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琳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鄭毅一邊想著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劉宏電話。
對于鄭毅突然地來電，劉宏沒有絲毫的意外，三言兩語就描述清楚了艾佳琳現在的狀態。
「現在是需要ECMO才能維持住她的心肺功能是嗎？」
听完了劉宏的話，鄭毅思考了一下。
雖然艾佳琳現在病情很重，無法月兌離這些輔助裝置，但是將艾佳琳轉運到這邊，倒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因為ECMO這個這機器本身就安裝了長達兩個小時續航的蓄電池，即便是月兌離的電源也可以使用一段時間。
而且像是陳暉他們，都有自己包下來的救護車。
這類救護車上，不但常用的設備一應俱全，並且這些救護車上都配有了電源，足夠維持艾佳琳運轉著儀器，從醫院到達這里。
但是現在的難題在于。
如何讓ECMO機器從醫院里面運送出來，一直陪艾佳琳到達這里。
畢竟這個機器不是鄭毅自己的，也不是科室的，然而是屬于醫院財產的。
這種事情一旦被人斗毆了出去，別說鄭毅了，就算是林主任，他的職務也隨時可能被人擼下來。
思前想後了半天，鄭毅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見了一旁的陳暉。
「這個事情並不難辦。」了解到了鄭毅的意思之後，陳暉微笑著說道。
他的臉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之前你們也曾經向其他的醫院借過東西吧。」
「我們就可以按照這樣的流程來走。」
陳暉繼續解釋道︰
「我可以讓我們公司，以單位的名頭向你們醫院借一台ECMO。」
「同時你們可以讓艾佳琳辦理一個出院手續。」
「這樣雙管齊下之下，的話就相當于走一個擦邊的過程，你懂吧。」
听著陳暉的解釋，鄭毅跟著點了點頭。
現在真的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最後的東風，指的就是現，在還沒有出爐的那個右心室輔助裝置。
「陳先生。」鄭毅再次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陳暉︰
「我們設計的那個右心室輔助裝置，大概還需要多久才能夠做好？」
「等一下我，再催一下。」陳暉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號碼。
過了一會兒之後，陳暉掛斷了電話，看著鄭毅說道︰
「工廠那邊的消息是，大概明天早上第1個樣品就能做出來。」
「在樣品制作完畢後，我們會進行一番測試。」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立刻照著這個樣品去做第1個正式品。」
「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明天晚上就能夠全部搞定。」
有了陳暉這邊肯定的答復之後，鄭毅他們也松了一口氣。
一番忙碌過後，陳暉給幾人分別安排了房間休息。
但是回到了房間里，大家卻都沒有真的去休息。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房間里緊鑼密鼓的研究著艾佳琳手術的各種信息。
因為他們知道。
他們現在沒有退路。
這一次手術。
他們只能成功。
不能失敗。
直到夜已經深了，實在頂不住困意的大家才都在床上沉沉睡去。
只不過天不如人願。
剛睡了沒多久，鄭毅便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迷迷湖湖地睜開眼，鄭毅的眼楮瞟到了手機屏幕上。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是劉宏的來電時，鄭毅整個人頓時清醒，心率也一下子飆到了120次每分鐘。
因為。
一般來說劉宏不會半夜給鄭毅打電話，尤其是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時刻。
那麼現在劉宏突然給鄭毅電話，那就只有一種原因。
要是艾佳琳的病情有變化了。
病情變化自然可能是往好的方向變化，也有可能是往壞的方向變化。
如果艾佳琳的病情是往好的方向變化的話，那麼劉宏多半不會電話打得如此著急。
這深更半夜的，最容易出現的就是另一種情況。
就是艾佳琳的病情惡化了。
一邊祈禱著自己想的這些事情都是錯覺，鄭毅一邊用忐忑的心情拿起了手機按下來接听按鍵。
