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年在空中的速度越來越快,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滲出,然後被大風吹走。
「該死,怎麼會這樣!?」
陳安年心中焦急萬分,拼命催動金書,想要保住自己的道宮。
火行道宮中,火行道印正在瘋狂震顫,炙熱的力量好似一條真龍,在道宮中翻江倒海。
火行道印的力量太強了。
而另外四宮,除了水行道宮和土行道宮還在不斷提升力量,第十條道紋即將成型之外。
剩下的金行道宮和木行道宮,全都受到了巨大的影響。
尤其是受到火行克制的金行道宮,此時已經出現了大量的裂紋。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陳安年肺部已經受了重傷,開始不斷咳嗽,每咳一次都有鮮血噴出。
「僅僅只是一條道紋的差距,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陳安年大為不解。
之前他連五行都沒有湊齊,道印還不是出現了?也沒出現道宮不穩的情況。
更別提還有絕大部分武者,只修單屬性道宮的。
也沒听說過道宮崩潰啊。
「我的力量太強了,恐怕已經超出了極限。」
陳安年心中也很清楚,他想要修成前無古人的五枚道印,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就連燕老也說過,歷代強者最多也就只修成過三枚道印。
陳安年現在體內的道紋,真要換算起來,已經遠遠超過了三枚道印的數量了。
距離真正的五行極限,也不過差兩條道紋而已。
靈魂還沒有崩潰,就已經驚世駭俗了。
陳安年突然悶哼一聲,水行道宮中,一枚水行道印正在飛速成型。
火行道印仿佛感受到了一點影響,開始分出絕大部分的力量,想要壓制水行道印。
「你特娘的,給老子住手!」
陳安年憤怒地在心中怒吼。
可是火行道宮本就掌控心髒,陳安年越憤怒,火行道印的力量就越強。
心火熊熊燃燒。
火行道印中,隱隱有一只猛禽在盤旋。
在陳安年身後,
「唳!」
一聲刺破雲霄的啼鳴驟然響起。
恍若雷音滾滾,一片火海向四面八方擴張開去。
陳安年越急越上火,拼命催動神力涌進水行道宮中。
水行道印凝結的速度越來越快。
半刻鐘後,
「嘀嗒!」
水行道宮中,仿佛響起了一聲水滴滴落的聲音。
下一瞬,一股股水流,從水行道宮中沖出,將火行道宮團團圍住。
火行力量在怒吼,似乎有一只赤金色金烏要沖出道印,但卻被水流形成的鎖鏈鎖住。
漫天火海瞬間消弭一空,金行道宮的裂紋也終于穩住了。
陳安年長舒一口氣。
終于暫時止住,但是如果不能使得五行真正平衡,水火兩個屬性的力量,將再也無法動用了。
「只有借助鎮天碑中殘余的意志威壓,才有可能迅速提升神意了。」
陳安年把速度提升到了極限,一步就是千米距離,身形不斷閃爍,普通的武者連影子都看不到。
趕到白鳥山,陳安年沖進內城核心,當即操控令牌釋放大量的意志威壓,直接鎮壓在自己身上。
受到赤明天意志威壓的影響,水火兩個屬性的神意,都受到了壓制。
火行道印的力量總算安穩了一點。
陳安年催動神力,全力修復金行道宮,同時拿出了殘劍碎片,扎進掌心。
凌厲的劍意瘋狂沖入陳安年身體里,想要斬斷陳安年的生機。
金行道宮中的九條道紋,好似蛟龍一般,沖了出來,將劍意盡數吞噬一空。
只有少量的劍意在身體中流竄,很快就被骨骼吸收。
無漏金身劍體可不是說笑的,在凝練金行道紋的時候,就有三成左右的劍意被劍體吸收。
所以陳安年在金系一道上的攻擊上,才擁有那般強勢的力量。
劍域就是鐵證。
甚至全力爆發出來的殺傷力,比起火行焚荒,都毫不遜色。
也正是借助劍體,陳安年才能將劍意吸收掉。
這也算達成了當初的設想。
盡量淡化劍意的作用,否則難保天誅劍的原本意志還在。
這可是斬殺古神的無敵凶兵,決不能再讓它復蘇。
被自己完全吸收再利用,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道紋不斷吸收殘劍碎片中的劍意,第十條金行道紋,開始緩慢而又堅定的出現。
