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睡旁邊的地上就好。」
整個牢房里就一張床,石青璇看了一眼周圍,十分隨意的說道。
江湖中人,以天為被地為床都能睡,更別說,在刑部大牢,沒有風吹日曬了。
石青璇不介意,但秦煜介意。
石青璇如今跟了他,就算是他的人了。
哪有讓人睡地上的道理?
「這樣吧,你去來福酒樓休息,明天再過來。」
秦煜很快做了安排,本以為石青璇如此听話,會立馬答應,但這次,顯然秦煜想錯了。
他說完,石青璇就搖頭拒絕。
「主人,奴婢沒事,奴婢留下來照顧主人安全。」
「我沒事,我人都在刑部大牢了,難不成還有人跑到牢房里來刺殺我?」
「讓你去你就去吧。」
石青璇還是搖頭。
「抱歉,主人,這件事,奴婢不能听你的。」
秦煜嘴角一抽,這妮子怪蹩。
「好吧,隨便你了。」
秦煜見石青璇沒有听,索性也就沒有再說。
石青璇點了點頭,安排好秦煜的事情之後,就到一旁的桌子邊上坐下。
秦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睡不著。
身為華夏的二郎,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尊老愛幼,照顧弱者。
即便石青璇不是弱者,但他一個男人在床上睡著,讓一個女人在旁邊睡桌子,總歸是心里過意不去。
「要不,你也上床來睡吧。」
石青璇猛地怔了一下,然後點頭。
走到床跟前,就開始月兌衣服。
「喂,你月兌衣服干啥?」
「伺候主人睡覺啊?」
石青璇有些羞澀的說道。
秦煜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你喜歡現場直播?」
石青璇一愣,看了一眼周圍牢房里的人,此時他們的目光都在石青璇和秦煜身上。
抓著衣服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當然是不想的,可主人……
「你想多了,我只是讓你休息,沒讓你干別的。」
怕石青璇繼續往下想,秦煜連忙說道。
其他人在听到秦煜這句話之後,切了一聲。
「我說秦先生,你講話本那麼牛,怎麼現在慫了?」
「就是啊,拿出你的男子氣概來,讓我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真男人啊?」
「哈哈哈,什麼叫不讓她干別的,你倒是干啊。」
「真是沒勁兒,人家姑娘都主動了,你竟然還畏首畏尾的。」
「你不要給我們也行啊。」
「……」
周圍牢房里的犯人紛紛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自從秦煜來了刑部大牢之後,在各種美味的燻陶下,他們覺得以前吃著很香的飯菜再也不香了。
甚至有種難以下咽的感覺。
以前對他們來說,吃飽就行,可現在,因為秦煜的廚子做出來的各種美食,他們已經不滿足于吃飽了。
每天早上,秦煜和听書人吃飯,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現在終于找到機會一雪前恥了,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閉嘴!」
听到眾人侮辱秦煜。
石青璇渾身的氣勢猛地一變。
從原本溫柔小意的婢女,瞬間變成了一個殺伐凌厲的女俠。
只見她手一伸,從隔壁牢房抓起幾根稻草,咻咻的朝四面八方射了出去。
不過片刻的時間,原本正在叫囂的人紛紛閉上了嘴巴。
他們不是被嚇的,而是被石青璇點上了穴道。
她看向秦煜詢問道︰「主人,殺還是不殺?」
听到石青璇冷漠無情的話,牢房里的犯人們臉皮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們想顫抖,但是被點上穴道,他們做不到。
臉皮動也是因為承受了巨大的恐慌而產生的生理反應。
此時他們的眼楮里全是驚恐。
天哪,怎麼會這樣?
這個女人看起來這麼溫柔听話,怎麼會這麼厲害?
動不動就把殺字掛在嘴邊,而且她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要殺他們。
這一刻,所有人都後悔了。
雖然同樣是坐牢,但秦煜卻是來享受的,受罪的從來都只有他們。
明明知道這些,為什麼他們還要逞口舌之快?
為什麼要得罪他?
後悔!
所有人腸子都悔青了。
想求饒,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煜聞言,不由得嘴角一抽。
果然狼就是狼,即便再怎麼像小白兔,也不是。
「他們已經是犯人了,正在接受勞動改造,懲罰一下就行,沒有必要取他們性命。」
「是!」
石青璇點頭。
下一秒,手中再次抓起來一些稻草,咻咻的朝著那些人射了過去。
那些犯人頓時倒在地了扭成了一團,即便看著都覺得痛苦,但他們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秦煜默默地捂臉。
對石青璇也警惕起來。
這妮子不出手則矣,出手就是大招。
「好了,不理他們,休息吧。」
這回,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那些剛剛沒開口的人早就被這一幕嚇麻了。
張口閉口都殺人。
動手就是狠招,這樣的人,誰敢惹?