剛接通電話，鄭毅就听到手機那邊劉宏的急促的聲音。
「小鄭，不好了。」劉宏的語氣十分焦灼，以至于講話都有些氣喘吁吁的。
「怎麼了，劉哥？」听到電話里劉宏的話，鄭毅的心里又是一沉。
但即便在這個時候，鄭毅還是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千萬不要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可惜，事與願違。
鄭毅的話音未落，就听見電話里面的劉宏，語氣一下子變得非常沉重︰
「小鄭啊，就在剛剛半個小時前。」
「艾佳琳的狀態突然就惡化了。」
「我現在正在將ECMO的參數一點點地調大。」
「但是我擔心的是。」
「如果儀器的參數調到了最大都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麼……」
劉宏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不過話中他的意思已然明了，
艾佳琳現在的生命狀態是真的及及可危了。
在這種情況下，采用所有人面前的方式，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
「好的，我知道了。」鄭毅沒有思考多久就給了劉宏答復︰
「嗯，你先等我消息吧，我很快會給你回復。」
掛斷電話，鄭毅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堅決。
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了出來，鄭毅開始挨個房間的門敲了起來。
「醒醒。」
「醒醒！」
「醒醒！」
在鄭毅這一番敲門之下，房門一個一個被人打開何杰。
高洪林還有楊雯他們都頂著一副惺忪的睡眼，明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看著鄭毅，大家正準備要開口說話。
可是他們已經從鄭毅這寫滿了焦急的臉上讀懂了一些意思。
一個不好的想法同時出現在所有人的腦子里。
艾佳琳那邊有特殊情況的嗎？
「怎麼？艾佳琳那邊出問題了？」終究還是何杰膽子大，看著鄭毅開口問道。
面對著何杰的問題，鄭毅嚴肅地點了點頭。
這一下子。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起來。
「剛剛劉宏打電話跟我說。」
「艾佳琳現在的心力衰竭情況再次加重。」
「ECMO的數值是正在不斷增大。」
「如果增大到最大的時候，艾佳琳的病情還沒有辦法穩定，那麼她的生命就危險了。」
鄭毅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楊雯和何杰他們也敏銳地了解到了，鄭毅話里面隱藏的意思。
「沒錯。」鄭毅看著何杰和楊雯眼神的變化，點頭道︰
「急診手術，這是我現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可是鄭總。」鄭毅的話，讓大家雖然頻頻點頭，但是何杰也提出來了的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
「你忘了陳暉說的了嗎？」
「那個右心室輔助裝置，得到明天晚上才能夠到，來得及嗎？」
「來不及。」鄭毅搖了搖頭。看著何杰繼續說著︰
「但是你不要忘了還有一件事情。」
「那個第1個使用的裝置在明天早上，就能夠做出來了。」
「你瘋了嗎？鄭總！」鄭毅的這番話，讓何杰瞠目結舌。
他盯著鄭毅好半天後，這才說道︰
「我承認你在這些方面很有才華。」
「我也很相信你設計的這個右心室輔助裝置可以挽救艾佳琳的生命。」
「但是你別忘了。」
「這是一個新的產品。」
「新的設計。」
「也是一個沒有經過任何的實驗和前期工作的心室輔助裝置。」
「你連試驗都不試驗，就直接把這個東西按在艾佳琳的身上。」
「你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是在救艾佳琳，還是要害了她的命嗎？」
看著鄭毅，何杰的語氣逐漸激動了起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看著有一些激動的何杰，鄭毅的語氣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但是你告訴我。」
「你現在還能想到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艾佳琳一點點的不行，卻什麼都不做嗎？」