三個鐘頭後,第十條金行道紋終于完整,金行道印也鏘然成型,宛如一柄劍。
「噗!」
金行道印甫一成型,陳安年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金克木,
金行力量太強,而且又是五大屬性中,最為鋒利的存在。
直接傷到了木行所屬的肝髒。
陳安年趕緊拿出建木金書,八荒拳在其中瘋狂推演。
木系之所以能達到九條道紋的程度,就在于斬殺林震平之後的靈魂蛻變,讓他感到重獲新生。
所以必須要在這個新生上,繼續下功夫。
建木金書上,功法飛速提升。
五大屬性之中,只有木行還沒有專屬的招式。
如今,正是一鼓作氣將其推演出來的時候。
悟道石以及武道古兵全都被陳安年拿了出來。
在外人看來,極度珍貴的資源,甚至就連顧文邦都要眼饞的寶貝。
陳安年並沒有任何要珍惜的意思,一塊悟道石還沒完全吞噬干淨,就趕緊換下一塊。
甚至一手拿著悟道石,另一只手握著武道古兵。
「木在林震平手里,變成了森羅萬象,吞噬無數生機,顯得有些陰毒。另外就是剛猛的建木虛影。」
「然而在我看來,木卻是新生,是重生。」
建木金書上的圖案悄然發生變化。
「這一招,名為春生!」
「從一粒種子萌發,代表了生命最初的力量,無論上面覆蓋了多厚的土壤,也可以沖破束縛,盡情舒展。」
「春生講究寒冬後的一縷生機,孕育著希望與無限的可能。」
「生機一現,冬去春來,可換天地氣象!」
一語畢,木行道宮之上,第十條道紋如春芽一般,沖破了束縛。
木行道印也隨之成型,一切都如春風化雨,自然無比。
一股清新如春的氣息,在陳安年身體里滌蕩。
木行道印,好似一粒灰蒙蒙的種子,看起來絲毫不起眼,可是陳安年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澎湃生機。
這是可以驅散寒冬的生機之力,一旦綻放,可換天地氣象。
只剩最後一個土行道宮。
但這卻是最簡單的一個道宮,關于土,關于守護的領悟,陳安年早已了然于心。
第十條道紋更是早就出現了。
放開了土行道宮的束縛,土行道印隨之出現。
土行道印好似一座山,穩固厚重,散發著蒼茫之氣。
至此,五行道印全數凝結完成。
這一刻,陳安年身上的氣息,頓時成倍數暴漲。
火行道印形如火球,內中蘊有金烏,最是暴躁;
水行道印狀如太極,滴溜溜旋轉不停;
金行道印像利劍,鋒芒畢露,殺伐無雙;
木行道印像種子,毫不起眼,卻在積蓄生機;
土行道印似大山,沉穩厚重,扎根大地。
五行之力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束縛,在五大道宮中流轉。
五行相生相克,這一刻再也沒有任何不穩固的情況出現。
反而構成了最平衡的循環。
每一次生滅,陳安年的氣息都向上提升一籌。
陳安年心中,無數感悟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
「守山,看似土系,但同樣可以和火系融合,甚至和木系融合,宛如種子發芽前的狀態,最後爆發的崩天,也可以是火金雙行……」
「地脈勁和太極的力量也是相通的,水土都可以波動,不斷蓄力……」
「五行單獨拆開,就是五種屬性,但如果融合在一起,又何嘗不是同一種力量?」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每一種力量都能轉化……」
陳安年的眼楮越發明亮。
「我又何必再想著,去凝結一枚全新道印容納五行?」
「現在的五枚道印,便已經是大圓滿!」
陳安年目光炙熱,身體中,一股圓融混沌的氣息滋生而出。
就在這時,
「轟隆!」
虛空中一片五彩雲層出現,無窮無盡的壓力,驟然朝陳安年頭頂壓落。
坐下的地面,瞬間出現一片裂紋,陳安年整個人都要往下陷。
陳安年豁然起身,仿佛扛著一座山,迅速離開內城核心,出現在白鳥山之外。
與此同時,五彩雲層越聚越厚,緊盯著陳安年不放。
陳安年抬頭,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又來了?」
「上次沒殺死我,現在又想劈死我!?」
「這次倒是換了模樣……」
「轟嚓!」
陳安年話音未落,五道雷霆瘋狂劈落,代表了五行之力。
這是五行雷劫!
