已。
很快，憐主管發來了回復。
[好的。]
看著簡單的回復，孟舒知道找一個合適的導演非常難，也不奢求她一天兩天就找到人選。
可沒想到，第二天，憐主管就打來了電話。
這一次，帶來的居然是兩個好消息。
這說明舞台劇導演和東瀛那邊都OK了！
[孟總，有兩個好消息，一個是關于虛擬技術的事，還有一個，就是您托我找的導演的事。]
孟舒一听，喜上眉梢。
憐主管的效率有些高啊。
「這麼快？真是辛苦你了，結果怎麼樣。」
憐主管輕嗯一聲，連忙開口。
[昨天您拒絕了C社要求後，我們無限網娛的海外推廣負責人親自去做了進一步的溝通，請了C社和H社的負責人開了視頻會議。]
[跟他們兩家溝通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吧，終于成功了。C社和H社決定兩家合作，一起為這次的展會提供現場的虛擬技術支持。]
憐主管語氣較快，一口氣說完了這麼長的話。
但口齒清晰，有條不絮，孟舒並沒有漏听什麼內容。
這就是專業。
但是，兩家公司一起合作，肯定有要求的。
這一點，憐主管肯定也知道。
但她依舊說這是好消息，那就表明這個要求，應該不會太離譜。
「他們那邊的要求是什麼。」
憐主管听後，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拿起了什麼東西，發出了紙張的聲音，然後才開口。
[他們兩家希望您的下一款游戲能夠按照其他公司的標準那樣，支付一定的推廣費讓他們幫忙推廣。]
[他們不希望像《控制失效》那樣，再自己出費了。]
[他們還說很可惜當時對《天空之山》看走眼了，希望能借這件事交個朋友，享受和其他公司一樣的正常合作。]
听到這話，饒是孟舒都不由得哈哈一笑。
憐主管那邊也是傳來吟吟笑意。
顯然，東瀛的C社和H社也知道自己的情況。
預播資格，無論是在彈幕網，還是在其他平台。哪怕是國內國外的中低層主播們，都不是免費無償做這種事。
而是無限網娛支付了一大筆費用讓他們播，所以才有了預播這一出推廣。
當初無限網娛出錢找C社和H社預播《天空之山》的時候。這兩家公司心高氣傲，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
而無限網娛的推廣負責人也不是傻子，當場手一甩，管你旗下有多少個虛擬美少女，我直接選擇散人虛擬主播。
于是，這個舉動讓東瀛的那些中低層散人Vtuber高興慘了。不僅有錢拿，還能乘著VR游戲的風向狠狠吸波量，簡直一舉兩得！
尤其是一些女主播們，在預播的當天，借著《天空之山》這款前所未有的VR游戲，讓自己直播間原本低迷的人氣和粉絲數蹭蹭往上漲，事後以至于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上百同接和大額SC接踵而來。
讓這兩家公司羨慕至極。
為了彌補，C社和H社直接趕在《控制失效》發售前，自己出資拿到了預播資格。
但是這種自出費的行為不可能次次都做。
所以現在，C社和H社也是想借著這次給舞台劇提供技術支持，來恢復正常的合作推廣。
也就是你們出錢，我們直播推廣這樣的形式。
這其實無可厚非，孟舒也能理解。
所以他笑著回復。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接受，只要他們保證展會全程沒有問題就好，同時還要保證安全第一。」
[我們跟進的，他們兩家也保證過了，畢竟都做了那麼多場虛擬演唱會了，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好，謝謝你了憐主管。」
「對了，另一個好消息是什麼，找到合適的導演了嗎。」
[是的。]
憐主管這次回的很肯定。
【我問了一下，確實有一位經驗豐富的舞台劇導演很符合您的要求。我等下把他的電話發給您，我本來想代您和他說說情況的。但相關細節還得您親自溝通。】
「好，謝謝你，幫了我大忙。」
[不用客氣孟總，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憐主管笑了笑。
掛斷電話之後，孟舒就收到了憐主管發來的導演聯系方式以及一張名片照片。
這名導演姓李，孟舒根據名片，在網上查了一下這位李導的履歷。
發現他是一家某傳媒公司的法人，曾執導過著名的兒童舞台劇《滿天星》，以及青少年露天舞台劇《未來夢之隊》，甚至《紀律》這種在國外舞台上表演過的大型歌舞劇都出自他的手。
這麼看來，這位舞台劇導演確實很有能力，雖然這些舞台劇他一個都沒看過。
孟舒笑了笑，拿起劇本，當即就撥通了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