鄭毅的這番話，讓何杰臉上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
何杰想要反駁，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了半天之後，何杰才說道︰
「可是。就三十這樣，我覺得還是……」
「鄭總，你現在在做的這些事情，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鄭毅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用堅定的雙眼看著何杰。
沉默了半天之後。何杰終于在鄭毅堅持的眼神之下屈服了。
他抬起頭，看著鄭毅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好吧。」
這兩個字，卻仿佛用盡了何杰全身的力氣。
事情一旦決定了下來，所有的人都開始像精密的機器一樣開始運轉。
環海市中心醫院的胸痛中心里，劉宏掛斷了和鄭毅保持著通話的手機。
轉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艾佳琳，劉宏便急匆匆的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門剛一打開，劉宏就看到林主任正焦急地守在門外。
看著劉宏，林主任立刻問道︰
「怎麼樣，具體的方案現在有了嗎？」
「主任。」劉宏看著林主任，感覺有些難以開口，踟躕了半天之後，劉宏才勉為其難地說道︰
「我們已經聯系上鄭毅他們了。」
「現在初步的方案他們那邊也已經給我了。」
「但是……」
听著劉宏的描述，林主任的臉色也越發的凝重起來。
林主任混跡了這麼多年，自然也知道。
一切如果做完了，萬一最後還是沒能救得了艾佳琳的命，而艾福生也選擇了反咬自己一口。
那麼自己會面臨著什麼。
但是。
艾佳琳這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放在了他在面前。
救，還是不救，都是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林主任的拳頭用力地攥了一攥。
「他娘的。」林主任氣哼哼地說道︰
「老子這回就不信邪了。」
「老子他麼的，這打了一輩子鷹的獵人。」
「我就不信。」
「到了這個歲數，還能被鷹把眼楮給啄瞎了？」
嘴里都囔著，林主任撥通了艾福生的手機。
在和艾福生交代了一番病情之後，林主任掛了電話，看著劉宏︰
「你小子還在那愣著干什麼呢！」
「還不趕緊弄。」
「時間緊迫，不知道嗎？」
「好的。」劉宏打了個招呼，立刻轉過身，七手八腳地開始忙碌起來。
將艾佳琳身上那些復雜的管路通，都能撤掉的通通都撤掉。
在精挑細選之後，劉宏只在艾佳琳的這些輔助設備上，保留了吸氧的裝置，以及ECMO輔助裝置。
在確認了ECMO裝置里面的電池是充滿電了之後。
劉宏轉過頭對著林主打了一個「OK」的手勢。
此時此刻，環海市中心醫院胸痛中心的大門外，一輛私人的救護車也穩穩地停在了那里。
這正是陳暉在半夜被鄭毅從睡夢中叫醒之後，臨時聯系來的私人救護車。
它負責將艾佳琳從環海市中心醫院胸痛中心，送到鄭毅他們所在的這間私人手術室。
「小劉啊。」林主任看著劉宏說道︰
「他娘的。」
「老子身為胸痛中心的主任，沒辦法離開咱們這兒。」
「艾佳琳的這一切就拜托你了啊。」
說到這里，林主任的眼楮一瞪︰「老子告訴你。」
「艾佳琳要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情，老子他娘的唯你是問。」
「放心。」劉宏一臉的嚴肅︰「保證完成任務。」
來到了救護車上，劉宏在救護車上急救人員的配合之下，將ECMO的電源連在了救護車的車載電源上。
看著監護儀上艾佳琳波瀾起伏的生命體征，劉宏手腳麻利地再次調節著ECMO的數值。
一邊調整著這些數據，劉宏一邊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估算著。
現在艾佳琳的情況仍然在惡化。
但是好在，通過ECMO的輔助，現在還是能勉強撐得住的。
不過現在ECMO的參數也越調越大，如果艾佳琳的病情按照目前這個惡化速度的話。
他們還是有希望直接在ECMO到達極限之前趕到鄭毅那里的。
當然，這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艾佳琳病情惡化的速度不要加快。
劉宏抬起頭看著救護車里面的急救人員，還有救護車司機︰
「我們出發。」
「好的。」
救護車司機應了一聲，一腳油門踩下。
救護車帶起了一股煙塵向著遠處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