如果凌霄可以看到的話,定會感到驚駭萬分。
這根本不是道宮三境可以抵抗的力量。
只有在滅殺妖孽之上的存在,才會出現的絕世天劫。
代表著連老天都會嫉妒。
「太極!」
陳安年卻是不動如山,神色間流露出一絲雲淡風輕,好似這雷劫,還不配被他放在眼里一般。
一片水幕在頭頂旋轉,形成了巨大無比的太極漩渦。
仿佛無窮無盡的雷劫之力,想要擊碎太極漩渦,
「地脈勁!」
陳安年五指張開,虛抓地面,旋即上舉。
一股股巨力,從大地深處涌出,順著陳安年的身體,傳遞進頭頂的太極旋渦之中。
一片片雷劫之力,被太極漩渦攪散。
「劍域!」
陳安年雙目驟凝,一柄利劍從脊柱中沖出,在空中分化作十道劍光。
「千川!」
十條劍氣大川橫空。
帶起太極漩渦中的力量,倒沖上天!
「轟嚓!」
五行雷劫仿佛受到了挑釁,又是五道雷霆落下。
和陳安年的劍域踫撞到一起。
天地間驟然起風,從陳安年的四肢百骸中涌入。
想要把陳安年的五髒六腑全都吹成灰。
傳說中三災之一的風災!
「風助火勢!」
「賊老天,你殺不死我。」
陳安年冷喝一聲,身後一只金烏沖破烈陽,
「唳!」
借助風災,金烏乘風而起,肆意狂放,朝五彩雲層沖去。
「轟隆……」
劇烈的響聲,甚至把雷霆的聲音蓋住了。
「我說過,現在的我,不需要再借助其他手段,也能擋住你!」
陳安年哈哈大笑,直接散去籠罩在身體周圍的力量,雙腳剁地。
大地狂震,陳安年仿佛扛著一座山峰,悍然沖向了五彩雲層。
「轟嚓!」
「轟嚓!」
……
一道道五行雷劫劈落,可是陳安年卻任由雷霆在身體上肆虐。
身上的皮肉雖然變得焦糊,可是骨骼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甚至不需要借助神力。
道宮之中,五行力量在體內卷動,修復著陳安年受傷的傷勢。
修復好的血肉,更加堅韌。
「現在的你,只能給我煉體用!」
陳安年沐浴五行雷劫,身體里的風災還在呼呼狂吹。
可是他並沒有任何抵抗,反而借助這些力量,淬煉身體。
雖說是劫難,但在天劫中,卻孕育著新生。
陳安年身上的氣息越發厚重,仿佛成為了大地的化身,卻又好似變得縹緲,稍不注意就要隨風飛走。
陳安年雙手猛然張開,一股強烈的氣勢瞬間爆炸,就連五色雲層都被撐開。
「竟然是……!?」
陳安年看到了五色雲層之後的東西,不禁瞪大雙眼,滿是驚駭的神色。
落回地面,陳安年身上還有雷電之力在流竄,但是很快就被吞噬一空。
一股莫名的感應在陳安年心頭浮起,一點金色印記悄然出現在眉心,旋即便消失不見。
陳安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股力量……強大的可怕!」
……
與此同時,
蒼州之外,一葉扁舟在高空急速穿行,正在迅速逼近蒼州。
沒有半點聲音,但是速度卻快到驚世駭俗,瞬息之間便有百里之遙。
扁舟來到蒼州上空,從極動瞬間變作極靜。
期間沒有半點動靜。
一道身影從扁舟走出,「趕了這麼久的路,終于來到這個快要毀滅的邊陲州域了。」
「真不知道上面怎麼想的,干脆把蒼州滅了不就好了?何必這麼費事?」
「這一次東武界符海宗師榜,蒼州估計都沒人會參加,注定要被毀滅的,浪費時間……」