此時,他們大氣都不敢出,默默地等石青璇和李煜躺在一張床上,睡著了之後,才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
嚇人!
真是太嚇人了。
另一邊。
崔家。
崔仁忙碌了一天回來,正要準備休息,卻有族中子弟前來拜訪。
他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接待。
「你說,長安城出現了一個瓷器工坊和一個玻璃工坊?」
「是的,家主,你看!」
崔浩在朝中乃是一個侍郎,接觸的事情倒是不少。
此時他听到崔仁的詢問,就將他購買的瓷器和玻璃器皿拿了出來。
崔仁連忙把陶瓷花瓶接了過來。
「這質地,這顏色,這做工,的確是一等一的好,不過也只是好點而已,我們的瓷窯也能燒制出來,你不必驚慌。」
崔浩見崔仁誤會了,連忙說道︰「不是的族長,我們的瓷窯一次只能燒制出來十來件這樣的瓷器,可新開的瓷窯卻是每一窯的瓷器都是這樣。」
「幾乎所有的瓷器都沒有瑕疵。」
在矮子里面找將軍,和全部都是將軍的差別大極了。
「你說啥?」
「每一件都這樣?」
崔浩連連點頭,「是的家主,戴冑如今也在打這個瓷器工坊和玻璃工坊的主意。」
「這工坊不是世家的,那會是誰的呢?」
崔浩已經從崔仁的反應中判斷出來,這瓷器工坊和玻璃工坊跟世家沒關系。
听到崔浩的話,崔仁頓時重視起來,一張臉也變得凝重了不少。
若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原本以為大家水平差不多。
現在看來大家卻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崔仁擰著眉頭,再次將花瓶看了一遍,「這工藝的確比我們的好太多了。」
「族長,還有這玻璃呢。」
崔浩把玻璃杯遞過去給崔仁看。
「這杯子倒是漂亮,這就是玻璃?」
崔浩點頭,「是的家主,這玻璃價格可不便宜,就這樣一個杯子都一貫錢,而且一開窯就被搶光了,我要是再慢一點,連玻璃杯都搶不到。」
「听說這玻璃一次性可以生產出來好幾百件,東西越大越值錢,有的甚至賣好幾十貫。」
「這兩個工坊背後的東家,可掙錢了。」
崔浩語氣里全是羨慕。
誰會嫌錢多呢。
尤其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不僅讓人眼饞別人掙得多,更是連物品都饞。
崔仁臉色越發的凝重,這件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這兩樣東西你先留在我這里,明天我會找其他家主商量這件事。」
「如果可以的話,你去調查一下這兩個工坊後面的東家是誰。」
掙錢的東西,他們能得到自然就會想辦法得到。
若是實在得不到,也可以想辦法跟他們合作。
對于這一點,他們還是有信心的,畢竟在長安城賣,能掙的錢畢竟有限,若是將這些瓷器賣到整個大唐,甚至說賣到外族去。
利益肯定會比現在還高好幾倍。
因此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對方的身份。
勞累了一天,崔仁想了一會兒事情,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床,直奔刑部大牢。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听書,吃來福酒樓的食物,這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風雨無阻。
這次離開的時候,崔仁還帶上了那個陶瓷花瓶和玻璃杯。
到了刑部大牢之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到來。
看到崔仁面前的花瓶和玻璃杯,都有些驚奇。
「仁兄,你這是要送禮?」
「這花瓶值不少錢呢,這麼大方,你是要送誰啊?」
「哎,還能是誰,秦先生唄,要不怎麼說仁兄會來事呢?我們都沒想起來要送秦先生禮物。」
「對對對,你王兄,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們也應該給秦先生準備一份禮物。」
「……」幾個負責人相互調侃著。
看得出來,大家心情都不錯。
而崔仁卻恰恰相反。
他將花瓶和玻璃杯推了出去。
「咦,這是什麼?」
一開始,大家都只注意到了花瓶,現在看到玻璃杯,不由得疑惑起來。
「這倒是個好東西,我覺得應該比花瓶還值錢,仁兄果然有門路啊,這種東西都能弄來。」
崔仁嘆了口氣。
「不瞞大家說,這兩樣都是長安城新開的兩個工坊生產出來的,件件精品,價格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