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推演《八荒拳》,每個層次推演到所謂圓滿,僅僅只是出現了完整的功法內容而已。
可是這一次,截然不同。
《五帝天功》甫一推演出眉目,薄薄的古神金書上,便開始逸散出雷霆電光。
從最開始的《荒血圖》,到第二張《星辰圖》,再到《金身圖》……
每推演出對應層次的《五帝天功》之後,所在的古神金書上,便出現了一幅玄妙晦澀的圖案。
金書上的雷霆之力更是瞬間收斂,仿佛烙印在金書之上。
這種源自最深層次的震顫,玄之又玄,一遍又一遍洗滌著陳安年的四肢百骸,非親身經歷難以體會。
第一重天對應氣血三境。
第二重天對應開竅三境。
……
陳安年將《五帝天功》開始從頭修煉。
每修行一重天,都讓他對《五帝天功》的領悟更深一層。
仿佛從內而外,徹底月兌胎換骨一般。
氣血、穴竅、鍛骨……
這些本應是修行功法所要修煉的部位,如今卻因重新修煉戰法,將其重新錘煉了千百遍。
內視之下,小到一滴血液,一個穴竅,乃至一塊骨骼,大到全身各處,都開始逸散出細小的電弧。
如此蛻變,若是稱不上無敵。
還有何等戰法可稱無敵?
修煉到第四重天,道宮三境。
越來越多的戰法奧秘,在陳安年面前展開。
如果說前三重天只是在築基,那麼第四重天開始,《五帝天功》的強悍便如火山噴發一般,直沖雲霄。
道宮三境時,陳安年五行神意大圓滿,也是從這個境界開始,五行之力便成為了他除劍道之外的最強力量。
到了第四重天的《五帝天功》。
不再局限于拳法,任何招式都可以蘊含五行之力,同樣不再拘泥于固定招式,以五行生克的力量,強行壓制對手。
而這,便是從皇極身上學到的。
將《五帝天功》四重天修煉圓滿之後,陳安年緩緩從修煉中清醒,眼中掠過一絲遺憾。
不是他不想繼續修煉。
而是身上的元石消耗一空,連一塊下品元石都沒有,《五帝天功》已經推演不下去了。
必須再去找元石才行。
第五重天的《五帝天功》,已經隱隱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第四重天對應道宮三境,這三個境界,五行神意圓滿,已經可以施展五行之力。
而符海三境,更是修士蛻變的階段。
識海,符文,靈。
哪一樣不是將修士從凡人之軀,推上非凡之路?
而符海三境修士能夠施展的手段,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安年有預感,到了第五重《五帝天功》,戰法將會有一次難以想象的驚人提升。
嘯天犬的腦袋,瞬間出現了陳安年的面前,等著眼楮,上下打量著陳安年,好像第一次認識陳安年。
「你小子什麼情況?傷勢早就應該好了,怎麼又修煉了這麼長時間?」
「還有天劫最後出現的那個人是八皇禁吧?你竟然還能贏?真特娘的要瘋了。」
陳安年趕緊往後挪了挪,生怕被這只狗臉貼上來,「沒贏,要不是因為天劫,我早死了。」
說到這里,陳安年突然想起了什麼,「老嘯,你知不知道天劫有哪些秘辛?」
听到陳安年的話,嘯天犬的眼珠子瞬間瞪了過來,「你發現什麼了嗎?」
果然。
眼看嘯天犬的反應,陳安年就知道天劫肯定有問題。
「我渡劫的最後一劫,從雷霆山林里出來的人,叫皇極。」
「他讓我奉他為主,就能饒我一命。」
「最後他還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為天劫束縛,今天我必死無疑。」
嘯天犬看向岩漿河,沉吟片刻,「這里面的東西太過可怕,說實話,我活了這麼久,也只知道一些只言片語。」
「守著隕星火的那個老家伙,也曾經說過一些關于天劫的事。」
「畢竟天劫對于那些道君而言,就是催命符。」
「噬星妖族的祖語里有一句話,天劫不是天劫,而是人禍。」
「里面牽扯的太深,即便是噬星祖妖都不敢說太多。」
陳安年心髒不禁漏跳了一拍,
「噬星……祖妖,是什麼層次?」
嘯天犬看過來,「比這片天還要高,你覺得是什麼層次?」
陳安年緊了緊喉嚨,「那他……還活著?」
「廢話,當然死了。」嘯天犬沒好氣地說道。
「比天高,還能死?別告訴我是老死的。」陳安年立刻懷疑嘯天犬話里的真實性。
這貨絕對在吹牛。
嘯天犬齜著牙,「你小子懂個屁,比天高算什麼?超出天地,只算是剛開始而已。」
「真正的恐怖存在,還在天地之外!」
「開天闢地,你真以為是神話?」
「那都是實實在在的人,而且是很多人當中的一個!」
「天劫有問題,因為很有可能是人代替了天,在替天行道。」
說到這里,嘯天犬也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天劫這種事,對你我而言太過遙遠,說實話,如果不是你邁上七王禁,甚至這輩子都和天劫無緣。」
「反正你小子現在鐵了心要往上走,甚至還想沖上八皇禁,以後每個大境界,都要面對一次天劫。」
「到時候要說對天劫的了解,估計我都沒你知道的多。」
「走吧,趕緊進天荒城,再有五天,就要核定了。」
陳安年點點頭,然後主動把手伸到嘯天犬面前。
嘯天犬愣住了,「干嘛?」
「給你咬啊。」
「我特麼又不要吃你,咬你干什麼?」嘯天犬直接被陳安年這一手弄蒙了。
陳安年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嘯天犬,「那些金丹境可都看到我倆了,就這麼直溜溜進去,你信不信沒進天荒城,咱倆都得跪。」
「別說什麼偽裝,就算把你放進世界儲物戒,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估計從天劫結束之後,每個進城的人都會被嚴格探查,萬一露出點馬腳,那就真出大問題了。」
「所以除了繼續燃燒祖血,還能怎麼進去?」
嘯天犬不可思議地看向陳安年,「你大爺的,我的祖血幾百年也才煉出來十滴,你想要我命嗎?」
陳安年聳聳肩,兩只手都伸到嘯天犬面前,「你想咬哪只?」
嘯天犬整個狗都麻了,為什麼越看陳安年,越覺得這個家伙在找死?
最後一口把陳安年兩只手都咬進嘴里,渾身的黑毛再次化作璀璨的金色。
下一瞬,一人一狗消失在地底岩漿河。
幾乎與此同時,
縮在天荒城的東雲塵三人,遲遲沒有和趕過來的蘆州眾人匯合。
「還有五天就要核定了,老陳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剛剛去打听過了,一個月前外面發生的事情,被那些金丹真人封鎖了。」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早在一個月前,天荒城已經開始戒嚴,許出不許進,除非拿到長生尊者的令牌,否則無論是誰都不允許再進天荒城。」
「你們說老陳還能進來嗎?」
東雲塵回到客棧,對鐘吹雪和封歸山說道。
鐘吹雪依舊是一襲白衣,「還有五天,不著急,再等等。」
「至于和蘆州眾人匯合,我覺得暫時沒那個必要。」
「等到符海宗師榜開戰,除了參戰修士之外的人,全部都會退出天荒城。」
「匯合不匯合,無足輕重……」
鐘吹雪話音未落。
突然客棧房間里傳來「噗通」一聲,緊接著響起了一聲謾罵,
「老嘯,你特娘的是惡意報復……」
三人剛準備動手,待看清來人之後,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老陳?」
「老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